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到枕木上。施工没多久,每一个铁道工程兵战士的肩膀上都已经被木杠磨出了一层层的老茧,老茧破了就出血,可是人民的战士们哪里会退缩,都是压着牙把伤口磨出新的老茧来。肩膀上一层层的老茧就好像是铁道工程兵身上的一层层的勋章,这血肉与汗水铸就的勋章挂在战士们肩上也压在王江南心上,沉甸甸的,压得团长王江南心疼不已。
这就不奇怪他为什么见着起重机这么激动了。
师长祖墨武道:“这是第一批,接下来还有两批,比这一批更多。指挥部准备给你们团一共配30台这样的八吨起重机,怎么样,王江南,这下你不用跟我哭人手不够了吧?”
王江南听了这话,乐的一蹦三尺高,叫到:“师长!我就知道你心疼咱们,这下可太好了!”
祖墨武笑道:“赶紧和这几位同志一起去后面卸起重机,耽误了工期,看我饶不饶你。”
五名司机爬上火车最后面五节平板车厢,指挥着战士们解开厚厚的帆布,帆布底下盖着的崭新徐工牌8吨轮式起重机闪亮登场。
一名起重机手跃入起重机后部的操作舱,放下液压承重支腿后,用吊臂将这节车厢前部早就用钢索捆好的钢结构卸车坡道吊起,缓缓的运到火车载货平板侧面,在战士们的配合下,卸车坡道准确的卡在了火车载货平板的侧面。战士们解开起重机钢索后,起重机收回吊臂和承重支脚,司机从起重机操作舱中出来,进入车辆驾驶舱,顺利的转向,从卸车坡道的钢板斜坡上开下来,这标志着一辆起重机从火车上卸货完成。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接下来依葫芦画瓢,先下地的这辆起重机将卸货坡道一次次移动为止,五辆起重机全部安全下地。
看见所有起重机安全卸了车,王江南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个苏州汉子带着围观的战士们鼓掌喝彩道:“好~~~!!!”四下里叫好喝彩声响作一片。
“太棒了!”赵世圆心里由衷的赞美道。
铁道部工程师赵世圆从祖墨武师长手中接过关于这些起重机的油印资料小册子,兴奋的翻看着。越看越是觉得内心无比震撼!他在心里不断的赞叹道:“太漂亮了,真是机械工程的杰作!8吨的起重机竟然有如此长的吊臂!主臂加副臂竟然有25。3米!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轮式起重机!”
赵世圆作为铁路工程师,翻看过很多欧美的机械类杂志,他记得二战结束后,一本英国的《机械工程》杂志上介绍过英国CoLES公司为二战盟军生产的轮式起重机,那里面的黑白照片深深的吸引了赵世圆。
那种安装在载重汽车底盘上,吊臂7米,标准起重5吨,最大达到6吨的自行起重机看在赵世圆眼中是如此的震撼。当时赵世圆就感慨,那真是太先进了啊,世界最先进的六吨自行式起重机啊!国内当时连三吨的自行起重机都少的可怜。而英国在二战中竟然为盟军生产了接近一百辆这样的轮式起重机!
作为一名铁路工程师,赵世圆深深的明白起重机对于铁路建设的价值。国内仅有的两台未损坏的15吨回转式铁路蒸汽起重机都在东北,那玩意长度大小有两个蒸汽火车头叠起来这么大这么粗壮,吊臂足有11米长,工作半径可以达到8米,只能在铁轨上行驶,用来铁路施工。在赵世圆想来,要能有那么一台该多好,就能把目前的工程进度提前很多了。尽管他知道,那只是奢望。
但是此刻,面对来自未来2011年徐工集团的这款最低配置的最低端产品QY8B型号的8吨起重机,赵世圆震撼的五体投地!这样一台起重机一天的工作量,理论上等于这3000人的铁道工程兵团一天工作量的总和!!!23。5米长的吊臂,意味着这大家伙一分钟内就能将25米长3吨重的重载铁轨从铁轨堆放点吊运到枕木上,而这个工作,需要50个工程兵扛着25条粗木杠子干上20分钟甚至半个小时。而且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不能连着扛,中间需要休息最少10分钟,即使如此,很多工程兵在不分白天黑夜的奋战中,只用了半个月就累垮病倒了!
师长说一共要给团里配置三十台这样的超级机器!赵世圆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工程进度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祖墨武师长像是明白赵世圆的心事,笑道:“别以为30台起重机了不得,29团在前面开山洞,他们的新装备可了不得,北都给他们调运了三台凿岩台车,好家伙,那玩意老长老粗的钢铁胳膊伸出去,岩壁一捣就碎,哗啦啦的往下掉啊,一个爆破眼没几分钟就打好了,装上雷管一炸,两米多的进度就出来了。那车子还能切削隧道洞壁,安全又省力!切完后咱们工程兵只要往洞壁膛上水泥,一截隧道就基本施工完成了。”
赵世圆没见过啥叫凿岩台车,不过他能想象得出,那起重机一般的长臂伸出去,头上顶着一个钻机的样子。
“那感情好啊,工作危险一下子就没了,29团有多少同志不就是因为在凿岩打爆破洞的时候被垮塌的岩石砸中牺牲的吗!这个东西好!真好!这些工程师真聪明,知道把钻机装到起重机胳膊头上。”一旁的28团团长王江南动情的说。
赵世圆却知道,很多时候,美妙的设想在机械工程上是无法实现的。
他敬佩的说道:“这样的凿岩台车,不知道是多少工程师花了多少心血才研制成功的啊。你想,一个铁胳膊哪里知道轻重,伸出去在坚硬的岩石上打孔,不处理好前臂的振动和颤摆,不知道要断掉多少钻头呢。但要是刚性过大,那也是要崩坏机械传动机构的。还有,那钻机的抖动最伤机械部件,一旦结构被振动松了或者磨损,前臂就不能自如的操控。总之,这里面的机械原理和设计,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能够设计出这样伟大的机器,一定是顶顶了不起的工程师。”
赵世圆说完,不禁悠然神往,想要亲眼看看这凿岩台车。
小强现在作为三职秘书,诸事都可以去管一管,反倒是等于没有确切的工作。这天琢磨着关心一下老朋友,随便看看运输处的情况,便跑来找许齐山。
一见面小强就被许齐山吓到了,他那原本文静的圆脸庞现在已经看得见颧骨和下颌骨的轮廓。
“齐山,你瘦的这么厉害!”小强关心的道。
许齐山对于小强的到来非常高兴,硬是把茶缸倒了,给小强泡了一茶缸新茶水。
“嗨,我现在忙的不着家,运输处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运输任务每次都是突击会战一样的连续抢运,这也就不说了,现在军区还要我利用抢运的空歇期,搞个驾校。这可是真累人,现在运输处的老司机一人要带五个徒弟,除了运输任务,平时就是教开车。”
小强道:“那你安排下去就是了,别把自己搞的这么憔悴。师傅带徒弟,你跟着瞎搅和啥呢。”
许齐山苦着脸道:“你不知道,就你带来的各种车辆实在是太多了,什么起重机,压路机,搅拌机,铲土机,挖掘机,叉车,混凝土泵送车,沥青路面摊铺车,混凝土搅拌车,高空作业升降平台车,自卸型矿用卡车,凿岩台车,矿用掘进车。”说到这里,许齐山停了下来,没头没脑的问道:“怎么样,我说的齐全吗?”
小强笑道:“这么多品种,亏你记得住,我自己都未必说的全。”
许齐山也跟着笑起来:“我成天睡觉时脑子里都是这些车,在我眼前开过来开过去,一个个仪表盘和操纵杆围着我脑门子飞来飞去,没有一天晚上能睡踏实。我每天12点睡觉,天不亮自己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小强问道:“你睡这么晚干嘛?”
许齐山道:“看各种操作手册呗,我现在可不是临时兼任运输处处长了,组织上正式任命了。我想啊,我这个运输处处长自己都不懂,怎么管别人呢?不行,我非得全搞懂不可。你知道吗,运输处从一开始207名司机,短短几个月,到现在加上驾校,已经有1716名司机了!”
小强吓一跳:“1716!!!都是你们培训出来的?”
许齐山自豪的道:“我们的驾校没理论课,上来就是师傅带着上车跑运输,带上一个礼拜就直接上车操作,比军区自己培训军车驾驶员要宽松多了。我们的学员都是退伍兵,上级的指示是,只要能学会开车,就立即就地分配工作,不用复原回家务农。这些老兵学的快,肯吃苦,成天恨不得吃住都在车上,没见过有偷懒的。”
小强皱眉道:“那些专业车辆的司机也是你们在培训吗?”
许齐山说:“没办法,为了减轻各个单位编制负担和保密工作的负担,情报处和军首长决定,我们这个驾校负责所有车辆的操作人员培训。目前光是起重机驾驶员,我们就已经培训了100人了”
小强问道:“你们驾校现在有名字么?”
许齐山道:“暂时定名为解放驾校。”
第一百九十八回 去沈阳
和许齐山聊了一会儿运输处和驾校的事务之后,小强回家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出差去沈阳。作为航空工业管理委员会委员,怎么能连沈飞都没去过不是?再说小强也很好奇,沈飞这个新中国传奇的飞机摇篮这时候是啥模样。
于凤和东子拼命的往小强的行李箱中塞衣服和水果,行李箱已经被晒得鼓鼓囊囊了。
东子说:“首长,这二斤苹果是今天后勤处刚发的,甜着那,你带去路上吃 。”
于凤左挑右捡,选中一件小强以前带来的深蓝圆领毛衣,重新叠好后塞进行李箱。
“我说你们少赛点,我是出差,不是旅游。东子你别再塞苹果了,那苹果是农业部好不容易才储藏过冬的,现在天快暖和了不能藏了,才发下来给大家伙分吃的,你赶紧拿出去给大伙分了!于凤你别塞毛衣了,我身上不是已经穿了一件吗。”
东子闻言只得把手里细麻线编织网袋里剩下的半拎苹果拿出房间去。
于凤却不理小强,扭头将大辫子甩在身后反驳道:“沈阳三月还是很冷的,你多带一件毛衣省的到时候没衣服添。万一你要是生病了,这个罪过我可担不起。”
小强是个花痴,看于凤在灯光下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甩的美极了,那因为干活而起伏的胸脯在毛衣下一鼓一鼓,脸上吹弹可破的透明质感肌肤在灯光下蕴出光晕来,便立即看呆了。中央为了照顾小强和提高这个胡同里高级干部的生活质量,把北都原法国军营的一套小锅炉供暖设备拆下来安装到了柳树胡同,现在室内暖和的很,于凤只穿了一件毛衣。
于凤诧异的看着小强,终于意识到小强的目光呆滞猥琐的焦点所在,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怒道:“看什么呢!”
小强被于凤发现后大窘,道:“你毛衣旧了,我,我下次送你件新的。”
于凤脸更红了,声音放低了些斥道:“我要你送毛衣干什么,你脑子里成天瞎琢磨什么呢?真不知道主席总理还有朱总司令看中你哪里好了。”
现在小强这三职秘书的身份在四合院里已经不是秘密了,于凤也一直在观察研究这个受到器重的“青年才俊”,一开始,她打算向曹小强同志这位年轻有为、天资过人、得万千宠爱的干部好好学习来着,可是越看越觉得这家伙惫懒的很,出差倒是很频繁,每次回来后都脸色苍白显得很辛苦。可是他上班却经常迟到早退,还喜欢下馆子花钱,实在是不够勤奋不够艰苦朴素。
小强见自己被于凤蔑视了,连忙开了护体光环,吹嘘道:“我是去沈阳视察工作,那可是制造战斗机的工厂,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提高些进度。”
果然这番话帮着小强赢得了于凤的尊重,于凤语气一下子温和的像猫儿一般,拉上行李箱拉链说道:“你每次出差回来脉相都虚浮的很,人倒是不瘦,可都是虚胖,我看你应该逐步加强锻炼。”
小强郁闷道:“我不是每天都做体操吗?”
于凤点点头不再言语,出了小强房间,她心里却有些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强的色咪咪眼神很讨厌,于凤却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些高兴。她表面上痛斥小强的目光猥琐,其实心里却有些得意。
自打从春节联欢晚会回来之后,于凤就时常想起小强咬着她耳朵说的那句悄悄话“邓玉华唱的。”这话虽是简单的陈述句,但是这份亲昵却是让于凤每次想起来就脸红心跳。
于凤回到自己的房间,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开一本卫生系统内部刚发的491工程组编印的《营养学基础》认真读起来起来。
被政治处保卫局的同志们送上火车后,小强坐在包厢里闲着无聊,取出资料翻看着。第一次坐火车的冬子兴奋的几乎要抓耳挠腮,在包厢里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