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件事情有张定平在前面办事,他只需要找人盯着,而木子峻跟陆真真两个,最好不要再跟张定平有所交集。他以为,张定平跟木子峻两人在当初皇位的事情上肯定有很大的过节!
张定平似乎也有意谦让,便恭敬说道:“那下官送三位出去。”说着,他朝陆真真看了看,心里暗想,当初被人欺负的小丫头,短短时日竟然与这两位当朝举足轻重的人扯上关系!真是不可小觑也!
三人出了张府,上了马车回元下坊。
经过麒麟山时,见到山脚下十几辆牛车,还有一些汉子叽叽喳喳喊着搬这搬拿,想来是钟想几的第一批物资到达。
没想到他的速度也挺快的嘛,这么半天不到,物资已经陆续归位了。
从陈家冤案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看着那些堆成山的物资跟那些个激情嗷嗷的汉子,陆真真由心底里看到了麒麟山未来的样貌。
马车回到元下坊自家院子,又送走了陈落斌一家,说是明天有朋友要拜访今夜得回去拾到拾到。
陆展贺逗着香香在石台下坐着,香香如今已经长成大狗,站直起来有陆展贺脖子那么高,阿全走后,香香便是跟陆展贺最亲近的。
陆真真拉着木子峻到麒麟山查看,这会儿已经接近黄昏,汉子们便唱着歌谣边把牛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有的汉子已经在山脚下平坦的位置搭好了棚,当是这几日的安身之所。等这几日东西齐了,再盖一排住人的小屋子,以后可有好长时间要在这山脚下度过呢!
见到大包小包的东西被搬到山脚下堆着,陆真真笑着对木子峻说道:“想几哥哥效率可真高。”
木子峻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头抗议道:“莫不是我的效率低了?”
陆真真开始还有些疑惑,而后耳边响起汉子们的欢乐的声音,顿了顿才笑了。“子峻哥的效率自然也高。”
那是肯定,短短时日便能着急这么多人手……光这会儿在搬东西的便有十几个汉子,还不算那些在搭帐篷的或者还在路上的。
“可还要继续查看?”木子峻问道,突然想起早上她与那罗大爷不知说了什么,令得罗大爷明明伤残了腿脚却也不愿意人扶着他。“早上你跟那罗大爷说了什么?”
陆真真狡黠笑了笑,说道:“他以后许是我们的大厨哦!”
“大厨?”木子峻很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要会厨艺的人有何难,那罗大爷怎么说都一大把年纪,而且还伤残,能胜任这个任务么?并非他待人有异,而是事实比较现实。
“虽然我知道子峻哥不日有时间定会去处理罗家不孝子的事情,但是我觉得罗大爷很可怜……”说罢,她耸耸肩笑着说:“既然他以前是厨子,而我们又需要厨子,何不让他试试看?”
木子峻望着陆真真,她总有很多理由来帮助一个人,但是……只要她开心便足够了。
“然,一切都听你安排。”说着,木子峻拉着他的手朝汉子们走去。
汉子们见到木子峻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低声朝木子峻跟陆真真低头问好:“公子,姑娘。”
在他们眼中,眼前的木子峻是他们的主子,而陆真真是他未来的妻子,便是他们的主母……
☆、第一六六章 歹毒之至
时间流逝飞快,转眼几日过去,陆真真每日闲时便到麒麟山查看进度。山脚下盖了一排整齐的小茅屋,能供几十个汉子居住,想到这些个汉子的办事能力,陆真真打心底里竖起大拇指。
比起秀秀的两个哥哥来,差别可就大了去,他们两个虽然长得也够强壮,奈何不像木子峻手下的那些人那么有耐力训练有素。
这天木子峻进城办事去了,陆真真站在山脚下平坦的大马路上,看着忙碌的汉子们做活儿,在山上建造是一项大工程,还好钟想几跟木子峻两个如今有大把的银子可以投资。
才站了没一会儿,便听见有马车咕噜噜靠近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陈落斌的马车。心里暗想,莫不是张定平那边有消息了?
如此说来,他的办事效率也挺高的!
不过回头一想,这些个证据什么的都已经找齐了给他,他只需审度便是,自然快。
马车因为车帘盖着,并没有在经过她身边时停下来,而是直接朝元下坊而去。
陆真真拍拍手,大步向元下坊走去。
等到她进门时,陈落斌正一脸气愤地拍了桌面一掌。
他今天并没有带着妻子儿子一起来,而是孤身前来。陆真真上前问:“舅舅,到底何事令你失了方寸?”若是张定平搞定了这件事情,相信陈落斌是不会这个反应的。
莫非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还是说张定平跟刘知府也有关联?
“哼!”陈落斌重重哼上一声,说到:“还不就是刘春阳那个贱人。”
刘春阳?“到底怎么回事,舅舅你且说来听听。”
陈落斌顺了顺气。这才沉声说到:“张定平已经入了刘氏二人的罪,奈何那刘春阳趁着大家不注意,竟然连夜从陆府出逃!”
“出逃?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能逃到哪里去?”陆真真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这刘春阳知道自己当年的事情被揭发,竟然出逃了!果然狡猾,这么多年来陈氏之所以会被压在脚底下不是没原因的。
陈落斌站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重重叹道:“若是知道她逃往何处,还容她这么嚣张!”
陆真真皱眉,想了想道:“听闻她有两个亲胞弟在临城做买卖的,可曾派人前去搜查过?”
“她所有认识之人我皆命手下盯紧了,若是有逃到她胞弟之处,我手下的人定会来报。”陈落斌说罢。又摇头低叹:“可还有何处是我不曾注意的?”
“舅舅。”陆真真咻地一声抬起头来,问:“陆依依前几日出嫁,可有去她夫家处搜查?”
陈落斌点头,“齐府我也派人盯着,每日除了采买送东西进出之外。便再无其他人进去过。”
如此便没理由了,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吧!
“她是何时逃走的?”陆真真问。
陈落斌坐回椅子上,抬头看着站在原地的陆真真。“昨天夜里。”
“昨天夜里出逃,是何时发现她人不见的?”
“张大人前往陆府要人,找不到人后才知她收拾了好几箱金银逃走。”陈落斌皱着眉,还在苦苦寻思刘春阳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
而陆真真此时心里却有了底,她转向陈落斌道:“舅舅,想她刘春阳昨天夜里逃跑,身上还带了好几箱金银。我猜她定然还在城中某处。”
陈落斌抬头看着她,问:“何以见得?”
“她若是孤身一人倒好逃走,偏她是个贪钱的,这几箱金银带在身上,出城的话城门守卫定会检查,若发现一个妇人带着这么几箱金银鬼鬼祟祟出城。当中定有隐情,试问他们还敢放行么?”陆真真说罢,又补充一句:“即使原先的那帮守卫不可靠,可舅舅与子峻哥不是有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么?”
陈落斌回头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真真,想不到他在城门安插人手的事情竟然被她所知,且连木子峻安插了人手她也知,这个外甥女当真不能小觑。
“而且我猜想,刘春阳定然在齐府!”陆真真说得异常坚定,回头看着陈落斌。
陈落斌低头沉思,而后双手慢慢收紧,猛然抬头看着陆真真道:“真真且与舅舅一同前往齐府,代你母亲去看看那刘春阳是如何落入我手中!”
陆真真嘴角扬起,回头看了看陈氏,便答道:“真真遵命。”
陈落斌哈哈大笑几声,便宽慰陈氏在家中等候,等他抓了刘春阳再回来一家团聚。
陈氏只是担心两人安慰,陈落斌也就罢了,毕竟是沙场上走下来的,可是陆真真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这么去似乎不好。
“娘放心,有舅舅在。”陆真真安慰道。
两人出了院门,上马车朝身后的陈氏挥手。
进城之后,马车直奔齐府,在齐府门口停下,突然好几个人围过来跟在陈落斌身后,陆真真心想这些应该就是陈落斌安排在齐府的人手。
加上陆真真跟陈落斌两个总共七八个人,只敲了敲门,等大门打开,陈落斌的手下便不等那个开门的小厮问话,直接踹开大门冲了进去。
那开门的小厮吓得屁滚尿流,频频后退,最后撞到一旁的矮栏摔了个狗吃屎。
几人来势汹汹,在齐府里有遇到几个带着丫鬟奴仆在花园里散步的夫人,竟然没人敢上前相拦。
陈落斌问了那几个早先安排下来的人,陆依依所住的院落在哪里,便一路搜寻过去。
齐府虽大,却不难分辨方向,没一会儿就到陆依依所在的院子。
看来新欢果然是被看重些,这一路走来,就属这个院子最为奢华,院顶都比其余的院落要高出一截。
陈落斌回头朝一个手下使了使颜色,便只见那汉子站在院门口,提气再用力一踹,院门应声而落。
跟着来的那些汉子速度奇快,咻地一声便闪进了院子,陈落斌也紧随其后,等陆真真反应过来,已经落下好几步远。
院子里仅有两个丫鬟正在做活儿,见到突然闯进来的这么多人,显然都吓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陈落斌上前两步,停在两丫鬟面前,低头问:“陆依依与她母亲何在?”
那两个丫鬟被陈落斌的声音一吓,倒是清醒了几分,清醒之后又立即打了个激灵。陆依依前几日进门,深受老爷宠爱全府都知。昨天半夜突然一个亲戚前来投靠她们是知道的,可陆依依却让她们不许向外说一句话,若是说了,她们两个可要被卖到窑子去。
“这、这位大爷,我们家夫人跟老爷……在、在屋里头。”其中一个胆子大点儿的丫鬟断断续续说道。
陈落斌双眼微眯,盯着另外一个丫鬟问:“仅你们夫人跟齐老爷?”
那丫鬟许是畏惧陈落斌至斯,竟然双腿发抖,面色发白,颤抖着说道:“还、还有夫人的一个远房亲戚……也、也在屋里头……”
远房亲戚!
陆真真心生藐视,自己的亲娘,竟成了远房亲戚,看样子陆依依还下了死命令不得张扬,看这两个丫鬟被吓成这样就知道。
陈落斌看了陆真真一眼,又回头示意其余的众人像屋门靠近,他也尾随而至,置于陆真真,最好还是在院子里呆着,免得一会儿里头动刀动枪的伤到自己。
屋门很快被其中一个汉子踢开,然后屋里便是惊叫声,是两个女声,不难分辨,这两个边是刘春阳跟陆依依。
不是说齐老爷也在里头么?怎地只听见她们母女的声音,那齐老爷却是一点声音都没?莫不是睡着了?就算睡着了也被她们两母女的惊叫声吵醒了吧!
正当陆真真猜度不定时,屋里出来一个汉子,脸色铁青一丝不苟,见到陆真真只轻轻点了点头。
陆真真忙上前问:“这位大哥,里面……什么情况?”
“齐老爷被人谋杀,小的此时正要去找张大人。”那汉子说完,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飞快朝院门口跑去。
陆真真一时倒是傻了,齐老爷被人谋杀,而屋里只有刘春阳跟陆依依两母女,除了他们两母女之外,应该是没别人了吧!
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
陆真真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里面如今情况明了,就算她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提步往屋内走去。
那两个丫鬟刚刚听汉子说齐老爷被杀身亡时,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直呜呜压抑着哭。
进了屋门,里面一片狼藉,床上一个穿着白色深衣的胖嘟男子,白色的衣服上满是血迹,虽然看不见那人的脸面,但陆真真想应是死不瞑目吧!
屋里的角落蹲着同样穿着白色深衣的陆依依跟刘春阳两母女,陆依依呜呜哭得厉害,刘春阳倒是个有定力的,只蹲在陆依依身旁浑身发抖,却没哭出声来。
房间内满是血腥味,令人闻之欲作呕。
陆真真伸手掩鼻,走到陈落斌身后问:“舅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陈落斌面色冷淡,盯着蹲在地上发抖的刘春阳冷哼道:“没想到你这贱人连死都要抱着自己的儿女一起下地狱,可想而知歹毒之至!”
☆、第一六七章 投靠
刘春阳抬起头来看着陈落斌,看着看着,脸色变得更是煞白,而后颤抖着双唇哼哼哼笑了起来。
陈落斌皱着眉,盯着她双手微微收紧,眼看着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陆真真上前抓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陈落斌深吸口气,缓缓平复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回头,陆真真朝刘春阳看去,而后又朝陆依依盯了许久,这才走到刘春阳面前,蹲下低声问:“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陆志山的女儿?”说完,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