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睇着满腹委屈的他,突然觉得一路不歇气儿地对一个人穷追猛打,心眼是不是特黑了一点?虽说我没有什么报效祖国、振兴中华的宏天壮志;可也是纯纯洁洁、老实本分、善解人意、和蔼可亲、谦虚谨慎和那个什么的人啊——呕,好恶心,菜色丰富又昂贵吐了可惜,逼自己吞下肚去吧!
“你不说话,是不是在想怎么和我划清界限,是不是?”一认真起来就很吓唬人的他,没有了那份轻浮的孩子气,眉宇间反而透着一股迫人气势……第一次见他脸庞闪现出“认真”二字时那种让我心悸的感觉又来了!
“我们就不能成为朋友吗?偶尔吃个饭,聊聊天,对你来讲很难吗?”如果不是他修养到家,只怕这会儿握在他手里的杯子早撂到我脸上了!
“你、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低喃道:“你额头上写着‘王’字,我能不答应吗?”
……果然是吃别人的嘴软!
他把耳凑过来,“你说什么?”
“没,说你帅呆了,我高攀了!”
他如孩子般笑了:“你一定又偷偷说我坏话了吧?”
“那哪能啊?你太多心了。”给他台阶他还真往上爬,啧。
“这么说我们就可以常出来约会喽?”
“噗——”我喷出一口热汤,他这算哪门子美国办事效率啊?!
“你没事吧?”他一边偷笑一边假装关心。
“我能没事嘛?你的逻辑思维就简单到1+1=2?”
“不等于2那等于几?”
他受教的问,唉,真是败给他了!
“我问你,我是哪儿招你惹你让你这么穷追猛赶的?”
他想都不想的答:“因为你在篮球比赛那天惟一一个不为我喊加油而且还不正眼看我的女孩子,你的表现很令人记忆犹新。”
“啊?”
“当然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你还记得一个叫李淮的男生吗?”
“啊?”
“他借了一个叫张惠的女生的钱,你帮她要债,那笔钱就是我帮他还的。”
“张惠……李淮……?那不就是……”
我把本来就很小的眼珠子硬是撑到涨爆的极限——我想起来了!不久前发生的那件事!
欠债的李淮本是同屋的张惠盯上的。原来吧,是想有债权关系在,两人会有机会发展……听起来有点不可思意,但在相貌与智慧不成等比,更侧重于智慧的S大,这绝对是一条可行的策略。
不幸的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那借债的不买放债的帐,死活不肯就范!并不是那人傻,实在是放债的长得……让他不得不“贫贱不能移”……
现实是残酷的,既得不到人也不能落得人财两空,追债就成了慧剑斩情丝的绝佳手段!她于是和我说好,我帮她追债事成之后请我一顿饭。
凡举跟“动口”有关的,我一向来者不拒。
到了事先约见的小饭馆,我一眼就找到了那位仁兄,心里叹道:惹上112寝室的女生算你祖上没积德,唉……
“同学,我是张惠的代理人,约你出来见面,我想你一定知道所为何事,咱们就开门见山:还钱吧。”
“你……”
“别你、你,我、我的啦,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和我赖皮也没用,怎么招着你也得今天把事情说清楚。”
其实我心里紧张得要命,但一想到之后的那顿饭,就……豁出去了!
“张惠说我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同学,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作:此一时彼一时?到了这个山头就要唱这山的歌,说吧,你想怎么的吧……”
俗话说得好,狗逼急了会跳墙!何况是一活生生的大男人呢!
“我没钱!你爱怎么的怎么的吧!”
跟我耍横?!你还真找对人了,俗话不是又说了嘛:胆小的怕遇见胆大的,胆大的怕遇见不要命的。
“反正没完成任务我也无脸见委托人,我就跟着你吧,直到你有钱还为止。”
他还真不信!说着就走起来让我跟,而我也真跟上去,活象小鸡跟母鸡似的,他到哪儿我到哪儿。
结果——
“哎,我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低头努力吃食的我头都懒得抬:“除了男厕和男澡堂,今天全校我都游遍了,据我分析就我这长相的确给他造成一股莫大的压力,他为了今后不在全校师生心里留有不良形象,最终决定——还钱。”
“好极了!珏,你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嗯,这话儿我乐意听,走了一天也算值回票价。
“谢了。”
“没事,以后有事你只管开口,谁叫我机智与勇气并重,正义与侠气的化身呢?”
末了,我还不忘幽自己一默。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位被我逼上梁山的欠债人,正是向庞敏调的头寸还的钱。
他的笑容甜得可以掐出水来,而我则想喝了胆汁……
“我正是被机智与勇气并重,正义与侠气化身的你打动,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样的女孩子,觉得你可爱极了。”
我只觉脑门轰地一昏!真恨不得拿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敢情他喜欢嗓门超大,又有暴力倾向的女孩?!
“说你是白痴真是侮辱了这个称号,你和我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你不是地球人吗?”
“哈、哈、哈,一点不好笑!”我嘘他的幽默。
“你越这样越对我的胃口。”他完全不介意。
“你把我当五花肉还是生猛海鲜?”
“拜托!你这人还真不爱浪漫,好好的居然提到五花肉上头了。”
“噢,原来你不喜欢我这个比喻。”我讪笑一声,“你也没什么幽默感。”
他接口接得很快的说:“所以我们是绝配!”
——才怪,我呸!
口口声声说什么怕我是因为他的邀请感到“勉强而不高兴,否则又要为这件事懊恼几天!”现在这样“勉强”我答应与他交朋友,结果笑得跟什么一样!我大呼上当!
“你要说话算数,大家都是江河儿女,一言即出什么马都难追!知道吗!?”
这是他给我的临别赠言,敢情他是铁板神算不成?谨慎——绝他不是优点……我暗暗记下了!
接下的日子不用说明,他频繁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让人觉得麻烦却不讨厌;毕竟我不过是一个从其他城市来求学的普通学生,有一个人自愿跳出来照顾自己,虽不是求之不得,却也顺其自然了,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嘛。
直到有那么一天——
chapter04
如果还没忘记的话,因为那句家喻户晓的名言S大女生一直蒙受着痛苦!这可不是由于某人得到意外的青睐就烟消云散的,它就象黄山松一般根基稳固、坚不可摧!
在一向保持安静的女生宿舍大院里,在我刚要跨进大门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件杏色的不明飞行物,就飘到我脚边,待我定睛细瞧——原来是件女式“内在美”……
“喂,同学帮忙捡一下!”
我抬头看向发声处,是住在同楼层的一位芳邻,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何况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欣然接受,弯腰拾起。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会引发一场不小的风波……
“你哦!”胡美文用“一阳指”点了点我的头,“平时那么精,这会儿给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那种玩意儿是随随便便帮别人捡的吗?”张惠同声附和。
“那,人家都开口了,你们让我装听不见啊?”我又不是那种人!
“拜托你,大小姐,帮忙也得看对象好不好,明明是故意整你的,猪!”
“她应该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吧?我和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张惠遗憾的拍拍我的肩:“珏啊珏,到这时候别人把你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可悲、可叹、可怜呀……”
我丈八摸不着头脑,看她们那么肯定的样子,我不畏耻笑的再问:“请二位姐姐指点迷津。”
“你最近不是一直和‘红衣5号’在一起吗?”
“你知道引起不少人的侧目了吗?”
“整个女生宿舍都在议论……”
“她是S大女生里有名的‘三回头’呢……”
“这是她一手策划的专门对付你的,她摆明要踩你一脚……”
“你不闪就算了,还伸出白白胖胖的爪子送给她咬一口……”
“停!STOP!”我终于明白事实的真相了!我靠!又和那个该、该、该死的庞敏有瓜葛!他就牛叉到这份上?我真TMD倒霉!!原谅我要热烈的慰问他那无辜的母亲,实在是不抬她老人家出来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气愤!
“你觉醒了?!”胡美文惊喜的问。
“她叫周巧伊,中文系三年级,113室,特爱吃大蒜。”
“这你都打听清楚啦?”张惠举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身为历史系的她骄傲的说:“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干嘛?你不是要我这就跑过去把她大卸八块吧?”我往床上一躺。
“喂,你不去找她算帐呀?”
“你不会就这样算了吧?”
两位谋臣高参意外的问。
“那又怎么办?去拉她头发;还是手执菜刀互砍?就为一个男人?”
“什么‘就为一个男人’?他可是G大的高材生呢!”张惠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如果在其他学校也许会觉得和一个帅哥谈恋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发生在S大又得另当别论了,那可是全校女生之间的大事!她在背地里玩阴的太可恶了,你不去讨个说法的话,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的!”胡美文坐到床边。
这就叫为名所累……唉!要是庞敏是个满脸麻子的家伙就好了!我怎么就摊上他了呢?
“知道什么叫以德报怨吗?”我坐起来对她们晓以大义:“如果我这就杀将过去,不就和她那种人一样了?我什么都不做只能体现我的善良和她的幼稚;再说了我和庞敏只是普通朋友吃了几次饭而已,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在‘谈恋爱’,更不值得我大动干戈了。”
话是说得明明白白的没错,可从她们的眼里我知道她们根本就不相信,认定我和姓庞的有染。怪谁呢?怪只怪这里是S大,是绝句《三回头》的发祥地呢?换做是本人也宁愿相信浪漫不愿相信事实。
意料之中,之后我出现于任何场所均可闻得朦胧的笑语,事情能在培养高素质人才的高等学府内传播之广泛让我称奇,做为领导全校的校长会不会为此汗颜?我不加理会是在培养个人的修为、涵养,只当它是插曲,还不至切皮割肉般痛心疾首。
过了几天又传来消息:庞敏——著名的“红衣5号”特邀周巧伊赴宴。
当时我正在食堂大排长龙的浩荡人群里,为周末特餐(粉蒸肉+两鲁蛋)伸长了细细的脖子。
“给你。”
我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着向我递来菜肴的苏傲伦。
“排得那么辛苦你不留着自己吃?”
“我要了双份。”他简单扼要的说。
我看见他另一只手拎个饭盒,才接过来:“谢谢,我还怕轮到我就没有了。”
其实只要你想吃校方也提供便民小炒,但是囊中羞涩的我哪有那个经济能力?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都跑来挤。记得有一回好不容易排到我,却无情的挂上了“下周请早”的牌子!试问我哪会回来得不早?要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象我这样身长、半径很容易淹没在人海里的女孩子,哪里比得过一顿饭就吃掉我三天伙食的高头大马?比方说刚刚效仿“孔融让梨”的苏兄……到我就卖完了。
“你自己够吃吗?”我是绝不会把到嘴的鸭子放跑的,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很做作的问了。
“够。”
啧,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为了不让场面太尴尬,我掏出饭票:“给你票。”
“不用了,反正没多少。”他避开我的手。
“不行,我怎么能白吃你的呢?你都送货上门了,总不能让我欠你人情又欠你钱吧?”
说起来我和他只不过通过庞敏相识,讲我们是陌生人也不为过,俗话说:吃熟不吃生嘛。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探头探脑的好事者,最终在不引起话题的情况下接过了饭票。
“你呆会儿去哪儿?”
“回宿舍吃,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指了指喧闹的食堂。
他很明了的颔首:“今天发生的事你不要记挂在心里。”
“怎么会……”不就是一个周末特餐,他不会以为我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他吧?我还付钱来着!
“是敏……”他知道我想歪了,摸摸后脑,不是很习惯跟人解释事情始末的他呐呐的说:“他会和你说清楚的。”
“噢。”我掀了掀眉,早在排队挤特餐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他们用很大声的“耳语”告诉了我,也许以为我会闻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