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程潜和谢瑁三人都不敢反驳,齐王也是但笑不语。我只好开口道:
“凤君知道,夫人是心疼凤君奔波劳顿,只是此事原也怪不得殿下与大人。殿下与大人以百姓疾苦为先,何曾以个人辛劳得失为害?凤君不胜感佩之余,能以微末之技,为力所能及之事,实为凤君所愿。”
能以最快的查明案情,无论对于生者还是死者,都是一种安慰。早一天结束,便可早一天放下,这是我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得出的最悲伤,也最无奈的结论。
我借口折腾一天也累了,早早结束了这顿让人食之无味的饭局。可是偏偏脑细胞使用过度,这种状况,便是躺在床上也只有辗转反侧,我索性卸下顶了一天的不知名的繁琐发髻,将自己裹在温软的披风中,坐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月亮发呆。
自从认识了那几位仁兄之后,我的人生就好像搭上了云霄飞车,在那已经被别人规划好了的轨道上跌宕起伏,完全不由自主。有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了。明明还是一样的眉,一样的眼,为何好像这身子里装的,已不是二十一世纪里那个灵魂?
我端详着这月亮,妩媚中带着点清冷,虽然“形容消瘦”,却别有一番美丽。真是可惜了,若此时能有一坛酒,让我共她一醉,该有多好!让我不要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周遭的林林总总,卷进那漩涡中去。什么世外桃源要到哪里去寻觅,万丈红尘之中,只有这壶中天长,是逃避现实的终南捷径。
“虽然冬日已过,毕竟入了夜,月色虽美,亦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在我的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张俊美的脸庞,遮住了那弯月。
双眸含笑,神采飞扬,是程潜。扫兴啊扫兴,我垂下眼眸,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却顺势坐在了地上,也卸了发冠,任凭长发披散下来,随风起舞。
说道:“一两银子,买你心中所想。”
我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这句话——
“娘在世的时候,经常这样哄我。据说是光武皇后在时,也常用这话来哄含章公主。”他从我身后扯了一个软垫,垫在我这睡椅的侧沿,舒舒服服地倚在那里,转头看着我,月色映在他的眼中,格外深邃温柔,他轻声说道:“若银两真能买去心中的沉郁,便是倾家荡产,亦算不得什么!只是卿卿,我能做到的,只是在你身边,等待着你回眸,许我为你分担。”
可是太多的柔情,反而让人不能负荷。我收回自己的目光,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要让自己说出些调侃的话来,却喉间干涩,终究说不出来。
“卿卿,有些事情我做不到,但却能猜出你此刻的心思,你可相信?”一阵沉默之中,他突然开口,语调带着几分轻快,也感染了我。我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道:
“光隐的本事,一向可大到天上去的!只是牛皮吹破,总有落下来的时候,只怕那时候便不好看了。”
“好啊,你竟如此看我不起,那咱们不妨赌个东道,看我说的可对?”他更来了十分精神,双眸雪亮地看着我。
“你居然以我心中所想为赌——”我有些惊讶。
“我从来都信得过你,信不过我的,从来是你。”他看着我,表情已经有些涩意。
“赌便赌!”我连忙应战,不想让这好不容易融化了的气氛,再度结冻。
“我想与你赌一个开始,卿卿,若我猜中你心中所想,便是我们心有灵犀,至少不要想也不想,只是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文案上有VIP的公告,请大家注意一下~~
抛弃我,我也没有怨言,只能咬着小手帕,含泪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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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风
也许他的目光太过柔情,他的语调太过诚恳,我并不想面对这样的程潜。
我坐起来,转身背对着他站起身,除了让这气氛渐渐变冷,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就当我以为这沉默,会成为最终的结束,身后突然一热,属于程潜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将我紧紧的拥住。
“卿卿,你心中所想我如何不知,这京城这谢府,于你都是牢笼。若非——可是卿卿,不值得的,过去种种早该放下。只要你说一声,不,只要你轻轻点头,我便带你走。我们去大漠,卿卿,你可见过大漠里的日落,只消看上一眼,你就会明白,这狗苟蝇营的一切,是多么微小。那羌笛,那烈酒——若你不喜欢,我们便回江南,寻一处烟柳如画的所在——”
他的拥抱这般舒适,若我闭上眼睛,是不是真的可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大漠落日,烟柳如画,他为我勾勒的,是多么让人神往的美丽。如果我此时肋下有双翼,也许真的可以和他一起飞去,只是——
梦境再美好,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
“光隐,你错了,我此刻想的,并不是此事——”我的话还未说完,他便将我转过来,再一次的拥抱,近乎执拗的坚决。
也许孤独真的会让人脆弱,我握紧双手却抵抗不了,只能渐渐放任自己,去回应那让人沉沦的温暖——
在我的双手几乎要环住他身体的那一秒,睿王的身影出现在落地窗前。他的目光直射向我,我从来没有看到谁的眼中,竟能瞬间传达出毁天灭地的恐怖。
我举起双手,抵在程潜的胸口,他却仿佛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放手!”睿王的语气很轻,相比他眼中的暴烈,这样的他更让人心惊胆战。
程潜也终于放过了我,他转身,好似慢动作,脸上又挂回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招呼道:“光远,你何时来的?”
“你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问?”睿王缓缓走过来,坐在躺椅上,姿态无比优雅从容,他的手指在我留下那里的披风上,一点一点,摩挲而过,从他进来开始,他的视线专注,未尝稍离我的脸,我一阵冷热交感,仿佛他的指尖轻触的,不是披风而是我的肌肤,随着他的所到之处,一寸一寸战栗。
程潜双眼微眯,我在一瞬间闻到道了硝烟的味道。这两个男人天生便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剩。
“奔波了这一日,我也累了,若殿下与光隐无事,凤君便要送客了。”
我索性穿过他们纠缠的视线,直接回到房中。毕竟人生苦短,我可没那么心思,陪他们两位大眼瞪小眼。
“卿卿,今夜我来此之时,你可是想喝酒?”在我的身后,程潜的声音在拉门关好之前,钻入我的耳中。
我的手顿了一下,只听他继续道:
“今夜我所于你所言,句句真心,卿卿,我等你。”
“凤小姐,可是身体不适?想必是昨日太过劳累。”
我闭着眼睛,耳边传来齐王亲切地“问候”,真真让人“如沐春风”。
昨儿被他们二人一闹,本来就已经很稀薄的睡意,更是走了个一干二净。我躺在床上,就着夜明珠的光芒,读了整整一夜的书。虽然请蝶板用她完美的化妆术为我弥补,但是那份疲惫还是挡不住。
出城的这段路本来可以用来补眠,可这位齐王殿下偏偏不肯如谢瑁一样骑马,反而上了这马车与我大眼瞪小眼。
“多谢殿下过问,凤君不胜感激。”我睁开眼睛,礼貌回应。
如果不是已经答应了谢瑁要帮忙,这趟“现场之旅”,其实并不需要我出场。毕竟现场并非我的专长。不过现在我倒是开始好奇了,他从早上到了谢府便讳莫如深的,是什么样的锦囊妙计。
下了车,我们便看到那“水月庵”的匾额,十足的红楼风范。谢瑁叩响了门环,出来应门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女尼。
只听齐王说道:
“在下长安秦五,求见贵庵主持。”
那女尼的眼光从我们手上扫过去,道:“师傅说过,我们水月庵都是女子,不方便接见男施主随喜。”
“小师傅,在下亦是由人引荐来此。外祖祭日在即,家母欲选一处清静所在,为外祖点灯祈福。是以令我兄弟前来,先奉上一点福德。因知道庵中皆为女子,是以秦五特携妻前来,卿卿,你来——”
假扮“夫妻”总要商量套好招数,他居然来这套突然袭击,难道不怕我无以为继,就此穿帮?还有,为何只有他叫我“卿卿”时,会让我从里到外觉得不舒服?
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满,这戏总要唱下去。毕竟这并不是事关我与他,而是一条惨死的人命。我着看向那小尼姑,笑道:
“既然五蕴皆空,男女之别又有何妨碍?请小师傅看在我们如此心诚,为我们通报一声。”
那小尼姑看着我们身后放着的一堆由齐王准备好的“大件礼盒”,明显是动了心。她向我行了一礼,然后道:
“那便请施主在此稍候片刻,贫尼去去便来。”
她合上门扉,我、齐王和谢瑁对视了一眼,齐王道:
“此处果然清幽,母亲大人必定欢喜。”
谢瑁也附和道:“不知里面如何,只望主持许我们进庵随喜。”
他们两人倒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只是我不明白,以他们的武功,如果晚上潜入,将这座水月庵翻过来也不是难事,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微服暗访”?难道这样的角色扮演,会比较有乐趣吗?
“如此草木皆兵,想必我们这次,应是寻对了地方。”齐王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庵前的老树下,手指轻抚树干斑驳的纹理,道:“清修之地反而藏污纳垢,这里是否只有你,是清清白白了?”
现在比较需要被安慰的,应该是无辜成了“他内人”的我吧!我看了一眼谢瑁,他对我一笑,道:
“事急从权——来了。”
整理好表情,齐王也又走回到我身边。庵门洞开,跟在方才那来开门的年轻女尼身后,又出来了三个尼姑,中间的中年尼姑穿着黄褐色法衣,与三个青黑色的年轻女尼对照鲜明,应该便是这庵内有身份的人物了。
她宣了一声佛号,目光从我们三个身上扫过,却不肯与我们多做接触。
齐王上前一步,她好像被什么压迫了一样,双手合十抵在胸前,仓促地后退了一步,脸色随之一白。不过她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开口说话也很平稳:
“几位施主前来结缘,贫尼本不应拒。只是在诸位之前,已有相熟的施主定了在庵中清修半月,已不得空闲。几位施主请回!”
“请问大师怎样称呼?”齐王问道。
“贫尼妙净,忝为水月庵主持。”那尼姑连忙说道,仿佛才意识到,她太过着急拒绝我们,甚至忘记了自我介绍的程序。
“原来是主持大师。既然庵中已有贵客先到,秦五也不便强求。只是我们得来此亦是我佛指引,这些供奉原为答谢,若带回去太过不敬。大师,可否容我等入庵,将这些物件供奉于佛像之前,以完今日之缘?”
那尼姑看了一眼我们身后的大箱小箱,表情虽然未变,可是眼神已经有了几分犹豫。中国古代的寺庙,就是当铺的鼻祖。不爱“供奉”的庙宇,还真没有几个。这位大师想必离得道还差得远。
齐王扶住我,接着说道:
“内子已有两月身孕,一路颠簸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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