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晓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乌黑的发丝梳理的干干净净,青色的小太监服穿在她身上,将她平时的妖娆隐藏了起来,好似多了几分墨色的纯净。
“这样能行么?”
萧翊出的馊主意。因为靖斯年彻底封杀她了,在她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当然也可以当作她最可能乖乖依附他的时候,他开始摆架子了。
他们两个人就像没有对好的磁铁。本该是正负相吸,却总是同极相斥。
他想靠近的时候,她觉得不屑,恨不得将他推开。
她无奈的想要靠近的时候,他觉得她就是毒药,恨不得将她戒掉。
哪怕是假的,都没有一刻的平静。
他们两个,好似拧了劲的绳子,无奈,无果……
她端着手上的东西,随着萧翊在皇宫里走,穿着暗色,掩藏在黑夜中,那种感觉好似自己是只老鼠,慢慢的朝着食物的地方移动,两个字就是猥琐。
“喜福总管,小的奉公主之命,特地端了糖水给皇上……”
萧翊一边说,一边将身子移开,露出身后的人。喜福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觉得,这个长乐公主果然妖精,这妖蛾子一出接着一出的。
她没有以公主的名字现身,他说不,他们就得回去。同样的,他说进去,他自然也不用承担什么。
这个顺水人情做的好啊。
喜福想了想,“进去吧,皇上今天忙了一天了,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洛晓霜低着头,端着糖水,很不乐意的进去了。
那是第一次她踏入他办公的地方,一股香味,很舒服的味道,到处都是黄色,沉静肃穆。边上都是大书架,密密麻麻的书本在金丝楠木架上透着儒雅。
“喜福……”
他一开口,她一惊。
抬起头看着他,本来想好的台词,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脑袋里寻思着,她是叫自己奴才好呢?还是静宸好?
还有,她是狗腿的笑,还是矜持的咬着唇,假扮柔弱好?
那些念头突然跳了出来,让她不知所措。于是变成了呆呆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让他觉得滑稽。特别是那小太监的帽子压在她额前,干干净净的脸,清清爽爽的感觉,好似一只善良的小白兔。
白兔?
她什么时候能成白兔,那到也是一个奇迹?
靖斯年心底的感觉很复杂,这些日子他一直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她,好似忘记这个人了。她求着要见他好几次了,他都拒之门外。再见她这个模样,藏在心底的惦记与思念好似破笼而出的猛兽,他拉也拉不住。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她妥协的,谁让她有求于他呢……
“糖水……吃了,就别生气了……”她走近,放在他的书桌上。那桌上堆积着好多文件,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皇帝都这么多事情么?”
她低下头,忽略他的注视,厚着脸皮,若无其事的放下托盘,打开白瓷盖子,将小盅雪蛤膏倒入空碗内。
他一直看着她,见她走的越来越近,身体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那青色的小太监的衣服将她的腰箍的盈盈一握,娇小诱人。
美色,他见过不少。
可是沉迷的,只有这一个。
低着头的她,洁白的脖子露出的弧度都是勾人的,那双手小小的,均匀的很,秀气的关节,带着一点点肉感。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的,倒着的糖水,不小心的倒在她的手指上,下意识的,她便将手指放到唇边舔了一下,粉嫩的舌舔着白净的手指,然后端着那碗,递给他,“喏……可甜了……”
他依然不开口,可是看着她的眼光多了几分怒意。
她继续妥协,拿起勺,舀了一小口,放在唇边,吹凉了,放到他唇边,“都这样了,还不行啊?”
他就是见不得她发脾气,恨恨的,却张口喝下那口糖水。
她的唇慢慢扬起,好似很满意他的表现似的,低着头,又舀了一勺,递给他,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甜吧……”
他懒得与她废话,将她抱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头便擒住她的薄唇,霸道的舌尖长驱直入,品尝着淡淡的桂花香甜。
她放弃抵抗,做出和谐的姿态,任由他予取予求。
霸道的唇舌,跟他的人一样,她柔柔的靠在他身上,混乱的呼吸让她无力抵抗,只有拉着他的衣襟,承受着。
直到两人没了呼吸,他才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眼中的沉溺与纠结混杂在一起,看了很久,他这才开口问,“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情求朕?”
这句话,在这样的情形下,很伤人。
可是,是事实。
他的好似一把锋利的剑,将之前的“和谐”戳破。
她的确每次有求与他的时候,便会奉上自己的身体。
洛晓霜感觉自己被他狠狠扇了一巴掌,可是却无法还手。
她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狠狠的瞪着他,转身走了。
她的情绪很真实,是因为生气,虽然她没有什么理由。
只是她才跨出去的脚,腰间一紧,便又被他拽了回来。整个人被他抱着,扔进了书阁内的榻倚上。
那柔软温暖的榻倚,让她小小的身体陷着进去了。下一秒,他贴近着压住她,这个感觉熟悉又陌生,让她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着。
这一次,他没有粗鲁的扯开她的衣服,而是很有耐心的伸出手,解开她的扣子,“什么时候你能对朕毕恭毕敬的,那么朕……”
“恭敬?”她扣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温柔的笑着看着他,他不回答,她凑上自己的唇,挑着眉,一只手撸掉头上的帽子,悄悄的告诉他,“给你……”
既然做了婊 子,还是不要立牌坊了。
女人在床事上天生就处于劣势。她们没有突起的地方,无法做到攻击与侵略,只有受着。
她曾说过,他宠爱她,她ONS他,也只是在劣势中找点平衡而已。
她不该自欺欺人,若是开了先例,给自己一个虚幻的梦,沉沦下去,她便完了。
那些痛,那些伤口,她都要记得清清楚楚的,不给自己一点含糊。
的确,她是在出卖自己,来换取她要的。
她拉着他的手,从软塌上坐了起来,然后将他推倒在软塌上,“很多东西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我就不信,你的那些妃子能伺候好你,我不行……”
说完,她的手便开始扒他的龙袍。
一边脱,一边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唇贴着他的脸颊,轻吻着。
她的唇软软小小的,从他的额头亲到鼻尖,然后慢慢的移动,舔舐着唇,含住他的喉结,用舌抵住,轻轻的吮吸着。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那舌头的旋律,微微的发颤……
他的妃子,侍寝的时候,动都不敢动,哪有她这么大的胆子?
恭敬?
她还差远了……
终于他的衣服解开了,她也只剩下亵裤与肚兜了。她跨坐在他身上,头埋在他胸口,一寸一寸的移动,一分一分的舔舐,轻柔细致,胸口的柔软随着她的移动,贴着他的身体,厮磨轻压,是动人的韵律与触觉。
那灵动的舌,温柔的唇,慢慢移动……
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那种温香柔软的触觉,都在拉扯着他的神经。
温润的唇,水渍渍的艳丽,离开了他的身体,依然带着诱惑的神采。
那双小手握住他的敏感,他眯着眼睛,看着那莹白光亮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将他一寸一寸的包裹起来。
紧紧的,却温软如水……
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而她,看到了心底的泪水,是一种无奈的懦弱。
只有一个人知道的眼泪,是悲情与苦涩的,可是她却觉得很庆幸。
还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你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她轻咬着他的耳垂,微摆着腰肢,“我就是来求你原谅的,你爱信不信……”
他将她搂的紧紧的,依然没有开口。可是再也无法忍受她不痛不痒的蠕动了。
他要深深的感受她,他要剧烈的与她纠缠。
他要让她感觉到是他,是他……
她将身体交给他,随着他的推动,发出动情的呻吟,那声音呜咽幽转,轻哼淡调,是曲……
一首不成调的曲子。
“靖斯年,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曲末,她将湿漉漉的脸贴着他的脸,无力的问他。
他侧过头,大手抚摸着她的脸,将脸上的头发一丝一丝的放在她耳后,黝黑的眸子深沉且明亮,“就一次,司静宸,朕只给你一次机会……”
她抿嘴一笑,紧紧的楼住他,一次够了……
她用初夜,与他换了活命。
随后用受伤,换了他的心疼。
然后这一次,又用自尊换了他的信任。
这些交易,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有要或者不要。
她要的,她拿到了,那便是合适!
第 17 章
洛晓霜曾在BBS读过一篇星巴克手册,看完了只有两个字,装B。
当时的她,一笑而过,而现在,她深刻的体会到了,装B其实是很辛苦的。
当时她真不该不懂事嘲笑别人的辛苦。
她非得在靖斯年面前装,装作无目的性,装作就是想要和他和解,那么自然,她想要接司静香进宫陪她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办法开口了。
靖斯年是什么人,只要她开口了,那么自然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信任这个东西,就跟一见钟情一样,是零到一百的突破,是无到有的变化,没有过度,是非常直接的。
因为直接,所以没有基础,摧毁起来也是非常容易的,一击即破。
所以她不敢动,不想轻易破坏好不容易建立的成果,只有伺机而动了。
不动的后果是什么?
不动那就意味着洛晓霜和靖斯年必须继续玩着美人和皇帝的游戏。
而这个游戏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洛晓霜觉得自己就跟小丑一样,心酸就不说了,她一个坚强的孩子,什么苦不能吃?
她最害怕的是奴性,一种习惯成自然的奴性。
萧翊就有奴性。她跟他相处时间长了,便发现,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身上不自觉的带着奴性。这不是他的错,也绝不贬低他的意思,那是环境造成了。因为他是庶出,因为他接受的思想和教育,还因为他的家庭都让他身上有强大的奴性。
那种个性,只要在涉及到萧决,涉及到她都会表现出来。
其实二十一世纪,也有不少奴性的人,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什么都无所谓的老好人,某种意识上也是奴性。
这是一种生存形态,是大环境和小环境的压迫之下,然后加上个性所造成的。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的,但是这样的情况要是出现在她自己和靖斯年身上,就很不好。
靖斯年本来就是一个霸道的人,她为了讨好他,自然有些倔强得收敛一些。那跟前段日子她消遣他不一样,这一次,她是真的需要依附他。他强,她弱,时间长了,便有一种讨好他的奴性,一种谦卑的为了生存的奴性。一种让她快要奔溃的奴性。
而靖斯年呢?
这些日子,他的恶俗趣味越来越低级了。
他喜欢看她低眉顺眼中的张牙舞爪,喜欢看她睡觉时温顺娇媚的慵懒模样,也喜欢看她跟个小鸟似的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更喜欢她噘嘴甩手,直接走人的骄傲背影。
于是……
她低眉顺眼的时候,他就想着法子让她生气。
她骄傲走人的时候,他求着哄着宠着。
她温柔娇媚慵懒依靠的时候,他便不断索求。
无论是那个时候的她,都是精彩入味的,让他如温风解愠般的舒畅。
两个人在一起,一个舒服,另一个不爽,那么就有矛盾。
可是问题她无法发泄她的情绪,所以矛盾没有解决,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