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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别当流星街人,也别当艾斯米人。当流星街人太疯狂太不懂得珍惜,当背负着整个流星街这个十字架的艾斯米人太痛苦,太辛苦。
如果能走就别回来了,米露,当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孩子,有父母有家庭有朋友有撒娇的理由。当你走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你也会懂得怎么去笑怎么去哭知道什么是爱,像是所有活在阳光下的人一样。
我其实也想当一个普通的人,过一天哪怕是普通人的生活。
记得那一年,我们脚下全是打不死的鸭子花如彩虹盛开华彩。梅雅指着满天被丢到流星街的星星,那么天真又那么孩子气地笑着说。
165、九月二日。
今夜的月亮很圆,很红,很美丽。
我穿越熙熙攘攘的街道回到饭店,在饭店门口替人推门的服务人员向我微笑。我礼貌地点头,发现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
走过大堂时奇怪地回头,明亮的大厅里不断有出门的人与进来办理住房手续的旅行者。我进入电梯时还有些纳闷,是错觉吗?总有一种有人跟在身后的怪异感。
刚踏出电梯,就听到这一层楼廊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踢开门的爆砸与似被捆缚住的剧烈闷咳,是人难受到入肉的痛苦咳嗽。
我心脏猛地紧缩一下,连带眼睛不由瞪大。转头朝铺着红色地毯的长廊奔跑起来。澄亮的灯光在头顶上,脚下全是腥赤。
见到那间定下的房的门犹在颤晃地耷拉开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颓坐在廊道上,倚靠着墙冷笑面对向被踢坏的门。
我冲势不止,直接跪下将那个正在苦难呼吸的人抱住。紧紧的温暖像是烫人的火炭,我将头埋在他颈处感受到怀里的人痛苦的脉动。我大喊:“不准伤害他。”
背后的攻击化作一阵厉风将我用力推开,那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针对的目标是我怀里的明洛。
被波及到的背部火辣辣的疼,我咬着牙从红色的路毯上爬起来,见明洛没有任何反击的意思,见他边笑边咳出满嘴血丝。那种鲜红而痛快的笑容,让他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咳……嘿,你想怎么样?我都告诉你我认输了。”明洛呵呵直笑,坐在地上像是个满身是伤的无赖。
“闭嘴,为什么你不反抗,为什么你明明有力量却不为族人报仇?你是酷拉皮卡,你可是窟卢塔族最强的战士。”红得好像是被动脉血管浇铸而成的血眸子里,全是颤抖的疯狂。那个曾经总是隐藏不住自己的温柔的金发少年,此刻更像是一个被掏走了心肺的恶魔。
他发狂地冲过来揪住明洛的领子带着哭腔嘶喊:“我以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的父母、弟弟、朋友、阿维尔大叔跟她都死了。为什么当幻影旅团入侵村子时你会不在,为什么当所有人都战死都被残忍挖掉眼睛时你会不在,为什么你还活着,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到所有脂肪表皮都连同血肉内脏被撕裂下来,只剩下血水横流的质问与苍白如骨架的伤痛。
“你也可以当我死了。”明洛的冷静在此刻却显露出另一面残酷性,他不在乎不断溢出嘴角的血丝,只是对上那双愤怒的火红眼慢慢说,“你赢了,果图图。不,是酷拉皮卡,你早已经是窟卢塔族剩下的唯一战士,所以酷拉皮卡这个名字只有你能继承。你想复仇想杀人想当上帝想干什么都行,我从不在乎。”
明洛无力地任由这个一身血迹的少年死死抓住他,他像个安静得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婴儿,那么平静地对我笑了笑。
不要过来,安,我可以解决。
这条廊道上除了澄白浅黄的灯光,长长的红色地毯外,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默默向后退开两步给明洛让出空间,然后像是被抽离了背脊骨地顺着墙体瘫坐在墙角。我伸手重重地捂住脸,柔软的指腹按住眼珠痛得让人颤抖。然后深深的,深深地将喉间那一声烙痛的哽咽压回去。
酷拉皮卡,对不起。
“你还想要什么?这条路不是你自己选择要走的吗?杀人的感觉怎么样,雏儿。”
明洛略带气喘的话语如处于俯瞰的冷漠者,那么无所谓又那么清晰地告诉对方,你的痛苦关我什么事。
“酷拉皮卡这个名字你想要就给你,窟卢塔族每一届最强战士的王冕,代表荣誉与守护的名字,我从知道这具身体被赐予的名字时就觉得很难听。”
“我是明洛,不是酷拉皮卡。你比我更像是为了窟卢塔族而殉道的酷拉皮卡,收起你的懦弱与愤怒,酷拉皮卡。你以为就凭这样的幼稚与不成熟能将整个幻影旅团杀光吗?别蠢了,仅仅只是杀了一个十一号就把自己逼成这么难看的样子,你想面对可是群把人命看成沙土的疯子。”
“有种也把自己逼成鬼,别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向我撒娇。我他妈的完全不还手任你动手,你只要几拳就可以杀了我都下不了手,不要侮辱了酷拉皮卡这个名字。”
“你以为复仇是过家家?胆小鬼,没有下地狱的决心,你有什么资格去毁灭那群住在地狱里原住民?”
明洛那么柔软地伸展开四肢,他完全不动不防护不攻击也不用一点点念能力保护自己。他是那么冷酷地把自己的生命剥去层层壳皮,露出最易消逝的全部。
这样的明洛,谁都杀得了。
少年死死地抓住手里这条他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毁灭的生命,低着头任由长长的金色刘海遮去那整片血淋淋的红色,冰冷的泪水缓缓从惨白的脸颊滑落下去。
明洛就这么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少年,看着他崩溃,又看着他孤独地重组。不动手干涉也吝啬扶一把去帮助。
酷拉皮卡,是窟卢塔族的荣誉与守护。
“我……我很崇拜你,很小的时候就不断地希望长大,能跟你并肩站在一起。虽然那时你站得很高像一个符号,我甚至只是远远地看过你一眼而已,但我相信自己可以追得上你。我相信拥有酷拉皮卡这个名字的人是最强的,我相信……”
清澈的泪水砸碎所有的光芒,摔死在红色的的地毯上。那么隐忍又那么歇斯底里的哭泣,这一刻这个少年的温柔与温度又回来了。他会像所有在路上走的普通人一样,会善良地笑,也会痛苦地哭。
“……我相信拥有酷拉皮卡这个名字的人,是最爱我们的人。”
少年收起所有的仇恨,所有的发疯,他边哭边低头轻声地念着,“阳光及月光照耀我们的四肢。将此身交给吹拂过大地的风……”
然后松开手里的桎梏,像是松开了所有的过往,也松开了童年时对那个最强战士的唯一憧憬与仰慕。
明洛沉默地坐着,让他憔悴起身带着酷拉皮卡这个名字离开。
窟卢塔族感恩与祈福的诗歌随着少年有些踉跄的脚步,遗落一地。他珍惜地抱着自己的蓝色金边的外套,颓着肩膀低着头神经质地自语念叨着“我愿与他们分担悲伤。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的人民,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而往前走。
单薄而消瘦的背影像是随时会垮塌。
没人开口,就连站在尽头一直没过来的小杰跟奇犽也没开口,他们一路跟着我上来的。
小杰担心地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跟奇犽追上酷拉皮卡的脚步。他们是伙伴,一直都是。
我扶着墙走到明洛面前,伸出袖口小心地替他擦满嘴的血水。袖口很快就腥红斑斑,像撕裂的伤口镌刻在白色的布料上。
明洛歪着头,无焦距的眼神透过我看向那个少年离开的方向。青蓝色的眼瞳里一丝一丝的红色浮上来。
“安。”明洛声音沙哑地唤我,我满手血愣愣地看他。
这会我们两个老家伙像是体会到岁月的重压,再也蹦跶不起来,如两具凝固的石雕那么奄奄一息地凝视对方。
“你觉得最后谁会死?”明洛是那么清冷,那么平静地问。“是幻影旅团,还是酷拉皮卡?”
他眼瞳里的红色又一丝一丝沉潜下去,冷冷的光缠绕在瞳孔里,深色的蓝变浅薄也变虚幻。
我想扯出一个笑,却发现嘴角真的僵到扯不开。
“不知道,也许最后总是好人打败坏人,就像所有拥有美好结局的漫画一样。我曾以为自己勉强算得上好人吧,可是很早就发现……原来我只是那个坏蛋的陪衬品。我从不怀疑自己会不得好死,最后坏人总是要死的,包括我。”
我从来就不会怀疑,我会不得好死。就像那个一手创立旅团的家伙一样,他从来就不曾想过他的身体是腐朽在床上。
流星街的家伙总是习惯去轰轰烈烈地活,也一定要轰轰烈烈地去死才算有趣味。至于人生会留下什么破坏,会伤害多少人,会糟践多少东西从来就不在他们在乎的范围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幸福的结局,怎么可能。
我默默地看着明洛处理自己的伤口,这类内脏破裂的伤口可以直接用念能力滋养。
“史跋不在吗?”
“我让她出去办事,毕竟友鑫是我混得比较好的地方,总有一堆杂事找上门。”
“该睡觉了,明洛。”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也许念能力真是个好东西。
“你呢?”明洛将我的手握住,然后依赖地捂到他有些冰凉的脸上。
我像个孩子一样茫然地沉寂着,最后孱弱而悲伤地笑起来,“我想去看看窝金。”
不是没有过这种心动,不顾一切放弃所有地追上那个人的脚步,然后与之并肩欣赏他眼中那群繁星陨落的灿烂美景。流星永远是停留在空中的王者。
我随着那些打斗的痕迹,像只不归巢的野山羊沉默地在黑夜中,满脚泥土走上山地。
回头看一眼,茏葱的树木连绵围绕着壮观的友鑫城。深绿色的碗中央,友鑫的灯光如火山熔岩的颜色,炽橙的光芒变成缓缓融化的粘稠河流,迸发出光线所能达到的极致美丽。
我走到一块刚遭受到外力肆虐而满是坑洞的狭窄凹地,然后蹲下去,前面是一块隆起,新鲜的泥土松软地泛着幽黑的微光。一个人死后也就真没剩下什么了。
“他叫窝金,我们其实不熟,只是偶尔见过几次面而已。毕竟一开始我就从不打算深入幻影旅团,也不合适。”我指着眼前这堆土淡淡地说。
明洛跟在我身后,他穿着踏上友鑫那一天所穿的长风衣。
“也许他就这样死了也算罪有应得,抢劫、杀人、偷盗、破坏,只要是有关暴力的一切他都乐此不疲。对于一个在法治社会健康长大的人来说,这种家伙就是病态。你甚至无法想象为什么有人会喜欢杀人,会喜欢满身鲜血地笑着活着。”我摊开有些脏兮兮蹭上泥尘的手,语气很平静。“但在流星街,窝金这种人却算是正常人。”
“不管怎么说,他死有余辜。”明洛直截了当地说,“你不能说他在神经病院里是正常的,所以跑出来发疯就算无罪,更何况他还不一定是神经病。”
我伸手抓住一捧泥土,全是碎石块,上面还有浅浅的红色。酷拉皮卡在杀窝金时肯定比死去的窝金痛苦,那群人总是这样,死亡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喝杯水那么简单,不管死的是不是自己。
也不想想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活得多么特立独行,多么格格不入。
就算死了,也是人人叫好的死有余辜。
“明洛,我爱他,我爱那个叫库洛洛…鲁西鲁的男人。”夜风吹散了我的头发,我伸出手指将微凉的发梢拨回来,像一个正值成熟的女人那样微笑起来,大方而温柔。
这种感情比爱情更隽永深刻,更像是一种不允许放手的羁绊。我都快要忘记了一开始是如何相遇又如何牵手,更无法准确地说出,是哪一天谁先动了死了都要拖着对方一起下地狱的念头。
跟流星街的家伙混久了,你的三观总会多多少少产生扭曲。
“那种家伙,全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可以让人爱上的地方。安,你的眼光真是太差了。”明洛对于这类打压敌手的调侃,从不吝啬。
“呵,一般吧。你……是你身体里另一个人不是问我,为什么明明知道幻影旅团有危险,却不伸出援手?这种问题如果是你怎么可能问得出来。”我有些累地坐在地上,浑身都脏了也不在乎这点邋遢。
“废话,这么次的问题真是没含金量,如果你真的开得了这个口把酷拉皮卡出卖出去,你还是安欣吗?”明洛嘲讽似地勾起嘴角,他站得笔直迎着风,金色的发丝如友鑫的夜景那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