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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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海市蜃楼-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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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信?”仁王还挂在搭档身上,挑高眉毛,没点正经相地说,“别小瞧我的执着啊!值得等待的东西,我可是很愿意付出时间的。”
  柳生停顿了一下,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才说:“我只是想说,把手从我肩上拿开,很重。”
  “……”这下顿住的人轮到仁王,静默两秒,他才收回手,悻悻然地说,“比吕士,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真的不太招人喜欢。”
  “谢谢。你也一样。”
  抱着刚借的书,走出图书馆,打算回教室,中途正好经过学校的小食部。
  为了方便学生,立海大在教学区也设置了一个不大的小食部,卖各种小吃零食和饮料,让学生下课时不用走到食堂就可以买到吃的。因为教室内是明令不准吃东西的,所以小食部外头也摆了几张桌椅,好让学生有地方解决完再回去。
  看看时间,离午休结束还有一点空余,想想这么早回到教室也没别的事情,反而会被昨天看到财前和小金那群八卦的同学围上来继续追问他们的事,海蜃便改变了路线,拐到了小食部里,买了一杯绿茶到外头坐下,将书本重新翻开,开始认真地读了起来。
  这是一本中国的古诗词,而且是全中文不带翻译的,平时没什么人会借,所以才会放到那种冷门书区铺上了厚厚一层灰尘。
  虽然上辈子也是从6岁起就被带到了日本生活,一直接受日本的教育,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骨子里流的还是中国人的血,海蜃始终对中国古典文化有一种特殊的向往。从第一次偶然从父亲书房里看到那本唐诗三百首之后,就深深地为中国古代文人的才华所折服,自此更是经常有意地去翻找中国古诗词的书籍。
  看的时候就总是觉得,一首好的诗词就跟一副好的画作一样,都是能将最广阔的含义,蕴藏在最简单的笔触中。诗也好,画也好,寥寥数笔,便能勾画出作者心中所想所念,仿佛整个无限的宇宙,都能够囊括其中,等待着别人的探求,理解。
  所谓杰作,便是简洁,精练,却又包容万象。
  所以,不管是写诗还是作画,对于作者来说,最大的喜悦,莫过于自己隐含在作品中的意念被别人所理解。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何伯牙愿为子期摔琴,杜甫一首《梦李白》能够流传千古了。
  身后不远的地方又开始有窃窃私语传来,这次的人没那么嚣张,已经将音量压得很低了,但是因为相距不远,几个关键词还是飘进了海蜃耳内。
  海蜃轻叹一口气——连个能读书的地方都没有了么?不管走到哪里,流言总是如影随形地跟随在身边。他们说他们的她管不着,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影响到她读书的氛围啊?果然是国中生的生活太无聊了!除了交流八卦之外,难道都没有更有营养的消遣了么?
  忽地,悉悉索索地讨论的声音骤然停歇。
  世界终于清净了!海蜃很欣慰地想,重新埋头到诗词之中。
  “海蜃?”清润的声音却马上从上头响起了。
  这一声的出现解释了为什么四周的谈论戛然而止,却让海蜃由内心深处产生了更深刻的叹息。
  真是可怕的巧合!平日几天碰不到一次的三年级生,忽然在流言产生的日子里像约好了一样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面前,而且,还尽是流言主角。
  合上书本,海蜃抬起头,迎上那张过分美丽的脸,轻唤:“幸村学长。”
  馈赠
  幸村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跟往日并无不同,好像没有听到半点关于自己的流言一样。
  然而,海蜃深知,这一早上就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柳生和仁王都已经听到了,幸村又怎么可能不知?
  可见,若不是他太过内敛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太好,便是他足够沉稳不受那些流言影响半分。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只能证明,幸村精市,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他的心智,思想,定力,都已经远远超越了他15岁的年龄。
  “我可以坐下吗?”幸村站在旁边,俯视海蜃,礼貌地问道。
  “……请便。”海蜃咬咬唇,说道。她明白,幸村往她旁边这么一坐下来,更精彩的传言就会马上席卷立海大,但是,她并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幸村似乎也并不介意,她当然也不需要庸人自扰。
  幸村这才拉开她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视线扫过海蜃刚刚合起的书本封面,感兴趣地问:“海蜃懂中文?”
  海蜃点了点头,说:“会一点。”虽然6岁以后就在日本生活,但是母语是扎根在骨子深处,无法忘记的。而且,柳生家事实上也确实有请中文教师教过他们兄妹。
  “能读得懂古诗词的话,应该是不止一点吧!”幸村微微一笑,很自然地从海蜃手上将书接过,随意地翻了一下,书页正好停在俆再思的《折桂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幸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那诗句之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他不禁笑意轻扬。的确,他承认自己向来不知相思为何物,一直以来,他心中所念的,就是立海大的网球部,还有他们三连霸的宏远。就连其他同学,也笑侃说网球部就是他的恋人。但是,昨天在窗户看到海蜃跟着四天宝寺的网球部成员离开学校,他的确有些在意,甚至破天荒地第一次在训练时间失神。
  不可否认,他对这个认识不深的女孩子确实有种不同的感觉。她的画,她的才华,她的性情,还有闻樱对她的主动靠近,都让他起了探究之心。但是——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吗?
  幸村摇了摇头,将书本合上,递还给海蜃,说:“中国的古诗词,总是将深厚的涵义浓缩成短短几句,要完全理解还是很有难度,不是单会中文就可以的啊!”
  自始至终,他脸上温文的笑意未曾改变半分,让人无从得知在一瞬间内,他心中已经流转过好几个念头。
  接过书,海蜃抬头问:“幸村学长也对中国诗词有研究?”听他的言谈,好像在这个领域也有涉猎,幸村精市,到底还会多少东西啊?
  “研究算不上,多少懂一点。”幸村简单地解释道,“因为老师是主攻国画的,灵感意境常取材于古诗词,跟他习画,也就接触了些。”
  点点头,海蜃没有再问下去。她本就不擅长跟人主动打交道,通常是人家问话她才会回答。而现在既是幸村要坐到她旁边来,她便很自觉地等待着他的下文。手无意识地抚着书本的封面,垂下目光看着上面以柳体写成的书名。
  桌面上的绿茶还冒着热气,丝丝氤氲伴随着袅袅茶香升腾而起。午后的阳光,斑驳的阴影,清茶,古书,悠闲美好得不像真实,让人几乎遗忘自己身处校园之中,而是过着自在的小资生活。
  若是在外人看来,这绝对是如诗如画的意境。
  轻薄的淡金色阳光下,桌上一杯清茶余烟飘渺,旁边并排而坐的,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少年,一个是恬然若水的少女。一个淡定一个恬静,气质偕然相若。
  少女自然微卷的紫色长发软软地垂落在肩上,鹅蛋脸,新月眉,膝上放着一本书,低头垂目,脸上表情依旧淡泊无波,却仿似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萦绕周围。
  少年紫罗兰色的头发下,是无暇的玉容,眉目清朗,风仪卓绝,就容貌而言,堪称上帝的完美杰作,嘴角浅噙微笑,侧首注视旁边的女孩,如此姿态,足够让多少女生捧颊惊呼。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小卖部前的一张桌子前,就已经构成了韩剧一样唯美的画面。让周遭几个女生偷看之余不由得又羡又妒,只恨那个坐在她们最仰慕的网球部部长旁边的,为什么竟是那个风评不佳的柳生海蜃!
  忽地,海蜃的注意力从书本的封面上移开,放到了桌面出现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素描本。
  海蜃不解地将目光移到幸村脸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将一个素描本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来。
  “海蜃可能当我多事吧!不过,几次看到你画画,都是画在笔记本上,你好像还没有素描本?”幸村微笑着说道。
  海蜃一怔,抬眼看他,幸村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异样,好像他所说所作的,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一样。
  的确,她一直都没有去买过素描本,每次心血来潮画画,都是直接拿出笔记本就在上面涂鸦了。就连伊势青川展出了的那张,也是画在普通的笔记本页上。只是没想到,这么细小的事情,竟然也被幸村注意到。
  幸村将放在素描本上的手拿开,说:“最优秀的将领,尚且需要好的神兵利器。海蜃绘画的才华,也该最大限度地发挥才是。”
  “可是……”海蜃眨眨眼,看着眼前的素描本,想开口拒绝。即便是她需要,也不该是由幸村来操这个心吧!
  “不需要太在意,这也不是我特地去买什么的。不瞒你说,其实这是我以前用过的素描册。”幸村打断她,解释道,“我现在去画居也是开始练习水彩,平常的时间又是忙于网球部训练,已经很少画素描,这个本子只用了几页,放着也是浪费,不如交给用得着的人,更能物尽其用。”
  一番话,讲得在在是理,让人无法挑出半点毛病。只是听着合情合理的说法,海蜃却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就算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个本子放着是浪费,她跟他,也不过是学长学妹的关系罢了,不该交给她吧!
  “海蜃难道是嫌弃它了?”幸村半真半假地打趣说道,“虽说是旧的,但除了开头几页画过之外可是几乎全新的哦!”
  “不!当然不是,只是……”海蜃还想推拒,但是幸村刚才那么一说,又好像现在不管推出什么理由都是借口一样,一时已经想不到更好的说辞去拒绝了。
  幸村看她没有再拒绝,笑容更展开了些,说:“快上课了,海蜃还是快回教室去吧!”
  说完,他自己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海蜃抬头望去,日光晕染了他洁净清雅的容颜,唇边的那抹笑容透出丝丝暖意。
  点点头,她也站起,伸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素描本跟那本诗词集一同抱在胸前,想了想,说:“谢谢幸村学长。”
  “不过是按老师吩咐,好好照看他中意的苗子罢了。”幸村半是玩笑地说。
  明知道这只是托辞,海蜃还是因他的说法微微一笑,答道:“是伊势大师过于关照了。”
  恍若初春新叶,深夜晚樱的淡然一笑让幸村有一瞬间的恍神,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马上就将之掩饰得看不出半点端倪,笑道:“老师看人向来很准的。海蜃的确有绘画方面的才华,不需要过分自谦。”
  他这句话话音刚落,不远处本来就一直不断的低声私语中突然爆出一句音量略为提高的话,刚好传到他们耳边——
  “哎呀!怎么幸村君又被那个柳生缠上了?太不要脸了吧!”
  海蜃依旧没什么表情,这样的话,一早上下来已经听了不少。但幸村脸色却微微一变,敛起了笑容,回身看过去。发现另外一张桌子上本就坐了四个跟他同年级的女生,而刚刚说话的那人,应该是刚刚来到的——因为她是站在一旁没有坐下的。大概是从别的地方过来,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就脱口而出。
  看到幸村扫过来的视线,说话的女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激动过度音量太大,脸色一变,迅速地伸手捂住嘴巴。而原本就坐着的几个人,也神色飘移不定地偷偷瞥来。
  幸村走过去两步,冷冷地看着那个站着的女生,说:“工藤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词。这并不是随口可以说出来的话。”
  “呃……幸村君……对……对不起。”工藤自知理亏,讷讷地说。
  然而,幸村并未因她的道歉而缓和半分,说道:“你的对不起不该是给我。”
  他回过头去,看着海蜃。看懂了他的眼神示意,海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身边,站在那几个女生面前。她这才看清幸村此刻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震——她从未见过幸村这个样子。
  之前被他太过耀眼的光辉覆盖,从来没有认真端详过他的容貌。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幸村的长相原就偏清冷,不笑的时候,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只是他平日总是噙着和煦的微笑,才淡化了这种冷漠。
  因此,平时看他,多是嘴角微扬,温润如暖月。但如今当他敛起笑容,则又变成月凉如水,让人产生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感了。
  难怪,她一直觉得,比之温和的幸村,威严冷漠的真田似乎更具备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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