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就剩我了,所以我要留在珍爱我的人身边,我要留在父王身边,我要替母妃陪着父王,我不能跟你走了。”
一句话震的左小白倒退几步,身子摇摇欲坠。历史重演了!当年是他没有答应妹妹的请求,没有带她走。而这次他鼓起勇气,雪叶却不跟他走。他仿佛再一次看到母亲和妹妹冷冰冰的尸首,那样静静的让着,冷的让人心寒。左小白只觉此刻呼吸都是痛的,仿佛千万根针刺在胸膛,刺的他清醒过来,雪叶不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他对旁人再好,妹妹也不知道也活不过来了,他穷其一生也无法弥补了。
雪睿德见左小白是真的伤心欲绝,也不再说什么,只把头扭到一边。
雪叶从雪睿德怀里出来,走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鋫耀珏递到左小白手里,伤心的说“小白哥哥,这个你拿去吧。我的一切灾祸都是它引来的,母妃的死也是因为它。有它在我身边,陨星崖以后还会找上我的,母妃希望我有的安定幸福的生活我就永远得不到。你拿走吧,你忘了我吧,你去看看外面大好河山。我要去陪着我父王,我只想陪着我父王,哪儿也不去。”
左小白没想到雪叶还会把鋫耀珏给自己,穆清秋和常乐等人也愣住了,他们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吭声。左小白看着鋫耀珏,又看着悲痛万分的雪叶,他愣住了。他在心里想带走的一直是自己的妹妹,想保护的也是自己的妹妹,他从没没有为雪叶考虑过什么,他眼中的雪叶只是妹妹的承载体,是他向母亲和妹妹弥补的途径。可雪叶却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希望和支柱来依靠,直到此时雪叶还把他需要的鋫耀珏以这种方式送给自己,单这点上,左小白觉得自己很混蛋,觉得自己对不起雪叶这么好这么善良的女孩儿。他抬起手狠狠了抽了自己两巴掌,然后把雪叶一把搂在怀里,泣不成声的道歉“雪叶对不起!雪叶,对不起!可是,我还要说、梓美、梓美她……”
雪叶却不愿再被他抱着了,她轻轻推开左小白,摇着头往后退“你走吧,别提梓美了,她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吧,趁我没改主意就快走!我不想看见你了,我也再也不要记得你了,你走吧!”说着雪叶向后退去,推到雪睿德跟前,被雪睿德扶住,她泪流满面的回头“父王,让他们走吧,让他们快走吧!”
雪睿德脸色难看的挥挥手,他看见左小白的反应,看看雪叶,他太累了也不想再追究“你们不是要去东蓬吗?快走吧!”
尤子被这惊喜震的激动起来,他连忙跑过去套马车。穆清秋也愣住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王上,我还有个女学生没找到……”
“闭嘴!也趁我改变主意前快走!”雪睿德压根不给他说完的机会,他也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人了。他随便指了个人“你带队人马把他们押解到东蓬边界去,路上不许逗留。”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走,随后再想办法。”穆清秋悄声嘱咐常乐和弦歌,率先上了马车。
左小白还停在原地看着雪叶,他不知道雪叶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会不会垮掉,他不知道雪叶回宫后日子怎么过活,他忧心雪叶以后的日子,但他知道,雪叶在雪瑞德身旁,父女俩互相依仗也能把日子过下去。此刻他最但心的是梓美,是还不知身在何处的梓美。他把梓美弄丢了,就像当初他和母亲出门没带上的妹妹,他怕历史一次重演!
穆沙木拉不动他,不得已伸手在他肩颈处重重一击,把他打昏了拖上车。雪叶见此情此景,心中悲痛如海啸般把她淹没,悲苦的浪涛袭来,打中雪叶,她呕出一口鲜血,昏倒在雪睿德怀里。
雪叶和左小白的分离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动容,大伙心头都沉甸甸的,雪博良在沉重过后反而有了一丝欣喜。他原本想着梓美留下的事情万一被穆清秋发现,可能要费一番周折,现在看来一切都水到渠成。穆清秋带着人走了,还是被王上派人押着一路赶去东蓬的,他们没有机会发现梓美,只要自己回去告诉梓美,他是争得了穆清秋的同意,想必梓美会很开心的吧。想到这里,雪博良的步伐更快了些。
可没等他到府又被皇后派来的人追了回去,让他留在宫中几日陪陪雪叶。雪博良反身回宫的路上想到回府要告诉梓美的事,想到梓美脸上会绽放的笑容,心中就欢喜不已。他很想这个惊喜自己亲口告诉梓美,但又不想梓美过于担忧,特意嘱咐侍卫带口信回府给梓美,说她的事已有眉目,让她不要担心。
雪博良一连在宫里待了十天,梓美每日在府里望眼欲穿,她跟管家打听过穆清秋的消息,可得到的却是犹豫叶王妃被害,布都阿守孝半月的消息。这半个月来全城缟素,丝毫不敢有异端出现。梓美想着雪博良十天前带信告诉自己事情已有眉目,可这十天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来。她既怕先生他们被雪睿德关着不放,又怕陨星崖得到陈寒的消息找上先生他们。她的心一刻也静不下来,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管家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专门安顿了两个能说会逗的婢女跟前跟后的逗乐,越是这样,梓美心里怪异的感觉越强烈。她一天天盼着雪博良能回来,能给她带来穆清秋一行的消息,不管好的坏的,只要有他们的消息,自己就能想到找到他们的办法。
第五十章
更新时间2015…4…16 22:37:36 字数:2976
在梓美焦灼等待的同时,穆清秋一行正被雪睿德的亲兵护送前往叶国边境阿山岗,说的是护送,一路上穆清秋等人都没有独处的时间,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专门的人一对一跟着。在走了一天之后,雪睿德又派四百里加急追上来,原来穆清秋在到布都阿前答应过要去昂格讲学,结果许久未去。昂格学子联名上书到苍如处,请求苍如出面请穆清秋过去讲学,或者他们愿前往布都阿一睹大儒风采。苍如不得已,请求雪睿德让穆清秋等人扭头又去了趟昂格。
昂格和阿山岗分别在布都阿的南北两个方向,护送亲兵知道梓美还在布都阿,而且左小白自从醒来后就一路向后望着布都阿的方向不吃不喝,嘴里是不是嘟哝着“我把梓美弄丢了”的话。光他一个这样就算了,弦歌和常乐也时不时哀怨的回头凝望一阵布都阿,你方看罢我登场,那眼神中的眷恋和不舍,真是看得人心都碎了。若加上她俩也就算了,还有穆清秋和穆沙木的连番叹气,咏叹调一般此起彼伏。最夸张的是外面赶车的尤子,看着布都阿的眼神那叫个泪汪汪啊,几次走着走着拉着马车掉头了,硬生生让人又重新换了个赶车的。这一行人的举动,搞得护送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居住几十年的布都阿到底在哪方面对他们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这回扭头又往布都阿方向走,护卫队里的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他们几个眼里的狂喜。亲兵怕出事早早向苍如增派了些兵力,在一行人愤恨的眼神中,将他们团团圈住,硬生生用军队团成一团从布都阿边上移过去。又向南急奔半天到了昂格。一到地方就把穆清秋往仓促搭建好的讲学台上一塞,直接开讲。好在穆清秋已经估摸到这个状况,路上想好了大致要讲的内容,将一路所见所闻、民间趣事说了一通,继而引申让学子们日后多为百姓着想,多为民众谋福利。
来听的学子们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觉得这些东西深入浅出、道理清晰易懂,有人却觉得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只能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难登大雅之堂。可不管学子们怎么想,穆清秋最后一个字落下,亲兵又把他从讲学台上接到马车上,对外宣称穆先生奔波劳累,需要休息,随后疾驰而去。留下一群学子面面相觑,纷纷感慨大儒名气越大架子越大,来有这么庞大的卫队守护。旁边立刻有人摆出知情者的姿态表示,这是因为穆大儒因在叶国讲学,把自己的东西留给了叶国的学子,其他国家因此不乐意,就派刺客刺杀穆大儒。现王上体恤,特意派兵保护。为了强调真实性,知情者还意味深长的表示“没看见前段时间高罗哈将军和西沙打的不可开交吗?穆大儒刚从西沙过来的呀。”听者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真相就这样在口口相传间越走越远。
穆沙木趁着讲学间的混乱,逮了空和其他几人说了穆清秋交代的计划,他要等到了叶国边境,雪睿德亲兵没那么严密的时候反身再回到布都阿,他要去找梓美,从西沙出来前,他家公子左小白答应过丁邵义和宁梓远,一定会照顾好梓美。现在左小白整天魂不守舍的,自己都顾不了。那他家公子答应的事情,他要去替公子做好。弦歌和常乐为了跟随穆沙木返回的名额争执了一会儿,最终常乐胜出。弦歌会功夫,她和跟随穆清秋在东蓬就近找地方住下,左小白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他们一方面要规劝左小白,另一方面还要躲避陨星崖的人追来。等穆沙木和常乐带回梓美,一行人按照之前的计划,返回西沙。
匆忙离开昂格后,亲兵怕再反转回去走老路耽搁时间更久,反正他得到的命令是送到叶国边境,继续往南是叶国和陨星崖交界的源溪州,那里不光碍着陨星崖,还连着东蓬的鸠杖州。他一不做二不休,不走原路,直奔南而去。
梓美在王府挨到第十一天,雪博良回来了,进了院子就看见梓美站在太阳下盯着地下猛瞧。他走过去疑惑的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他轻声问道“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梓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蹦了起来,见是雪博良,拍着胸脯直喘气“吓死我了,你怎么走路没点儿声响啊。”缓过神,她对雪博良的归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欢迎。雪博良看着梓美就笑,止也止不住。随即想起一物,转身去库房找了出来,珍而视之的递给梓美“给你看个稀罕物件。”。
梓美狐疑的打开一个,里面是一只通体凝白的的玉镯,无一丝杂色,梓美立即惊呼一声“羊脂玉镯!”她轻轻的拿起细细端详,这只玉镯颜色洁白如凝脂,外表被油汪汪细润润的光泽包裹着,当真是美玉无瑕。她看完,惊叹一声“王石果真出珍宝,这样的玉镯真可谓千金难求呀,殿下今日可让我开了眼界了。”
雪博良料到梓美会有如此神色,他笑嘻嘻的看着梓美,脸上尽是满足之色“戴上看看。”
梓美先是一喜,后又惊讶的直摆手“不妥不妥,这一看就是极贵重的东西,别给你弄坏了。”
“无妨,试试看又坏不了。这个镯子放我这儿有些日子了,我还没见人戴过,你戴上我看看好不好看。”雪博良看着梓美,温和的笑温和的说,温和的像引诱人做坏事的怪叔叔。
梓美说不上哪里的问题,她忽略了心里的怪异感,满心满眼都被这玉镯迷的转不开眼。她拿起镯子,喜气洋洋的对雪博良说到“这么贵重的镯子,能试试戴也是福气呀。”说着往小心翼翼的拿起镯子,伸出左手,小心的往里套,卡在手指关节处。梓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我没这个福气了,戴不上。殿下你要不还是找别人戴给你看吧。”
“不会啊,你的手这么小,我来给你戴。”雪博良拿起玉镯,另一手顺势抓住梓美的手。接触的一瞬间,雪博良的心就加速奔腾起来,欢喜的要从胸膛中跳出来,这么多天的思念、这么多天夜不能昧,有这一下的接触全都值了。他强作镇定,佯装无事,牵起梓美的小手往玉镯里套。雪博良觉得自己都要醉了,多美好的滋味呀。
梓美嘴角有些抽出,被雪博良拉着手,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被雪博良握的更紧了。雪博良套了下也卡在关节处,他把梓美的手往里捏了捏,自己心跟着像被揉捏过一样,悸动、颤抖。
梓美也觉察到了雪博良的变化,她的心也跟着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她傻傻的看着雪博良,就见雪博良目光灼灼的盯着梓美,过了片刻才克制着自己移开目光,移到她手上“看,戴进去了。真美!”
梓美低头一看,油汪汪的凝脂玉镯正静静的套在自己手腕上,衬得她细细的手腕说不出的美。梓美自己也赞叹一声“呀,真美!这镯子真美!”
雪博良也感叹一声“真美!这镯子原本是一对儿,是我祖奶奶的陪嫁品,后来给了我姑奶奶一对儿。结果姑奶奶性子天真烂漫,爱玩爱闹,有一天她留一下一只镯子给祖奶奶,说她要去外面见见世面。结果一去再也没回来。后来这只镯子成了祖奶奶的宝,传给我爷爷,我爷爷没给我父亲,直接给了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