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终于回神,随行的侍卫也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十阿哥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可比呀!
“玥儿?真的是你……”
永玥皱了皱眉,拉着他走到一旁的无人小巷:“皇阿玛你怎么了,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乾隆紧紧把人拉进怀里,“我以为你不见了,别生我的气了,我只是被气糊涂了,玥儿原谅我好不好。”
永玥身体僵了僵,脸上扭曲了一下,这究竟是谁在生气,他的腰要被勒断了。
乾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自称都忘了,下巴搁在永玥的头顶上,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悔恨和后怕,永玥渐渐放松下来,安抚地拍了拍乾隆的后背:“永玥没有不见,永玥只是自己去玩了,皇阿玛别慌,我们回宫好不好。”这里虽然隐蔽,却也不是长久之地,皇阿玛的情绪又太过激动,若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听了去,就不好了。
回宫的马车上,乾隆一直紧紧握着永玥的手不放,永玥也不介意,到了阿哥所,永玥平静地下车,乾隆疲惫地挥了挥手,回了养心殿。
桌案上的奏章摞了一尺多高,乾隆却无心批阅,闭着眼睛,慢慢回放这一天的记忆,从出宫,到偷窥,生气,回宫,漱芳斋,找人,大街上,小巷里……
抚了抚唇角,那抹柔软的冰凉似乎还未离去,摊开手心,软软的手掌被紧紧包裹住的满足,心里有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拳头紧紧握起,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着,他居然……居然对着自己的血脉,乱了心。
定了定神,“出去!”
身后的吴书来低低应了一声,急匆匆出去,顺手带上门,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这一夜,养心殿的灯亮了一宿。
永玥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去上书房时,他不再睡觉,偶尔还会指导一下小包子弟弟永璟的功课,和乾隆相处的模式似乎没有变化,可两个人都清楚,和以前毫不顾忌的亲昵相比,不一样了,永玥见到乾隆会像其他阿哥般行礼,乾隆也不再和以前一样免他行礼,直接拉到腿上,永玥依旧会亲昵地叫皇阿玛,只是再也不随便爬到他的腿上撒娇,玩亲亲。
两人之间好似隔了一层疏离,各自守着自己的底线,不肯前进一步。
朝堂上一片阴云,大臣都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却没人知道具体原因,上奏都战战兢兢,能不说话尽量当木桩,后宫风云变幻,一些小答应,小常在得到了皇上的宠幸,一时间,连令妃都咬碎银牙,新进的妃子毕竟年轻貌美,更能抓住帝王的心。
这一天,永玥下了学,带着永璟,身后跟着十一阿哥永瑆,十二阿哥永璂,一起回永寿宫。
“十一哥,十二哥,等下给你们看哥哥给永璟做的小玩具,可好玩了。”从小到大的玩具,几乎全部出自永玥之手,开发智力的七巧板,积木,拼图,还有男孩子喜欢的木头小汽车,小木马,都是永玥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
永璟被哥哥牵着手,笑得很欢乐,哥哥给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有了朋友,自然想分享,这次十一哥,十二哥答应去额娘宫里玩,他很开心,额娘知道自己交了好朋友,定然也会开心的。
“有哥哥疼真不错,永璟你好幸福哦!” 十一阿哥永瑆眼里满是羡慕,还带着几分黯然,他虽然有两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但四哥年纪比较大些,早早出宫了,八哥脚上有疾,性格自卑内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和他这个弟弟一向不怎么亲,他养在皇后身边,只有和十二阿哥的关系还算不错,可皇后遭皇阿玛厌弃,连带十二阿哥也不得圣心,他也就成了小背景,没有人在乎。
他也一直以为这皇宫中是没有亲情那种东西的,可自从十三阿哥永璟进了上书房,他才知道,那个一直很得皇阿玛欢心,上课只知睡觉的十阿哥,对弟弟那是真的疼,甚至取代了额娘的位置,不管学习上还是生活上,照顾的妥妥帖帖,毫无遗漏,羡慕吗?嫉妒吗?这是肯定的,感叹命运不公的同时,又不得不打好关系,相比五阿哥永琪,从年龄和性格上来说,永玥和永璟则更容易让人接受些。
十二阿哥眼里飞快闪过一丝黯然,转而又天真地笑:“那等下十三弟可不要吝啬呦,听说永寿宫的水晶酥卷很好吃呢!”
永璟高高扬起小下巴,狠狠傲娇了一把:“那是当然,到了永寿宫,你们就是永璟的客人,永璟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永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心情不错地带着一个小包子,两个大包子穿过御花园,去给额娘问安。
“啊……”
蹦蹦跳跳毫不停歇的永璟发出一声惊叫。
前面拐角处突然跑出来的一个宫女,淬不及防之下,几乎撞上永璟,却被永玥眼明手快地推了出去,顺手把弟弟拉进怀里。
“大胆,那里来的宫女,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永玥先检查了一下受惊的弟弟,确定没有造成什么损伤,这才回转身,一脸怒意地看着倒地的小宫女,只是,这个宫女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十三阿哥的,真的对不起……”这个宫女一边磕头一边道歉。
只是,永玥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声音……金锁,难道那朵紫薇花已经进了宫?
永璟一脸惊吓地看着不停磕头的宫女,不由自主地躲在哥哥身后,紧紧揪着哥哥的衣角。
“金锁,金锁,你怎么了,为什么磕头,金锁,你起来,起来呀……”另一个宫女跑了过来,紧紧抓住金锁的手臂,用力摇着。
“啊哈,又是你,每次见你总没好事,上次欺负我小燕子,这次欺负紫薇金锁,永琪永琪,你一定要帮我报仇,金锁,不要跪他,这个人好可恶,他不是好人,不要怕,我小燕子来给你们报仇。”小燕子大大咧咧地吼了一通,撸了撸袖子,就要扑向永玥。
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对于这个小燕子姐姐都有心理阴影了,每次遇到她,他们总要倒霉,心中后悔至极,去什么永寿宫,直接绕小路回坤宁宫多好,这下好了,又要倒霉了。
“你才不是好人,宫里那有你这么粗鲁没有教养的女人,哥,揍她,她骂你……”小永璟,伸出小脑袋,跳脚和小燕子对骂,永玥哭笑不得。
永琪的脸色沉了下来:“几位弟弟是不是该道歉,撞到人也就算了,居然出言侮辱,十三弟虽然年纪小,但这不是可以骂人的理由,十阿哥这哥哥也不知怎么当的,看着弟弟骂人都不知道管管吗,这就是你们的规矩,这就是你们的气度……”永琪一脸正义,义正言辞,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觉得作为兄长,该这么好好教育几个弟弟。
他身后的福尔康福尔泰,偶尔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紫薇金锁已经站了起来,默默躲在一旁,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我见犹怜。
永玥看了看天色:“说够了吗,够了请让开,弟弟还要去给额娘请安。”永璟没事,他懒得和这帮NC计较,若是再因为这帮人惹得皇阿玛不高兴,就不好了。
“你……”永琪一噎,这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讲了这么长时间的道理,他究竟有没有在听。
“永琪,你别白费口水了,这人根本讲不通道理,让他尝尝小燕子的拳头,就什么都通了,紫薇金锁,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你们报仇。”小燕子猛然抬起右腿,一脚踢向永玥腹部。
紫薇惊呼一声:“小燕子,不要啊……”
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也吓坏了,看小燕子那阴狠的表情,这一脚若是踢实了,永玥非受内伤不可。
乾隆眼看天色不早,想到这段时间和永玥的别扭相处模式,深感无力,心中烦躁:“吴书来,去准备一下,朕去御花园走走。”
不可明说的禁忌感情,让乾隆憋闷的快要疯了,去散散心也好,只是他刚转过一座假山,就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小燕子,你敢……”
永玥本来想躲的,但听到那声惊怒的大喊,愣了愣,那一脚一下子踹实了。
蹬蹬蹬,后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护住惊呆了的永璟,这时,乾隆已经来到了近前,一把抱起永玥:“太医,传太医……”
干干净净的衣服上,一个大大的脚印,格外清晰,乾隆颤抖着手,轻轻抱着少年:“永玥,永玥,你坚持一下……”
一回身,就看到惊呆了的小燕子,还有幸灾乐祸的永琪,以及满脸忐忑的紫薇金锁,怒气腾的一声就上来了:“来人,还珠格格意图谋害十阿哥,拉出去,打五十大板,丢入宗人府。”
“皇阿玛,不能啊,小燕子没有错,皇阿玛,您听儿臣解释,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皇阿玛……”永琪噗通一声,跪得极其干脆,声音震得永玥抖了抖,有点胃疼,现场直播啥的,看起来还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稍不注意,就被殃及了。
宗人府是什么小燕子不懂,但五十大板她却是知道的,一把甩开侍卫,尖叫着,飞身就逃:“杀人啦……姑奶奶才不要打板子,大不了不当这格格,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燕子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去了。”
紫薇和金锁目瞪口呆,小燕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她们再傻也知道后宫不同其他地方,这是讲规矩的地方,一旦有人触怒,那后果……
“哥哥,你怎么样?都是永璟不好,哥,你别死好不好……呜呜……”永玥被乾隆抱着,怀里还趴着一个,哭得抽抽噎噎,好不伤心,只是说出的话……让乾隆狠狠皱了皱眉。
“永璟,哥哥没事,不会死的,先跟十二阿哥去永寿宫,跟额娘报个平安好不好?”
“真的没事吗,哥哥你别骗我。”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永璟了,你忘了吗,哥哥可是很厉害的,怎么可能被一脚打败呢,是不是?”调皮地冲弟弟眨了眨眼,成功把小不点逗乐了。
永玥被乾隆抱回了养心殿,永璟则被十二阿哥带去了永寿宫,同时十一阿哥也偷偷通知了皇后,作为当事人,相信皇后很需要他的情报。
永琪一行人全部被带到了养心殿,小燕子很快被抓了回来,口中塞了一块破布,压在外面打板子,摇着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看得永琪一阵心痛,紫薇金锁也束手无策,最后还是福尔泰出主意,派人通知了令妃。
永玥的外衣被脱下,掀起里衣,一大块青色痕迹,几乎布满整个腹部,永玥很无奈,为了不暴露自己吸血鬼的身份,根本不敢动用恢复力,否则这点小伤根本就留不下任何痕迹。
太医诊了脉,开了药,知道没有危险,乾隆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帮永玥盖好薄被,一脸阴沉地出了内殿:“给朕狠狠地打,都没吃饭吗?”
“皇阿玛,这件事您听我解释,真的不怪小燕子啊,皇阿玛,都是永玥,他撞到了金锁,不但不道歉,居然还呵斥金锁,让她跪地磕头,儿臣才说了他两句,他居然不听,还顶撞儿臣,小燕子看不过去才动手的,皇阿玛明鉴啊!”永琪一看乾隆出了内殿,立刻嚎叫着扑了过来,哭声凄厉,闻者心惊。
☆、12第十一章 后果
“哦,那朕是打错了,永玥的打白挨了,小燕子是你的妹妹,你护着,永玥就不是你弟弟吗,你的孝道呢,朕让你抄的孝经都白抄了吗?金锁一个卑贱的宫女?永玥凭什么给他道歉,永琪你倒是给朕好好说说。”乾隆怒极,手里的茶碗对准永琪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好在茶水不算烫,血顺着永琪的额头流了下来,永琪吓傻了,两腿一软,跪坐到地上,乾隆从来没这么呵斥过他,他抬起头,一脸惊恐地盯着乾隆,眸子里还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慌。
“皇阿玛,你这是怎么了,儿臣都解释清楚了,您为什么还不理解儿臣……”
“皇上,臣等亲眼目睹事情经过,五阿哥所说句句属实啊,皇上。”福尔康福尔泰对视一眼,忙跪下磕头。
此刻舒妃已经带着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急匆匆来了养心殿,正好把几人的话听了个彻底,永璟当时就跳了起来:“你们说谎,当时是那个宫女突然跳出来,要不是哥哥反应快,永璟就要被撞翻了,哥哥什么还没说呢,她就自己跪下,又是磕头又是请罪的,这时候,五阿哥带着人上来就说哥哥恶毒,不是好人,还一直训斥哥哥,小燕子更是直接对哥哥动的手。”
舒妃咬了咬牙:“皇上,永玥究竟怎么样了,臣妾想去看看他。”
“永璟也要去看哥哥。”
乾隆被吵得头疼,事情总算弄清楚了,“永玥休息了,已经上了药,舒妃放心吧。”
舒妃皱眉望着养心殿内殿,最终还是带着永璟离开了,皇上说没事,永玥必然是没事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