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咽口水,有些迷茫的看着万藤,嘴里嘟囔着“这是怎么回事?”
“文姑娘,哦,不,你不是文姑娘了。先前李晚桃听见了文将军与你的对话告诉我后才出此下策的。”纯子和善的解释道,顺手拉起我的手“我救了你的命,你一定要报答我哦!”
我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万藤就替我解了围“现在不是报答不报答的时候。”然后他转头对我说“你快走吧,我只用了三成功力,再过一个时辰他就会醒来。”
我看着万藤很抱歉的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文千允。“
万藤没有回答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推了推脸颊上的面具,绕过躺在地上的文玉哲离开了。
“他很爱文千允。”我撇过头看向说话的纯子,眼里流露出奇异的表情。
“你知道他为什么戴着面具吗?”纯子望着远方的背影说道,嘴角却有着藏不住的哀伤“在他的左脸颊处曾经用刀刻过三个字,他说这样的目的是为了能够永远的得到她。”
纯子凄苦的摇摇头,之后把目光投向我“你知道嘛?他一直是一个有很大野心的人,他忍了那么多年的野心不会这样轻易没有的。这次他原本准备把文将军解决掉,然后独自占有你的。可是没想到你却和文千允换了身份。你说这算不算是天意呢?”
“也许吧。”我宽慰道顺便转换了一下话题“那你自己呢?是不是还得嫁给那个孔大人?”
纯子没有看我,她从满子的手里取过一只布包,然后重新对着我的眼睛温柔道“这些是你回大殷的盘缠和衣服,李晚桃说她不和你回大殷了,你趁现在天还没有亮走吧。”
我红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纯子很可怜。我尽量控制了一下我的情绪,笑骂道“这个小丫头真没良心,我辛辛苦苦的把她带出宫,她却抛下我一个人回大殷。”
天黑的已经看不见纯子脸上的表情了,不过我还是能够感受到她那匀速的呼吸,她似乎笑了一下“你别怪她,她现在正躲在房里哭呢,是我让她留下来的,我知道你还是会回到宫里,到时候可是你抛下她了。”
我弯下了嘴角,接过行礼头也不会的走了。我害怕眼泪会在纯子面前掉下来,尽管纯子一定看不见,但是我不想掉下来,我怕纯子那么坚强的人也会和我一起哭。
纯子就要嫁人了,就让她高高兴兴的嫁人吧。无论以后怎么样,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个曾经和我玩惊险游戏的女子。
脚下的路变得很长,好像走了很远,我才敢回头瞭望了一眼,纯子的身影已经没有了,身后响起哀怨的琴声。
面对(二)
等我走到码头才发现了一个严重的事实,那就是我不会大和语。
天呐!我该怎么办?我说大殷语他们听得懂嘛?万一他们以为我是要去斑泰怎么办?岂不是离大殷越来越远了嘛?
该死的纯子也不帮我买好船票再走,现在怎么办呢?再过半个时辰文玉哲就要醒了呀,他肯定会到码头来抓我的。
我望着码头上稀稀疏疏的人群开始发呆。算了不管了,我已经睡了一天了,饭一口也没有吃,哪怕是死也不能饿死啊。那我就先吃一碗东西填饱肚子吧,总是这样呆站着也想不出办法来啊,不如等文玉哲离开大和后再去找纯子吧。
按着想法,我走到了一家还没有关门的店门口。店里很热闹,能够听见隐约的古琴声,店里有刚刚下船的商人,也有等待上船的武士。
我的到来似乎并不影响他们的食欲,店里依旧很热闹且充满了饭菜的香味,我再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没等我坐下,站在柜台前的一个女人朝我走了过来,我以为她是要来问我点什么,就急迫的查看哪里有菜牌。
可是直到那个女人完全站到我的面前时我还是没有看到哪里悬挂了菜牌,那个女人朝我说了几句大和语,就一脸抱歉的转身离开了。
我正纳闷,身后突然有股巨大的力把我拉到了店外,伴随着一句让我恨不得钻到地下去的话“这里是妓楼。”
额。。。我低垂下了头,看了看背后一脸苦笑的万藤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万藤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手中的船票,然后把它扔给了我,独自走到了一块巨石旁。
原来他是来给我送船票的啊,呵呵。。。。真是个好人啊!
我瞟了一眼手中的船票,不久一个字也看不懂的我终于崩溃了,气冲冲的走到万藤边上,把船票扔回他身上“你给我翻译一下,我看不懂。”
“这是最末班的船,你现在就可以上船了,大约五天后能抵达大殷。”万藤看都没看就又重新把船票还给我,不过这次没有丢,而是很小心的交到了我的手心里。
我把船票放进了袖子里,等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万藤奇迹般的不见了。我撇撇嘴,忽然瞧见巨石上放着一块黝黑的东西,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惊讶的捧到手里。
那是一块坚硬的铁面具,似乎还带着万藤脸颊的余热,我不动声色的把它放进行李,转身走向了码头。
末班的船已经停靠,我快步赶了上去,把船票交到了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手里,那男人收了票,指了指靠窗的位子。
这只是普通的船,不像来大和时坐的专船。我坐到位子上,打开了行李,里面有十几个类似馒头的东西,还有一个木头做的水壶,最重要的是还有三十两银子。
船还没有开,我已经有点疲倦了,把头轻轻靠在船窗上。
马上就可以回到大殷了呀,虽然只离开大殷短短七天,但是心里真的十分想念大殷的一切。回去后我一定要先去看看爹娘,然后回宫见他一面,最好能够在宫里找到遗失的血玉,这样就能两全其美的换回身份。
船鸣了笛,随着一股冷风船身缓缓的开动了。
我眯着眼睛,和大多数船客一样静静的休息着。
远方突然飘进一首曲子,隔着海风在空气里散开。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霞光照眼花英笑。
万里长空白云起,美丽芬芳任风飘。
去看花!去看花!
看花要趁早。
樱花啊,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是樱花。
如霞似云花烂漫,芳香飘荡美如画。
快来呀,快来呀。
一同去赏花。”
面对(三)
浑浑噩噩的在船上过了五天,衣服也没有换,馒头什么的都吃完了。早上就看看海景,晚上就和坐在座位上听几个大殷人讨论国事。
在这样的五天里我无聊透了,所以下了船后看见熟悉的服装,熟悉的建筑,我的心里就愉快多了,飞快的拿出二两银子跑去最近的酒楼吃东西了。
吃好了饭,人也变得精神了不少,正准备顺着记忆回家见爹娘,可是又有点犹豫了,毕竟我已经不是鸣琴了,爹娘肯定认不出我来了,即使见了面也不能说话。
考虑过后,我准备先进宫找到血玉,然后换回身份之后再去见爹娘,这样我就可以彻底自由了。鸣琴也会感谢我的吧,她和我换回身份后应该会开恩让我提前出宫,而行李中剩下的钱足够治爹爹的病了。
我准备雇了一辆马车把我送到宫外,毕竟码头离皇宫很远,我可走不动那么远的路,有了马车打个盹的时间就能到皇宫了。
物色来物色去,我终于看中了一辆小型马车,付了银子就上去了。
在马车上的时间我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得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不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进皇宫。我偷偷溜出来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那些看守一定会认为我是伪装的文妃。即使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一定会马上通报那些人。
我并不想再和那些人说那么多的话,我只是想找到血玉然后和鸣琴换回身份。
正想着,马车就停了下来,照理说没那么快就到皇宫的呀,我疑惑的撩开门帘问马夫“怎么了?”
马夫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她们的车马经过,我们这些马车都得停下来。”
我点点头,低下目光要把帘子收拢,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再次抬起头时楚眉的脸已经越发近了。
“啊!”我低唤一声,连忙“唰”的拉拢了帘子,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控制朝后倒去。
怎么会是楚眉?怎么会是她呢?她。。。。。
怎么不是她呢?殷翊瑄不是把她册封为楚贵人了吗?
为什么会是她呢?为什么不是她呢?
“小的。。。小的。。。。参见娘娘”马夫有些意外的叫着“是不是小的的马车碍着娘娘您了,小的这就驾走。”
“不必了,本宫只是想看看车内的人。”话音刚落,帘子就被轻易的撩了起来,刺眼的阳光立马照了进来。
我端坐在车厢里,怔怔的看着隔着不到三尺的楚眉。她似乎比十几天前漂亮了很多,衣服穿的是面料柔软的宫衣,头发挽成了扇状,唇上沾染了浓郁的红。
“楚眉。”我淡淡的叫着,默然允许这一切的改变。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恍然,轻轻的摇了摇头,冲地上跪着的马夫说“半个时辰内把里面的人送到花月酒楼。”
然后似乎已经习惯的摘下头上的朱钗扔向马夫“不许延误。”
马夫又惊又喜,忙从地下站了起来,把那支朱钗紧贴着袖口放了进去,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多谢娘娘,小的这就出发。”
楚眉朝我看了一眼,顺着她那辆金色的马车走去了。
我颤抖的闭上眼睛,又慌忙睁开,见楚眉已经走了一段路才迟疑的问那个马夫“她不是楚贵人嘛?”
那个马夫脸上此时还带着笑容,他扬了扬眉毛怅然“对啊。她就是那个楚贵人啊,才得了封赏,说是什么有了身孕。万岁爷可疼她啦,册封大典举行了整整三天呐。”
我不语,静静的看着楚眉的背影。
“你刚回大殷不知道,最近宫里的变化可大呢!我弟弟他在宫里当差,没准楚贵人就是看准了这事来的。你可要小心着啦。”
面对(四)
马夫说后也不再开口,只是准备掉头去往花月酒楼。我也准备去见见楚眉,她和我也算是旧相识了,拜托她去找血玉应该不会太困难,至于宫里的事就不要再劳烦我这个宫外的人了。
花月酒楼就在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我拉开帘子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没有人。也许是被楚眉花银子赶走了吧。
就在我准备下马车的时候马夫突然紧张的跑过来“姑娘,我看你还是趁着没人发现走吧,这宫里的事可不是我们老百姓能搅合得了的!”
我朝马夫笑道“没关系,我能应付的。”
马夫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毕竟是收了朱钗的,也不好多劝,侧过身子让我下了车。
我没有犹豫就走进了酒楼,哪怕坐在内堂的是一个相熟却疏远的人,哪怕那个人曾经抢夺了我最爱的人。
楚眉被我的脚步声惊扰了,匆匆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慌乱的抓了起来,眼光都不曾看我一眼。
酒楼掌柜一定是拿了赏,见我进来就招呼几个店小二出去了,临走前还关了店门。
“楚眉。”我露出了习惯性的笑容走到她面前的座位坐下,坐下后才感觉微有不妥,尴尬的补充了一句“楚贵人吉祥。”
楚眉此时已经看着我了,但是显然还有些不太自然,她有点难为的说“你怎么从大和回来了呀。”
我没有惊讶于她的问话,她现在已经是楚贵人了,是主子了,自然不能再和以前那样叫我娘娘或是小姐了,也不可能对任何一个皇上的女人笑脸相迎。
“我只是要回大殷找一样东西,找到东西后我就要回去了。”我为了宽慰她,特地装作要回大和的样子。
楚眉闻言有些不太相信,但不乏欢喜,她抬起头略显焦虑的说“这些日子宫里实在太乱了。你知道语素姑姑吧,前不久内务府查出她是斑泰的密探,来大殷盗取文件的。”
语素姑姑?语素姑姑是斑泰人这个我早就从蝉桥口中知道了,可是她怎么可能是密探呢?她不是为了帮殇琼报仇而不计后果帮助我的人嘛?她不是教我如何掌握宫中场面和规矩的人嘛?怎么可能是密探呢?
“本宫。。。。我起初也不信,但内务府的人在她房里找到与斑泰通信的信件还有一些宫里曾经失窃的密件。哦,那日乾清宫失火的时候她也在那里,并且盗取了一份大殷与大和的公约,正是这份公约的失窃导致这次殷和的出使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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