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就这么被他们弃掉了!!!”此刻金太郎正讲到自己在地区赛时因为吃太多生冷东西拉肚子被迫弃权的惨痛经历,直到现在说起,还是满怀的哀怨。
“你还好意思说?!你什么都不说就冲出场外,一离开就是半个小时,裁判怎么可能等!”财前斜瞥着金太郎,凉凉地说,“而且在别人眼里,我们这一场是弃得莫名其妙,别人还以为你是看到对方块头太大,吓跑了呢!”
“怎么可能!!!我要不是肚子难受得不得了怎么会跑掉!”金太郎挥着拳头抗议。
“你跟我说干嘛?不过好在你弃权了我们还是三战全胜,不然你以为教练会只禁你一场的赛哦!”财前摇着头说,回想起那一次的比赛,简直是四天宝寺光辉历程上的败笔!双打两场全胜,结果单打三在对方那个大块头上场的同时啥都没说一溜烟奔出场外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不见人影……害得整支队伍都很想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下去……当然,他们更想做的是先把金太郎给埋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逛完了最热闹的大街,财前看看时间,说:“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啊~~那么快就走啊?人家跟海蜃还没聊够呢!”金太郎一张脸马上垮了下来。
“现在走回到东京也很晚了,刚才一路上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说还没说够吗?”其实从一定程度上,财前是佩服小金的,毕竟,连续讲那么久口水不干气不喘也是一种强悍的能力。
“不要啦!再呆一下啦!”金太郎开始展现他的耍赖招数。
偏偏遇上的是平时最不想鸟他的财前,他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说:“我是没问题啊!可是白石可是对你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你确定赖死不走回去不会被他怎么样?”
“呃……我……我……”金太郎涨红了脸,脑中几个念头交替闪过,剧烈的思想斗争过后,他还是不得已选择屈服于白石的“天眼”“毒手”神技中,扁扁嘴说,“好啦,回去就回去啦……那……海蜃,你周末要来东京!”
“啊?”突然被点名下达命令,海蜃一时没回过神来。
“因为这周我们要对青学!青学哦!就是有怪物的那学校!”金太郎一提到这个又开始亢奋起来,两眼放光地说,“我已经盼了很久了!这次终于可以跟怪物一决高下了!所以海蜃一定一定要来看哦!”
怪物?就是上次看到的那个……越前龙马吧!
海蜃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担忧,就算陪尹津看动画的时候没有太认真,她也知道,龙马是主角,正式比赛里好像是从来没输过的。虽然她看到的地方四天宝寺压根就还没出场,但是她还是不由得去想……按照那样的趋势,如果小金真的对上越前龙马的话,他能赢吗?
见海蜃不答话,以为她是在犹豫,财前的目光瞟向别的地方,却对她说:“你就来吧!你不答应这家伙大概是不肯罢休的。到时候我们去车站接你。”
“好,我会去的。”虽然对网球比赛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但是面对金太郎充满希冀的闪亮大眼,海蜃始终拒绝不了,更何况,人家这般千里迢迢地来看她,那么她就算看不懂网球,也该去替他们加油打气才是。
而且,对上主角所在的学校,还是让她很在意。
呵……这个世界上,终于也有她开始在意的东西了吗?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海蜃不愿细想下去,现下,她只想遵循自己内心指导的方向。
忽地,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
心之所向……青川大师当初所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吗?
虽然心中依旧有一团迷雾,但是,她似乎领悟了些什么。
送别
金乌西坠,落日在坠入地平线之前尽职尽责地散发着余晖,履行这一天仍然未尽的责任。灿金的光泽染黄了天边的云彩,蔓扬出一层一层紫红的彩霞,也为地面上的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色。
下班时间,路上行人正是匆匆往家里赶的时候,像海蜃他们三个慢悠悠如散步一样晃荡的绝对是少数。
因为无论如何也不放心放任这两个人自己去找车站,所以海蜃这次很难得地坚持自己的意见,没有听他们话先行回家,执意要送他们到车站为止。
对于小金的方向感她早已彻底地绝望了。至于财前……不是她不肯信任……只是,再怎么说他在神奈川也是人生路不熟,既然人家是来探望她的,她自然要替他们省点找路的时间。
所以,他们现在是走在去车站的路上。不时看看左右两边的小店,没有人注意到,斜坠的夕阳将他们三个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拖在身后的地面上,不时重叠在一起。
讲着讲着财前和金太郎不知道又为了什么杠上了,正一前一后地追逐着打闹。金太郎动作敏捷,如猴子一般东躲西闪,跳来跳去。
“白痴光!捉不到我!”偏偏他还不知死活地对财前做了个鬼脸。
已经忘记了一开始是为什么起的头,财前的本意也不过是跟金太郎玩玩敲敲他的脑袋泄愤罢了。但是被他这么一搅和,反而惹起他一股非要逮到他好好收拾一下的决心。他眼一眯,叫道:“野猴子,你别跑!”
“才不要!你摆明了是要打我,不跑才怪!”金太郎吐了吐舌头,一个闪身竟开始绕着正常走路的海蜃躲避财前光的追捕。
对于他们在大马路上追逐这种略显幼稚的举动,海蜃也除了叹息之外也就由着他们去了——反正,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而且,看他们这样玩闹……应该也是表达好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在财前伸手就要捉到金太郎衣襟的时候,金太郎从海蜃前面半步的地方灵活地跳开,却不小心绊到她的脚,海蜃被他一带,脚步往旁边一歪。
财前眼疾手快,本要去捉金太郎的手马上就改变方向捉住海蜃的手腕将她拉回来。
可是,因为一时情急没有控制好力度,财前这一拉却是用力过猛将海蜃整个人把自己怀中带去。
良好的运动神经让财前条件反射地就伸出另一只手去扶住海蜃,忽地,一个柔软的触感轻轻地滑过他的右脸。
财前顿时一怔。
几缕轻柔的发丝扫过他的脸,怀中的娇躯带着淡淡的清香,但是,这都比不上刚才的感觉来得震撼!
海蜃站定之后,马上就退离了一步,站好,脸上也因为这段小插曲泛起粉色,低头轻声说道:“……不好意思。”
“呃……那……那个……没事!”比起海蜃,财前的反应更加的别扭,连话都开始有些结巴,只觉得血气都往脸上涌去。
看着眼前低着头的海蜃,夕照为她紫色的秀发覆上一层炫目的光彩,白净的脸染上了醉人的粉艳,更显水嫩,长而卷翘的睫毛因为她的垂目而一根根看得清晰,小巧高挺的鼻梁下,是樱色的唇瓣……
财前不由得再次愣住。
而罪魁祸首这时犹不自知闯了什么祸,突然从面对面站着的两人中间探出头来,睁着无辜的眼睛关心地问道:“海蜃我刚才是不是撞到你了?不好意思哦!”
“嗯……没事……”海蜃低不可闻地应声。
财前听到这脆生生的声音,猛然回过神,想起整件事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趁金太郎还站在那里没来得及闪身迅速地就伸手擒住了他,一手狠狠地箍住他的脖子,阴冷地说:“远山金太郎!这次你还往哪里逃?!”
“哇!光!放开!你这样犯……犯规啦……”金太郎双手扒住箍在自己颈项上的手,两脚胡乱蹬着哇哇大叫。
“犯你个头!叫你乱跑!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我告诉你,就算没有白石学长的毒手,我今天一样收拾你!”财前的手劲一点也没有放松,誓要给他点教训好知道以后要乖乖听话。
“杀人啦……光……你轻点……我喘不过气来了……”金太郎满脸涨红,吃力地叫道。
看着他脸色有趋向青紫的倾向,海蜃终于忍不住担心地说:“财前君,你再不放手……小金……真的会被勒死的……”
“放心,祸害遗千年,这家伙哪有那么容易挂掉!”财前凉凉地说,但还是放开了手,金太郎一屁股摔到地上,双手护住脖子大口地喘着粗气。
“死光!臭光!白痴光!你试图谋杀我!我回去要告诉白石和阿修!”金太郎还坐在地上就开始大喊。
“哼!还这么中气十足,我下手分明就是太轻了!”财前不屑地以鼻子哼声,居高临下地睨着金太郎说,“教练和学长就是平时都太宠着你了才把你惯得这么无法无天的!”
“你……你是在嫉妒我!”金太郎大喊。
“切~~我是人类,才懒得跟你这种外星生物一般见识。别赖在地上了,走吧!”财前双手插在裤袋里,踢了金太郎一脚,视线扫过海蜃时还带着一丝的不自然,举步走在前面。
没走两步,他回过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爽朗一笑,招呼道:“海蜃,走了!别理那野猴子。”
在斜阳下回头的财前,黑色的头发笼上一层奇异的金边,眉目疏朗的脸上是一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睛,五个亮晶晶的银色耳环昭示着主人张扬嚣张的个性,但唇边噙着的微笑却让他像一个邻家男孩般纯然。
幸村有着美到让女子失色的容貌,仁王拥有邪肆的俊魅,就连每天都见着看到习惯的柳生,也是清朗斯文的男子。然而,财前也是有着不输他们任何一个的俊朗外表。虽不若三年级那几位成熟内敛,但少年的轻狂和天才的自傲让他自然地散发出一种张扬的魅力。连路过的几个中学女生也忍不住红着脸多偷看几眼。
这时,金太郎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轻快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前头去就想回给财前一个回旋踢,却被财前侧身轻松地闪过,反而一个暴栗又赏给了他。
眼看着两人又继续一边走一边开打,海蜃摇摇头跟上,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的嘴角一直上扬。
把两人送到车站,金太郎先跳上了车,把脸贴在车窗上依依不舍地跟海蜃挥着手,叮嘱着她比赛当天一定要去。
财前把书包还给海蜃,清俊的脸上平日是倨傲的张狂,此刻闪过一抹腼腆的潮红,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望向海蜃,但很清晰地说:“周末来的时候先给我打个电话吧!我去车站接你。”
“嗯。”海蜃点点头,虽然只是认识短短一段时间,她已经深知他们决定下的事,自己就算拒绝也没用。就像上次一样,明明说了不用他们来接,但下车的时候还是照样看到人矗在那里等候。
“那……再见!”财前说完后,就迅速地转身也上了车,坐到金太郎旁边。透过车窗对海蜃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家去。
坐定之后,财前的思绪回到不到半小时前发生的事。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右边脸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依旧停留在上面,他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点微微发烫,嘴角却不禁上扬。
刚才一把拉过海蜃的刹那,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唇轻轻地滑过自己的脸颊,很短促而且轻得几乎难以察觉,如同羽毛拂过一般,但是,扫过他脸上的同时,也撩动了他的心。
贴在窗户上的金太郎,等车子驶远看不到海蜃的身影了才乖乖地坐下,一转头,却看到财前若有所思的表情和奇怪的动作。虽然平时的财前也很嚣张,但是像现在这样摸着自己的脸傻笑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金太郎不由得打一个寒战,用力搓着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摇着头恶寒地说:“平时自大已经很让人受不了了,现在不是又换一种方式直接升级到自恋吧!”
通常,听到他这么说的话,财前肯定马上就开始对他下毒手了,可是这次,他竟然一动不动保持原来的表情姿势。金太郎更觉惊奇,音量也提高了说:“哇塞!光真的变白痴了耶!”
可是,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就被一只手推到一边,狠狠地撞上了玻璃车窗。
“痛痛痛……”金太郎马上捂着脑袋叫起来。
“白痴!”财前光瞥他一眼,凉凉地将他刚才冠到自己头上的称呼原封不动地甩了回去,便懒懒地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不再理会金太郎的咋咋呼呼。
在车站的海蜃,等到车子绝尘而去,才收回视线,将书包挎回肩上,被带却碰痛了右边背上的伤,她这才想起自己的右臂和背上还有大片的瘀伤,刚才竟是一点都不觉痛,完完全全地忘记了这回事。摇摇头,海蜃将斜挎的书包换到左肩,转身打算走去回家的公车站。
一转身,一道熟悉的人影毫无预警地出现在面前,让她不禁愕然,定住了脚步。
高挑挺拔的身材,穿着土黄色的队服,看得出来是训练结束后甚至没有赶得及换衣服就马上过来的,但是看样子,又似乎不是刚到,反而像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