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可以容纳十几位客人的小型放映室,很舒服,有各式最新的片子。
这样的日子,一呆就是半个月。
无比的轻松,无比的惬意。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工作,直到某一天,有同事发来短信,恭喜她结婚了。
她看了一下,一笑。
反正,八卦传闻总是要出去的。
后来,手机也不带了。
那时,她正在小湖边坐着。
小湖的水那么清澈,宛如一块巨大的蓝色水晶,可以看到里面的游鱼、水藻,以及那些花花绿绿的小贝壳。
最嚣张的,从来都是几只白天鹅和几只黑天鹅。
游泳的样子,总是很假,它们的大大的长长的脚蹼,老是让蓝玉致误会那是什么假东西,如游泳高手的助推工具,仿佛是人为的。
但是,的确不是辅助工具。
是它们天生的那种奇怪的大脚蹼。
这些天鹅慢悠悠地,很高傲地昂着头,不时地发出几声鸣叫。
仿佛根本不屑身边那些偶尔飞过的其他的水鸟。
看这样子——方明白,为什么人家形容高傲的女人为高傲的天鹅了。
这些家伙,的确不可一世的样子。
销魂面对2
有好几次,它们游近了,扇动翅膀。
姿态十分优雅。
半起立,就如一位最优秀的舞蹈美女,在尽情地舒展自己的美丽。
如此的肆无忌惮。
旁若无人。
就连旁边的一群黑色的水鸟,也感到自惭形秽似的,悄然地,停止了聒噪,只是在一边欣赏。
蓝玉致蹑手蹑脚地伸出手去,一下就扑过去,企图抓住它的一只翅膀。
手距离水面那么近。
近得完全可以抓住这优美的舞者。
高傲地,扯下它的一匹羽毛。
可惜,刚触摸到,天鹅猛地煽动翅膀,忽然伸出尖尖的嘴壳子,差点狠狠地啄她的手,一下就游走了。
蓝玉致慌忙缩回手。
有一只天鹅尚未游走。
蓝玉致不甘失败,再一次跳起来。
后面,传来葡先生的哈哈大笑:“我总算见到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真是恰当的形容啊。
她怒目圆睁:“先生,你说谁是癞蛤蟆?”
他咳嗽几声,东张西望的:“咳咳咳,我在说谁?到底谁想吃天鹅肉呢?这里还都有谁这么恶趣味啊……哈哈哈……谁一直追着想捉天鹅,我就说谁……”
“先生!”
他闭嘴,哈哈大笑。
“坏姑娘,你该成拉蛤蟆了。”
“先生,你可不是白天鹅!”
“谁说不是?谁说我不是?哈哈哈……”
她气狠狠地,就这么脱了鞋子,赤脚放进夏日的湖水里。
也学黑天鹅的样子,把水花飞溅得很高。企图飞溅到他的身上。
他笑嘻嘻地挨着她坐下。
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停止了她的一切恶作剧。
她还要挣扎,但是,嘴唇被吻住。
许久,才被放开。
气喘吁吁,脸红扑扑的,再也不敢作乱了。
时光那么静谧。
身边的人儿那么温顺。
远处的野花,层次分明的盛开。大大小小,层叠起伏。
销魂面对3
再远处,是菊花。
还是青枝绿叶。
长势非常地好。
可以想象,这个秋天一来,这里,该是如何的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是他的趣味。
千年从未改变。
就如一个采菊东篱下的陶渊明。
何其美哉。
他揽着怀里柔顺的女人,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自言自语:“我这一辈子,貌似从没如此悠闲过。”
“这日子不好么?”
“哈哈,当然好,太悠闲了,我喜欢。玉致,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轻松惬意过。”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慢慢地合起来,如一只慵懒不堪的猫咪,更是觉得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活——是的,就是快活。
似神仙般快活的日子。
她懒洋洋的:“先生,你都不去公司的么?”
“谁新婚蜜月,一天到晚想着公事?”
他悠然自得:“我都忙了40几年了,如今,就休息不得么?”
她失笑。
忙碌四十几年,也好意思说?
二十岁前,他古惑仔的日子也在忙么?
“先生,你也不去应酬啊?”
“怎么?你在怕应酬?”
她老老实实:“我最怕出去应酬了。”
一种男人,取的妻子,也必须长袖善舞,进退自如,八面玲珑,才能帮助男人事业更进一步。什么酒会,宴席,慈善拍卖,舞会……什么都得去轧一角,什么都要抛头露面,无限风光。
蓝玉致平素并不是个拘谨之人,但是,也根本不喜欢去应酬。
他失笑:“坏姑娘,你认识我那么久,几曾见我天天去那些出风头的场合?”
这倒是事实。
人人都以为,葡先生这样的大富豪,必然天天灯红酒绿,但是,谁知道,他其实是个宅男?若不是宅男,也不会如此静得下心了。
可是,她想起什么,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先生,以前,你就去过一个拍卖会呢,对了,还有一个名模……”
销魂面对4
葡先生哑然失笑。多少年的陈年旧事了?
也难为她记得那么清楚。
“玉致,你还敢说?”
他也想起来,面色变得那么狞恶。
“啊,我想起来了,那一次,你趁我不备,就跑了,害得我到处找你……我真是糊涂,那时你就露出吓唬我的苗头了,我后来竟然没注意到……”
她不甘示弱:“先生,那次你害我走了好远,脚都要走断了……”
“可是,我开着车,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找了你十几遍才找到……坏姑娘,这是你的最爱?就爱这么吓唬我?”
她无辜地转开目光:“谁啊!谁喜欢这样啊。都怪你,对了,我想起来了耶,都怪你,那时,你也找那个什么名模……你对她多殷勤啊,啧啧啧,把我晾在一边,跟个电灯泡似的,我是不想打扰你们……哼……”
注意最后的一个语气词。
葡先生举起手:“小气鬼,又要翻旧账了?女人可真是信不得。”
她忽然想起那一次的拍卖会,那个美女,多想葡先生给她拍下一个什么首饰啊,可是,那铁公鸡自岿然不动,美女不知失望成什么样子呢。
她咯咯地笑起来。
他好生狐疑:“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啦……”
“干嘛笑得这么贼眉鼠眼的?”
“这……哈哈,我笑也笑不得啊?你还在笑呢!”
他瞪大眼睛:“以后,可不许玩这种失踪的把戏了。”
她嘟囔着:“你不惹我生气,我怎会失踪?”
他搂住她的肩头,狠狠地,几乎要把她的肩胛骨给捏碎:“坏姑娘,还敢狡辩?”
她咯咯地直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再要用力。
她忽然挣脱他,一下亲吻住他的嘴唇。
软玉温香,美人缠绵。
葡先生再也追究不下去。
亲吻在周围的花草里,变得那么香浓。
凉风习习,轻柔无限。
销魂面对5
他捉住她的手,看夕阳一点点地洒下来,满是金边的脸上,红润,白皙,充满了一种健康的颜色。
还有她的短发,也镀上一层光亮的色彩,黑漆漆的,如短小的层次分明的瀑布。
他伸出手,把玩那柔软的黑发,柔声道:“坏姑娘,为什么把头发剪得这么短?”
“不好看么?”
“显得更精神。可是,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她笑嘻嘻的,乖乖的:“那我不剪了,等它长长一点。”
这种亲昵是夫妻之间才知道的那种合作。
小小的合作,也无限的让人开心。
葡先生的心情一直都好得出奇。
“好姑娘,我们该回家了。”
她把脚从湖水里提起来,乖乖地在青草上把脚晾干,穿上鞋子。
兴致来时,忽然不想穿了,就把鞋子提起来,光着脚,走在湖边平整光滑的小径上。
夕阳温度淡了,小径暖呼呼的。
“先生,你也这样,很舒服。”
“哈,我可不敢打赤脚。”
“没关系,又没人看到笑你。我小时候没有鞋子穿,天天都打赤脚,冬天都这样,跑得飞快……”
“那我也脱了鞋子试试。”
他真的脱了鞋子,像她那样,拿在手里。
刚要说话,她如一条滑溜的泥鳅,跑得飞快:“先生,快来追我……”
“追到有什么好处?”
“追到我就吃了你……嘿嘿嘿嘿……”
笑得那么暧昧。
这不是暗示,已经是明示了。
他身子一热,就追上去……
那是新婚夫妻之间无穷无尽的乐趣。
她特别特别合他的意,也是因为这样的两情相悦。
从身子倒心灵。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身子浸在温热的水里,夏日的暑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实上,这栋大宅里,树木繁茂,非常凉爽,这么久,蓝玉致一直没有感到太大的暑意。
销魂面对6
甚至当这几天,外面温度高达了38或者40摄氏度,她也感觉不到。
暑热,已经将这个城市笼罩。
报纸上,网络上天天都在说,这地停电,那地停电。
蓝玉致想起昔日,自己住的地方,一到酷暑,就被拉闸限电。
这是一个不缺水电的城市。
无数的水库积压在它的土地上。
许多人担心,有朝一日,这些被垄断家族把持的水库,终究会酿成大患。
但是,依旧无人管理。
地方城府都搞支援工程——把水电输送出去换钱了!
但是,这一切,距离蓝玉致很远了。
因为她住在葡家的老宅。
这里,俨然是一方世外桃源。
她的身子在水里的时候,有时,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是生活境遇的极大的反差。
从地狱到天堂。
也许没这么夸张。
但是,那是一个人,人生轨迹的本质的改变。
其间的距离,不啻于火星到地球。
当她洗漱完毕出去的时候,穿一身很轻薄的睡衣。
淡淡的蓝色,薄薄的,真正如蝉翼一般。
是最上等的丝绸。
在身上柔软地贴着,飘逸,随着风,微微的散开。
露出粉嫩的大腿。
那时,葡先生还在书房里接一个电话。
她蹑手蹑脚地站在楼梯上,等他出来。
再一点微风,裙裾飞扬。
从大腿上漫卷。
她对这一切非常的满意。
带着一点儿小女人特有的心情——嘻嘻,让他看到最好。
甚至,想象出一个经典的媚眼。
但是好生遗憾,她忘了在镜子前演练一下,不知效果如何。待要重新回去练习一下,又觉得来不及了,看看时间,葡先生就要出来了。
他先洗了澡,嘿嘿嘿,如唐僧。
她狞笑,如一个女妖精。
马上要吃唐僧肉了。
这时,脚步声传来。
她仰着头,很高傲的样子,不看他——等着他惊艳呢!
销魂面对7
脚步声停下来。
四周那么安静。
蓝玉致觉得有点儿奇怪。
但是,还是咬着嘴唇,微微笑着,半闭着眼睛。
等他先沉不住气。
谁怕谁啊。
微风从楼梯走道的窗户里吹进来。
从这里看去,能看到爬满墙壁的绿色的藤蔓植物。
这是葡先生特邀一个法国设计师精心设计的。
这种设计,可以让植物延伸到每一个空间。
从一楼二楼到三楼,都可以最大程度的享受到绿色空间。
人和大自然,是截然不可分割的一体。
蓝玉致特别喜欢这里。
微风,把她的裙裾飘起来,短发也飘起来。
石宣英抬起头,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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