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家根本就没有荒山!”
面对一个孩子咄咄逼人的语气,冯辉伦是说不出的怒气,他好歹也是一村之长,就连村里的长辈见着他都要礼让三分,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头片子这样的语气质问他?
“你家荒山在哪儿你问你爹,我怎么知道?”冯辉伦脸色阴沉,转目看向田光明,冷笑一声,“以前还觉得你田光明多聪明的,哪知道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教养不好!”
田光明本来是强制压抑着怒气,他也打算好了,随便冯辉伦说怎样的话他都要淡定…可这下才听见冯辉伦开口说他连孩子都教养不好,不是变相的说他孩子的修养不好嘛!
一下子,他是气得鬼火冒,“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目光凶狠,牙齿咬得吱吱响,一步一步的走向冯辉伦。
冯辉伦可没看见田光明这样子过,顿时也是慌了神,忍不住站起来后退两步,声音怯弱道:“你…你要做什么?”
招弟看见冯辉伦的那熊样,顿时好笑,有些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田光明在冯辉伦的跟前停下脚步,两人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只见田光明的脸色暗沉,眸子寒光闪闪,一字一句顿道:“你只要让我再听见你说我孩子不好,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拳头。
冯辉伦是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记得,小时候可没少挨那拳头。
许氏连忙站到一旁,陪着笑道:“田老大,有什么话好好说,别生气伤了和气…”好言相劝了一会儿。
田光明看着冯辉伦那胆小的样儿,鼻孔朝天一哼,双手一挥,不再计较,回到门口的板凳坐了下来。
而冯辉伦也是这个时候才回神,他顿时觉得自个儿的面子尽失,要是传出去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他,腰杆一挺直,壮了壮胆才道:“田光明,你今儿要是有本事就打我,打了我立马去衙门告你蔑视村官。”说到最后,神气得不可一世,仿佛那个“官”字给了他多大的力量。
田光明没再动怒,只是目光变得阴冷,直愣愣的看着冯辉伦,“村长,我们还是先谈荒地的事情。”
冯辉伦却是不依了,一个人在那儿神神叨叨的说了一顿,末了才道:“你们这字据我不能立,因为那是村子集体的土地不能给你们。”
听着冯辉伦坚定的语气,看着冯辉伦坚定的表情,招弟不禁头疼,这厮还真和他们较真了。
“那村长你的意思是置上面下来的条例于一边,不管不顾了?”招弟知道,要是冯辉伦真这样她们也没有多余的办法。
冯辉伦轻哼一声,淡淡一笑,自信而癫狂,他就是不立了,看她们怎把他怎样?
“你这话可差矣!不是我不管不顾,而是你们想占集体的便宜,我不允许。”
“你…”招弟气得口结,手指颤抖的指着冯辉伦一脸痞样,心里说不出愤怒,
方才冯辉伦骂人他还能动手打人,可这下他却是不能动手了…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被冯辉伦的那句“蔑视村官”给吓着了。
冯辉伦看着两人的神情,得意的笑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许氏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就没有弄懂,她家这口子当个村长怎么像是要把全村的人都得罪一次才肯罢休。她没有弄清楚他的想法,但有一点她却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冯辉伦搞出来的烂摊子全部要她来收拾。
她忍不住想出口帮忙说说话,却被冯辉伦那凶狠的目光瞪了一眼,一时却是忘了要准备说什么了。
田光明拉起招弟就要往家去,招弟回头,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冯辉伦,阴嗖嗖的声音道:“村长,小心半夜鬼敲门!”
“你…”冯辉伦得意的一笑,“没做亏心事,谁怕鬼敲门。”
许氏等两人进了对面的门,终是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冯辉伦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许氏暗骂,常常说我不懂,等什么时候有事了,你请人帮忙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我不懂,到时候我就是真的不懂了。
…
由于窗户没有关,那边的门也没有关,所以发生的事情刘氏与得弟是一清二楚,两人进屋时,便默契地没有问,端了一碗温水放在两人的面前,让两人喝口水消消气。
田光明是气得不轻,端起碗,咕噜咕噜,几下就把一整碗解决完了。而反观招弟,倒是相对而言冷静多了。
刘氏看着招弟的样子难免有些担心,这些日子为了荒地的事情,招弟可没少操心,现在这样,最伤心的怕就属招弟了,可她的反应…小心翼翼的喊道:“二妹…”
才喊一声,招弟就猛地抬起头来,迷糊的问道:“什么事?”
刘氏一听,招弟这是咋了,难不成是一伤心头脑犯糊涂了?
“二妹,你没事吧?”刘氏的语气同样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招弟给吓着了。
招弟一愣,有事?她能有什么事?现在应该说的是冯辉伦有事!因为打刚才一开始,招弟就在满心的盘算着怎么把失去的场子找回来。
“娘,放心,我没什么的。”为了一个神经病把自个儿也搞成神经病可不划算!
刘氏看了看招弟灵动的眼睛,正常的神色,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得弟哭丧着一张脸道:“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那荒地我们就不要了?”
“要,谁说不要?”招弟冷笑一声,坚定的道。
大伙儿都被招弟这么一句话惊着了,老话说,民不与官斗。要是真把那块地拿来种植,那不就成了…在他们的心里,村长也是官!
田光明却一反常态,赞成道:“对,就按招弟说的做,我们花了这么多时间整理出来的荒地怎么不要?”许是想起冯辉伦的行径,他气得牙齿咬得吱吱响,“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荒地开出来会不是自家地的说法。”
刘氏向来就是不怕人的,转念间,也觉得自家男人与女儿花了那么多时间与精力整理出来的地就这样荒废着心不甘,“对,我们明儿就把那地种上东西。”
得弟看着一家人总共五个就已经有三个投了赞成票,她就算是投反对也没用,自是不如赞成…
一家人这样下定决心过后,刘氏与得弟当即是决定不绣布与打络子了,而是出去找招弟口中的薄荷。
当时招弟把那株薄荷拿回来得弟是仔细的看了,便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那叫薄荷的娄子坡有很多。”
娄子坡就是赶集时抄的那条近路。
除了出去玩的来弟,一家四口,两个大人背背篓,两个小孩空手锁门准备去挖一些薄荷回来。
锁门的时候,冯辉伦站在自家的门口,故作惊奇的道:“哦哟,这么一家子是赶着去哪儿呢?”
招弟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氏拉着招弟的手,道:“二妹,脏东西看多了会做噩梦的,别看。”
招弟笑着道:“娘,不是说‘邪不胜正’嘛,你就放心吧!不会做噩梦的。”
听着母女俩的对话,冯辉伦气得拳头紧握,旋即却笑开了,不过是耍嘴皮子而已,他何必在意呢!反正他们一家子现在铁定比他闹心。
薄荷虽说根茎很多,但却容易存活,所以挖薄荷时只需要把主根都挖出来即可。
沿着娄子坡陡峭的山路上去,没一会儿就把两个背篓装得满满的。
干活有些累了,一家人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
坐在大石头上,一眼就把整个清溪村收进眼底。
田家的房子在整个清溪村中算是差的一类了,不光矮小,而且破旧,这么一眼看下去,更加明显。
招弟暗暗叹息,看来要是挣钱了,最重要的就是先盖一栋房子…不过现在考虑哪些倒是有些“远见”了。
刘氏把背篓放在自个儿跟前,伸手把薄荷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可相信的道:“这东西也是药啊,还真开不出来。”最关键的还是它能卖了挣钱!
招弟笑呵呵道:“娘,这东西的名字叫薄荷呢!”拿起一株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香气萦绕鼻端,“薄荷不光是能做药,还能用来代茶呢,喝了很好。”
“那到时候拿回去泡来大伙儿都喝喝看。”刘氏一听说这薄荷喝了很好,便想着反正不要钱,泡来大家都喝喝,有病消病,没病强身健体也行。
招弟心里本来还有些惴惴然的,她生怕爹娘与大姐一个不注意就又问起她为什么懂这么多东西来,幸亏没问,不然就又得扯谎圆谎,如滚雪球一般,到时候就越滚越大了。
等一家人把薄荷带回家时,太阳已经落土,天边映着绯丽的彩霞。
或许是闲着没事做,或许是专门看他们一家子做什么,回来的时候竟然看见冯辉伦那厮依旧坐在自家的门前,不同的是这会儿多了一个人——况氏。
“幺儿,你看看,这家子人都来什么东西,难不成穷成要挖草根刨树皮吃不成了?”况氏眼里带着蔑视、嘲笑与浓浓的讥讽。
冯辉伦冷声一笑,“那可说不定,要不然也不会想出开垦荒地这茬事出来。”
…
听着这母子二人阴阳怪气的唱着双簧,招弟“噗嗤”一声没有忍住就笑出了声来。
那母子俩听见这笑声,那凶狠狠的目光立马就搁在了招弟的身上。
得弟问:“二妹,你笑什么呢?”
招弟乐得嘴角都弯了,“我笑有些人不懂装懂,连草药都不认识,居然说是草根树皮…你说好笑?”
得弟愣了愣,也笑了起来。
接着,田光明与刘氏也笑出生来,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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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1…16 22:18:49 本章字数:7977
冯辉伦双眼微微一眯,迸射出阴寒的目光,他冷冷一笑,“草药,到时候害死人就成毒药了。。请记住本站”
…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
刘氏起床麻利的穿好衣服,“孩她爹,我做饭去了,快起来哦!”
这些日子起早贪黑的下地,干的都是些体力活,田光明难免有些疲倦,迷迷糊糊间“嗯”了一声。
而刘氏没等他的回答,已经转身出门去厨房。
就着乳白的光,她坐下开始烧火,这火才烧旺,得弟揉着惺忪的双眼也进了厨房,“娘,有温水吗?”
“马上就烧。”起身把锅里的脏水倒掉,才舀了一瓢清水倒进锅中。
得弟坐下烧火,水才烧热,招弟也起床了。
刘氏笑着道:“今儿都起得早呢!”
招弟打水擦了一把脸,顿时清醒了不少,要说睡觉,她还睡得着,可心里想着种植薄荷的事情,便一醒过来就连忙起床,害怕睡觉把事情给耽搁了。
早饭一般都是随便吃一点,这不,又是昨夜剩下的红薯片韭菜汤,味道虽然鲜美,但这天天吃红薯,招弟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秀眉拧成一股绳,神色有些戚戚然,像是喝毒药一般把碗底的最后一点清汤喝完。哎,就算是简单的红薯片韭菜汤也没有多余的,每个人碗里都只装了那么一点点,要是不就着汤吃,肯定吃不饱。
本来还觉得有钱了先盖一栋房子,但现今招弟是重新打算了,等真有钱了,第一步就是改善家里的饮食。
吃完饭,把碗筷往锅里一放,没打算清洗就准备下地了。
这次连来弟也要跟着一起去。
锁门的时候,招弟看见况氏坐在自家的大门口,一双眼睛在他们身上骨溜溜的转个不停,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招弟心中一凛,这况氏莫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锁好门,一家人往下屋脊赶去。
等看不见招弟们人影的时候,况氏才立马起身回屋,“幺儿,幺儿,快起来,他们下地去了。”昨日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看见她们往下屋脊去,就立马通知冯辉伦。
冯辉伦一向起床晚,所以况氏连着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等况氏凑到他耳边一叫,才迷糊的睁开了眼睛,有些不耐烦的道:“这么早,嚷嚷着干什么,还让不让睡觉。”
况氏倒是没有因为冯辉伦的态度有任何不高兴,兴奋地道:“田光明一家背着那‘草药’往下屋脊去了。”
冯辉伦的瞌睡还没有醒,整个大脑迷迷糊糊的不在状态,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哦,这样啊!”
况氏等了半响没有下文,才推了冯辉伦一下,“你不是说不让他们种那块荒地吗?怎么还不着急。”
冯辉伦又是愣了愣,“不忙这一下的,再睡一会儿。”说完倒头就睡。
等得冯辉伦终于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很高,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况氏跟在冯辉伦后面,面上难掩兴奋,雀跃道:“今儿就让他们看看,得罪了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田光明顿住脚步转身盯着况氏,纠正道:“我们去找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我们,而是因为他们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