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是有许多奇珍异草,对于越国人来说,云南大理与越国距离实在遥远,他们对大理姑且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更何况大理国的草木?可是对于我们学生物的来说,越是稀奇的东西,反而研究的越多。
我冷哼了一声,“噷,你真的以为靠柳雪桂就能够瞒天过海么?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把柳雪桂的花粉给思慕公主吃下的?”
那少女被我戳穿了她的手段,一时之间六神无主,见我问起,便直接说了,“傍晚时候。”她的声音极其的微弱,有些发抖。
“你要是想救你主人,就老老实实把你做的事都招认出来!”钱倧配合地抖动了一下手中银晃晃的宝剑,那少女不再坚持。毕竟她对用柳雪桂谋杀思慕公主的事已经供认不讳,这少女已经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只要不逼她说出她的主人是谁,她也没有必要隐瞒。
“是,我把公主的蜂蜜换上了柳雪桂的花蜜,公主喝了两口,对我说蜂蜜味道不正,让我去换了。我便趁机出了偏殿,打算以帮公主换蜂蜜为由,溜出宫去。”那少女详尽地叙述着当时事情的经过,“谁知道我走到西华门,那里的守卫却不放我出宫,后来我还遇上了一位宫女姐姐,她说她那有蜂蜜,可以给公主服用。我拿了蜂蜜,但没敢往偏殿那里去,后来我看天黑了,就找了个地方假装晕倒,再后来,就听到公主死了的消息,我便被关在这了。”
“有个宫女给了你蜂蜜?”钱倧顺口问道。
“是,那姐姐好像叫红芍。”
“红芍?”钱倧在旁边琢磨着,而我的脑海则闪现过一幅幅画面,与此同时另一个阴谋进行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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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篇 第四十五章 阴谋
少女下了毒,离开了偏殿,偏殿管事的其他宫女发现了思慕公主浑身僵硬,有些不对劲,而赶紧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要暗害我的人。
她闻讯赶来,查看了思慕公主的病情,此时思慕公主应该已经歪倒在地不省人事,她把这件事暂时瞒下来,甚至把偏殿的人都遣散开去,只留了一个心腹在此。
然后她又回到南薰宫,力邀我去参加中秋宴会。
是,我冷笑,这里面最不可或缺的人,就是尹德妃。
思慕公主若是出事,宫女要报告的人就只有尹德妃吧?中秋晚宴也是她来主持的,想要瞒住思慕公主中毒的事,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更何况,尹德妃并不知思慕公主所中的毒必死,假如她没有诱拐我成功,她假装不知此事,即便被人发现思慕公主中毒,也断然不会归结到她头上去。
好歹毒的女人。好机敏的心思。
她安排我一个人站在树下,那里正是去偏殿的必经之路,然后按照安排,等泽新辰一进偏殿,就让两个宫女透露出这个消息给我。
我中了计,果然往偏殿去了。一直守在偏殿里的心腹见我推门而入,便一刀捅入了思慕公主的胸膛,发出一声响声,引起我的注意,而她则敏捷地跳窗而出,告诉御林军听到这屋子里有声音。
然后御林军闯入,我则躲入了对面的厢房里。再之后的一切,恐怕都在尹德妃的意料之中。
她不知思慕公主为何中毒,中了什么毒,但却巧妙地利用这一点成功嫁祸给我。若这一切,都果真是她做的,那尹德妃这个角色也确实狠了些。
相比于心肠歹毒的季淑妃,尹德妃懂得如何隐忍,懂得在什么时机给出致命一击。我从来都觉得尹德妃的智商颇高,她知道如何在宫廷里保存自己,如何巩固自己,现在,我对她又多了一层认识,那就是她知道如何隐藏自己,让自己的敌人在不知不觉中进入自己设下的圈套。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尹德妃,呵,原来宫里确实没有一个人是完全透明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互相倾轧,互相利用。我想我以后有的玩了。原来以为尹德妃是个例外,可事实上,宫里的女人没有例外。
再对着小丫头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被裹上了一层致密氧化膜,再无任何恻隐之心。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看着小丫头,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不放,她居然被我看得心里发毛,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刚刚说那宫女叫什么?”
“红芍……”她的声音很细微。
“好!”我嘴角浮现出狡诈的一笑,“你想不想救你家主子?”
“当……当然!”那少女虽然心生怯意,但一听到主人两个字,就不知哪里来的动力,顿时把监狱里的阴愁给化的七七八八了。
我笑得更灿烂了,“你若是想救你家主子,想救你自己,就得跟我合作。你谋害思慕公主原本是必死无疑,但若是别人在你的蜂蜜里换了什么,让思慕公主喝了,你顶多被判个失责,是不是?”
“是……只是……”小少女显然没领会我的意思。
“你记着,你家主子喝下的蜂蜜,是那个叫红芍的姐姐送给你的。思慕公主喝下了蜂蜜,身体不适,让你去找太医来救命。你在偏殿附近没寻着人,便跑远些想去找大夫,谁知道却在中途被别人打晕,不省人事了。”
我没想到思路会如此的清晰,一口气说下来,替少女安排好口供。这样简短的假口供,对于少女来说并不至于太难。
钱倧从我说这番话开始,就一直用一双鹰隼一般的锐眼盯着我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猜测我想干什么。
不对,应该说,他猜到我想干什么,只是有些不相信罢了。
“不错!这件事,还需要您的帮忙啊。”从大牢出来的时候,我媚笑着对钱倧说道。
红芍,我并不认得,但是她的名字我听过。她和绿汾是姐妹,绿汾跟着吴婕妤,而红芍是季淑妃宫里的人。
既然这少女遇上了红芍,又有人见着红芍领她去取蜂蜜,我没有理由不好好利用。
目前,想要捉到尹德妃的把柄,似乎很难。以尹德妃的手段,恐怕早已经把证据毁灭了。相对而言,季淑妃则伎俩太浅。尹德妃只有慢慢来,但早已对我按捺不住的季淑妃却不可不早些除去。
“王爷会帮我的,对不对?”我朝钱倧挥了挥手,他现在的脸色并不是很自然,但旋即就恢复了状态,朝我一笑,竟然带了几分真意道:“戴皇后如今心肠狠了,只怕这宫里头该天翻地覆了。”
我没有否认。人最怕的就是狠下心肠吧。我回望钱倧,脸上的笑很招牌:“循王爷,你不是要和我做同盟么?这点诚意还是要拿出来的。更何况王爷不就希望越乱越好么?我若是把季淑妃拉下水,对于你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吧?”
季淑妃想要诬赖和陷害我和钱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钱倧想必也厌烦得很吧。
“你想让我怎么做?”钱倧拉着我闪到一旁的草丛,牢门前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
我笑道:“那婢女的主子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他的目的却再明显不过。让大理国的公主不明不白死在越国皇宫之中,无非是想破坏大理和越国的邦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倘若循王能找到季直良与他国私通的证据,这件事便再好解释不过。”
犀利的眼光从钱倧的身上掠过,我看到钱倧眼眸里精光一闪。“原来戴皇后狠起心来,敌人便活不了啊。”
“王爷夸奖了。”我朝他招招手,钱倧把耳朵附上,我将如何证明季淑妃与思慕公主之死的法子告诉了钱倧,以他的聪明才智,稍加布置润色,必能更显真实。另外,如何在钱佐面前把思慕公主死的真相公之于众,如何解释是柳雪桂的花蜜,也一一告诉了钱倧。
看到钱倧的脸渐渐阴沉,泛着白色,就仿佛是一面镜子照映着我的内心,我的心也在沉沦。
“这些事,你为何让我去说?”
我顾盼俏笑,对自己居然能想到这样一个完美计划而感到意外和惊喜:“王爷,悠梦除了信你,还能信谁?你总不会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证季淑妃吧?”
不错,由我来解释思慕公主的中毒事件,确实要清晰明了。那钱倧又怎么会懂蜂蜜有毒这档子事?可是我若是出面,只怕也会被人揪住报复季淑妃的辫子,徒增怀疑。而我之所以要隐藏的最重要最真实的目的,是不想让尹德妃察觉到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洞悉了她的行径。
倘若她知道我能布局设陷阱引季淑妃入瓮,必然会对我小心防范。尹德妃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她一出招,就必是要致人于死地的。我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自然得隐忍着,搞不好,就被她反击了。
商议完之后,钱倧打倒两个巡逻的兵士,换上衣服,按照他之前设计好的,领着我回我的监牢。
钱倧在前面领着路,却不时回头看我,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不自信,他左顾右盼,似乎觉得监牢里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钱倧因为我的缘故,下了血本把刑部大牢里里外外打点了一圈,能放上自己人的地方更是绝对安置上了自己人,但是刑部大牢被神秘黑衣人血洗的事情,真的能够密不透风么?即便钱倧再有势,也不见得能做到一手遮天吧。
这个担心很快就被事实给证实了。
因为我的监室里亮着火光。明亮亮的光从门里透出来,感觉那里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到这个份上,即便想要硬着头皮撤退,也来不及了。
牢门向我和钱倧打开,屋子里赫然坐着王者,他正傲然地坐在那,用一副标准的礼节性笑容对着我和钱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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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篇 第四十六章 殿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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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国的太极殿,举行了最高规模的殿审。太极殿是越国皇宫最庄严气派的宫殿,象征着最至高无上的皇权,通常,只有越国最大规模的朝会朝外活动才会在这里举行。
然而,因为大理思慕公主的不白之死,这肃穆的地方变成了最高法庭。中央的黄金宝座,因为年代较久被轻微氧化,而泛着暗暗的光芒,钱佐高高在上,如同上天视刍狗般俯视着下方。
朝臣济济一堂,大理国的使臣护着骑汗血宝马赶来的大理国君段思胄坐在下首的主位上。大理国和越国都是偏安一隅的大国,这件血案让大理国君有点颜面尽失,此时正拉长着脸仇视地盯着大殿正中的我和季淑妃。
是的,如今,有着重大嫌疑的谋杀对象,已经不止我一个人了。
我嘴角不自觉地朝旁边翘了翘,当着这么多人面审理此案,钱佐自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竖立一个公正无私的铁面形象,但他自然知道,把季淑妃推到这样一个位置,一旦罪名成立,任是谁也救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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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里,钱佐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身狱卒打扮的我,昏黄的火光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眼神很刺人:“我还以为戴小姐一去就不回来了呢。”
他说着望向钱倧:“劫狱这种事好玩吗?”眼里头滴水不漏,不知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钱倧狐疑地望着钱佐,他心里一直怀疑钱佐就是那个劫狱的黑衣人,毕竟他和钱佐相处了数十年,可是钱佐现在却主动提起劫狱,还把这个罪名冠在了钱倧身上,是欲盖弥彰么?
“皇兄,刚才确实有人劫狱,把一干狱卒杀了个干净,然后挟着戴皇后往城外奔去。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臣弟追出去,只瞧见了他的背影……”钱倧说着,殷殷地看着钱佐,想用这话旁敲侧击着。
可是钱佐面不改色道:“是么?循王武功不凡,就没有机会和他过招么?那戴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黑衣人见到我追他,可能是怕被我认出来吧,所以就扔下戴皇后一个人跑了。”钱倧在这句话上语气加重,他一双眼睛如鹰隼盯猎物般死死地盯住钱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钱倧失望了。钱佐的演技好得让你根本分不出真假。
“哈哈,笑话。他既然来劫狱,就没道理把戴小姐扔下跑了。”钱佐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倒是怀疑钱倧之心不减,“循王这谎话编的可有些离奇。”
“皇上,是不是循王劫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悠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