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婶婶有怎样的过往,为什么记忆中母亲看到婶婶时的模样总是恨恨的,眼神中全都是冷酷无情?!而且还处心积虑的‘宠坏’丛意儿?!一定有着他不知道的理由。
丛惜艾直直的走向丛意儿母亲生前居住的那间小屋,白天,这儿看起来依然是安静的,透着凉凉的拒绝之意,仿佛房屋的主人虽然走了,却仍然有着让人不敢亵渎的味道。早有奴仆看到丛惜艾的表情有些不对,这两三日,这大小姐就有些不太同于往日,表情也冷冷的,看谁都让被看着觉得脊背真冒冷气。
也有人跑到后花园通知了丛克辉,奴仆的脸上全是努力掩饰的惊慌之意,“大少爷,您去瞧瞧吧,不晓得为什么,大小姐她,她让奴才们把,把那个房子拆了。”
丛克辉直觉觉得有些不妥,立刻随着奴才赶过去。躲藏在花丛中的小青悄悄松了口气,但是,同时又一脸的困惑,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呀,心里想着,也悄悄的赶去了那所旧房,她也从刚刚奴才话语中猜到,丛惜艾要拆的一定是丛意儿母亲的旧居,但是,为什么要拆那所房子呢?出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失态?
丛夫人看着丛惜艾,温柔但坚决的说:“惜艾,不可以,这儿毕竟是你婶婶的旧居,你不可以随意就拆掉,你可曾和你父亲商量过,这儿毕竟是你叔叔和婶婶最后呆过的地方,也算是一种纪念——惜艾,你要做什么?”
丛惜艾一剑砍断门的锁,冷冷的说:“女儿想了好久,何必留着呢,这儿就好像是丛王府的一个心结,谁也不敢触及,甚至没有人敢大白天的一个人来这儿,这儿已经是我们的家,这些旧时的东西,能够放弃最好放弃,看在眼里,恼在心里,又是何必?!来人,立刻给我拆了,有什么事情的话,自然有我担着!”
丛夫人愕然的看着丛惜艾,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这两天是怎么了?那日去宫里看二太子回来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还和自己商量她的婚事,自己正在庆幸她想明白了,要好好的嫁人了,却为何这两日过去了,情绪却变得如此不堪?也没见她和任何人联络过呀?
奴才们站着,不知如何才好,全都低着头,却没有一个人敢动弹先上去第一个拆房子。
“怎么了,竟然敢不听我的话,难道看着我素日里说话和气就不当我是这府里的大小姐吗?”丛惜艾冷冷的说,“难道要我再说一遍不成?”
丛克辉站在当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丛惜艾,这个妹妹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和丛意儿换了般,若是这等口气放在旧时的丛意儿身上,似乎并不奇怪,但是,放在一直都是温柔的丛惜艾身上,却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她的眼神,仿佛藏了所有的恼恨之意。
“妹妹,你是怎么了?和一所房子过不去做什么?”丛克辉笑着说,“若是看它碍眼,我们不去看也就是了,这儿是前位皇上特意下旨保留的一处房子,奖赏叔叔有功于朝廷——”
丛惜艾冷冷的看着丛克辉,说:“你不也曾经一再的说不如拆了的话吗?为何如今却变得如此维护,难不成妹妹的猜测是真的,你是真的被那女子迷住了不成?你这样可对得起娅惠表姐,她可是与你有婚约在身的人!”
丛克辉愣愣的看着丛惜艾,不解的说:“我劝你拆不拆房子和我与娅惠有何关系,我自然记得我与她是自幼订下的亲,我不让你拆只是不希望你的一时冲动给丛王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即将成为二太子妃,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不知有多少人私下里看笑话,这可不是你素日行事的模样。”
丛惜艾面不改色的说:“我只是让丛王府里看起来清爽一些,这儿老是留着这样一所旧房子,有什么意思,我们在缅怀什么?你们这群奴才还呆站着做什么,快点把房子给我拆了!”
奴才们不敢再呆站着,只得慢吞吞的走到房子前,开始拆面前的房子,丛夫人面有沉思之色的看着丛惜艾,眉头间慢慢有了忧虑之意,丛惜艾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如此失态。这房子拆不拆的对她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其实,她心中何尝不是希望这所房子快一点消失,只是有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得不保留着,如今拆了也就拆了,没什么可留恋的。
第83章
小青的心跳得如同鼓在敲,她悄悄的退了出去,这是丛意儿最后的记忆,怎么可以让这一切消失呢,这是丛意儿的父母留下的最后的痕迹,如果没有这所房子,丛意儿要如何感受到曾经的温暖?!
小青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到了轩王府门前,气喘吁吁的说着自己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她只希望可以快一点见到自己的小姐,告诉小姐快些回府,或许可以救得了那所房子!“我是丛姑娘的奴婢小青,请代为转告,就说是小青有急事求见,请小姐允许小青诉说。”
甘南正巧在大门处处理事务,听到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着急的说着想要见丛意儿,并说自己是丛意儿的奴婢小青。他听说过小青,也见过,只是印象不深,走到门前,看着站在外面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和丛意儿年纪相妨,眉清目秀,是个眉眼很干净的女子,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似乎有什么事情迫在眉睫。应该是记忆中小青的模样,有时候真是奇怪,以前不喜欢丛意儿的时候,对她身边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没有印象,如果因着对丛意儿印象的改观,对着丛意儿身边的人也觉得顺眼了许多。他和气的说:“原来是小青姑娘,请跟我来吧,你家小姐正在花园里和我家主人下棋,出了什么事情,着急成这个样子?你先平静一下,免得惊吓着你家小姐。”
小青认识面前的人,知道是轩王爷身边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失态,轻声说:“是小青失态了,但是,确实是有急事,不得不立刻请小姐回去处理。”
“是吗?”甘南沉吟一下,轻声问,“可否告诉我一下出了什么事情吗?如果一定要你家小姐回去,只怕我家主人要担心丛姑娘的安危。或许可以不必丛姑娘回去,我们一样可以解决?”
小青犹豫了一下,心中想,难道传闻是真的,初时听府里的人议论说轩王爷要娶丛意儿为妻,二太子为此和轩王爷反目的事,心中还有些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小姐会喜欢上轩王爷呢?小姐一直喜欢的不是二太子吗?可是,看如今的情形,只怕是真的。如果告诉甘南,或许可以想出办法来,如果小姐一个人回去,也许真的会出现一些不好的局面,如今的丛惜艾就好像是疯了般,咬牙切齿的模样实在是吓人。别人不知道丛惜艾的脾气,她可是知道的,表面上看温柔似水,实则是计谋深沉,非一般人可以应付。
“是有关我家小姐父母的旧居的事情。”小青跟在甘南身边,轻声说,“丛王府里有一座房子,当时是,是为了处罚我家小姐的母亲的房子,自从夫人怀了我家小姐开始,就一直被关在那儿,但是,现在,大小姐一定要拆了那所房子,那,那可是小姐唯一的对她父母亲的记忆了,那儿是小姐受了委屈最爱去的地方。如果是拆了,小姐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甘南领着小青到了花园,温暖阳光下,丛意儿正和司马逸轩对奕,温柔的笑意在唇间眉畔,一手托腮一手落子,模样娇俏可人。
“丛姑娘。”甘南微笑着轻声说,“是您的奴婢小青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属下在路上听小青姑娘说了,好像是有关您母亲所住房子的事情,听小青姑娘说,似乎是您的姐姐此时急于拆了它。”
丛意儿顿了顿,微微抿唇,略略沉吟一下,淡淡的说:“刚刚隐约听到小青的声音,花园中的风送来你们谈话的片言只字,拆房子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他们一定要拆,就随他们去吧,我母亲留下的并不是一所房子,而是她整个人,就算是拆了房子,那丛府仍然是我父母亲的,丛夫人她永远也不会住得心安理得。且由他们去吧。”
“小姐,可,那儿毕竟是您父母亲最后居住的房子。”小青着急的说,“小姐,虽然您不懂得武艺,可是小青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您一声才好,小姐,您的母亲她拥有流云剑法的心法和剑谱,如果那所房子真的被拆掉了,或许心法和剑谱就会落在他们手里。这应该不是您母亲所期望的。”
丛意儿看着棋盘,自己已经落了下风,这个司马逸轩好像没什么不会的,最多只可以和他下个平局,要想胜他,简直是妄想。她伸手在棋盘上一拢,将棋盘上的棋子混到一起,微笑着,面带几分调皮的说:“我要输了,不和你下了,你得让我一次二次,每次总是我输,小心下次不和你玩了。”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说:“你的进步很快,从初时让你五子,到现在只让你二子,再这样下去,或许不久就该我和你商量要不要让我一次二次,否则我就拒绝和你下棋了。”
丛意儿轻轻一笑,转头看向一脸焦急之色的小青,安慰道:“不要担心,我母亲所要给我的,早已经全都给了我,至于心法和剑谱,母亲不会让这种东西再出现的,就算是他们拆了房子,掘地三尺也是无用,且由他们去闹吧。”
小青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着丛意儿一脸的淡然,又不能说什么,难道小姐一点也不在乎那所房子被拆掉?
丛意儿看了看小青,微笑着说:“小青,不要想太多,那儿早已经不是我父母的地方,那儿的花草早已经被换过,房内的东西也已经被悄悄的更换过,只是你不曾察觉而已,你若是仔细看,会发现,那儿的东西内茬全都是新的。包括桌椅板凳,不晓得那儿被丛夫人翻腾了多少遍,何必对着那些物件放不下呢?”
小青犹豫了一下,不解的说:“既然如此,为何丛夫人他们仍然是不敢一个人进去?”
丛意儿忍不住一笑,轻声说:“那是丛夫人故弄玄虚。那所房子就在丛府里,如果害怕成那个样子,为何不早点拆去,放在那儿碍他们的眼,不过就是因为他们始终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逐一的将里面的物品,甚至房屋本身都悄悄的一点一点的更换掉,但是发现并没有他们想要的物品,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只要我去,他们就必定会跟着去,目的就是希望从我的举动里发现蛛丝马迹,看来你也晓得每每我去的时候他们也必然会去的事情。”
小青点了点头,轻声说:“是的,小青确实有几次发现您进去的时候他们就会悄悄的跟进去。不过,小青怕吓着小姐,就没敢和您说,原来您也知道。”
丛意儿轻轻一笑,淡淡的说:“所以,且随他们去吧,由着他们去闹,闹够了,就没事了,只是不晓得他们下一次会如何寻找我母亲的物品?如果真想知道,除非他们是意儿,否则一切不过妄想。只是,可怜一个丛惜艾,竟然如此深陷其中,或许她是真的在寻找心法和剑谱,只有这样,才可以——”她侧头看了看司马逸轩,没有把话说下去,女人要是爱了,果然是没有道理可言,但愿丛惜艾可以早些醒来,能够好好的去接受司马溶,司马溶温和的性格应该可以令丛惜艾稳定下来,至于自己,本就不爱,所以不嫁,她不是旧时的丛意儿,纵然这身体是借来的,但是,想必此时去了另外地方的丛意儿也有了新的恋情,早已经忘了这所有一切,所以自己嫁或不嫁,应该不会令旧时的丛意儿伤心。
司马逸轩微笑着说:“果然是这样,师父一直怀疑流云剑的心法和剑法在你母亲手中,只是苦于无法求证,当时师父爱上你母亲的时候,你母亲随身所佩的剑就再也没有拔出来过,虽然你母亲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师父却深知,你母亲心中只有你父亲,所以也就断了念头,因为我师父敢断言那把剑就是流云剑,可惜,清风流云天各一方,各有归属。”
“我母亲应该不会流云剑法,虽然她有可能拥有流云剑。”丛意儿微笑着说,“我母亲也不算是有意拒绝你师父,因为想来应该是母亲觉得她并不是流云剑法的传人,所以和你师父之间没有清风流云的约定,她不再用剑,是因为她认识我父亲后,就再也不愿意涉足江湖,她只想做个温柔幸福的小女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司马逸轩有些好奇的说,“难道你母亲有什么书信留给你不成?否则你哪里会想到如此多的事情?”
丛意儿一笑,淡淡的说:“不提这些旧事了,我也坐得倦了,想要四处转转,今日阳光不错,对啦,你不是答应我带我去看叶凡和慕容枫的画像的吗?为何到了现在还不兑现承诺?”
司马逸轩并不勉强,微笑着说:“好的,那就现在。但是,我只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