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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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飞歌-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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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坏坏地笑着,双手趁势挠在我的腰间,我立刻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瑶歌,你服输还是不服?”他在我耳边呵着气。
  “服了!服…”我撑不住几乎将眼泪都笑出来了,他这才停手。我被闹腾的浑身无力,伏在他怀中细细喘着气,直到翠缕的目光刺来,我尴尬地跳开他的怀抱。
  转身走去,霍去病在身后唤我,我机械地拉着翠缕,那一刻,我突然很想逃离。
  
  身体并未完全恢复,白天打雪仗受了风寒,夜里我咳嗽地厉害,本想蒙着被子一会便好,谁知道咳得肺都要炸开来了。我一定得了慢性支气管炎,冬天就是敏感期。扶着床头,胸口闷气,伸手却碰翻药碗,清脆的陶器碎裂声响彻夜空,我无力地躺回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才迷糊睡去。
  院子里那几棵梅花树,十分应景,就在落雪的第二天,怒放嫣然。不同于桃花的娇艳,梅花的殷红别有一番傲骨,小小花瓣中含着盈盈冬雪。
  
  翠缕最近的话题总是离不开霍去病,我只是扳着指头,并不答话。前段日子,汉军胜利归来,我没有一起去迎接,也许是懒得走动,也许是见多了军中场面,少了几分新奇。
  几日前,汉武帝设宴接风,封霍去病为冠军侯,赞他勇冠全军,他部下骑兵皆有赐封,赵破奴也因为表现突出,被提拔成了校尉。独卫青未被授予任何褒奖,汉武帝这一举动,不禁令人揣测,除去他对这样的小胜并不满意之外,也许另有深意。
  
  我端起一杯热茶,仔细听着翠缕的叙述,“陛下当即便封霍公子为冠军侯,盛赞他勇冠全军呢!”
  热茶的哈气缭绕在我的眼前,封王拜侯,这条路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宿命。在世人眼中这是隆宠、是圣恩,可谁又能料到辉煌背后惨淡的收场呢?
  翠缕娇羞地一笑,接着道,“陛下还赐了婚呢…”
  我如遭雷殛,手上一抖,热茶洒了一身,烫的手臂阵阵发麻,翠缕急忙帮我擦拭,我只觉得心头被什么重重地击打着,木然地看着身上的茶渍。
  赐婚…虽然早就想过,可是事到临头,竟比之前还要痛上多倍。我狠狠地攥住手心,指甲嵌进肉里。
  
  我的宿命又在哪里?
  本以为我已经看的开,自从回到公主府,我刻意让自己不去回想,有翠缕她们在我身旁,有宁静的生活,就已经足够。
  可是我止不住地颤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杯子,支开翠缕,我说是困倦想睡觉。似睡非睡,似梦非梦,脑子里一团杂乱,忽而眼前都是他的笑颜,忽而什么也没有。
  晚间举行夜歌会,歌姬们都在梅苑后头的雪地中,依偎着篝火而坐,大家兴致高昂,我埋着头坐在翠缕旁边。
  抬头看到梁公子坐在篝火对面,独自靠在梅树上,目光飘忽,没有焦点。
  
  与其说是歌会不如说是舞会,都是一群二八芳华的少女,平日里的拘谨一扫而光,赵姬姐妹最先开始。今日虽是落雪,两人皆是身着纱裙,纤腰袅袅,随着伴和的歌声,翩然起舞。她们跳的是什么舞,我看不出来,古人的舞姿和现代有所不同,讲究长袖和舞腰,舞态要达到一种柔若无骨的状态,只见她们动作夸张,极尽身体的柔韧度拉开身腰,翠缕告诉我这种舞蹈叫做巾舞。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望着面前的篝火,兴奋地给我讲述着。当年高祖喜爱舞蹈,宠妃戚夫人长袖善舞,独爱做楚舞,所谓楚腰纤细掌中轻。长乐宫中,高祖与她歌舞作乐,戚姬善为翘袖折腰之舞,能歌出塞入塞望归之曲。
  高祖死后,戚夫人被贬永巷,悲痛欲绝,“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谁又能想到昔日长乐宫中,身轻如燕的娇弱女子,日后却被做成人彘凄凉惨死,不得善终。
  
  这便是深宫女子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一夫多妾制度,妾的地位和奴婢无二,富贵人家作为炫耀收藏的资本罢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待到芳华不再,公主府还会收养我这样的闲人么?翠缕、赵姬和这满园的女子,都逃脱不掉这样的命运,也许只有此刻,才能安心享受这般无忧的时光吧…
  
  “瑶歌,该你了。”翠缕推着神游太虚的我。
  “嗯?什么?”我仍旧盯着簇簇跳动的火苗。
  “李姬当日做长袖舞,绝艳公主府~”她侧着脸蛋,笑着嗔道。
  长袖舞?我瞪大双眼看着她,从小就不喜欢舞蹈,老师说我身子骨硬气,做不来那样柔美的姿态。
  “我不会啊…”小声向翠缕说道,她却兴冲冲地拉着我,跳上场去。
  
  站到中间,大家都略带期许地看着我,我尴尬地理着裙裾,一旁的梁公子吹起羌笛,低沉悠远的笛声响起,只见翠缕广袖长挥,身体柔软地向后倾去,足尖微翘,裙裾在空中勾出花瓣的弧度,纤细的腰肢随乐摆动,身体玲珑的曲线毕露,她眼神示意我一起跳。
  我只好硬着头皮,学着翠缕的姿态,好在我乐感不错,动作也算协调。长袖轻挥,足尖踏雪,青丝绦绦垂下,身体似乎融入到了优美的音乐中,不自主地舞动着。
  天空中飘下点点雪花,篝火熊熊燃烧,映着我俩摇曳的身姿。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曲歌毕,我收回舞步,梁公子在对面柔柔地望着我,手执羌笛,赞许地微笑。
  夜风寒凉,我以身体不适先告辞了,独自往回走,可是脚步却不听使唤。白雪映着月光,明晃晃地一片,府内掌灯已久,路上偶尔有婢女经过,俯仰间,才发觉竟来到了马场。
  空无一人的场中落满了积雪,推开木栏,风雪寂静,我失神地望着前方,寒风将冷气灌进我的鼻腔,重重地咳了起来,蹲在地上直不起身子。
  
  一双大手抚上我的头发,我咳得泪眼朦胧,直起脖子便看到梁公子站在身后。
  “赶快回去罢。”他将我拉起,拍去我头顶的落雪。
  我身子还没站稳,腰上一紧,竟是被人从后拦住。




23

23、彼何人哉予霓裳——脉脉 。。。 
 
 
  我惊慌地回头,却碰上身后人的下巴。
  “有劳阁下护送她回京。”清澈的声音没有温度地传来,在这冰天雪地中令人发寒。我被人拖着走了出去,梁公子伸手挡住我,对峙片刻,他无奈地垂下手,看不清表情。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生病了还乱跑。”霍去病第一次这样粗鲁地拽着我,我扭过头,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羽和紧抿的薄唇。
  
  我使劲挣扎,他却牢牢地将我箍在怀里,我觉得又惊又羞。
  梁公子的眸光粼粼,静静地看着我俩。
  “霍去病,你先住手。”我冲他喊道。
  “天气寒冷,也不知添加衣裳。”他将我塞进怀中,伸手握住我的手,旁若无人。
  本来一肚子怒气,可是听到他的话,我竟愣在原地,想起他的赐婚、他的早逝,一时间五味杂陈。
  
  再抬起头,梁公子已经挥袖走去,青衫雪白。
  “我们以后,不需要再见了。”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腰上的力道骤然一松。
  我挣开他的手臂,转身对上他的眸子,“既然你已经有了她,我也并不是难缠之人。”
  “好聚好散吧…祝你幸福。”我说完甩头走了出去,转身的瞬间眼泪滑落,我庆幸自己还留有一丝尊严。
  
  “李瑶歌。”
  我微微一窒,他从没有这样直呼我的姓名,可我没有停下,脚下的雪有些厚重。
  “原来你对我如此没有信心,而且懦弱。”霍去病怒极而笑道。
  “从定襄到如今,你甚至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便下了定论,不是么?”他紧接着道。
  “可我相信我的眼睛。”我驻足。
  “你的眼睛能看到我的心么,你告诉我!”他一把从后面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整个人扳了过来。
  他几乎贴着我,步步紧逼,凌厉而不甘,我心里乱成一团,不停地后退。
  
  “天下又有哪个男子,会让心爱的女子待在战场上?”他抓疼了我的手腕。
  这些话重重敲进我心里,醍醐灌顶一般,看着他眉头紧蹙,我不禁伸手抚上。
  身下一震,撞上背后的青松,枝头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在我俩面前飘然回旋,冰凉的雪花粘在脸上,丝丝凉意。
  他将我抵在树干上,一双眸子在夜色中灼灼发亮,手臂将我圈住,不给我任何退却的余地。
  
  “其实我早就想过,能陪你一天也是好的,可我不能对另一个女人熟视无睹,若要我选择,我宁愿…”
  他眸中厉色愈浓,低头狠狠咬住我的唇瓣,吮吻着,纷飞的雪在我俩唇间缠绕,炙热的气息和冰凉的雪瓣混在一起,有种奇异的快感。
  “我不要你选择。”他含着雪花舌尖撬开我的贝齿,在柔软的内壁上不停地拂动,一寸一寸地侵占着我的檀口。
  
  “可是张姬她…”舌尖微痛,他惩戒地纠缠着,把我的话尽数吞下。
  “唔…”气息被夺去,我只能轻哼出声。
  “对不起…”霍去病含糊地低喃,声音被卷去。
  他伸手捻着我的耳珠,嘴上仍不放松,不安分的舌头划过我的齿龈,挑起我的唇瓣,狠狠吮吸着,直到我觉得有些发麻,他才松开,随即咬住红肿的嘴唇,轻轻啃噬。
  
  卷起小舌与他纠缠着,也许我早该明白,只要我和他都有彼此,其他的还有什么可计较?那剩余不多的光阴,再经不起我这般厮磨。
  一切都是我的执念,终究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戏里戏外。
  我一阵心迷意乱,浑身软软地靠在树上,他一手揽着我的腰,随着吸吮的节奏来回抚弄着。
  不知为何,我觉得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尽,在他近乎掠夺的纠缠中,有种悲凉的满足。
  
  树枝上的积雪不断落下,冰与火的交织,让我飘然欲醉,撞上他的鼻子,额头相抵。
  伏在他的肩头,触碰到他温暖的胸膛,我便告诉自己,这已足够…
  霍去病,虽然我们相隔了两千多年的时空,可我仍是寻到了这里,寻到了你,我不想放手…
  我宁愿信你,我只信你。
  今夜风雪绵长,将一切不平不静都掩盖去,这样也好。
  
  入冬之后,白昼渐短,夜月冗长。
  因着临近元日,平阳府上的家宴接连不断,多是一些平阳侯的门客,以及亲侯王族家眷之间的往来。平阳公主虽说年近四十,却是个爱热闹的主,翠缕说我不在的这半年,皇上也来过一次,不过并未招歌姬伴乐,只是在马场上遛马,这可不像是好舞乐歌的汉武帝的作风。
  记得以前看过一部关于他的电视剧,对里面的一句台词印象颇深,刘彻说:男人一辈子最快活的两件事,一是在马背上,二是在女人的胸脯上,骏马美女,哪个男人不爱?
  这句话大抵也是我对刘彻最深刻的印象,若要算起他的一生,必逃不过两个词:匈奴和美人。留给后世最大的财富,便是汉家猛将和汉女多娇了。
  
  我不禁浮想联翩,穿到这里将近一年,而且还住在刘彻姐姐家里,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实在是不甘心,不见识一下汉武的风采,岂不枉来这汉朝走一遭呢?
  我好奇地追问刘彻的样貌年龄,翠缕却说歌女们未经允许,自是无缘觐见,样貌不详。
  我仔细回忆着史书上的刘彻,长须束冠,虎目声威,就好像庙里供奉的关老爷。想到这里我不禁偷偷笑了起来。
  
  不过他今年三十有六,十六岁即位,如今已经坐了二十年皇帝了。说起刘彻,我最有兴趣的最终还是他的女人们,宏图霸业固然令人心驰,可倾国佳人却最让人向往。
  “陈阿娇什么时候被废的?”我随口问道。
  翠缕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示意我避忌,“陈后被废时,我尚年幼,大约是在卫皇后进宫之后的几年罢。”
  “那卫子…卫皇后是何时册封的呢?”
  “听府上的管事说,建元二年,今上来平阳府赏乐,随即将卫皇后和大将军一起带回宫。”翠缕慢悠悠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丝艳羡。
  
  美丽的灰姑娘,遇上了心爱的王子,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可他们真的幸福么?君心难测,当初那般荣极的宠爱,却落得灭门枉死,刘彻的狠心可见一斑。
  我轻叹一声,“自古帝王皆薄幸啊。”
  翠缕伸手戳着我的脑门,“瑶歌,你怎地这般感叹?”
  
  陈阿娇幽居长门,卫子夫当了十几年皇后,年老色衰,刘彻扩建后宫,网罗天下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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