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镶边的帽子边,问他,“可爱吗?”
他沉默几秒,然后眨了下眼,瞳光在清亮的光线中有隐隐的水漾,很温柔的眼神,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就是答案,因为可爱所以就佩戴,习俗的由来就这么简单。”握住他的手,我将大笑的冲动抿在嘴角上,弯出一痕月牙的微笑。
他被我拉着走,平静而确定地说:“你说谎。”
“对啊,我就说谎了你想怎么样。”
他不怎么样,估计是从未见过这么耍赖的回答吧,一下竟被我堵住了话头。
好一会才听身边的他闷闷地自语,“我自己查。”
你是想笑死我吧,还真刨不到答案你不罢休啊,好奇心也太重了,该说你任性吗?算了,如果查的话九成九会查不到,这甚至不算习俗,所以不会有纸质的官方记录。花祭节当天很多人会把鲜花当装饰那是理所当然的,满大街的免费花朵任你拿,这么天然漂亮的饰品不用是傻子,平常人的生活,平常人自发性的很多举动,只要真正走入就是很好理解的,我们不需要太多资料答案,我们只要需要过好每一分钟就够了。
插花大赛又名“绿化协会插花艺术大赛”,举办场地在艾斯米大广场南边的艺术音乐馆中,音乐馆里有一个很宽阔的天厅,足够容下所有来参加插花大赛的人。
花神节收到的花朵经过一些特殊的保养,放到现在也不见怏态。
大赛的制度很自由,反正在开始到结束这十个小时内,随便你怎么折腾,举办方只提供插花的辅助工具,还有少许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剩下的你要躺着雕花,横着撒花都不甩你。作品完成只要在卡片里写上名字与作品名放在你插好的花里就行了,然后你可以不用但任何心抬脚走人,没有人会破坏已经完成的插花作品。
来参加插花大赛的人有像我这样来打酱油的平常人,也有大师级的园艺师傅,很多人不图奖金,只为了节日来凑个热闹。
我找了个角落,将花篮放在桌上,他一只手放在短裤的口袋里,背靠着我旁边的墙壁专注地看着一窝蜂从馆外进入的人。
我拿了把剪子递给他,“别发呆,帮我把全部花枝斜剪四十五度角。”
“全部吗?”他没兴趣地用一根食指勾着剪子,一副这是什么玩意的随意。
“嗯。”我点头,桌上放了一盆清水,我十指沾了沾,擦干净后从花篮的最底部拿出一个包着白布的花瓶。其实艾斯米人很少有用花瓶塑造插花艺术品的概念,大都喜欢用各式各样的花篮子,我更偏向于花瓶,因为比较容易把自己想要的效果呈现出来。
他抓起一大把花,可没有一支一支修剪的念头,剪刀在十指中悠晃一圈,然后直接按住半面剪刀棱下手就往花枝底部削去,完全是当刀使的架势。
好吧,只要能修剪好,他就是当菜刀剁都可以。
盛了半瓶子水,想起去年我用的是小花篮,以橙色等暖色调的花朵当主题,最后诠释出的作品是“思念”。
一想到前世的家人朋友,总有一股暖到心坎里的感动,来不及感伤分别,只有满满一打的感恩,还有机会,还有时间抱着对他们的回忆活着,活着思念那份以往的点滴,这真是一种太阳般温暖的幸福。
今年花神节搜集的都是以蓝色为主的花朵,深蓝的蓝野梅花,浅蓝的猫儿花,紫蓝的紫月铃,分层次的白色愿望星。
我拿起几支猫儿花开始找整瓶花的重点,蓝色是一种很宽容的颜色,所以许愿最好是对这这个颜色许。
七种不同蓝色的花朵,我静下心来慢慢塑造其自己想要的花形。
作品名叫“七愿”。
猫儿花的花语是“我思念你的爱”,所以一愿远方的家人朋友,事事顺利,无病无灾。
蓝梅花的花语是“庄严的祷告”,二愿世界和平国家富强。
花瓶横插竖卧,已有雏形。
瓜瓜草的花语是“祝福与纯洁”,三愿贝贝街的老邻居们幸福安康,笑口常开。
我从愿望星种挑出几株颜色新鲜的,为深蓝浅蓝间分上显眼的层次感,愿望星的花语是“忠诚与欣欣向荣”,四愿艾斯米四季长春,鲜花繁锦。
松子叶的蓝很特别,是一种青墨色中带着蓝斑点,我用来铺色,花语是“希望与淡淡的爱”,五愿与我擦肩而过,给过我微笑的人,不论是否认识或不再相遇,都愿你们拥有每一个希望的早晨。
蓝藤花为辅,花语是“重温的时光与感恩的心灵”,六愿自己时常心怀感恩,谦让生命。
紫月铃这种花一直是很显眼的存在,我将它插到中间,看着插花作品完整呈现出一种厚重却不失清丽的蓝,我洗洗手,忍不住心中的愉悦,对着花瓶一直笑着。
他把剪子晃在手指中,无意识地练习手指的灵敏度,侧着脸望着我,有一刻我可以看到他眼中那种平静的龟裂,我将卡片写好斜放在花朵中央,作品名《七愿》。把七朵月光花拿起,对他招招手,“我们许花愿去吧。”
在广场喷泉里,种满了水莲花,水莲花有吞噬一切鲜花的本能,艾斯米人喜欢将花投掷进喷泉池中,许愿,我们叫许花愿。
我跑得很疯,因为赶时间,十二点前的花愿是最灵验的,他任我牵着他的手跑着,来到池边,很多人正在将鲜花扔进去,我回头望着他,“你知道紫月铃的花语吗?”
他不像我已经弯身喘气,一脸平淡地说:“珍贵,永恒,感动。”背书背得有点面瘫。
我摇头,拿起那七朵束着红绳的月光花,“不……”我边笑着边喘气说:“是很高兴遇到你。”
将花投进种满水莲花的池中,我合上双手,七愿幸运之神眷顾你,一生平安。
月光花的花语是“心想事成”。
我回头对他说:“很高兴认识你。”所以孩子,你要一生平安。
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眼瞳里那龟裂平静后的碎光,像是美丽的河流回归到大海,有光的灿烂。
他微抿着嘴角,侧了下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纠结,唉,也不知道像不像过渡章节,让人感觉我就是来骗点击的。我蹲在墙角画圈圈。。没时间回评论,嗯,非常抱歉,下次再回来。
我想要一个完美的女人
到“小小鲜花蛋糕店”提了两块特价蛋糕出来,这个门面精致可爱的小蛋糕店在艾斯米的的糕点铺中是排的上名的,以鲜花与水果为主料的蛋糕很受附近居民的欢迎。而且店主小小是个十九八岁的可爱女孩,喜欢穿着印有头戴鲜花的小熊图案的围裙,扎着两根四股辫一甩一甩,对每个顾客都笑得像是老朋友,我经常光顾这间蛋糕店。
我拉着他坐在喷泉水池沿边坐下,身后开满了美丽的水莲花,是种介于粉红与红色之间的颜色,这种花吃的花越多颜色越是瑰丽深邃,绿协的花匠曾做过实验,结果是吞噬一万朵以上的鲜花,一池子水莲花可以变成一种异常惊艳的深紫。
蛋糕是拿来当宵夜的,我从不担心宵夜拿高热量的食品来喂他,比之我是个吃不胖的体质,他更趋向于食物无底洞,喂他什么吞什么,当然不对胃口的他会吞得比较不给你好脸色。
他从袋子里拿出那块有橙菊瓣点缀的蛋糕,一口两口啃起来,吃得快速又带点狠劲。我拿起自己那块蛋糕慢吞吞地吃着,真是的,什么时候你才学得会吃东西不是一种必需的惯性动作,而是一种美好的享受呢?
嗯,蛋糕里有菊草的香气,真是幸福的味道。
在才吃两口我就想叹气,你都不会消化不良吗?把吃没两口的蛋糕递给瞪着我的他,也不算瞪,不过他眼睛偏大了些,所以当他专注望着你时你就会有种被某种生物当猎物的毛毛感,好吧,我对他这种眼神特没辙。
他吃我手里的东西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已经可以确定这小子脑子里就没有不好意思这根弦,完全把那种“我的是我的,你的我也要”的任性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你看看他抢食的熟稔就知道了,性格是可以从日常生活的小细节看出来的。
也许除了偏执研究狂的个性可以让他获得诺贝尔奖外,他还可以走经商这条路,脸皮越厚听说赚得越多,以他如此极品的个性,也就那么几年的时间就可以把人家大小通吃,变成超级奸商一枚。
越想,怎么越觉得要让他走正路好好工作努力做人的道路越灰暗?
既然越想越灰暗就别想了,人啊,先珍惜眼前这一刻再说。
我拿出手帕把他吃完后沾满蛋糕的双手拽过来,帮他擦指尖上的蛋糕残余,如果动作不快点他八成又会舔手指,这个不卫生的坏毛病。
“米露。”他想了想,眼神又有点飘忽到别处的神游状态。
“嗯。”我正低头帮他擦手指。
“米露有想要的东西吗?”
我有点不解地望向他,他跟我对望了一眼,然后眼神飘了一下。
“喜欢宝石吗?十种最具珍藏的宝石怎么样?”
宝石?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题?我发呆了一会,“你说的是1969年由莫罗西亚共和国宝石协会评比出来的十种宝石吗?嗯,说不上喜不喜欢吧。”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喜不喜欢,不过既然是最具有收藏价值的,那应该是非常美丽的东西吧,美丽的东西就讨厌不起来,也许有时间可以找图册来看一看。
“不喜欢宝石吗?”他眸色转深,好像被什么问题困扰着,“那古籍呢?多图米时代的哲学家有关著作,十大墓地的残缺墨本,还有北方极地的记录千年朝代的通史全集?那个通史应该有五百六十册左右,我大概只读过三十多册,有一百多册好像保存在某个国家博物馆,七十多册在某个古本收藏家手里,剩下的散落在没有记录的多个国家的多个私人收藏家手里,还有损坏遗失的,要凑成一整套有些难度,也许得花些时间,必要时得放出些饵来让那些私人收藏者齐聚一个地方,收集完成后还要鉴别真伪……”
如果一开始那几句带有不明显问号的句子是跟我说话,后面一大段极地千年朝代通史古籍就是一自言自语。
他口中说的通史古籍我也有研读过,不过不是原本,都是纸质拓印下来的材料。等等,不要被他的话题扯过去,不然没完没了。
我拍了下他的手背,将这个明显思绪往外太空跑的家伙拍回来。然后对上他那双满是“古籍怎么样怎么样”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地说:“你说的那些古籍古本就让它们躺在博物馆里吧,那是它们最好的归宿,相信我,真的。”
说完认真地对他点头,想看书又不一定要看原本。当然如果是有时为了考古研究是不得不用到原本的,不过我又不考古,虽然各种古籍书本让我很心动,但是要狂热到某些遗迹考古学家那样可以对着一块残字二十年深情相拥,那完全就不在一个层次啊。所以啊,如果不是职业需要,什么什么孤本古籍的就让它静静地躺在有专人保养的博物馆吧。
“古籍也不喜欢吗?”他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失望。
话说你失望什么?而且我也没说不喜欢啊。
“那米露喜欢什么?珍贵的花种?植物大百科排第一的亚可兰花,还有生长在赤带上及其罕见的寒性无籽花,好像在接近冰圈层的千米冰水下有一种会长黑色果实的树,嗯?”
为什么你的眼神那么奇怪?一开始飘忽忽的,现在一副被挑起兴趣的兴奋模样地看着我,这种眼神很有威逼感,好像巴不得你快说喜欢。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我说喜欢我就会做恶梦似的,所以我在那双幽黑有神的眼睛压迫下坚决摇头,“这种花,我种不活。”不诓他,随便一种都是得几个绿协最专业的花匠日夜看顾才可能生长的珍贵花种,我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如果真的有机会养上一株亚可兰花,然后我不小心把花给养死了,我估计会惭愧到切腹以谢罪天下,那些花可都是死一棵少一棵的濒临物种。
“不是不喜欢而是种不活吗?”他难得沉默,也不知脑子又在转什么鬼心思。
“如果这辈子有机会得到这些珍贵花种我一定要捐给绿化协会。”这句话我说得特别笃定,因为那是所有珍贵花种的最好归宿。
“绿化协会?”他的情绪一下就阴沉下去了,低下头自语了句,“为什么我送的东西你都拿去送别人?”
问号一个又一个在头顶冒出来,请问你送过我东西吗?
“那米露现在最想的是要什么?”他笑了,温柔的,清新的,和蔼的,一种青涩的优雅中带着特别有诚意的笑容。
我脸上所有表情一下僵住,抓着他的手颤惊惊地想缩回来,他反抓住,十只爪子牢牢地死拽这我的手掌不放,力道紧得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