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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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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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大人吗?”他怀疑地将我从头到尾瞄了一遍。

    “我心里年龄成熟。”我自豪地说,想年轻也年轻不起来,经历过的就是烙印,比起这个貌似成熟实则性格一塌糊涂的小鬼,我真比他好太多了。

    “那你当我心里年龄很幼稚好了。”

    他总能掐住话点来驳倒我,我闭嘴不跟这个话题,不然就关于“心里年龄与外在年龄”这个话题我们又要互掐个没完,另一个原因是我很困,真的困死了。

    就这样我抱着枕头呆坐着,他双手搁在枕上抱着后脑勺看我。

    有一段时间后我才甩甩头,让睁不开的眼努力别真的合上,然后肯定地说:“你睡不着。”

    说完感觉身子被拉住,一阵昏眩中我被他勒在怀里,令人窒息的怀抱,他的呼吸平静,头窝在我颈肩上,轻轻说:“你身上的味道,很舒服。”

    我抱着枕头,感受他不懂放松的力量,好不容易才松懈紧绷的身体,想通什么地说:“一次都没有吗,先前其实一次都没有真正睡着吗?不开灯是因为点蜡烛了。”床边柜子的装饰花灯被点燃过,我都可以看见他像松懒地躺在沙发时那般赖在床上,在昏暗的烛光中抱着书乱翻。

    他沉默几秒才说:“一次,抱着你的那一次。”

    我轻叹一口气,伸手拍拍他一勒死不松手的胳膊,“松开松开。”

    等到他松开时我将手中的枕头丢开,翻个身与他面对面,然后双手一伸抱住他,感受他无防备的放松及略微压抑的不适应。手掌顺顺他的背,温柔地哄着说:“很晚了,睡觉吧。”

    他回抱我,下巴挨到我的头发,闭上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很晚了,睡觉吧。

    一个人睡相不好是很麻烦的事,因为乱踢被子随意乱滚等等多动症得不到最好的休息。比一个人睡相不好更麻烦的是两个人睡相都不好,而当两只睡相都糟糕的家伙同处一张床时,岂止麻烦二字可诠释。

    那是睡觉吗?那是战争。

    我睡相不好是因为喜欢翻身,不会安安静静一直从头睡到到尾,而且不容易真正清醒,就是一旦我进入睡眠,被人硬弄醒也会有很长时间处于混沌状态。

    比起我,他睡相完全是跟我处极端。他就从头到尾可以维持一个姿势,呼吸浅得让人怀疑这小子是死了吧,幸好心跳很正常地在耳边跳动。这些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丫的喜欢勒人啊,我只要动一下他就下死手来勒我一次,别人睡相差不是把床友踢下床吗?他好像下意识怕我可以空出手来回掐他,所以他一勒起人的力量那就是可怕的窒息皆没顶的。

    最狠的一次是这混蛋竟然想对我下死手,当我因缺氧严重从周公那拉回现世睁开茫然的眼时,看到少年半合未合的眼里那种冰冷到生命不存的无机质的黑暗,而他的手格在我脖子上,整一夜深风高谋杀案现场。我处于他同状态,没睡醒。当下就本能双手掐住他的脸,气息困难地说:“小鬼,不……不准你掐死我。”

    他让我多痛苦,我就掐他多用力。

    他被我掐醒了,愣愣地伸回自己的手,那表情就一“咦,你怎么还没死”的诧异。

    然后还好意思说:“米露,你不要老动来动去。”

    我总算见识到,如果一个人想让自己脸皮厚可以厚到什么程度。

    你以为谁都跟你这非正常领域的家伙一样吗,睡觉不翻身谁受得了血管肌肉长期被压迫的麻痹?

    我当下不客气地拉起他爱勒人的手一咬,磨牙磨了许久也不见他皱下眉,只好放弃撂下狠话,“不准你勒我,不准勒。”

    他不勒,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也学聪明了,他勒我一下我就用手指掐他一次,能掐到哪里掐哪里,反正一掐他就醒,一醒就会放松力道。至于我,从没真正清醒过。

    第一次同床的经历,满目疮痍,遍地狼籍。隔天醒来,我浑身骨头呻吟抗议,那痛这酸,不用看也知道睡衣下肌肤青一大片紫一大片,都是被勒出来的。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成鸡窝头,脸颊上红一块紫一块,整夜抱着我的胳膊上只差不好。

    在阳光灿烂透窗,五月浅夏的早上,我们在乱七八糟的床上揉揉眼下的黑眼圈,同时抱怨,“好累哦。”

    我受不了地对他说:“如果有抱枕才睡得着,我给你买一只抱抱熊好不?”

    他侧脸看我,冷峻的表情在散乱的头发下,青红相间的花猫脸中滑稽可爱,但就是这幅无害的形象也可以看我看得后颈发毛,最后我欲哭无泪地举手投降,“好吧,我们就继续你勒我掐下去吧。”

    失眠,果然是古往今来国际内外最难搞的毛病。

    要你好好安静睡一觉怎么那么难啊。

 你是,团长的女人?

    “痛吗?”吃完早饭后我拿出药箱,帮他掐痕未褪的脸擦药。

    “没什么感觉。”

    “一定很痛。”我自己的力道自己知道,处于半睡间根本不会想着留手,拿出一块OK绷贴到他颊边的一点小刮伤。

    “有点痒,痛倒不会。”他用手指摸摸贴上脸的OK绷,有点好奇这东西有什么功能的样子。

    他出门前我叫住他,从厨房里提出个有浅色花朵Q图的布包着的便当盒,“午饭,吃完盒子记得拿回来。”我怕自己不提醒,他塞完饭后会把盒子随手扔一边。

    “还有,出门平安。”

    他轻泛起一抹笑痕,“恩。”

    见他打开篱笆,门走远的背影,我笑脸僵了下,伸手捶捶肩部,“痛死了。”那小子都不懂控制力道吗?;勒得那么紧干嘛,怕我半夜爬起来扑倒你吗?

    算了,弄些跌打损伤的药水来揉揉,他能睡得着我就很知足了。

    在整理昨晚收到各类花朵时新装不久的电话响起,我跑过去接,是来自丽大道的。

    “米露,还有剩的大罗红花吗?明天花祭节店里装饰的花卉不够,如果有剩送我一篮。”

    是米诺儿的声音,性感而带点勾人的腻音,每次说到尾音总有个不自觉的拖长,舒服而甜美,在电话听尤其明显。

    “恩,米诺儿,最近还好吧。”我笑着说,我很喜欢成熟又魅力的米诺儿,二十多岁的她拥有丽大道十来家最顶级的奢侈品商店,跟她认识是因为贝贝街居民有上丽大道消费的习惯,一来二往间就混熟了。不过说来惭愧,她家的东西我很少买,贵得实在不符合我的经济学。

    “托米露的福,生意兴隆。”米诺儿甜腻的笑声可以让人骨头麻酥。

    我怀疑什么男人可以降得住自主强势的她。

    “米露,送花来时经过艾斯米大广场顺便帮我买一些咕贝山红苹果,我准备最好的红茶等你。”

    “好啊,我把花分好类就帮你带去。”

    放下电话,将花收拾好后跑到院子里剪了半篮子大罗红花,带上个小挎包,里面装钱包信用卡等出门必备的东西。

    走到艾斯米大广场时见人明显多了很多,特别是陌生的外地面孔。无论是商铺私家还是市政公办,满车满载都运来数不清的花朵。到处是花香,走到路上经常有本地居民提着一篮自家种的花一支一支送给路人,过节的气氛很浓。

    我在广场的水果摊上买了三斤多苹果,直接搁在花篮里,走前还不忘拿出一朵大罗红花送给摊主,“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摊主呵呵又送了我一个苹果。

    在喷泉边再也没有雅明的身影,他应该回家了吧。见到别的流浪艺人在吹口琴,我听了一会掏出硬币放入搁在地上的帽里,帽子里除了戒尼硬币还有几朵别人送到花,我也拿出一朵放进去。

    抬头,广场东边的艾斯米六星大酒店金碧辉煌,他在那上班吧。

    打消了想去看看的念头,毕竟那是他的工作。

    我往丽大道走去,迎面走来一个跟我差不多身高的孩子,脏兮兮的高领黑衣,扎结散乱的深色蓝发下是张沾满污垢的脸,是个流浪者?

    他直直朝我走来,我侧了侧身想让路,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袭来,不是纯粹来自垢物的味道,而是另一种锈冷的,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呢?

    他站在我面前,在乱糟糟的头发下,我看到他细长金色的眸子,这种颜色真是让人惊艳。当然,如果他没用那种毒蛇阴冷的眼神瞪了我好一会,可能会更好。

    “你是……团长的女人?”高领的黑衣遮去了半张脸,可是他的面瘫还是很明显。

    我想了想,完全无法明白他说的话是啥意思,这就是我跟流浪者之间的语言障碍吗?

    当我疑惑地想问他需要什么帮助时,他手一伸往我的花篮里抓出一个苹果,我清楚地看见大大的红苹果因他脏兮兮的手拿起而多出一个黑手印。

    原来他想吃苹果?

    拿走一个苹果后不再甩我地跟我擦肩,我犹豫地回头喊了句,“那个,苹果最好洗一洗再吃。”

    这时又一个人从前面直直走来,摊着八字脚,扛着一把显眼的武士刀,一身破烂的看不出样式的袍子,穿着木屐的脚上是撩得高高的摆子,露出的双腿全是腿毛。

    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他久不曾清理的头发长过肩头,缠绵悱恻地互相纠结成块,挡住半边下凹的脸颊。

    他将我拦在路中央,微下垂的眼睛颓散,睡不饱的模样。不明所以看了我几秒,然后“嘿嘿”直笑,笑得有点猥琐大叔的样子。

    我一头雾水,怎么啦?

    “喔,团长的女人啊,嘿嘿。”他外八字地晃着两条影响市容的腿走开。

    在走过我时还自言自语,“也太弱了吧,不小心从楼梯滚下来就会死的样子,好弱啊……”那抱怨比他的长发还纠结。

    我站了一会,连忙低头将自己全身能看到的看了一遍,检查完后松了一口气,衣服没问题,没破洞没开线没不明图案。

    不过团长的女人是什么东西?流浪者之间的暗语?

    难道我已经不修边幅到让流浪者都认为我是同类,所以他们纷纷跑来跟我打招呼?

    不至于吧,我虽然不爱精心打扮,可也没邋遢到那种地步。

    走两步,又一个人直直朝我走来,是个满头过肩紫色乱发的女孩,很久没修剪的发脚将她的脸遮个七七八八,我想她如果将头发扎成马尾,洗干净脸上的尘垢后会是个美丽的孩子,因为她有一双很美丽的大眼睛。

    衣服极具混搭风格,不看她身上看不出颜色的怪异浴衣模样的衣服,光她两条露出的大腿就够引人回头率。

    我注意到她没穿鞋子,一只脚用织绳裹着布包着一条小腿,另一只脚穿着不知哪捡来的样式老旧的长袜。

    眼神不由带点怜惜,因为花祭节涌入艾斯米的人多了,也带来流浪的人,这个孩子也是这批流浪者之一吗?

    她几乎没在我面前停留,只是走过我时侧头看了我一眼,那一回眸让我有种冰冻三尺的毛毛感。

    她走后紧跟着一个年龄较大的女孩,干净利落的黄色短发,虽然可以看得出衣服不是全新,可是也没有很脏乱更非诡异的混搭,她满脸雀斑,眼神沉静。

    走到我面前用一种异常审视的目光看了我一会,刚开口说:“你是……”

    我举起手笑眯眯地接下她的话头,“团长的女人。”

    她呆了呆,我趁这段时间掏了个苹果送给她,她看那个苹果看了许久,才快速抓过去。

    我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朵大罗红花,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祝你好运。”

    她冷哼了一声,低头看着我冷冷地说:“你太弱了。”然后没接过我的花,只是擦肩而去时顺手从我篮里拿走一朵红花。

    我有些无奈地挠挠颊,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有个性,都跟不上他们节奏了,代沟啊。

    不过市里的救助机构还不够完善,这么些流浪者可要想个法子好好安顿才行。

 丽大道

    丽大道并非只有一条街而已,而是分东西二区三条大街的总称。作为全国前三的商品批发区,这里与生活节奏悠闲的贝贝街不同,充满了冰火交加的繁华争斗,以艾斯米最前卫最时尚的街区而闻名于世。

    置身于丽大道,有种回到前世大城市之感,来去匆忙的人,热嚣朝天的工作气氛。

    我走到米诺儿的服装店前,一个很小的门面,简简单单的木镶框单边玻璃门,简约优雅的线条设计有种居家感,门上挂了个花边小木牌写着“米诺儿服装店”。

    像米诺儿这样设计的门面是丽大道奢侈品一条街的普遍风格,因为这一条街上所有的商铺只服务会员,不需要大敞店门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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