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介意吗?还是刻意的忽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看着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弘晖,唇边不自觉泛起笑容,朝着那个小不点伸出手,“晖儿过来,冷不冷?”
现在是二月份,有这么一句话说,下雪的时候不是最冷的,融雪的时候才是最冷的,的确不错。
还有这么一句话,小孩的屁股三把火,小孩子都不怕冷,不必穿那么多让自己的孩子裹得跟企鹅似的。
“额娘。”
弘晖奶声奶气的声音总是听得我心里甜甜的,望望窗外,难得有个好太阳,就带弘晖出去晒晒太阳吧!
我可不喜欢男孩子太白了,牛奶味太重,像他阿玛这样就不错。。。。。。等等!胤禛也不是什么帅哥,我想他干什么?
拉过他的手,“走吧,我们出去玩。外面有谁在吗?”
我一向都不想跟府里的其他人打照面,尤其是那李氏,弘晖歪着头,“刚刚看到盼儿弟弟被奶娘带回房里去了,好像没人。”
捏捏弘晖细致的脸蛋,他就像我的小小情报员似的,可爱极了,“好吧,那我们晖儿出去玩儿咯!”
靠在花园的石凳上,我看着晖儿蹲在早已结上了冰块的人工湖前,自娱自乐地用树枝画着地上的沙石,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弘晖三岁,在这个年龄,早该是上幼儿园,跟着幼儿园许多的小朋友一起玩,那种快乐,弘晖却享受不到。
府里跟他同龄的就只有李氏的儿子弘盼,可是,因为我们两个女人的各自心思,他们两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却不能在一起玩乐。
这样,算不算是我们上一辈的带给下一代的悲哀?让他们自小就有这个隔阂,我这样做,是不是对弘晖太不公平?
叹口气,我又何尝想这样?只是,很多事情并不到我做主的份啊!
此时此刻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受到伤害,过的快乐的母亲。
仅此而已。
眼里的小小身影好像不知道踩到什么晃了一下,我紧张地站起来,他却稳稳地站好了,微微一笑,现在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母亲。
好像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吧?对于我的一举一动,妈妈都担心的不得了。只是,现在我很自私,刻意不让自己去想,我在现代到底怎么了,妈妈是否承受得了我不在她身边。
我没有办法,因为我身边已经有了弘晖‘‘‘‘‘‘
其实,我到底还算是自欺欺人吧,说什么因为弘晖不能回去,其实,对我来说,最大的牵挂是制造弘晖出来的那个人。
“小阿哥。。。。。。”
我疑惑地看着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有些面生的妇人,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求救稻草般,“福晋,请问您有没有看到小阿哥?老奴刚刚走开了一下,就不见了他。这可怎么是好啊?”
看她一脸着急,口里提着小阿哥,不用说,肯定是照顾弘盼的那一票人,我摇摇头,“我没看到小阿哥,这花园不大,你加派人手去找找看,门口有人把守,肯定是走不出去的,别着急。赶紧去找吧。”
她点点头,一脸的感激,“谢谢福晋,老奴告退。”
我扯扯嘴角,看不出来,弘盼这么小就这么调皮,才三岁不到就能在自己家的花园给走丢了,还好我家弘晖老实。
“额娘你看!”
听见弘晖的声音,我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他手里举着似乎是树枝还是什么的东西,我笑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的,不都是小孩子吗?
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像是风似的跑了过来,在我还没看清是谁的时候,连带着站在湖边的弘晖,两个同样小小的身影因为撞击朝后倒了下去。
“啊。。。。。。”来自弘晖的惊呼,还未来得及传入我耳朵,便被淹没
淹没???我蹭地站起来,弘晖身后不是结了冰的人工湖吗?快步上前,原本光滑的湖面,此时因为两个小孩的掉入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窟窿,老天,我居然忘记了现在是融雪的季节,别看湖面的冰好像都蛮厚的,其实快接近暖春,冰已经从下面慢慢地开始融化,所以,这冰只有薄薄的一层。
“弘晖!!!!!”心像是被一根绳子狠狠地悬吊起来,就这么吊在了半空中,我看看周围,“小蛮!来人啊!!!!!”
弘晖极力挣扎冒出了头,而这时,我终于看清楚,同样跟弘晖一起在湖里面的人是刚刚的奶娘在找的弘盼!
他不知道在躲什么,躲到了湖里!而且还害了我的弘晖!心下,我真是恨死他了!你自己要死,干嘛还要拖我的儿子下水?跟他额娘简直一个德行!
而本能挣扎的弘盼胡乱挥舞着小手,紧紧地拽着一边的弘晖的袖子,却说不出一句话,冰冷刺骨的冰水很快渗透了他们两人的衣物,我这时才后悔,为什么没给弘晖多穿些衣服?
不行!等不及了,听见后面凌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李氏惊慌失措的呼喊,“盼儿…快!快救我儿子!”
人越多就会越乱,弘晖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了,我快速脱下我脚上的花盆底,朝着那个大窟窿跳了下去,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水真不是一般的冷,连我都受不了,何况是两个小孩?
此时,弘盼好像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拉着弘晖衣服的手渐渐松开,身子也渐渐往下沉,我只听见李氏在大叫,“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你们这些饭桶!都下去救孩子啊!”
岸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凌乱,我顾不得许多,刺骨的冷,已经让我的身体知觉渐渐麻木,弘晖!我的弘晖!
此时,水底下,弘晖跟弘盼的距离已经远离了不少,弘晖跟弘盼毕竟只是孩子,身体抵御能力本来就不好,如今已经是眼睛微闭了。
弘晖!千万不要有事啊!我艰难地挪动身子,我其实也压根就不会游泳,幸好这人工湖也不深。水刚好没到我的脖子,却也够我受的了,再加上身上的棉衣都吸足了水,想要挪动一下都困难。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的盼儿!求求你!”
我已经听见李氏在岸上手足无措的求救声。看看即将触到的弘晖,再看看离我有些距离,双眼已经紧闭,嘴唇发紫得可怕的弘盼。
我咬唇,我先救弘晖!只有这么一下下,救了弘晖马上就救弘盼!两个孩子,我谁也不想让他死,只是,自己的亲生骨血始终还是激发了我潜在的自私。
朝着弘晖伸手,我一把抱过他,挣扎着将他的身子送到岸边,交给在岸上焦急的小蛮,她抱到弘晖的时候,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我明白,她的心情跟我的是一样的!
“盼儿!!!!!!”
听见李氏凄厉的喊声,我赶紧回头看去,弘盼的身子已经逐渐的下沉,下沉。。。。。。心里一急,正要往他的方向走去…“扑通!”
“贝勒爷!使不得啊!”
耳边听见苏培盛焦急的声音,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浸泡在冰水里,我竟然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上来的寒意。。。。。。
跳进湖里的是胤禛……
希望弘盼不会有事,毕竟,我是这么自私的一个女人,这么自私的一个母亲,在两个孩子之间,我选择了我的孩子,就算时间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弘盼之死
胤禛救起了弘盼,一大一小湿漉漉地上了岸,李氏看到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的弘盼,哇的一声哭倒在胤禛身上。
“宣太医!!!!!!”
苏培盛难得看到他的主子发怒,赶紧溜掉。
胤禛双唇紧闭,也微微的有些发紫,这样的感觉我当然感同身受,因为我才刚刚爬上来,虽然为了安心,我想看看到底弘盼会不会有事。
但是我还是让小蛮赶紧抱着弘晖回房生火,胤禛抱着弘盼小小的身子,冰冷无比的眼神投向我。
那股冷意,比我刚刚浸泡在冰水里还要冷,还要让我发抖。假若,弘盼真的有什么事,我怕是一辈子都逃脱不了责任的关系。
吩咐小蛮照顾好弘晖,我顾不上换衣服,怀着关心一个孩子的心情,跑到了我很少驻足的西院。
太医已经请来了,李氏的屋子,丫头奴才进进出出,看起来很忙,可是脸上的表情除了慌张就是恐惧,难道说,弘盼的情况不好?
我不敢上前,因为这个时候,我出现在李氏面前明显是自己找打,不管弘盼有事无事,我都难逃被李氏怨恨。
我倒不是怕被她怨恨,可是我的弘晖怕。。。。。。
不管怎样,今天我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眼里看来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见死不救。只是,今天我做了我本能会做的事情,我觉得我没有错,更何况,我并不是存心让弘盼死的。我只是想先救了弘晖,再救弘盼,这样,我有什么错?
我看到几个太医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在商议着什么,期间,更是频频摇头,一脸的无措。
难道说,弘盼真的有事吗?我努力回想脑海里所知道的历史,老实说,胤禛的孩子,我只知道弘历跟弘晖,其它的孩子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殁,我真的不是太记得。
应该不会吧?身上的湿衣服开始逐渐干透,水分蒸发的同时,也带走了我身上的体温,顶着头上的太阳,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只觉得越来越寒冷‘‘‘‘‘
转眼间,已经夕阳西下,狼狈的我站在庭院一角,仿若局外人一般,就这么看着。。。。。。
天色渐暗,我身上的衣服也早已干爽。
“啊盼儿………”
李氏凄切的喊声传来,我心下一凉,整个人软在了地上,只听得屋内丫头奴才们一片哭声,弘盼终究还是……殁了吗?
我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上面好像早已染上了弘盼小小的身体里面流出来的血,我终究还是变成刽子手了吗?
太医们一个个摇头叹气地走了出来,没有人发现呆坐在地上的我。
“唉,小阿哥若是早些被救上来,也不至于寒气入体,从而。。。。。。”
太医的议论飘进我的耳朵,早些救上来?天哪!我的一己之私,竟然就这么害掉了一条小小的生命,我才是凶手!我才是!
一个怒气冲冲的人影立于我面前,接着我的身体被一股力道整个提起,我努力集中精神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胤禛。
他的脸上有着愤怒,有着哀恸,看我的眼里更有着…心寒?
“为什么?”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他嘴里咬牙切齿的说出,我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害怕,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他捏着我手臂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力道大得连他手上的青筋我都可以看见,可是,为什么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见我不开口,他拉着我到凉亭里面,“为什么不救弘盼???他就在你不远的地方,他也是我的儿子!论礼节,也要喊你一声额娘,为什么不救他?????”
一连串的为什么炸得我头昏眼花,对啊,我为什么不救他?
“胤禛,我。。。。。。”
“我真是看错你了!”胤禛愤怒的黑眸在黑夜里仍然让我能够看清楚他眼里的怒火,“我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这么的冷血!这么的自私!弘晖是你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弘盼何尝不是宁儿辛苦怀胎生下来的?我知道,你嫉妒她,看不得她好对吧?你也是个母亲,若是今天殁的是弘晖,你会怎样?”
我开始愤怒,我冷血?我自私?哼!我从来不知道我在他心目中居然是这么一个女人!
“对!我嫉妒她!我故意不救弘盼的!你说得对,我也是个母亲!我的儿子出事,我当然会选择第一个救我的儿子!我也不会游泳,这么大冷天的,我跳了下去,她要救她的儿子,为什么自己不下去救?弘晖至今没有一个太医去瞧过,我何尝怨过?弘盼是你的儿子,难道弘晖就不是吗?是不是因为弘盼殁了,你才发现你更爱的是他??若是弘晖殁了,我就跟他一起去死!我就是自私!所以,我选择的就是救弘晖!而不是李氏所生的弘盼!!!”
一口气,我吐出一大堆话,手臂上的力道忽然将我放开,我整个人被胤禛甩到了凉亭里的石桌前,后脑狠狠地撞击到了石桌的一角。
顿时,眼前一片金星,我死死咬着唇,安慰自己死不了,警告自己不能喊疼,待睁开眼睛的时候,胤禛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久忍的泪水滑下,弘盼。。。。。。我对不起你。。。。。。爱新觉罗胤禛,你居然这么想我,枉费我一直以来对你的。。。。。。
恨吗?我不知道,只知道,我的那颗心,在那么冰冷的天气里,被渐渐的冰封,任由它天气再暖和,始终无法再解冻了。。。。。。
爱新觉罗胤禛,我…恨你!
回到房间里,意外地发现弘晖正安然地躺在床上睡着了,而小蛮却不见了。心下浮起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