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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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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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走了嘛。”自一个月前,王珍准备参加万寿诞的时候,徐嬷嬷就停止了授课,被送走了,而之前回春堂的夏老师傅早已经完成了授课,留下几本医书离开了,只有笙乐坊的三娘因为帮忙排舞,耽搁了下来,如今只怕也在离开的路上了。
  “你算是白学了,朽木不可雕也。”王翰也抓过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边吃边说:“这个不是我带给你的,是离席的时候周旭托捎给你的,他说见你没吃什么,对了他还叫我问你,下个月他的生辰,你准备送什么东西给他?”
  第十一章
  这几年,虽然王珍和“四小虎”很少见面,但是每个人的生辰,她都有叫王翰把她那一份礼物带过去,同样她生辰的时候,也会收到五份精致的礼物。
  “上次沐怀生辰我送的是我自己绣的荷包,你带回来话说,周旭哥也很喜欢,那这次我就绣一个给他,你看如何。”
  “行,那小子准喜欢。”
  “不过这次,我想亲手交给他,你能帮我和他见上一面吗?”王珍小心的问。
  “为什么这次非要亲手给他,往年不是我转交的吗?”
  “我很想念他们几个,况且等明年我及笄,也许就要嫁人了,只怕比现在更难见了。”王珍答道。
  “这不还早吗,就算及笄了,也不是非要马上嫁人的。”王翰说。
  “谁料得到呢。”王珍皱眉叹息。
  王翰看了她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这个妹妹是出落得越来越美丽了,连皱眉的样子都楚楚动人,这次献艺,也不知是好是坏,居然把太子和二皇子都招来了,得他们惦记只怕不是好事,难怪珍儿这般忧愁。
  整个王家,只怕只有他蒙在鼓里,也只有他,是真正的对王珍好。
  “二哥哥,你真要考恩科吗?”王珍转了话题。
  “本来不是,只怕现在不考也不行了。”王翰拍拍手,舒服的靠在车壁上。
  “啊?”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不想做那个侍读,又不想惹得龙颜大怒而已。”他蛮不在乎的说,亏当时皇帝以为他有志气,暗暗欣赏了一把呢。
  “为什么不想呢?这可是个优差啊”
  “我才不愿意在宫里畏首畏脚呢,过两年再说吧,而且我想和上官衷一起做武将,将来策马驰骋,纵横沙场,不想做文官。”王翰潇洒的回答道。上官衷的父亲如今已是大将军,眼巴巴的盼着儿子能够继承父业。
  “可是你对陛下说要考恩科,到时候不能食言的呀。”
  “我只说考,又没有说一定要中。”王翰翻翻眼白,也就他,敢这样唬弄皇帝。
  “珍儿,以后我当上大将军,有我给你撑腰,你嫁到哪家你都别怕,要是哪个敢欺负你,我把十万大军拉到他家门口练练去,嘿!”
  虽然明知不可能,王珍还是乐了,心里一片温暖。
  这天深夜,皇帝在听风台前仰望着星空,不知在想着什么,皇后将一件明黄色盘龙披风,小心的给他系上,一边系一边说:“王家这两个女儿真是不错,尤其是小的那个,真真美丽,就算是臣妾年轻的时候,也是万万及不上的,这样的女子,可真叫人喜欢。”说完,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
  “是很美丽,若是朕哪怕再年轻十年,都会将她纳入后宫,可惜现在朕太老了。”皇帝淡然道。
  “陛下怎么会老,正当壮年呢。”皇后安心了,笑道:“臣妾见今日逸儿似乎颇为中意那姑娘。。。”
  “皇后可听过前朝的‘萧安之乱’ ?”皇帝突然问。
  萧安之乱,是前朝萧安帝时期的一段丑闻,萧安帝的同母胞弟喆亲王,他的王妃生的美貌异常,本来他两人生活十分美满,但是萧安帝看上了弟媳的美貌,寻了个机会把弟弟支到边疆去了,然后对弟媳行了那禽兽之事,那王妃也是个品行高洁之人,受不得此种侮辱,竟然自己喝毒酒死了。
  萧安帝连忙封锁消息,还是被一个王府的家丁把消息带给了喆亲王,喆亲王一怒,纠结大军,攻占了京城,逼死了自己的哥哥,自己坐上了龙椅,就是后来的嘉惠帝。
  这个掌故皇后是知道的,但是皇帝现在讲出来是什么意思呢?
  “王家的小丫头,现今才十四岁,还小,不急。”皇帝笑笑道。
  今天晚宴结束后,太子也找过他,支支吾吾,闪烁其词,意思是想纳王家小女儿做良娣,也被他回绝了。
  王家这个丫头生的太好了,太子和二皇子都惦念上了,他现在谁也不可能应承下来,涉及了王家,储位之争会更加复杂。
  另一方面,他心底还是想事情结束之后,把这丫头给他的继承者,因为这样的容貌,不进皇宫,进了任何一家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的两个儿子,不管哪一个继位,都不能让他闹出什么丑闻。
  第十二章
  ………
  王珍在十岁以后突然就信起佛来,每月初一和十五,大夫人会一脸厌恶的带着她去靖城西郊的婆陀寺礼佛,大夫人和她虽然两看生厌,但是谁也不会挑起战争。
  倒不是大夫人存心退让,她平日整治那几个侍妾也很有手段,只是王珍的地位太特殊了,而王珍却是不想找麻烦,自己倒不会怎么样,跟着自己的下人就难说了,毕竟大夫人,有治家之权。
  王珍本也没有这么虔诚,可若不是这么虔诚,她恐怕就连这唯一出门的借口都没了。但这个月,大夫人不能去了,原因是对花粉过敏身上出了疹子,只是她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碰过花粉,这还真奇了怪了。
  就在她奇怪之际,王翰毛遂自荐,护送妹妹去婆陀寺。
  其实王翰的小伎俩怎么能逃过王吉的法眼呢,只不过往日他一方面为了以免王珍耽误课业,一方面为了保护王珍,所以禁止她出门,但是现在她马上就要及笄了,课业也教授完毕,不妨放她多出去见识一下,以她的姿色,必当追求者多如牛毛。
  一个好的商人,在卖出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让买家觉得,有很多人和自己抢,这样买家才会心甘情愿,急不可耐的付出大价钱,得到之后也会更加珍惜,得到的越不容易,往往就越是珍惜。
  王家嫁女,也当如此。
  王珍跪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十,不知在心中有怎样的心愿,王翰此时不知道哪里去了。
  庙里今天十分安静,连扫地的小师傅都不知所踪。
  兴许是王珍的虔诚感动了大佛,面前的佛像居然发出了厚重的声音:
  “信女王珍,汝有何所求?”
  王珍抬起头,面前的佛像慈眉善目,一派祥和。
  “信女为周旭哥哥生辰祈福,一求他诸事顺利,身体健康,二求几位哥哥不要再玩这种弱智的把戏啦,当我是小孩子吗?”王珍站起来,一手放在腰间,一手轻抚胸前的发梢,高昂着头:
  “你们给我出来,都多大的人了,真无聊。”
  几个锦衣少年,从佛向后跳了出来。
  “我也觉得这把戏过于低级,无奈远怀坚持,亵渎神佛,罪过罪过啊。”上官衷摇头晃脑,做叹息状。
  “珍儿妹妹,你不是信佛吗?既然你相信有神佛的存在,为什么不相信刚才就是神佛在和你说话呢?”李远怀问。
  “我信佛只是一种信仰,我相信的不是神佛的存在,而是信仰的存在,相信总比什么都不信来得好,什么都不信会让人觉得空虚,孤独,不可一世。”
  “既然你说相信的不过是自己的信仰,那为什么要拍拜佛?”李怀远接道。
  “你家里供奉的祖先排位,你也知道其实不过是块烂木头,你不也是早晚三炷香恭敬的紧?”王珍反驳道。
  “这。。。珍儿妹妹越发伶牙俐齿呢;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算啦。”李怀远抽出腰间挂着的一把扇子,将之打开,轻轻的摇晃,一副我不与你一般计较的模样。
  王珍心知他们几个素来疼爱自己,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太过较真,所以言语上,已经习惯性的占了上风。
  周旭往李怀远头上一敲:“是你自己的主意太烂,跑到佛像后面说话,你真当正常人有你想的那么白痴吗?不要拿你的智商来衡量别人。”
  “周旭,你打我的头!你这个见色忘友之人!”李怀远炸了毛一般作势扑上去。
  众人嘻嘻哈哈笑闹之际,王翰从外面走进来道:“佛门庄重之地,你们想让人赶出去吗?要打你俩到外面打去,珍儿,饿了没有,看完这出猴戏咱们到宝月楼吃东西去。”
  周旭和李远怀两只猴一听,龇牙咧嘴一齐跳过来要抓住王翰,王翰转身向后一跃,跳出门外,正好遇到闻声前来的几名和尚,便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很是正义很是谴责的看了周李二人一眼,摇头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周李二人被抓了个正着,被庙里的和尚以请出了‘佛门庄重之地’。
  看到他们两人丢脸,王翰暗乐,面上还不住安慰。周李二人不满他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捉住他教训一顿,他跑到栓马的地方,翻身上马,那二人奈他不得。
  随即,他们都上了马,王珍也上了来时的马车,上官衷和李沐怀护送着她,周旭、王翰、李远怀在官道上你追我赶赛起马来。
  鲜衣怒马,恣情快意,姹紫嫣红最是少年时,在许多年里,他们几人那些相聚在一起的时光,一直是他们最美好的记忆。
  宝月楼是靖城相当有名的酒楼,菜色自然是好,酒更是别具风味的。难得今天王珍也在,大家更要畅饮一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向往像英雄豪杰那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年纪,意气风发。
  “什么?全满了?”王翰眯着眼打量着店小二,唇角微微上扬,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笑意,只感到头皮发麻。
  店小二心里直打哆嗦,这几个少爷们也是这里的常客,什么来头他不会不知道,可是今天生意出奇的好,这该怎么办啊。
  “本世子特意来喝你们这里的‘浮云酥’,你竟敢叫本世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周旭紧锁着眉头,说话不急不缓,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请世子恕罪,请世子恕罪,今日实在是没有空桌,要不…要不…等…等…一会吧。”店小二连忙鞠躬陪笑,溜着眼睛到处找老板,可人家老板早就找地方躲起来了。
  “什么?”李远怀冷笑:“你再说一遍?”
  “我。。。我。。。”小二挣扎了半天,到底没‘我’出下文来。
  王珍脸上带着面纱,站在他们身后,无奈的看着他们仗势欺人。。。真是要多二世祖就有多二世祖,要多执绔就有多执绔。。。
  “你们。。。”王珍正想打个圆场,只见刚才溜出去的上官衷跑了过来,道:“好你个店小二,敢骗我们,小爷刚看到楼梯口那里有间雅室没有人,怎么,怕小爷不给打赏你吗,居然敢藏私?”
  如此一来,这几个公子少爷更加凶神恶煞起来。
  “这。。。本来是有人预定好的,现在时辰已过。。。也许不会来了,要不几位先到那去坐坐?”小二连忙道。
  “上官,带我们过去。”周旭横了小二一眼,转身走去,店小二耷拉着个脸跟在后面。
  走到那间空出来的雅室门口,小二弯着腰低着头立在门口等他们先进,那上官衷还有些气愤,对着他冷哼一声。
  那小二正想进去,冷不丁给吓到了一下啊,脚一滑,差点滚下楼梯,幸亏离得最近的王珍将他的袖子拉住,才没真的滚下去,只是跌坐在了地上。
  王珍看到这年轻的店小二给这几个少爷唬成这样,安慰道:“你莫怕,小心些。”
  那店小二一抬头,见到王珍虽然蒙着面纱,但身姿绰约,语气轻柔,仿佛说话间都有股幽香飘过来似的,不禁看呆住了。
  “你在看什么!”王翰喝道:“还不过来伺候!”
  店小二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低着头候着,心里还不住想;这个姑娘怎么跟仙女似的,哎呀,她扯了我的袖子,袖子上好脏,不会把她的手弄脏吧。他想看看那姑娘的手脏了没有,但是在其他几个少爷的压力下,眼睛都不敢往她身上瞟一眼。
  几人坐定,店小二给他们斟上茶,周旭吩咐了酒菜,小二火烧火燎的离开了,不一会,就把酒菜送了上来。
  王珍这才把面纱取下,对着他们白了一眼,道:“你们把人家吓成那样,犯得着吗?”
  “嘿嘿,吓吓他而已,要不今个只有上别家吃了。”李远怀笑道。
  “莫非你们平日就是这般待人的?”王珍道。
  “哪能呢,平日里,我们不知多和蔼可亲呢。”李远怀连忙否认。
  王珍知道他们的品行,坏事儿应该不会做,只是有些少爷脾气罢了,便劝道:“说多了也怕你们烦,只是谨慎些好,别太张扬,给人看见传出去,只有往坏处说的,别平白给家里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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