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心做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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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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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您老可别再逗她了,没见她都气成什么样儿了吗?堂堂威武城主的女儿被逼做人家的小丫头,真是——”感慨。
  这被人呼来唤去的名叫小花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逃婚已达一年多的顾无华。自被关斐带人捉回闻蝶谷不过一月,谢描描便回到了谷中。
  顾无华自逃婚之后,与裴子礼双宿双飞,柔情佳期,蜜意缱绻,可谓遂心顺意,万事称心。
  只是不过一年光景,她已对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百般厌倦。
  她自小生长在威武城,平日也是自由跋扈惯了的。那一年城中举行赛马大会,嫁期已近,她心知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参加盛会。岂料在那次赛马会上,认识了从江南而来的裴子礼,此人不但温文尔雅,且言语温柔,体贴人意,与冷冰冰的秦渠眉完全无可比拟。素来英姿飒爽的顾无华大胆的上前搭讪。裴子礼久居南方,何曾见过北地女子的豪爽洒脱?立时被面前这身着红色骑马装,容颜如玉笑容洒脱姿意的女子吸引,暗订鸳盟。
  后来才知,这女子正是威武城主的幺女,与赫赫有名的紫竹山庄庄主秦渠眉订有婚约,只是彼时为时已晚,二人已有巫山之亲,云雨之期,正在难解难分之际。
  顾无华既有退婚之意,几次三番游说父母悔了这桩婚事,被威武城主顾冕严词拒绝,关入绣楼之内,若非谢描描逃婚到威武城,顾无华怕是会被押送进紫竹山庄成亲,哪有机会逃脱?
  她原来还想着,自己逃婚,迷晕了谢描描替嫁,无论如何,秦渠眉定然会派人搜寻,是以东躲西藏,万不曾料到,表姊妹之间再次见面,却是她与裴子礼无故被掳至此。
  被掳之始,她亦胆颤,与裴子礼私下偷偷议论,估摸着不知是不是秦渠眉所为,不过两日功夫,见得马车一直向南不曾停留,非是往北,二人这才沉下心来。
  关斐做事机灵,此次所嘱者又是谷主心腹,纵是二人被押在叶初尘院内密室,谢无涯亦不知道外甥女顾无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谢描描到达谷中那日,叶初尘笑嘻嘻道:“描描,听说你院内只有小环一个丫头,不如,我送你一个丫环如何?”
  谢描描这些日子失魂落魄,全无精神,闻听此言也只淡淡道:“随便!”无精打采回了自家院落。
  谢无涯闻听女儿回来,喜出望外,督促着院内厨子做了一桌好菜犒劳女儿,奶娘张氏与姬无凤在自己院内亦治办了酒席,可惜谢描描只与其父在共聚天伦,绝口不曾提起母亲姬无命。
  酒至半酣,门口有侍卫高声道:“谢小姐,谷主命属下送你的小丫环带到!”
  谢描描摇晃着杯中酒,醉意朦胧道:“进来!——爹爹,谷主既然送了个小丫头来,不如就让她来侍候女儿,让小环去侍候你。”
  谢无涯不知叶初尘这番有何意谓,倒是小环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好!”谢描描在谷中率性而火,偏小环不会武,寻常时候寻她吃个饭也得将谷中寻遍,苦不堪言。若是侍候谢无涯,不过饮食起居而已,倒是清闲不已。
  正说着,那侍卫领了一名身姿修丽的女子进来,谢描描将杯中酒饮酒,侧头去看时,不由噗嗤一声笑了:“爹爹你瞧,这小丫头倒是跟顾无华那贼婆娘长得极像!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顾无华的面色当即变得十分扭曲。
  谢无涯这么些年也不曾再见过这位外甥女,印象还停在过去那个跋扈骄纵的小丫头身上,他倒比不得谢描描酒至半酣,醺然欲醉,细细端详了一回:“这丫头可比小华大多了。”
  谢描描又自斟了一杯酒,饮了下去,眯着一双水汪汪的杏核眼,指着顾无华道:“谷主有无说过,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回大小姐,谷主说这丫头叫小花,就是山间随意生长的小花,随便大小姐使唤,只留着一条命就成!”
  这话倒像叶初尘的话。
  谢描描摇摇晃晃立起身来,大着舌头道:“小环——不,那个小花,过来扶我去睡会儿!爹爹,女儿喝得高了些,不陪你了。”
  “好,去睡吧!”谢无涯道:“小环,让厨房煮碗醒酒汤过来,一会你盯亲自盯着小姐让她喝下去!”叶初尘既然莫名其妙送个丫头过来,谢描描又在醉中,饮食一途他自然不是很放心。
  小环答应着,去了厨房。
  倒是那名叫小花的丫头如木头桩子般立着,被谢无涯一声厉喝:“还不快去侍候小姐?”给喝得一颤,疾步跟了上去,扶了踉踉跄跄的谢描描往前。
  她越走越是愤恨,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挽着的谢描描的内臂,谢描描在醉中痛感虽不强烈,却是出于练武之人的惯性,飞起一脚就将身旁这人踹了过去,只听得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女子的惨叫,她睁开了眼睛去看,其实唯有院内父女二人刚刚喝酒吃饭的石桌旁立着盏琉璃灯,浅浅一抹光晕,照的不甚分明,倒是谢无涯,被唬得老大一跳,纵身跃了过去,连连急道:“描描,怎么啦?怎么啦?”
  谢描描摇摇沉重的脑袋,极力去分辨,良久才道:“爹,我没事,就是感觉痛!”指着自己内臂。
  谢无涯将她宽袖拉起来,就着微弱灯光去看,女儿雪藕般的内臂之上已经紫了一大块,用手去摸,已是肿了起来,当下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丫头关进柴房去,两天别给东西吃。”
  不顾那女子躺在地上的呻吟之声,小心翼翼扶着女儿回房去休息。
  两天以后,等得谢无涯想起那女子来,使人去看,顾无华已经奄奄一息。那守卫倒是心肠软,回来禀报:“副使……那女子若再不延医用药,怕是会出人命!”
  谢无涯沉吟半晌,想着谷主送来的人,不过三天便被他父女二人弄死,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这才命人送去救治。
  十天以后,顾无华再次被送回谢副使的院内之时,谢描描正从练武场回来,一身臭汗,进得院门,便有个身着桃红衫子的丫头低头道:“奴婢小花,侍候小姐沐浴!”这十天之内,她除了救治,又一次见了令她胆战心惊的谷主。
  叶初尘闻得自己送过去的这丫头伤了谢描描,惹得谢描描大怒,一脚踢伤了她,深感颜面大失,着人领了回来亲自调教了几日,方送了回来。
  顾无华自出生至今,何尝受过这般侮辱?日夜痛悔椎心,偏裴子礼被他扣压,一时半刻连面儿也见不着,谢描描装醉不说,便是连舅舅谢无涯也是狠心至极,不但不认自已,连大夫也不肯替自己请,怒火浇心,日日不得安宁。
  最令她奇怪的莫过于谢描描,既然替嫁至紫竹山庄,怎么又会出现在此间?还弄人撮了自己夫妇两个过来,百般折磨?
  当下唯有强忍了一口气,由得叶初尘磨挫,最终学得些低眉顺眼,方才被遣了来。临来之时,叶初尘笑得分外和善,道:“小花啊,你可知道谢大小姐是何人?”
  她低低答道:“奴婢不知!”心中冷笑,描描那丫头居然也有攀上大树的一日?
  叶初尘淡笑道:“谢大小姐可是未来的谷主夫人,小心侍候着吧!”
  顾无华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现下她低了头,奴言卑膝,立定在刚进门的谢描描面前。谢描描侧头去看,似有一刻的迟疑,旁边小环嘴快,笑道:“小姐,她就是前些日子谷主送过来的小花。”
  谢描描自离了紫竹山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这会猛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情来,眼中放光,道:“小花,抬起头来!”
  小花抬起头来,英挺的眉目之上满是愤愤之色,谢描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揉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腰来,“小花,小花。小花……哎哟,这就是小花啊?”
  至此,小花便成了谢描描的贴身婢女。

  空回首

  ˇ空回首ˇ 
  闻蝶谷自来山花绚漫,怪石竦立,清溪横涧,谷口又有巨石怪阵,等闲难寻,却也等闲难逃。
  顾无华自被掳来此处,也曾借着行走之名趁机寻访裴子礼,或是寻机出逃,均以失败而告终。谷内守卫初看平平无奇,行事间却是处处防备,容不得她有隙可趁。可恨谢描描再不是小时候任她欺辱的黄毛小丫头,只会紧皱了眉头强忍泪意,而是任着算盘金指使她脚不沾地,忙得团团转,那丫头犹在一旁凉凉看戏,从不出言阻止。
  初时她极是愤怒,有一次二人从谷内帐房出来,行至背僻之处,她也曾将谢描描堵定,压下差点被这丫头踹折了肋骨的恚怒,宛如过去般熟稔道:“描描怎的不认表姐了?
  ”
  谢描描神色漠然,漫不经心答道:“表姐?我倒从不记得自己还有过一位表姐?小花姑娘这是中了哪门子邪了?”冷冷推开了她继续向前。
  她被推得一个趔趄,只觉肋骨处隐隐作痛,稳了稳身形,在她身后连连顿足:“谢描描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亏得我替你择了一门良配!”
  向前行走的背影僵了一瞬,果然回头,只是面上却堆满了嘲讽的笑意:“良配?既是良配,怎的你不去配却拿我来顶替?”表情似要吃人一般。
  顾无华被她这罕有的表情吓得几乎倒退,不由心虚的想道,莫非是秦渠眉那根木头果真让这小丫头受委曲了?若非受委曲,这丫头好端端不在紫竹山庄住着,怎会在此间久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到那位温文而狠毒的叶谷主的命令,再想到生死未卜的裴郎,她咬了咬牙,忍下近日被百般折辱的郁气,扯出了一抹笑意,义愤填膺道:“描描可是在紫竹山庄受了什么委曲?跟表姐说说,表姐替你去教训教训这姓秦的木头!”
  谢描描心下又是委曲又是难过,想到自己回谷这么久,也无人过问自己在外是否受了委曲,秦渠眉这个人,父母不晓得也就算了,便是连叶初尘与关斐二人,明明与自己一路同行而回,自离了山庄,竟然也是从不曾提过那人一句,仿佛“秦渠眉”三个字便成了她的禁忌,提也提不得。有时候她甚直要怀疑,是否自己真的曾经认识过秦渠眉其人?想不到首先提起的居然是顾无华,虽知她必定没安着好心,也当真令人可笑复可叹。
  这般想着,她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之间沾了笑意便压下了那股冷漠之气,令顾无华误以为自己一语中地,正在洋洋得意之间,却见她立时冷下脸来,淡淡道:“小花既然忘了,容我多句嘴,如今你为奴为婢,就该谨守奴婢的本份,休要越疽代庖,忘了分寸!”
  顾无华当即被气得面色铁青,立时恼羞成怒,早忘了面前的小丫头此刻还是自家主子,依着往日的脾气,手指几乎戳到了她的鼻尖上:“谢描描你别不识好人心,拿着旁人当亲人,却将亲人当路人!那姓叶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描描眼风里瞧见不远处缓缓而来的孑然出尘的青年,心灾乐祸道:“你是说姓叶的?”
  “对!我说的就是那姓叶的,他是什么坏路数,你跟着他混难道还能落个好不成?”她亦瞧见了谢描描背后缓缓面来的美貌妖娆少妇,竟然是舅母姬无凤,当即大喜,连连招手道:“舅母快来,描描这丫头正犯傻呢,你可要好好教导她一番!”
  来到谷中侍候谢描描这些日子,她日常并未瞧见姬无凤与谢描描父女二人同住,只当是她有事外出,虽有疑惑却无人解答。偏在此处遇到了她,几乎狂喜。
  姬无凤却是自谢描描出谷以后,日夜难安。但她素来好强,张氏在耳边劝了数次,亦不能教她低下头去,与谢无涯握手言和,一笑泯怨。张氏惟有在她背后叹息无数。
  这些日子听闻谢描描回来,在谷内帐房行走,她虽立心想见女儿一面,却苦无机会,每日早早遣了丫头偷偷去打探,生恐与谢无涯相撞,这日恰巧小丫头来报,谢描描只与新来的小丫头出了帐房向谢副使的院内而去,走的却是一条极为僻背的小路,她方才携了张氏急急而来。
  岂知远远瞧了一眼,却被一声“舅母”给叫得懵了,边行边回头小声问张氏:“怎的我听见有人叫舅母?难道无华也来了?”
  张氏也极是疑惑,接连瞧了好几眼:“描描身旁立着的那丫头瞧来确有几分像表小姐!”
  此事却怨不得二人寡闻,实是叶初尘严令手下一干人等不许泄露风声,许多人虽知道谷主极为赏识谢副使之女,赏了名丫头给她,哪知道这丫头与谢副使之间的渊缘?由是二人至今也不曾知道,顾无华已来了谷中好些日子。
  顾无华自小便十分佩服这位舅母,喜欢她年轻干练,事事不肯依从男人,家中但凡大事小情皆由得她作主。反倒是舅舅谢无涯颇有几分令她瞧不上眼,总觉得他少了男儿气概。且舅母也待自已极是亲切,二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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