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亦老。”
无情微微蹙眉，意识上觉得这女孩一定不一般。她漂亮的瞳孔里，有着无与伦比的超脱与恬淡。超越了生与死，绝对不是一个八岁小孩有的。纵是自己，经历了血腥风雨，或是两鬓斑白的老者，也没她那么豁达自如。
自己白天在街上看到她妙语连珠，正义凛然，字字据理力争，应付自如，不禁心生好奇之心，便一路尾随至此。等到夜深，前来一会。没想到，她表现出的是超乎自己相像的。这怎么说呢，凌空于万物之上的洒脱，仿佛生命是身外之物。
无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出如此怪异的结论。他直觉告诉他如此。
女孩望了望他，又抬头望了望月亮，低低吟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轼的《水调歌头》，就是这样经典，恰好地表达了我现在的心境。长相见，不如长相思；长相思，不如长相忘。
无情听得痴了。耳边回旋着那动听婉转的旋律，宛如天籁之音。一捧月光，一曲歌谣，遥寄了多少情与思？竟让自己冷血如石的心起了波纹，有了情绪。
无情诧异地呆立在那里，直到眼前的女孩子带着探究的眼光望向他。
我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静静地望向他，感觉到他受到的感染，打趣道：
“怎么样？是不是感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无情点了点头，“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我很好奇，你身上的故事。”
“故事？”我有一丝惊讶，他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故事？
“曲通人心。没有感情的人无法和音乐相通。你的歌带有很多的情绪，我想你一定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故事。”无情望向我的黑眸，一字一顿道。
“没错。”我回眸一笑，“我的确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看着他眼眸中写满了迫切与好奇，我不禁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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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师徒缘（2）
无情一下来了兴趣，“是什么啊？”
我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既然是秘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着无情一瞬间变化万千的俊脸，我不禁在心里笑出声来。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收你做徒弟。”无情不甘心地说道。
“徒弟？你的徒弟有什么好？”
“你，你，”无情不可思议地嚷嚷起来：“你这丫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无情至今未收一个徒弟，能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说完，一副鄙夷的神情，直直望向我。
我不禁打一个冷颤，真的还是假的啊？
“好吧，我告诉你吧。”想了想，反正我和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找个人分担一下也不错。
“你听说过一个地方吗？”我抬头凝望天空，黑幕上缀着一轮金黄的圆月，“那里没有纷争，没有帝王。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只要主席，就是统治者做得不好，民众不满意，就可以把他撤掉。那里的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女子也可以出去工作，就是做生意。大家自力更生。”说着，我的目光深邃而悠远，透过云层，直直地飞向遥远的未来。
“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吗？”无情有些不太敢相信。
“嗯，”我点了点头，神情倦怠，“我被一个朋友从楼梯上推下来，然后来到了这儿。”
无情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我苦涩地一笑，随即恢复了淡漠：“好了，你故事也听完了，请回吧。”
“回去？我才不回去。你这徒弟，我收定了！”无情看着我，说：“快叫师父！”
“师父，”我叫了一句，他立马眉开眼笑了。我继续说：“算了吧，你才几岁啊，当我师兄还差不多。还学那些老前辈取个无情，什么破名字，好像你已经经历万千磨难似的。”
“唉，你这丫头，我也好歹有26了。至于无情，是我在江湖上别人给我的称谓，我的真实名字叫云意。”云意无奈地扶了扶额角。
“云意？这名字不错。”我轻轻啜饮了一口花茶，“流水无情，孤云有意。你为什么不用这个名字？”
“知道我名字都已经死了。”云意凉凉地甩出这么一句话。
我立马从头凉到脚。
“所以，”他忽而邪魅地一笑，“不想死的话，乖乖当我的徒弟吧。”
怎么办，似乎没有退路了啊。我幽怨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当事人，低声下气地唤道：“师父。”
云意满意地笑笑，又示威性地看了我一眼。
我毫不客气地回瞪他。哼，亲亲师父，我有一点没告诉你。我21世纪可已经20多岁了，移居美国之前可是被同学称为“小魔女”的。日后路还长着呢，看谁斗得过谁？
哼哼，你就得意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丫头，你在想什么？”看到这一抹笑容，云意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小丫头的手段，白天他可就见识到了。才八岁，就如此古灵精怪。看来，这回自己是捡了个宝啊。以后日子肯定不会无趣了！
接下来几天，我每天一清早就被师父从被窝里拉出来，硬逼着练功。每一次都是我摔得鼻青脸肿，他才肯罢休。
第二天念兰看到他时，硬生生吃了一惊。当时她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到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云意以我师父之名，顺理成章、死皮赖脸地硬是住了下来。从此我开始了惨不忍睹的地狱生活。
“云云，这轻功怎么学的啊，我为什么总是半路上掉下来？”我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不服气地问道。
然后某人以极不耐烦的语调回答：“谁知道？你太笨了吧！天哪，我云意的徒弟天资竟是如此的低下，我不想活啦！”
某人无辜地扑闪扑闪长长的睫毛，可怜兮兮地开口：“云云，是你硬要收我为徒的啊！”
每每此时，云意嘴角总会抽搐一下，然后深呼吸，咬牙切齿地重复第N遍：“我说过了，叫我师父。云云，恶心死了。”
“管你呢，我就要叫你云云。云云，云云。”我继续无视他。
云意仰天长啸，天哪，老天，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待我？别人的徒弟个个乖巧伶俐，而我的徒弟，天资愚钝不说，而且是一个百分百的恶魔，谁来救救他啊？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可不能被那宝贝徒弟听到。不然，他就没办法吃到丫头做的菜了。
想到这里，云意撇了撇嘴，自己可真是窝囊，败在一个八岁女娃的手里。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不过，这也没办法，这让自己被那个丫头吃得死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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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远门
“丫头啊，这两天我要离开几天。”啃着改良版新奥尔良烤翅，云意满足地吧唧吧唧嘴，张开那张油光光的嘴，说道。
“云云，你终于要离开啦，太好了！”我真想跪下朝西方叩首啊。如来佛祖，耶稣SAMA，你们终于听到我的祷告了。这几个月，我都被老顽童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在这样下去，我苏凝紫就成冤魂了。
“你什么态度？”云意看着宝贝徒弟璀璨的笑容，语气不善地开口。这丫头，怎么就没对自己这么笑过呢？
“没有没有，”我一见云云的脸乌云密布，连忙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哭丧脸，梨花带雨地哭道：“师父，徒儿好舍不得你啊！”
“嘿嘿，为师就知道你舍不得。所以呢，打算把你和念兰一块带去。”
“什么？”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破天空。
“小姐，无情师父，怎么了？怎么了？”闻声而到的念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没什么，”云意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你家小姐听到我要带你们俩出远门，太激动了。念兰啊，你去收拾收拾，明日我们就出发啦！”
“好的。”念兰乖巧地应了一声，健步如飞地跑去收拾了。这小丫头，似乎对出远门很热衷啊。
“我不去！要去你和念兰去。”我把头扭向一边，赌气地说道。
“丫头，你天生是练武奇才，武功得我真传。可你还差几分火候，应该要出去历练历练啊！”云意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嘿嘿，亲亲云云，你是为了美食吧，啊？”我凑上去，笑笑。
“呃，这也算其中之一吧。”云意不自然地笑笑，“只要你跟我去，我可以把我的绝技全都交给你。”
这不错诶！可我不能那么快就答应。我故意扭过头去。
云意见如此，狠了狠心，“你不是一直想买下江城的天香楼和国色楼吗？只要你跟我去，我就把它们送给你！”
“是你的？”我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云意挺了挺胸，昂了昂头，骄傲地说：“这两家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代代相传。我传给你，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好，成交。”
云意看着乐呵呵的某人，心有不甘。转念又一想，自己的一日三餐总算又着落了，值！这几个月，吃惯了宝贝徒弟做的菜，一天不吃，就难受得紧。真没看出来，她一个八岁小孩，竟然做得一手好菜，比念兰还好。
“云云，我们这次去哪里啊？”
“南阳。”
“南阳？”在心里暗暗嘀咕，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似曾相识。算了算了，不去想了。还是好好计划一下这次的南阳之旅吧。
………
“丫头，你为什么这副打扮？”看着一身男装的两人，云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方便呗！”我手执玉扇，俨然一谦谦君子，“以后，我男装时，改名为苏颜，你们唤我苏主或苏公子吧。”
“是，苏主。”
“嗯，不错不错。”高兴地拍拍念兰的肩膀，把原本娇小的念兰拍得又矮下去一截，“孺子可教也。”
“云云，我们去哪儿？”
“卧龙山庄。”
“卧龙山庄？”名字可够恢宏的。
我们三人走进大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见到云云，都恭敬地行礼。看来师父的知名度和威信都挺高！
“诸位，在下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徒，苏颜。”云意脸上始终挂着淡如清风的和煦的微笑，好一翩翩君子！可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的伪装被卸下时，只有我知道，他根本就是一恶魔，赛过周伯通的老顽童！
“苏颜见过各位前辈。”我依葫芦画瓢，向他们抱拳行礼。
“不错不错，无情公子收的徒弟真实比一般啊。”
“颜颜，这是千里通管天骄。”云意向我介绍。
我轻轻点了点头，能让云云给我介绍的，定不是等闲之辈。
“管兄，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啊？”云意皱了皱眉头，仍旧淡定有礼。
“无情兄，西山一窟鬼最近又很猖狂。我们商议后打算将其歼灭。”管天骄严肃地说。
“扑哧，”我不禁笑出了声，西山一窟鬼？这算什么，演《神雕侠侣》吗？
云意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乖乖地低下头，继续听他们说。
“是啊，他们为非作歹多年，是该管管了。”云意想了想，说，“好吧，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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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剿匪（1）
云意、管天骄和其他人商议了整整一晚上。煤油灯烧完了好几盏。期间，我听得迷迷糊糊的，好几次都差点睡过去，又被念兰摇醒。
“西山一窟鬼人多势众，我们双拳难敌四手，明日一战，只需小试牛刀。大家千万要注意。”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意才下达命令，“好，大家去休息吧。”
待人走后，我看了看云意，睡眼惺忪地说：“师父，带我一块儿去吧。”
“不行，颜颜，这很危险。”云意摸了摸我的头，眼里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师父，”撒娇似地蹭蹭他的衣摆，“师父保护我啊，而且我的武功也不错啊。师父不是让我出去历练吗？”
“嗯，好吧。”云意思索了片刻，终于答应下来，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到时你一定要在我身边，知道吗？”
“知道了。”
……
天气出人意料的闷热。
十几个人和几百个人对峙。这是一场飓风，显而易见胜败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