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很是随意地招招手。在场的女子中,也就好儿有酒窝儿。好儿落落大方上前去,福身施礼,道:“民女温庭好,不知世子爷有何吩咐?”
“温庭好?这名字好听好记。”力拓世子浅浅笑意,目光略在好儿身上停留,“温小姐,不知今年芳龄几何?”
好儿答道:“民女到十一月方满十四。”
力拓世子道:“那就是十三岁了。在座的各位小姐,可有比这个年岁小的?”
无人点头开口。等于是默认了好儿在这群闺秀中是年纪最小的。
力拓世子道:“温夫人,你看,这位挺好小姑娘就比刘宁儿小两岁,看人家言行举止,就知道是个乖巧懂礼聪慧的。刘大人平日看来是忙昏了头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给教成这副德行。温夫人,你作为刘宁儿的长辈,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说完,也不看脸色惨白的温刘氏和恼羞不敢怒言的刘大小姐,转头去笑问平南王爷,“王爷,你听我说得可都在理?”
平南王爷淡然道:“力拓世子肯出声,我可省心一大半。辛大人,你说呢?”
辛老先生捋须点头,“两位大人向来金口真言,京城里头谁人不晓得。”
☆、218热闹非凡…1
其实辛老先生想说的是两位大人金口毒舌,京城里头谁人不晓得。不过,今日事情跟嘉诚的妹妹有关,他还是悠着点儿说话,别说老人就没八卦心,辛老先生此刻心里就敲着八卦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一下人过来禀报:“王爷,世子爷,老爷,温大人来了。”
下人话音刚落地,就见温瞻年带着两名随从,急步匆匆走上廊桥,顷刻来到众人眼前。
看到平南王爷和力拓世子也在场,温瞻年明显愣了下,温大小姐却是满心委屈,一头扑进他怀里哭道:“爹……爹你再晚来,女儿就要被人害死了。爹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温大小姐声音不大,可对于耳聪异常的练武之人来说,照样听得一清二楚。温刘氏本来慑于王爷世子在场,此刻见夫君来了,胆气儿顿时壮了不少,上前对温瞻年道:“老爷,翎儿欢欢喜喜来参加游春园会,怎知遇上恶毒阴险商女,竟设陷阱意欲谋夺我们温府财产。”
温瞻年见到爱女狼狈样,心里早含愠怒,不过他能做到尚书位置,除了裙带关系,自身也是有些本事的。
“有王爷世子在此,定能给翎儿还一个公道。”
说罢,上前朝平南王爷躬身揖拜道:“臣见过平南王爷。”略转身朝力拓世子和辛老先生作揖道:“见过世子爷,辛大人。”又一一与卢世域、公孙阳略一行礼。
平南王爷温声道:“给温大人搬把椅子来。”
“臣多谢平南王爷。”温瞻年谢过王爷,在辛老先生下首落座。
平南王爷看向辛老先生,神态语气颇为敬重,“辛大人,前面听下人说得也不堪清楚,既然纠纷发生在你家后花园,大家也都在场,不如就找个口齿伶俐,能将当时情形还原如实的人,来将事情始末讲述一遍,您看如何?”
辛老先生颔首道:“此法甚好,就依王爷之见。”
平南王爷看向力拓世子,力拓世子看向众闺秀,却见除了辛二小姐外一个个往后躲闪。目光又投向众男,倒是无人后躲。
扫视一番,忽然指向小树身旁的四儿道:“你,出来将整件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四儿忙走出作揖道:“回王爷,世子爷,我等与众位小姐有段距离,学生只将听得清楚的部分,原本道来,若有遗漏的,以及听不清楚的那部分,还请王爷,世子爷,从众位小姐中寻一位出来讲述比较齐全。”
力拓世子道:“行,你先讲你听到见到的。”又对辛二小姐道:“一会你来做补充吧。”
于是四儿清了下嗓子,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将事情始末讲述完毕。辛二小姐暗自点头,这位公子倒是如实得没掺半点夸张虚假。于是对力拓世子说没有可补充的,那位公子所讲完全属实。
力拓世子又环视众人一圈,问所言是否属实,见众人点头应是,便笑对平南王爷道:“没小王的事了,王爷请。”
平南王爷似是白他一眼,颇是无奈,自我调侃道:“看来今天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游春园会变成了苦差一件啊。”
“王爷英明。”力拓世子笑哈哈地,没头没脑应了一句。
平南王爷这次是真的冲力拓世子翻了个大白眼。好儿暗暗瞧着,心下思忖,看这两人关系匪浅。不知来去与那公孙阳,跟这二人又是什么关系。
“今日本王就做一次判官,与本事件有关者,都站到中间来。其他无关者,想留便留,想走便走,本王今日允许自由。”
但看平南王爷一派轻闲模样,玩转着手上的血玉扳指,在场的人,见有八卦可听可看,巴不得留下,尤其是好儿那后面的说词,更是让这些八卦之心急于得到满足。当下,竟无一人离去,全都静站等待事情发展和结果。
当三名少女先后站到中间,温瞻年的眼光落到独自一处的少女脸上,心中顿时一惊!
那少女亭亭玉立,神态端庄大方,全身散发一种雅致秀美,却又有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冷静。
那张脸……温瞻年怔怔看着那少女的脸,脑海中慢慢地浮现一张年代久远的脸孔,眼前这一张面容,竟与那张脸孔有五六分相像。
忽然,那少女看向他,盈盈一笑。那右边的小酒窝儿浅浅流露,令温瞻年又是咯噔一下,单边小酒窝儿,只有她才会有。
温刘氏瞥见自己丈夫看那少女看得不眨眼,心里不禁恼火,好你个温瞻年,都什么情况了还色心不改!
一冲动,就站出去对平南王爷道:“民妇温刘氏,请求王爷看在一个母亲爱女心切的份上,严办这个野丫头。民妇当时与辛夫人走在最前面,到了那儿就清楚听到她辱骂朝廷命官,污蔑我们温府声誉,污蔑民妇清白。民妇虽愚,却也知道,辱骂朝廷命官,污蔑他人声誉,污蔑女子清白,三项都是大罪,重则可砍头,或流放北寒之地,轻者亦逃不了牢狱之灾。像好儿小姐这般品性低劣卑鄙没有廉耻,就是当场诛杀亦不为过。”
“温夫人护犊心切,可以理解。此事本王自会秉公处理,莫非温夫人信不过本王?”平南王爷的声音和神态温温地,带着几分亲切,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温瞻年在朝为官,清楚平南王爷素有笑面虎称号,虽没打过交道,却听闻不少。当下对温刘氏低斥道:“妇人之见,有平南王爷在此,还不快退下。”
温刘氏心中不忿,正欲开口,却见丈夫朝自己使眼色,稍一愣怔,看向平南王爷,心里咯噔一下,慌忙低头退下去。
平南王爷扫量三位少女,穿戴不俗,容貌不俗,气质……额,那作堆的两个尚可,至于独立一旁的紫衣少女,却是令人眼前一亮。
一袭清新柔和的紫色,不若旁的女子老低着头脸,她倒是落落大方抬头挺胸目光平视,甜美可爱的面容尚带稚嫩,透澈的双眸灵动慧黠,刚刚那隐现的单边小酒窝,很特别,也很有趣。
卢世域看着身姿挺拔端庄的好儿,眼中流动着一缕温柔,她就像那初春枝头的嫩芽,不畏惧寒风料峭,坚强地迎头而上,清新动人,甜美暖心。
“谁先来说?”平南王爷懒懒地开口问道。
温刘二人狠狠剜眼好儿,刘大小姐娇声道:“回王爷,小女子刘宁儿先来说。”
“嗯,说吧。”平南王爷端起茶杯,收回目光,浅浅喝着。
刘大小姐道:“这位好儿小姐的确当众辱骂朝廷命官,污蔑他人声誉与清白,她利用对诗设陷阱,狮子开大口,要温博翎双手拱送所有的铺子和田庄。小女子句句属实,王爷可询问在场任意一人对证,以证实小女子并没有说谎。”
温大小姐满脸委屈,楚楚可怜道:“王爷,好儿小姐不但做了以上事情,更害小女子摔伤外容,若是旁上没有别人,好儿小姐指不定会把小女子推落水中淹死。小女子自问与人为善,与好儿小姐素昧平生,近日无怨,远日无仇,实在不知好儿小姐为何要仇恨小女子,以及小女子的父亲母亲。”
而此时的温刘氏与温瞻年两人,却是各自怀不同心思,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越看那少女,越觉惊心。都姓温,都叫好儿,最紧要是那相似面容,那独独属于她有的右边小酒窝。
从江南来……从江南来……温刘氏越想越心惊胆战,整个儿面色青白交接不定,袖里的手,死死抓扯着绢帕。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平南王爷见好儿面色平静淡漠,没有现出丝毫怒气,甚至,她眼中竟带着一份嘲讽不屑。
不禁心中讶异,这小姑娘尚未及笄,瞧她瓷玉般的小脸,身上的穿戴,也是个在家中备受宠爱呵护的,怎地就能如此镇定自若?一丝着急害怕不曾有?
小树站在众人前面,紧张地看着妹妹,当他看到温瞻年出现,很快便发现一个可疑问题,这个温尚书,与妹妹有五六分相像。
莫非,娘亲当年并没有说实情……小树心底暗暗猜测着,一股怒火慢慢地自胸腔中升起,再看那温尚书,便带了无限鄙视和痛恨。
好儿略略福礼,目光清明道:“秉平南王爷,在民女为自己辩解之前,可否容民女讲一个故事给王爷听,给大家听?这个故事不会占用多久时间。当民女讲完故事,王爷,还有在座各位,或许也会明白了。”
力拓世子开声道:“有故事听,好啊,说来听听,如果不好听,就罚你去扫大街。”
好儿微微一笑,“听故事跟吃菜一样,各人口味难调。民女不敢打包票说待会要讲的故事就一定十分动听,只能说这个故事有点老套,有点狗血,但它千真万确存在,并对当事人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和伤痛。”
好儿抿了抿嘴唇,有点口干,平卉极为机灵,一看好儿小动作,立即端了一杯茶水上前,“小姐,喝口茶润润。”
“知我者,平卉也。”好儿接过,两口喝干,主仆相视一笑。
“王爷,世子爷,老爷,夫人,明老爷前来拜访。”
不等好儿开口讲故事,辛府管家又匆匆而来禀报。平南王爷等人便看向辛老先生。众人均是惊讶不已,今天的游春园会,真是热闹非常啊。
小树和四儿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非比寻常的蹊跷,似乎空气中还渗着一丝阴谋的味道?两人目光投向当中的好儿,却见她依然一派镇定自若,显得愈发的冷静沉稳。
☆、219热闹非凡…2
小树心中忽然有些发涩,有些难过,妹妹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要一个人独自承担?他们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吗?
辛老先生面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对管家道:“请明老爷来这里。”
管家应声下去,顷刻,只见明南靖大步流星,面含微笑走过来,跟平南王爷等人互相礼见一番,也在辛老先生旁边落座,含笑目光扫掠众人一圈,回落在好儿身上。惊异道:“好儿,你也在这?笙儿过两日回京,特意让我告诉你,让你为她接风洗尘呢。”
好儿含笑应道:“明老爷,等笙儿姐姐回来,我亲自下厨给她做几个小菜。”
“呵呵,那好,那好,我也跟着有口福了。”明南靖呵呵笑说着,忽而迷惑道,“好儿,你们怎么站在那?辛老先生,今天这是……”最后一句,看向了辛老先生。
却见辛老先生苦笑一下,听得平南王爷道:“明老爷,你今天有耳福啊,好儿小姐正要给大家讲故事。好儿小姐,开始吧。”
好儿朝有座各人略微一福礼,开始娓娓道来。
这真就是一个俗套的陈世美再现的故事,寒门学子幸得贤妻尽心尽力扶助,并在夫君赴京赶考后,在家奉养老母,生下十月怀胎的**。可那男人高中探花郎后,却迷恋京都繁华富贵,娶了官家小姐,并生下一女,之后接老母来京,瞒住乡下糟糠之妻女,独留二人在乡下继续贫寒孤苦日子。直到某天糟糠之妻带女赴京寻觅夫君,才知道夫君早已另娶娇妻并生养了儿女。
原配寻上门来,此时这男人还算没有丧尽良心,把妻女接进府中,而他那个官家娇妻也表现的大方得体,让她做大夫人,人前处处表现姐妹友爱之情。糟糠之妻原本就是乡下朴实简单的女人,哪里懂那些弯弯绕绕,以为这位二夫人是真心对自己和女儿,于是跟对方那是掏心掏肺的好,并在心里原谅了丈夫的欺瞒行为。
然而,这位糟糠之妻慢慢发现,丈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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