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你怎么了？”云意关怀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小公子，心生疑惑。
“啊？哦，师父，我该怎么做？”我立马回神。
“你把手接近碧落。”
“好。”我颤巍巍地将左手移近碧落。一尺，两尺。。。。。。
碧落突然开始强烈震动起来。一刹那，释放出强烈的银光。刺破天宇，洒下皎洁的银色月华。
我揉了揉眼睛，看到那一束强光过后，碧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变成了银色。纯净的高贵的银色！冥界之色！
银泪！银泪！原来是指这个。现在的银泪的的确确是银色的。
那么，那个路南和戴格洛所说的应该都是真的。我是被他们指引到这儿来的。那我又何去何从呢？
相比于我的凝思苦想，其他的人要表现得大为震惊。
“苏主，无情师父，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碧落显灵吗？”念兰冲上来，禁紧抓住我的手臂，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应该是的吧。”云意拧眉，“如果这样的话，颜颜就是碧落所选的主人。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没有，苏公子乃碧落所选之人，理应成为宫主。”适才的老者拼命揉了揉眼睛，确信那不是幻觉。心里一阵激动，自己终于在有生之年看到碧落显灵了！看来碧落一事并不是天方夜谭。
“可是这样，苏主不就成了可以翻云覆雨、改变历史的人了吗？”念兰脆脆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我感觉到云云的，念兰的，还有其他人的惊异的目光，没由来地一怕。
“没有，”我摆了摆手，“这只是一个传说，不能随便相信的。我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成什么大器啊？哈哈。”
云意摇了摇头，“不，颜颜你不是一般的孩子，你比他们聪明得多。我一直觉得，你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念兰也是这样觉得。念兰觉得苏主不是一般的人。”念兰想了想过去的种种，自顾自地下了一个结论：“我想，苏主应该就是碧落所选的主人，拥有神奇力量的九天之主。”
我看着众人对我的仰慕的眼光，心里不住哀嚎。
九岁的生日，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大消息。对我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
我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也不想改变历史，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地活下去。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再受伤害。
高处不胜寒。
权力越大，能力越强，越容易受背叛。
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我看了看不知何时戴到我手腕上的银泪，迷惘一下子涌上了我的心头。
但愿，但愿路南所说的永远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那种凌驾于别人之上的痛楚，高高在上的悲哀，我不想再感受一次。
我今生，应该是普普通通又温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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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闲叙
“小姐，老爷和夫人请你去大厅参加三小姐的及笄之礼。”念兰的手轻巧地在我的秀发之间游走。因了解小姐随意地性子，念兰并没有让小姐佩戴饰物，反而能省则省。把头发分成两部分。上部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用蓝色缎带绑住，翩跹的蝴蝶做装饰；下部为披肩直发。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愈加成熟的稚嫩脸庞，不由轻笑了声。
“三姐那么快就十六啦，这年纪，可以出阁啦！”或许是我在21世纪的生活太过孤苦，上天垂怜，让我平静地过了五个春秋。
到现在想想我还心有余悸，五年前无缘无故地被别人认为是天主之命，害自己担惊受怕了五年。或许对于别人，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沉重的包袱。权利，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
“小姐，小！姐！”念兰轻推了一下神游太虚的小姐，继而河东狮吼地大喊。
“念兰，呼，你干什么呀。更年期提早到了吗？”我有些讶异念兰怎么会升级成为母老虎，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调侃。
“小姐，拜托，是你自己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我才叫你的。还有，念兰才十五，好不好？”念兰翻了个白眼，絮絮叨叨。陪伴了小姐几年，基本上把小姐的底子摸清了。像“更年期”这种新型名词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啊，我都十四了呢。”我若有所思。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在一天天长大。过去的岁月，念念不忘的时光，会不会在我念念不忘的过程里，被我遗忘？
我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忘了爸妈，忘了梦儿，忘了现代的点点滴滴。遗忘，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小姐，你看这件碧色的衣裳好不好看，和碧落搭配起来应该不错。”
“嗯，挺好的。简单，不麻烦。”我看了看衣服，绸缎的裙子搭配了轻纱，是我喜欢的风格。“就这件吧。不过，碧落可不能随便拿出来啊，被人知道我的身份可惨了。”
一说到碧落，念兰就气不打一处来。“小姐，这什么破镯子啊，就五年前显了一次灵，之后到现在，它又变成原来的颜色了。真是的！”
“或许是我真的和它没有缘分吧。”
“小姐，可是为什么我听不出你有丝毫遗憾，反而有些欣慰呢？”
“呵呵，”我抚摸着左手手腕那一环碧色，“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权利。”
“嗯。”念兰有些幽怨地点点头，“小姐，这五年来，你扮演逆来顺受的受气包已经得心应手了。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甘心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颜如玉呢？你是碧落的主人，拥有非凡的能力啊？”
“你不知道的。人是没办法改变历史的。”历史，一件件地发生，一件件地应验。刘备、张飞、关羽桃园三结义，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为蜀汉奔走效劳。再过不久，诸葛亮就会打算连吴抗曹吧。
“对了，清音宫最近怎么样？云云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突然有些想念那个风轻云淡的师父。他一年前与清音宫的几位元老云游四海了，临走前把清音宫全权交给我处理。
“清音宫很好呀，小姐那些方法很管用。至于无情师父，他前两天来信说，就这一两天便会回来的。”
“哦。”我接过衣服，对念兰说：“你先去外边吧。我换好衣服，我们就走吧。”
“好。”
我们来到大厅，大哥、二哥、五妹和两位家长都到了。我向首座的爹微微颔首，然后拉着念兰坐下。
“小姐，你怎么选这么个地方啊！”念兰有些着急，小姐怎么坐在最偏僻的角落里？
“小姐你知不知道，今天这场盛宴，有很多名门贵公子来参加的。小姐你做这么远，怎么见得到他们啊？”
“哦？原来是变相的招婿大会啊。”我挑了挑眉，对念兰的知情不报有些不满。“那我更不能来了。念兰，走，我们到外面去。”
“小姐，小姐你干什么？”念兰一边呼喊，一边随着小姐的步伐朝门外走。
颜辉、颜洛相互会意一眼，也跟了出去。
“小姐，你干什么？”念兰看着满眼的绿色，“我们怎么又来到荷花池了？”
“里面太闷，我出来透透气。”
“这位姑娘也喜欢荷花吗？”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见不远处有一位矍铄的老者，微笑着问我。
“是啊，”我张开双臂，随意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实为花之君子。”
“是啊，”那老者有些感叹，望着女孩：“我很好奇，你可以如此透彻地说出荷的特点。”
我不以为意地笑笑。若我说这是周敦颐的高见，他是否会讶异，或是吃惊，或是怀疑？
见我不答话，他又问，“你是这府里的小姐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吗？”自嘲地一笑，我是小姐吗？“我是茫茫人海中的沧海一粟罢了。我们国家的一个子民。”
“国家？”他挑了挑眉，“有时候，我对于这个国家，还真有些疑惑。”见我望着他，又补充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觉得，国家再强大，也终究有灭亡的一天。”
“是啊，国家的兴亡、替更，从来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每一个国家背后，是成河的鲜血，是漫野的头骨，是无数人的妻离子散、背井离乡。不过，这就是国家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对于国家来说，也是这样的。”
他的目光有些疑惑，或许是我说的有些不妥吧。我想了想，又说：“孟子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自古以来，国以民为本。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像周武王伐纣，民心所向，所以他成功了。而后来的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八百里烽烟换得褒姒一笑，却断送了整个周王朝。秦始皇一统六国，功高盖世。但他实施暴政，焚书坑儒，置人民于水深火热之间。大失民心，最终只能一无所有。再到后来的汉武帝，晚年发布轮台罪己诏，稳定了民心，才稳固了几百年的大汉江河。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老者静静地听完，由衷地感叹，说：“我觉得，你懂得，比我或者其他任何一个人都要多。你叫什么名字？”
“萍水相逢，何必知道？无名无氏吧。我该走了。”我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和他说了那么多。拉起念兰，急急忙忙地走了。
老者看着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三人离去之后，荷花池旁边的灌木丛发出了轻微声响。两个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相似的俊美脸庞上，充满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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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宴会
我拉着念兰，众目睽睽之下走回大厅。
“玉儿，你刚刚去哪儿了？”颜于鼎发问，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听不出是喜是怒。
“这儿太闷，我出去透透气。”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不想参加变相的相亲大会，我估计他连拆了我的心都有。
“那你们呢？辉儿，洛儿？”
大哥，二哥？
我疑惑地转头，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在我的后面。
颜辉干咳一声，说道：“爹，娘，我与二弟闲来无事，外出散步。”
“是吗？”
“是啊是啊。”颜洛忙不迭地点头。
“玉姐姐，来做这儿！”颜如雅指着身旁的一个空座位喊道。我看了看，那里是正座。看来是小雅特意为我留的。
“小雅，你坐吧。姐姐坐那儿。”我指了指原先那个位置，走过去坐下。
“念兰，你也坐呀。”我看着念兰紧锁的眉头，知道她又在为我挂心了。
“小姐，你为什么那么好的位置不坐，偏偏坐这儿？看这儿过了久都没人坐，肯定是不受欢迎的地方。”念兰有些委屈。跟了这样的小姐，自己可没少操心。可偏偏小姐喜欢玩双面。一会儿是名震八方的苏颜，一会儿又是不受宠的颜如玉。她这个侍女都快得精神分裂了！
“呵呵，念兰，你不知道，这儿可是风水宝地。”我眨了眨眼睛，一把把念兰拽下。
“四妹妹好像对这块位置情有独钟啊！不知这儿这么好吗？”颜辉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一脸戏谑的笑意。
“二哥也很好奇啊！”颜洛不由分说，也坐下。
“这是当然。这儿不受打扰。”这两个人！我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
“玉姐姐！”
“小雅，你怎么过来了啊？”
颜如雅纯净地笑笑，说：“玉姐姐坐哪儿，小雅就坐哪儿。”
我恶狠狠地盯着那一脸各有千秋的笑容的三个人，心中一阵沮丧。原本和念兰的两人派对现在成了五个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抬头看看颜于鼎，他的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来，嘴角噙着一抹笑，令人毛骨悚然。
人来的差不多了，三姐才姗姗来迟。她一袭红衣，身上佩戴满珠宝，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却还极力要表现得婀娜生姿。
“扑哧，”一声轻笑声吸引了一桌人的注意。
“小姐，”念兰用手肘推了推笑出声来的某人。
“玉姐姐，你笑什么？”接着是小雅的声音。
“没什么，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颜如萱，又毫无气质的笑了起来。
“小姐。”念兰咬牙切齿地提醒。平常发疯就算了，现在在其他人面前也这么没有节制，丢脸丢到西太平洋去了！
“念兰，你别生气。女孩子多生气长了皱纹，会变成黄脸婆的。”我像平常一样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