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爱,她知道她也不会接受他的。她现在这样已经在切皮割肉了,还怕疼?
她便是这样的性格。他若打的是那样的算盘,那么真的错了。
她怕的只是别人受伤而已。
若是只是他们两个,她会明明白白告诉他,她同他,不可能,以前是不可能,以后也是。
除非……
没有除非……
他在厨房的门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
她洗完碗,回到屋子,他便靠在床上半眯着眼,她皱眉,“吃完就睡觉,胃不舒服……”
“昨天没有睡好,累……”他伸出手,“过来……”
她脸上一红,还是过去了。
手放在他手上,被他拉扯着,拥入怀里,他的胸膛暖暖的,他将被子盖在二人身上,“这些日子,晚上我都会在这里,白天我会回军营。”
陈述句,只是告诉她,没给她选择机会。
她点头,将头埋在他胸前,“你穿白衣好奇怪……”
“出门在外,我总是穿白衣……”他的手臂将她搂的紧紧的,他恨不得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那样他才能感觉到她离他那么近,“是你从来都不了解我……”
不了解他?
她皱眉。
她了解他,他霸道,封建,大男子主义,骄傲,凶残,她怎么不了解他?
“嗯?”
她耳朵一痒,抬起头,却见他离得那么近,带着压迫与威胁,赶紧敷衍道,“嗯,是不怎么了解……”
他就了解她?
哼!
“我也不了解你……”他叹气,“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小时候的事情?
他是要听变形金刚还是希瑞公主?
难道是射雕英雄传?
小龙人她也可以跟他说说。
只是,洛晓霜小时候的故事,她不能同他分享。而司静宸小时候的故事,她没办法同他分享。
她与他,就是无奈。
“自从那次堕湖之后,就不记得了……”她叹了一口气,礼貌的问,“那你呢?小的时候可有有趣的事情?”
他仔细思考之后,只想到一件事,“小的时候我哭过,算是趣事么?”
“算…”她抬起头笑着看着他,“几岁,为了什么哭的?”
“八岁,”他抿嘴,见她脸上兴奋的笑容忍不住也想笑,那个属于自己的回忆从来没有跟别人分享过,到成了博她一笑的工具,“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
“有你这么说故事的么?既然要说,就好好说。”她不依他吊人胃口。
他叹气,自己怎么到了她手里,就是栽跟头。
“父皇性格与我不同,他比较隐忍。当时他是太子,却还处处让着我叔父。有一年中秋进宫,我在御花园里自己玩,遇到叔父之子斯元。他欺我人小,便言语侮辱,我气不过于是便动手了。”他捏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抚摸着,“等到皇祖父来的时候,斯元已经被我打晕了。父皇当时便急了,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我一顿。我一声都没啃,回到宫中,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当时你那堂兄多大?”她问。
“十四。”他看着她,“你父皇打过你么?”
她摇摇头。她那个皇帝爹爹她不清楚,但是她爸爸从来都不打她。
“他不舍得打我,”她再问,“那后来呢?”
“没有什么后来。”
再后来,父皇为了这件事,还降了他母妃。等再后来,他掌权了,第一个便去了靖斯元。一个小时候便不服的人,是永远不会服他的。
这样的人,他留着做什么?
那一次哭泣让他明白,要是想要不受委屈,就要做一个强者。
要想做一个明君,首先便要强。
只有皇位稳定了,他才可以肆意的发挥他的想象,打造一个属于他的王国!
洛晓霜见他那副样子,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是想来一个八岁的孩子把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打晕,得发多大的狠劲?
他哭,那么代表他软弱过,是被逼到了死角。
原来,他也有过那样的一段岁月。
她的脸颊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其实有的时候,打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应该尝试与斯元沟通一下,说不定你们能做朋友呢?”
朋友?
皇帝哪来的朋友?
他低头,她正抬头,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得意。
他笑了,附上唇,她愣住了。
任由他的舌尖舔舐着自己的唇瓣,游走于甜蜜温暖的口腔内。她在发呆的同时,他的大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襟。胸口的敏感被他撩拨,一下,两下,似有若无的,她全身发热。
她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她。
但是这两具身体却熟悉的不得了。
她闭上眼睛,唇贴着他的脖子,裹住他的喉结,他低喘,手指的动作更急促了。她微颤,连带着唇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唯有抓住他的衣襟,搂主他的脖子,贴的更近。
那张木板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想,怪不得有人说,古代的性文化最发达。因为天黑了,吃完饭了,真的没什么可以做!
她想笑,却随着他的动作堕入虚幻迷茫的世界,失去了思考。身体的酥麻颤抖直接刺激着她的大脑,唇舌间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发出。她的身体,该死的不受控制。
他听着她温柔淫靡的声音,随着她堕入那世界中,四周只有她。心贴着心,剧烈的跳动着,他不满,为什么他什么都能控制,除了她,还有自己该死的心。都这样了,还不够,怎么都不够,永远都不够。
司静宸,她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第 47 章
柴米油盐的生活是什么样?
大概就是夫妻百日里工作,晚上回家做饭,照顾孩子,伺候老人,周末了有时间便一家老小出去走走。节日里,买些好吃的庆祝庆祝。
而在这里,男人出去干活,女人在家做家务。偶尔还会做些手工补贴一下家用。形式不同,性质其实是相同的。
可他们,从形式上看,好似真的过起了这样的生活,可是性质上确实全然不同的。
白日她还是去帮张大婶干活,换些米来,而他则回他的图淮军营。晚间他回来,她做几个小菜,吃口饭,晚上则着重与床上功夫。
他非她的夫,她亦不是他的妻。他们没有老人可以伺候,也没有小孩可以照顾。他们无法向彼此倾述心事与烦恼,也没有办法分享彼此的快乐。
所以,时间长了,她倒是觉得自己像是他在外面包的二奶,越来越像!只是二奶为了钱,她为了什么?
爱?
不能爱。
钱?
要来做什么?
所以……无解。
他总要回去的,她知道。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她在逃避,他在探索。谁都不敢踩那块地雷。回南沽,不止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会带来无数无数个解决不了的问题。逃避目前来说是最好的方法。她清楚,他了解。所以,两个人都选择了这个方法。
年过完,足足十天,他开始忙起来了。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她开始不用准备他的晚饭了。她想,即便想做他的二奶,也是奢望。
她能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在这里等他,他高兴了,她便愿意乖乖爬上床。这样做无疑是无自尊的。可是即便她无自尊,他能肯么?
恐怕当她提出这样的主意,他便会有羞辱他的感觉。他一个皇帝,给了她一个位置,站在她身边,按照道理她该感恩戴德的,她这样的态度不是羞辱是什么?
再加上他那个脾气……
洛晓霜想到这儿摇摇头,最终下了结论。
所以,问题不在她,而她也放弃了去解决的想法,一切顺其自然。总之,最坏的打算她已经做好了,没什么好怕的。
靖斯年这些日子真忙。年过完了,京里来人一直催,他知道他再不回去就要瞒不住了。他不回去,京中自然有人会有疑问,他的行踪可以藏,可是好奇之人总会追究的。他已经为了她打乱了脚步,若是再不走,时间长了,这仗只会更难打。
走,必须走。
那她呢?
他都为她做了这么多,她该知道的,不是么?
他已经让步了,真的已经让步了。
他本该披甲打仗的,就是她,他的仗不打了。
他本该好好同她算算那笔帐的,可是只要她乖乖的,他可以不计较了。
他是男人,而且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她还想要他怎么样?
他放下笔,将信纸放进信封内,“将这个给喜福送去……”
“皇上,你知道,拖不了太久的……”东方彦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表情阴暗深沉,没再多说。
拖,永远不是解决方法。
他何尝不知道?
他如今就跟中了毒,上了瘾的人,明知道是逃避,却还是不忍心打破那该死的平静。
骑马回到小木屋,今天回来的有点早,他推开门她不在屋内,屋内烛火倒是亮着。他皱了皱眉头,转身出了门,正准备去找她,听到她的声音响起……
“靖斯年?”
不大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他的名字只有她叫,连父皇与母妃都不会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他推开门,却看见屋内多了一个小屏风,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快把门关起来,我在擦身体呢……”
他皱眉关上门。这么冷的天,这样岂不是要冻着?
绕过屏风,她正低头系着亵衣的带子,边上一个凳子,凳子上放着一盆水,已经一点热气都没有了。
“如果想洗澡可以跟我回军营去……”
她将绳子系上蝴蝶结,好似拉过了头,看着丑丑的。她不满的拆掉重新系结,“没事,我习惯这样擦身体了。”
他低垂眼帘,看着她露出的肌肤,光滑的胸口,性感的锁骨,那张脸在幽暗的光中透着妖娆的美,那双眼不真切的藏着,他看不清。
有些话,总要说的,他想。
“真的有澡可以洗?”她放弃了,抬起头看着他,“其实我还是很想洗澡的。”
她拒绝了,可是又害怕了。
她不了解他这个人,可是了解他的脾气,他的劣根性。她这样的态度无疑是雪上加霜,只会惹怒他。他只是一个提议,她何必那么敏感?
如今他们都在逃避,彼此也都清楚。她何不顺着他,能拖一时便拖一时?
他皱眉,将心里的话又压了下去,“穿好衣服,带你去……”
何不在给她点时间?
等她不排斥了,在同她慢慢商量回京的事情。
他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她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幸亏……
她心中苦笑,这件事早晚都要发生的,现在又提到了议程上,洛晓霜,你可怎么办?
她穿好衣服,手放在他的大手上,他将她紧紧握住,搂入怀中。
她想,她也爱了,也付出了,没有什么亏欠他的,是不是?
他于司静宸基本上于是杀父仇人,对不对?
好吧,她可以不计较。
但是他对她,也有深深的伤害不是么?
她身上现在还留着疤痕,她心里现在依然记住那些疼痛。
她不计较了,只求他放过她。公平吧?
“还冷么?”他觉得她的手冰凉,这样恶劣的环境她生活了两年又七个月,她怎么受得了?
她摇摇头,身体却想他靠的更近了,她想,或许所谓平静也只有几天了。那么她该珍惜这段日子。
她同他,没有未来,至少也有过一段这样平静和谐的日子,多不容易?
他扶着她上马,她翻上马背,看着他,笑吟吟的说,“靖斯年,我有说过喜欢你么?”
靖斯年傻掉了,没头没脑的话,笑盈盈的表情,他等的岂不是这个?
她抿嘴,“其实作为男人,你是很吸引人的。”
她伸出手,“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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