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样沉默下去不是个事,所以面瘫地开口打招呼,“你们好。”你们,真的很好。
信长看着刀像是想到什么变态的东西,笑容在澄白的灯光下狰狞狰狞的,然后用一种放慢语调的语气说,“喂,女人,我们团长可是很挑的,你不觉得很荣幸吗?”
请问一下,你口中的荣幸跟我理解的荣幸是同一个词吗?
我此刻终于彻底了解了,什么是一丘之貉,什么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是有什么团长就有什么团员。
默默地将门轻轻合上,回头看他一脸温和的笑容坐在床上,然后伸出一只手给我看他手里的东西,用一种“我就是哄你”的语气说:“没事的,米露,一点都不痛。”
我头痛地捂上眼睛,神啊,我真的不介意你在这一秒内把这个小子扔到纽曼黑洞里,就让阳光唾弃这个混蛋一辈子吧。
蜘蛛小番外门关上后
蜘蛛也会有尴尬的时候吗?
房门在打开一会后又轻轻合上,刚才旅团众眼中的小仓鼠用那种“怯生生”的眼神看他们时,其实还是有几个人心里产生一些怪异的情绪。
“信长,你刚才的样子跟三区的莫巴蛇很像。”玛琪手指间的红绳变幻成一个又一个不见头尾的复杂图案,她美丽的眼睛斜着对人时总带着某种不屑。
信长还阴森地瞪着关上的房门,听到玛琪的话后毫不客气地侧过脸来,继续刚才眼歪眉斜的狰狞表情,撇着嘴巴一副流氓样对她说:“你说什么,说话小心点,老子就是再堕落也不至于跑去拉皮条。”
在流星街虽然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但某些职业还是很不受人待见的,例如三区的莫巴蛇以人为商品进行买卖起家,凡是有实力的人都对这种职业低看一等。
房门的隔音没有好到可以挡住现场各位念能力者的耳朵,他们是那么清楚地听到,团长大人用那种一听就是骗人的语气对小仓鼠说:“没事的,米露,一点都不痛。”
然后小仓鼠清清软软的声音是那么肯定,“你在说谎。”
这女的对于谎言倒是蛮敏感的,团长的确是在说谎,只有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他们家团长才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去哄人。
侠客双脚盘在沙发上,手里舀着长勺子舀冰淇淋吃,他叼着勺子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芬克斯,鸀色的眼里闪过些什么,然后有些含糊地问:“芬克斯,女人的第一次是不是很痛,我在书里看过好像还会出血是不是。”
芬克斯手一失力从天花板上落下,手插在裤袋里耸耸肩,深邃的五官上表情有些怪异,“不知道,我完事就走谁知道那些女的痛不痛,不过……对女的用强应该得不到什么乐趣吧。”
芬克斯纯粹实话实说,叫他杀人放火可以,可那种事还要对女的用强,他真心觉得没意思。
“什么用强,以团长的条件还要用强吗?那女的不是团长的女人吗,只要团长喜欢她还有啥不乐意的。”信长舀着刀子生气地在空中对他们乱挥一通,刀花在灯光下美丽空艳,可惜挥刀的人却青筋暴突,暴躁得跟只科莫多巨蜥似的。
突然厅室里的众人有几秒静默,他们听到团长大人见哄不到人开始露出獠牙的口吻,“米露,你是要自己走过来还是想被我拖过来。”
难得见团长耐心丢得这么快,一般而言他都会多花些时间好言好语再哄哄。
“兰斯,我们再商量商量,呵呵,我……我不愿意。”小仓鼠笑得可怜兮兮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都可以想象她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里,此刻那种“怯生生”。
众人继续沉默,一副我们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低头的低头,侧望的侧望。最后芬克斯忍不住压低声音说:“喂,那女的不像很乐意的样子。”
信长额前的青筋变成几颗冷汗,他边将刀缓推回刀鞘边歪着嘴说:“女人嘛,总是口是心非的。”
“嘣”,玛琪手中的红绳全数崩裂,她婴儿肥未消稚气未褪的圆脸上有说不出的阴鸷,慢慢地弯曲着灵敏的十指,“信长,你在入团前干的就是莫巴蛇的勾当吧,连逼迫女人的口气都一模一样。”
对于这种事,十四五岁的少女总是特别敏感,管她是不是来自流星街。
“谁干过那种下流的勾当,我沦落到去买卖器官也不可能去买卖活人。”信长咯吱着牙齿反驳,要不是现在气氛太压抑他早就挥刀跳起来了。
“谁知道啊,哼,人家明明不愿意吗?”玛琪似乎是跟他杠上,双手环胸靠着墙,紧抿着嘴唇仰头冷冷看向那个堵在门口,威胁人家不让出来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搞不好她心里……”信长的话戛然而止,嘴角斜得更厉害。
房门后传来小仓鼠激烈的反抗声,“库洛洛,你这个笨蛋,我说我不要你聋了,强迫女人的男人最恶劣了,睡衣不准撕是旅馆的,救命啊。”
连救命都跑出来了。
“那个,信长,她搞不好心里也是不愿意的。”这场面连侠客都不知道应付了,他们旅团好像从没出现过这种事。
而且,还是他们团长自己亲自动手,可是团长决定要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
“米露……乖,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你身体的愈合能力比平常人慢,骨折了很麻烦。”多么温柔有诚意的劝告。
“你要我不乱动就不要乱摸,你这个笨蛋。”小仓鼠的吼声轻易穿透薄薄的房门。
确实,这种时候团长还要人家不乱动是很不现实的,基本上除了死人外都不太可能不乱动。
一直站在窗边望海的派克不知在想什么一声不吭,她突然听到房间里被单俐落被撕成条的声音,看来是为了防止猎物挣扎得太厉害,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所采取的捆绑。
她微皱起眉,眼神冰冷,因为团长在撕开被单的同时,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出来,是命令的口气,他仅仅叫一声,“派克诺坦。”
大家立刻理解这个命令的意思,芬克斯无所谓地摊手笑了笑,最先走向大门。
派克立刻跟着走出去,她对厅里剩下的人说:“走吧。”看来他们的讨论打搅到房间里的人。
飞坦把手机随手往旁一丢,将头埋进衣领里沉默地走出去,眼里沉淀的荒芜让人看不出任何想法。
侠客单手接住手机,有些好奇望了望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门,然后笑眯眯快速从墙边的冰箱里搬出一大桶冰淇淋才跟着出去。
玛琪站在门边,转转手腕瞪着坐在地上的信长,信长将刀往腰间一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站起身最后一个走过去。
在经过玛琪时,信长又恢复成懒洋洋的鬼样子,他眼皮耷拉望着前方随意地说:“有什么好生气的,下次回流星街老子把莫巴蛇那伙全部杀光不就行了,以前的事又无法改变,与其生气不如想法子快点去报仇。”
“你管我,我的事我自己解决。”玛琪低头让紫色的头发遮去眼里黑暗的憎恶。
信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房门后面长长的安静突然爆发了。
小仓鼠似乎终于挣脱什么气极大声怒吼,“库洛洛…鲁西鲁你这个混蛋,痛死我了,你到底会不会的。”
这一刻,一切语言的苍白性与贫乏性就显露出来,站在门边的两个人包括还没关上门走廊里的各位蜘蛛,都有一秒的石化感。
再也没有任何闲聊的兴致,两人毫不犹豫跨出客房立刻甩门,因为外面的门拥有良好的隔音设备,所以里面后来发生什么大家都可以当没发生。
众人根据自身的习惯或站或坐或赖着,将一条走廊占得滴水不漏,所有空隙都变成陷阱。现在差不多晚上十点多,他们敏锐的听力可以清晰听到旅馆外,大海潮汐涨退的规律音调。廊上的灯光柔和清亮,在灯光下的蜘蛛们之间的气氛却异常沉闷。
这种沉闷,是种非常诡异的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飞坦眯着的眼睛微微抬起,他听到转角远处有人在慢慢接近。
不一会,一位穿着克卢斯旅馆浅鸀色制服的服务员推着餐车出现,一张不起眼的大众脸带着礼貌的微笑,颈边挂着绘上小花朵图案的时尚头戴式耳机。
走廊里众蜘蛛每个人都斜着眼,冷冷望向这位出现得很不是时候的服务员,那种阴冷让灯光都暗下来,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凉飕飕吹过。
服务员僵硬几秒,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来,他被这群无礼随意占据旅馆公共走廊的人的那种,“我们不良,我们很不良,我们超级不良”的强大气场压得窒息。
服务员脸色苍白慢慢抓着餐车推柄一步一脚印往后退,循着原路倒着再次消失在转角。
走廊中的众人又陷入无声,玛琪想了想才不太肯定地开口打破这种沉默,“我总觉得那个服务生不太对劲。”纯粹的第六感。
“要杀掉吗?”飞坦眼底浮现出一丝血意。
“如果明天还遇到他再动手吧,反正我们不在乎多几只虫子,无论是来自流星街还是艾斯米。”信长冷笑一声。
推着餐车的服务员在转过一个墙角时突然停住脚步,他那种顾客至上的礼貌式微笑又挂回脸上,有些随意将双手横放在车柄上低声自语,“服务生也不好当呢,随时会遇到大怪兽。”
弯身从餐车下层抽出一块硬纸板,打开三脚架撑住放到转角处,纸牌上工整地写着,“内部维修,贵宾止步。”
他不太满意看了一会,然后伸手从后面的裤袋里舀出水性油墨笔,将那页贵宾止步翻过,在新的一页纸上用通用语涂写上“前方有s级怪兽一大群,见者快快绕路哦!!!”
满意自己漂亮的笔迹,笔在指尖干净轻巧地旋转几圈后说消失就消失。接着他推着餐车不疾不徐又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潮汐的力量来自月亮,所以日夜都能听到如音乐的涨潮退潮。走廊里的沉闷在潮水的涨退间,再次被一个怪怪的话题打破。
信长睁开困倦的眼很认真也很低沉地说,“喂,我记得团长以前应该没那方面的经验才对,团长的洁癖严重到很难接触活人的体温吧,所以……团长会不会啊。”
无语,无言,无聊,无法形容的……尴尬。
“这种事情是个男的应该都会吧。”芬克斯虽然很想装酷,可是这种话题貌似过于抽搐了。
“我想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吧,女人这方面似乎很脆弱,如果力道把握不好会死人的,小仓鼠会不会被团长弄死啊。”侠客舔舔勺子,他的冰淇淋吃完了,所以没什么事做。
“那女的,一块玻璃就可以砸死她,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杀不了她的。”芬克斯只要一想到一颗小黄豆那么小的玻璃也能砸死人,就觉得这个世界不断在挑战他认知的底线。
飞坦懒懒抬眼看着这一窝无聊的家伙,然后一低头参差不齐的蓝色碎发遮住大半灯光,黑暗能让他得到最大的放松。
“说的也是,会不会明天那女的就是死掉了。”信长摸摸下巴,觉得这很有可能。
“哼。”玛琪站在墙边笑得那叫一个鄙视,“你们男人脑子里就只有这种东西吗?团长做的根本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事。”
走廊这次的沉默特别长,在长长的沉默后,侠客有点天真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那种事情,那团长现在在干什么?”
对于玛琪的话,倒没有人有什么异议,毕竟玛琪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可以开门进去看看,只要你确定团长不介意的话。”玛琪身一转,发现自己再也受不了这群笨蛋。
当然,没人真的蠢到去开门。
派克在一边终于忍不住暗暗叹一口气,她伸出手捂着额,团长,旅团最近真的太闲了。
服务员摸摸自己的脸,调整好脚步的节奏走向旅馆前厅,在经过前厅服务台时手一挥,用在众目睽睽也无法发现的速度拈过一朵米黄色的黄葵花。
走到没人处时,他指尖一闪那朵美丽的黄葵花出现,将花朵凑到嘴边轻吻一下,“艾斯米的花,祝我好运哦。”艾斯米的孩子,热爱艾斯米盛开的每一朵鲜花。
将花放到口袋里,走入服务员蘀换衣物的换衣间,大众脸的服务员舀出手机打电话,“前辈啊,我是花儿花,是的,他们现在在克卢斯旅馆。这个兼差外快可真不好赚,他们应该发现我的不对劲,要是不小心被他们杀了前辈得把我弄回艾斯米才行,我的唯一的栖息地只有艾斯米。得了,前辈,米露小姐的命现在在幻影旅团团长的手上,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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