这话说的倒是动听的很,到了现在金佳氏竟然还不忘在他面前上眼药,什么叫‘只怕自己做了什么令秀容不喜的事’什么叫‘误会’,秀容那般良善的人,可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一句金佳氏的不好,即使生生受了二十杖责也从未到他跟前诉过委屈!金佳氏心思之毒当真少有!
弘历压下心头猛窜的怒火,手握得紧紧,上头的青筋清晰可见。
“金佳氏,高氏究竟哪里碍着你的路了,以至于你处处针对高氏,三番四次欲至她于死地?”
这话说的诛心,金佳氏花容失色,猛地跪倒在地上连连叩首:“爷,此话从何说起?妾身行事以三从四德为准,自认虽算不得德行兼备,贤良淑德之人,但也绝不是心思恶毒之辈。岂会那般算计陷害高妹妹啊……”说到最后,金佳氏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妾身不知道是谁在爷跟前进了谗言,但妾身万万不敢做下伤人性命的恶行啊,真的,妾身可以对天发誓……”
金佳氏哭的梨花带雨,本就娇俏的模样儿因此而增添了几分柔弱,惹人怜惜,然而弘历却只觉一阵阵的寒意从脚底心直窜进了心上,令他浑身发寒。
若非清楚的知道金佳氏的做派,弘历几乎就要相信了她是无辜的!
他竟从不知道他的枕边躺了一只时时择人而噬的毒蝎!
金佳氏既然能对秀容下手,他日是不是也会千方百计置他于死地?!
砰——
一只雪白的茶杯在金佳氏错愕的瞬间砸在了她的额头上,而后重重坠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同时一道殷红的血迹顺着金佳氏的额头缓缓流下。
“你这该死的毒妇!”
弘历恶狠狠的凝望着她,咬牙切齿。微微上扬的凤眼弥漫着熊熊燃烧的怒火,那怒火之浓烈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灼烧成灰烬。
“爷,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的没有害过高妹妹啊……”金佳氏顾不得额头阵阵的痛楚,惊慌的磕头,毒妇二字若在她的身上落实,那几乎是要了她的命啊,她以后还如何在王府内立足?
“你竟然还敢狡辩!”弘历瞪着眼,怒极反笑,“你倒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死不悔改啊。”
“爷,没有证据就凭高氏片面之词就判断妾身有罪,妾身不服。”见此,金佳氏索性也不求了,睁着委屈的眼,大声反驳。
弘历怒目而视,眼前的女人让他涌现出深深的厌恶之情,连对戳穿她真面目都失去了兴趣。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那目光充满嫌弃,如同在看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苍蝇毒虫,直看得金佳氏冷汗涔涔而落。
半晌,他漠然盯着又惊又恐的金佳氏,声音冰冷:
“既然高氏今后难有子嗣,那你也不用生了……”
“……你诞下的子嗣,只会成为爷刻进骨子里的耻辱……爷不屑……”
金佳氏顿时瘫软在于地。
第22章 赠玉
“明日,爷要启程去江西剿匪。”
撤了晚膳,弘历拉着黎妃坐在坑上,柔声道:“这一出少说也要几个月,这段时间你好好呆在院子里,最好不要出院子一步。”
黎妃温顺的应下:“妾身知道了。”
“嫡福晋那你也不用去请安了。”
“……”黎妃诧异的望向他。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担忧的眼神凝视着她,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富察氏那女人看着端庄贤惠,实际上和金佳氏是蛇鼠一窝,心思毒着呢。平常就敢找爷不在的空挡使计陷害秀容,他去了江西不正是那给了女人对秀容下手的好时机么!
去江西剿匪么……
黎妃安静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蒲扇般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一丝光芒。
“爷把泰晃留给你,若是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泰晃去做,其他的等爷回来再说。”弘历思考片刻,忽然说道。
“爷……”黎妃猛的从他怀里仰起头,目光震惊。泰晃是早年雍正配给弘历的贴身侍卫,其武功在大内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向来只听命于弘历,是他的心腹之一。没想到弘历竟然把泰晃留下来保护她……黎妃心情有些复杂。
弘历抚摸着她丝滑柔顺的长发,“你自己也要小心,万事留个心眼,别傻傻的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
“……”黎妃没有说话,有什么东西涌上心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感觉撞击在她的心上。不知何时起,她已无法将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那典型的NC龙联系起来,似乎每一次在她危急的时刻,弘历总是以英勇的姿态出现于她面前,那些笨拙的维护,拙劣的关心,以一种强势的姿态侵入了她的生命里。
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
黎妃不爱他,但不可否认,她是感动的,尽管她并不信任他。
君投我以木桃,我报之以琼瑶。
想了想,黎妃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郑重的递给弘历。玉佩晶莹如玉,通体湛蓝,虽然看不出材质但做工精致,侧目望去,表面隐隐有流光浮动宛如流水静静流淌。
“这块玉佩名叫青纹玉,妾身年幼时偶然由一异人相赠而得。”对上弘历询问的目光,黎妃柔声道,“那异人曾言此为仙家之物,妾身虽不信,但这些年来贴身带着,总能化险为夷。爷此去江西剿匪,就带上它吧,算是妾身的一片心意。”
“什么仙家之物,不过是一玉佩罢了,也就你会信这个。”弘历闻言无奈地笑道,“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黎妃窘住,怎么这话听着她很好忽悠似的?
虽然这玉佩的确不是仙家之物,顶多算个下品灵器,但就冲它能自主防御,内有聚灵阵的特点,在筑基期以下的修士中足以横行无忌。更何况现在只是给普通人用来防身。若不是怕弘历在剿匪途中发生什么事,她又怎么会送出玉佩?既然送出了玉佩,那么弘历总会发现其不凡之处,所以她才会用仙家之物来堵住怀疑,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弘历认为她好忽悠的证据。
“好了好了,嘴巴都嘟起来了,”弘历被她幽怨的眼神注视的浑身不自在,忙捏了捏她的脸哄道,“爷收下玉佩还不行么!”把玉佩挂在了脖子上,学着她的样子藏进里衣内。
黎妃不爽了,怎么听着像是被她强迫的一样?不喜欢,还给她啊!
“还在生气啊,”弘历吻了吻她的额头,“明天可就见不到爷了,不气了啊。”
弘历,有你这么哄人的么?黎妃真想揪住弘历的耳朵,狠狠的大吼,有木有搞错,她不是小孩子啊小孩子!她突然很怀疑,弘历是不是一直拿她当女儿在养?脑子里闪过弘历端着一碗饭到处找她喂饭的情景,于是,黎妃窘了。
弘历却将她的窘当成了在使小性子,顿时呵呵一笑,通常他对待这样的黎妃只有一种方法,扑上去,压倒,然后盖被子……
直到第二天,弘历启程的时候,黎妃还一直窝在床上躺尸。
而伴随着弘历的离去的,是留下来的一纸禁足令:侧福晋高氏恃宠而骄,令其禁足三个月。禁足其间,不管是谁,无令不得踏入东院。
于此同时,内院已然二分天下。整个宝亲王府邸的大权除去嫡福晋掌握的一半外,另一半尽入金佳氏的囊中。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其间黎妃一直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没事抄抄佛经,足不出户。后院内并没有因为她的沉寂而平静下来,金佳氏已经和富察氏耗上了。不知道为什么,金佳氏自从生了一场病后,对府内的大权有了近乎偏执的狂热,不计一切的想要从富察氏手中夺得更多的权力,似乎只要有权力,她才足以在王府内安身立命。
两人的争斗几乎白热化。
富察氏掌权多年,府内多是她的亲信,根基稳固,岂是金佳氏一个刚崛起的新贵能够比拟的。但金佳氏凭借着弘历的宠爱堪堪和富察氏打了个平手。
这情况一直延续到富察氏生产。
而另一边,弘历经过半个月的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江西府衙。
弘历翻身下马,早已迎接在门口的大队人马立刻恭敬的下跪,在江西巡抚口中高呼:“奴才左汪晴参见宝亲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弘历将马的缰绳交给衙役,转身进入了府衙。
“王爷一路风尘仆仆,奴才已经让人准备了干净的水,王爷可要沐浴净身?”巡抚躬着身子问道。
“不用了。”弘历果断的挥挥手,“先把关于流寇的消息呈上来。”
“是。”巡抚招过衙役,片刻后一小碟资料被送到了桌案前。弘历翻开资料一页一页看起来,看到最后额头青筋凸显,愠怒的重重一拳捶到了桌案上,巨大的声音直将巡抚吓的心惊肉颤。
这群流寇根本不是什么流寇,而是倭寇组织的打家劫舍的匪类。日本是个海岛,海产丰富却资源稀少,像金银布匹一类极度缺乏。而且此时日本正处于幕府统治时期,天皇名存实亡,一些无处可依的武士便乘海来到了内陆,组织了本土强盗,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祸害了江西大部分富县,所过之处鸡犬不留,简直是天人共愤!
而那些和倭寇联合起来残害自己同胞的盗匪更是该千刀万剐!
“左汪晴,那伙流寇可有据点?”怒归怒,弘历清楚的知道想要消灭这帮子流寇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
“有,就在五里外的向阳山上。”
“人数多少?”
“奴才派人察看过,大概有六千人。”左汪晴谨慎的说道,“那帮流寇极为狡猾,抢完杀完就跑,从不耽搁。奴才多次派人围剿却都一无所获。而向阳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奴才手下不过千余人,不敢跟他们硬碰硬。”
弘历嗯了声,揉揉发涨的太阳穴,拿出一块兵符道:“你先去将驻扎在西山北面守云山的一万军队调遣一半过来,至于剿匪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左汪晴领了兵符立刻下去了。
弘历望着资料,看着摊开在他面前的向阳山地形图,手习惯性的轻轻敲打着桌面。渐渐的一个计谋在他脑海里成形。
第23章 剿匪
雍正十一年,九月。
月黑风高杀人夜。
子时,弘历率领了七千多人的军队乘夜包围了向阳山。早上弘历收到消息,这群流寇劫掠了附近一个富县,掳走了数十个颇有姿色的美人,于晚上大开庆功宴。酒过三旬,正是流寇的警惕心降到了最低之时,他当机立断派遣了军队,决定今晚围剿流寇。
“王爷,线人来报,流寇首领梅川太郎已经搂了他掳来的女人进了屋。”左汪晴挥退了前来报信的官兵,走到弘历身前,躬身说道。
“再等等,半个时辰后让线人打开山门,我们攻进去。”弘历道。
“是。”
夜风轻轻的吹来,卷走了夏夜的炎热,林子里虫鸣声声渐渐微弱了下去,仿佛预料到即将到来的血腥,四周顿然寂静无声。
弘历埋伏在足有繁茂的草丛里,目光直望向千米外灯火通明的山寨,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山寨的瞭望台上暗黑一片,没有丝毫的灯光,即使流寇再怎么放松警惕也不该连一个巡逻的人都没有,根本这不合常理。
从流寇的行事来看,他们经验老道,能在江西为恶一年有余,无恶不作,直到当地府衙多次剿匪失败,对他们手足无措了才上奏朝廷,光凭这些就足以证明这伙人不是泛泛之辈,怎么可能连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
莫不成想来个将计就计,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府衙中有内线!
精光一闪而过,弘历冷笑。
“王爷,时辰到了。”左汪晴小声道。
“再等等。”弘历冷静的望了他一眼。
左汪晴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弘历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唇边悄然勾勒出一抹寂冷的弧度。
一个时辰过去了。
天边露出曙光,一抹红霞渐渐出现在东边的天际中。
弘历一点攻山的意思都没有,老神在在的紧紧盯着山寨,借着极好的目力,他清晰的看见山寨里绰绰约约的人影。
终于忍不住了么?
“杀……”脑海里刚转过这一念头,就见山寨里无数流寇手拿着刀俯冲而下。
“杀……”
弘历一挥手,身后的官兵从草丛里呼喊着冲了出去,两队人马顿时战到了一起。弘历首当其冲,浴血奋战,手起刀落间,冲向他的匪类瞬间倒了一大片。这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他的武功长进了不少,耳聪目明,几乎能与那些个大内侍卫打个平手,直惹得教他武功的谙达大呼奇才。也正因为如此,他身边只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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