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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触到那玉，指尖一片冰凉，就像我此时的心境一样，冰凉透骨。
“颜颜，你要吃什么？”不知不觉，我已经坐在桌边了。
“来几样清淡可口的就可以了。”
菜很快上了上来。我细细打量这家餐楼，装饰华丽而大调。记得老爸曾经说过：“真正的餐馆注重的不是物，而是人。”当时还一知半解，现在总算弄明白了。
民以食为天，顾客是上帝！
餐馆华丽而单调，大调却拘谨。听云云说，每一家产业都兼带搜集情报的用途。这样的天香楼，真的可以搜集情报吗？
我一声不吭地扒饭，云意不解地问道：“怎么了，颜颜，不好吃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但，云云，你可不可以把天香楼交给我，我想对它进行改修。”
“当然可以啊，这已经是颜颜的了，不是吗？”
我感激地朝云云一笑，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第二天，天香楼外头打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天香楼全面整修，停业一月，敬请谅解。
而天香楼里面，一小公子忙着指手画脚。
“念兰，工匠们有没有都到齐了？”
“是的，苏主，都在这儿呢！”
“那好，你按照我设计图上画的，分配下去。另外，把这些图案画在一楼的墙面上；这几种不同的花纹，分别画在二楼包厢的墙面上。”
“知道了，苏主。”念兰心领神会，跑过去下达指令。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淡淡地笑，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
天香楼，一个月内，我定要你改头换面！
…
天香楼旧貌换新颜了！
而且，新的老板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这是一个月来江城流传最广的两句话。众人对焕然一新的天香楼感兴趣，更对那个八岁幼童能独立支撑天香楼而心生佩服。一时间，江城掀起了一股“天香热”。
“好了，一切OK。”我满意地环顾大变模样的四周，对念兰打一个手势，“开门营业啦！”
念兰虽然不懂什么是OK，但在小姐身边处得久了，也把小姐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那就是：在外边小姐变苏主。苏主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绝对不要怀疑。不该问的绝对不要问，好奇心会害死一头猫。
念兰招呼一个粗壮大汉，打开“门”。这门也是经过改装的，古代的门，太落后了！
早就聚集在外面的人们一窝蜂冲了进来。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清雅的格调，还有，清雅的人。
那个，站在二楼扶手边的一袭白衣的八岁男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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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国色天香（2）
我单手倚着扶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接受着下面人的注目礼。
隐隐约约可以听出他们的惊奇和赞美。
也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寻常人家的刚学会骑射的孩子，我却可以揽下江城最豪华的酒楼，这实在是一个大消息了。
“今天是天香楼重新开张的日子，所有的食物免费发放。”薄唇轻吐出一句话，却足以使人声鼎沸的一句话。
要说天香楼的菜肴，每一样可都是珍品，都不是任何平民百姓吃得起的。
“天香楼已经做了很大的改变，现在的天香楼，是适合任何一类的人群的，不再是贵族的饮食场所了。”我挑了挑眉，悉心地为他们做解释。
众人这才把视线从男孩身上移开，四处打量。天香楼的确已经焕然一新了！
一楼完全是朴实无华的大众格调，二楼则有大厅和雅间。不可否认，这样的布局满足了不同层次人士的需要。
云意站在人群之中，含笑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淡漠人儿，眼中藏着一丝宠溺：这小丫头，真被她做到了。这样的天香楼，的确更加适合搜集情报。
“苏主，”酒楼新招的管家，是一个年且五十，却精神矍铄的踏实老人家。
“禄叔，上菜吧。”原本他叫郭碌，忙碌的碌，我却执意唤他“禄叔”，意为福禄一生。
“好的，苏主。”禄叔一招手，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女服务生端着托盘，盈盈走出。
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培养了一批现代版的服务生，也教了厨师几道新世纪的特色菜作为天香楼的招牌菜。这样，即使以后自己远离了这片故土，他们，也可以独自撑起这一片天。
看着客人们满足的表情，我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可言喻的满足感。当了几天厨师，自己也沾染上了厨师的脾性：喜欢看客人们因为自己的菜肴而扬起的一抹笑容。
我好笑地摇摇头，走到一张桌子旁径自坐下，禄叔心领神会，立马上了一壶花茶。
我朝他点点头，又示意身边的念兰一同坐下。
“苏主，不可，念兰只是奴才，怎可和苏主共坐一桌？”禄叔护主心切，急急忙忙摇头。
“没关系的，人没有贵贱之分。禄叔，你也一起坐吧。”我拧紧了眉头，这时代，人与人之间的阶级观念太严重了。“禄叔，不要妄自菲薄，每个人，我，你，还是念兰，都是有贡献的啊。”
禄叔听着，差点就痛哭流涕了。上苍保佑，他，郭碌跟了一个好主子！
“不了不了，苏主。”禄叔感动地吸了吸鼻子，说道：“我还要去监督别人呢。苏主和念兰好好享用吧，我马上去上菜。”
看着能和疾风媲美的身影，我不禁失笑出声。禄叔，可真是有精神！我抬头看了一眼念兰，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念兰说了声“谢谢苏主”，也不推辞。在小姐身边久了，她知道小姐对下人的体恤，对他人的尊重。无声胜有声，尽在不言中。念兰只能默默感受小姐的好，把感激深埋心底。看着一身男装的小姐笑靥如花，念兰若有所思。迷惘过后，是一脸的坚决。
小姐是她的天！为了小姐，粉身碎骨又如何？
她的生命因小姐而充实。她的性格因小姐而坚忍。她今生是小姐的丫鬟，是苏主的挚友，今生今世都是！
想到这里，念兰眉间尽是豪气，在心底暗暗发誓：小姐，只要念兰不死，念兰就绝对不会对不起小姐！
我感觉到旁边的念兰，身上散发出一个九岁孩子不应有的视死如归，眉头皱了皱。这小妮子，莫不是有事瞒着我？
“云云，一起上来坐吧。”禄叔不消片刻便上了满满一桌子菜，看得我眼花缭乱。
这么多菜，我和念兰根本就吃不掉，看看其他坐位均满员了，云云一人站在楼下，便向他招手，示意他快上来。
云意也不推辞，在我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
“嗯，不错，比原来的好多了。”赞美之语从口中溢出。
“那当然。”我骄傲地昂了昂脖子，眼光一扫，“我苏颜经手的，怎么会不成功呢？看看，门庭若市啊！”
念兰轻笑了一声，“那是因为苏主今日的免费政策。大伙儿都想免费尝鲜呢！”
“死念兰，尽拆我的台。”我微嗔了一句，不客气地拿扇子柄在念兰头上敲了一下。
“好痛！”念兰抱着头，可怜兮兮地抱怨。
我递给她一个活该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其实今天是为了打响名号。只要菜式新颖，服务周到，就不怕没有回头客。到时候，嘿嘿，我们可就财源滚滚了，数钱可以数到手抽筋。”说到此，我露出了极其不适合我的傻笑。
“颜颜，颜颜，你笑什么呢？”
“呃，没什么。”我尴尬地笑了笑，好糗！我21世纪的新新女强人竟然沦落到傻笑的地步！“云云，念兰，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这些可都是我以前很爱吃的呢。”我大献殷勤地拼命往两人碗里夹菜。
以前？念兰眼里有过一丝不解。小姐以前总是逆来顺受的，根本没吃到什么好东西。她怎么会懂这么多？莫非——
——一个念头在念兰脑中形成。念兰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手脚像是僵住了一般，嘴巴机械地嚼着美食，却食不知味。一股寒流，黑色的巨大漩涡，无情地将她吞噬。从头凉到脚的疑惑——
——小姐不是真的小姐！
——这个小姐是别人假扮的！
冷汗从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念兰却全然不知。只顾沉浸在真小姐、假小姐的阴影中。如果小姐是假的，她该感到开心还是痛苦呢？
毕竟，毕竟自己。。。。。。
我看着念兰不寻常的慌乱与无助，心生疑惑。与云云对望一眼，云云同样是一脸疑惑。
这丫头怎么了？平时也是一副精明样子啊，怎么这会儿如此迷茫？
突然，我一个激灵。
念兰碰到麻烦困惑都能有条不紊地解决，这是因为那些人和事与她无关。她就是一个审判者，有法无情。
而今天，她的纠结，说明她困惑的人和事是与她有关的，而且对她相当重要。那么，只能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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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疑雾重重
我的心猛地一颤，虽然相处了不到一年，我从来没有想过念兰会怀疑我。所以，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我是那样的措手不及。
多希望，多希望这只是我多想，但理智胜过感情。念兰看我时紧锁的眉头，古怪的神情，如临大敌般的坐立不安，这些，真的是我多想了么？
算了算了，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是该好好说清楚了。
“念兰，你不舒服吗？”
念兰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筷子从手上掉落。她惶恐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唉，”我叹了口气，“你若累了，去休息吧。天香楼备了上房，我让禄叔带你上去吧。”说着，我向禄叔招了招手。
念兰慢吞吞地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嘴唇蠕动，终没说什么。
我看着念兰和禄叔的背影愈行愈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念兰怎么啦？”对于念兰的反常，云意一头雾水。
“我想，她怀疑我的身份，她已经发觉我不是真正的颜如玉了。”
“什么？”云意低呼了一声，脸上尽是掩不住的诧异，“那怎么办，不如，我去把她”
“不要，云云。”没等他说完，我急忙打断。“念兰跟了我这么久了，我舍不得。”
云意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和念兰姐妹情深，可是她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你的身份了。若是让颜府知道你并非颜四小姐，你性命堪忧。你要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将秘密保密。”
我眼睛有些干涩，声音也有些颤抖：“云云，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呢？这样的你，好陌生，我不认识了。”
云意有力的手覆上我的眼睛，幽幽地开口：“颜颜，我叫无情。”
“可是。。。”
“颜颜，我要你知道，我只对你不同。”云意温柔地说。下一秒，他眼神倏地凌厉起来，语气也变得尖锐：“如果有人会伤害到你，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我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暖暖一笑：“云云，不要担心，念兰不会背叛我的。我明天会和她谈谈。”
“那如果她不听话，颜颜告诉我，我去”
“嘘。”我手指轻轻在他唇上一点，摇了摇头，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的。”
云意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我缩回手，心里却举棋不定：明天我该怎么和念兰说呢？她真的会背叛我吗？
一袭又一袭的担忧如潮水一般，袭击我的心头，久久不散。
沉重压抑，让人窒息的无涯寂。
…
“苏主，你带我去哪儿啊？”经过一夜的反复思量，念兰做出了决定。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心情也格外轻松。
我浅笑，执起她的手，向城郊走去。
“苏主，”那儿的人一见到我，无一不是感激。他们纷纷下跪，一个一个又被我扶起。
“玉婶，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啊？”我对一个两鬓花白的老妇人说道。
“谢谢苏主。您给的药和银子帮了我不少忙啊，现在我的身体好多了。”
“虎子呢？有没有认真读书啊？”我摸了摸旁边一个小男孩的头。
“有啊有啊，苏哥哥。”虎子乖巧地应道。
“虎子，不可以没有礼貌，叫苏主。”玉婶拍了拍虎子的头。
“呜”虎子抱着头，不满地发出抗议。
“没关系。”我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脸颊，“玉婶，虎子，我先走了，还有事呢！”
“苏主要去施粥吗？”
“嗯。”
“那其他贫民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
简单地道别之后，我带着念兰又向前行进，至一个小山坡。
那里，荒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