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桔梗的说辞,将手中的刀子晃了晃。
两厢正对峙期间,强盗大声的咳嗽着,突然捂着胸口透不过起来,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算了,你走吧!”强盗的身体无法支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歪歪斜斜的靠在一旁的大树杆上,勉强保持着一点力气,抬头望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桔梗说:“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还不赶快离开这里?难道想杀了我不成?杀了我也好……”声音低不可闻,脸上露出解脱之意。
“我是名医者,一般情况下只有救人的,没有杀人那一说。”桔梗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药粉,喂到强盗的口中。“吃了这个药,虽然无法救助你,可是能够让你感觉到舒服点。”
咳咳——强盗支撑着身体吃了药,感觉身体好多了。有些感激的望着桔梗,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根本没有想到桔梗竟然以德报怨,救助他。
“你似乎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桔梗怜悯的望着强盗,不同刚才的凶厉,此刻他虚弱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去一般。
强盗哆哆嗦嗦靠着树干坐正,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慢慢地把它打开,一枚蓝莹莹的四魂碎片展现在桔梗面前,不胜唏嘘道:“来年我就七十岁了,孤单的过了五十多年,我已经活的够长了,我知道我就快死了。但是此刻我还不能死,只要我拥有这四魂碎片,我……”
果然没错。从强盗一出现在她面前,桔梗就感觉到了四魂碎片的波动,现在看见实物证实她的猜想。想必刚才青鸟就是感觉到了它才飞过来的吧,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个强盗藏身于村庄内,而桔梗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妖怪的身上,才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真是冤枉了青鸟呢,桔梗伸手安抚了一下蹲在她肩上的青鸟,开口:“拖着这样虚弱的身体你到底想做什么?”借住四魂碎片的力量维持生机根本是饮鸩止渴,四魂碎片是无法让人得到永生的。
“安息之地……我在寻找一个和我自己相称的安息之地……”强盗慢慢地讲述着他的想法:“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加入了盗贼团,为非作歹,堪称出了名的魔鬼,后来成为盗贼团的首领,带领着手下,杀人,抢劫,放火……无恶不作,我们的出现代表了死亡为所欲为……”
盗贼将手中的四魂碎片递了过去,说:“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把它给你了,作为报答,请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要看不上它,这是很珍贵的东西。你听说过四魂之玉吗?这就是四魂之玉碎片,它能满足你的愿望……五十年前……”
听盗贼讲述五十年前关于抢夺四魂之玉的旧事,听到鬼蜘蛛的名字从盗贼的口中说出,桔梗一愣,没想到对面的盗贼竟然和鬼蜘蛛认识。
因为鬼蜘蛛的挑拨他起了得到四魂之玉的心思,从而被犬夜叉弄瞎了一只眼睛。因此恨上了鬼蜘蛛这个始作俑者,设计将鬼蜘蛛烧死,并从悬崖上把他丢下。正是因此间接造成了当年巫女桔梗的悲剧,让巫女桔梗和犬夜叉万劫不复。一时呆了,望着盗贼手中递过来的四魂碎片不知所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日更实在是不适合我,两日一更还是可以达到的。
45、两厢情动 。。。
桔梗的思绪伴随着盗贼的描述回到了五十年前,她似乎又看见了那漫天的火光,淋漓的鲜血,撕心裂肺的情感……望着眼前皱纹横生,老态毕露的脸,桔梗心中一片酸涩,为当年的憾事心痛,纵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和当年的惨案有着关联,可是心中对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
巫女桔梗善良悲悯的爱着世间所有的一切,尽她所能的化解世界的悲伤,有着为人类的平安喜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伟大的责任感。作为一名医者,虽然救死扶伤,可是比起巫女桔梗大爱天下的胸怀远远不如,因被这种情怀而感动,虽做不到巫女桔梗悲天悯人的地步,可也尽力做到眼中看到的每个生命都幸福安乐。
盗贼抓住桔梗的手,将四魂碎片塞到她的手中,说:“我曾经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重病在身,眼看就要死了的老头。我听说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在那里人常常要为他所犯下的罪孽而受到惩罚,我很害怕。我听说有一个地方——圣山,即使像我这样满身罪孽的恶人在那里也能得到救赎,我一路跋涉想找到它作为我最终的栖息之地,不过现在看来我可能到不了哪里了……”
盗贼拔出身上带着的刀,把头发割了下来,递到桔梗眼前,说:“这个……至少……请帮我把这个埋葬在那里吧……”
桔梗看着盗贼祈求的双眼,轻轻点点头,将头发接了过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对着生命之火快要熄灭的盗贼,桔梗生不出隐瞒的心思,名字在嘴边打了个旋,“……桔梗——”
盗贼的双眼猛的睁的老大,苦笑几声,声音颤抖的说:“真是个差劲的玩笑——”本来觉得桔梗和五十年的巫女桔梗想象就已经够悲哀的了,没想到连名字都一样。
看着盗贼在眼前死去,桔梗将手中的头发郑重的收好,双掌合什,对着尸体见了几遍《往生咒》,再没有到圣山之前,这些经文虽然不能超度死者,但是暂时能够安抚一下。
念完经,桔梗起身,才发现天空飘着绵绵细雨。下雨了吗?桔梗伸手接住天空飘下的雨丝,神思飘渺,想着盗贼最后的话,还真是讽刺呢!昨日因,今日果,一啄一饮,莫不前定。只是今日我救赎了你,他日不知道谁救赎桔梗呢!
大雨从天而下,一下子就将她衣服浇透,她却宛如不觉,任凭雨水在她身上汇流成溪。脸上有凉凉的东西一直流到唇角,伸出舌头一舔,淡而无味,居然是雨,不是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流不出眼泪,只是视线还是模糊不清……
杀生丸前行根据邪气的浓淡判断奈落的踪迹,顺便杀死一只奈落抛弃不要的妖怪,回来后发现身后跟上来的人中没有桔梗的身影,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邪见的身上,叫邪见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明明盛夏的天气却让邪见觉得如同在数九寒冬,邪见缩着脖子,带着哭腔赶忙说:“啊……杀生丸大人,桔梗离开了,她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说要去哪里,是不是还回来……”脑筋这次转的蛮快,满识识时务的。
金色眼眸眸底变幻出深沉的颜色,不等邪见说完雪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邪见的眼前。看着原路返回的杀生丸,邪见吁了一口长气,后怕的拍拍胸脯,抹去头上的冷汗,尽管作为杀生丸忠实的跟随者,他应该跟上去,可是他没有那个胆子,刚才的杀生丸太可怕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杀生丸,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站在山林深处,杀生丸的目光深沉而平实,一向清澈的灿金色眸子转变成了深幽带着浓褐的沉金。一片微黄的树叶飘飘然然的从树上落下,在风中打着旋,不肯落下,一漾一漾的飘在空中,杀生丸目光追随着那片打旋飘飞的树叶,紧抿着嘴唇,表情漠然。桔梗留在丛林中的气味早已经被风吹散,不留丝毫痕迹。
不辞而别吗?杀生丸扬起手,青色的光鞭飞扬而起,在空中划过完美痕迹,本来飘荡在空中的树叶立刻被绞的粉碎。杀生丸紧紧皱眉,金眸中情绪晦涩难明,某种奇异的不舒爽感觉却如丝线一般,缠绕上心。杀生丸讨厌这种感觉,仅余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强烈的妖气从身上弥漫开来,杀意绽放,转身飞驰。
为了寻找奈落的踪迹,犬夜叉、戈薇、弥勒和珊瑚跟着发现的最猛胜飞跑时,云层中倏然坠下一道光影,白光散去,银裘尾梢飞扬落下,杀生丸冷傲的身影拦住了犬夜叉的去路。
冰冷的金眸一一扫视过去,不见桔梗的身影,拧起了眉,表情冷肃。
杀生丸和犬夜叉两个不对盘,两个人没两句话又拔刀相向,杀生丸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冷气,平淡清冷的脸沉黯阴冷,高举斗鬼神,冷厉的说:“犬夜叉,我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好,绝对不会像以往那样手下留情。”
金眸一敛,无形的杀气一刹那弥散开来。在见到犬夜叉之后,杀生丸的心情越发的阴郁。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犬夜叉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哪怕是父亲为十六夜和犬夜叉母子而亡的时候。如果不是理智上提醒他对方是自己的弟弟,他有立刻将犬夜叉大卸八块,碎尸万段的冲动。
犬夜叉被杀生丸蕴含威压而又充满厌恶的目光迫的后退了一步,怔怔的望着杀生丸平静而又冷漠的脸,不明白他又了作了什么天怒人厌的事情让杀生丸这么厌恶,主动找上门来和他算账。自认为问心无愧的犬夜叉本就是一撩就炸毛的脾气自然不肯承受“无妄之灾”,拔出铁碎牙怒目相对。
将犬夜叉痛揍一顿,看着犬夜叉五彩缤纷,如同猪头一般的脸,杀生丸心情变得好了一些,转身离开的时候看见那个生的和桔梗相似名叫日暮戈薇的少女扑到犬夜叉的身边关切的检查那个白痴的伤势。
真是傻瓜,笨蛋,脑筋不清楚,没眼光的家伙!不过脑子抽筋的家伙也只配和“赝品”在一起!
犬夜叉躺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偏偏因为鼻青脸肿,每每动一动,更是痛上加痛。戈薇、弥勒和珊瑚围在犬夜叉身边纷纷表示关心。
仔细检查过发现犬夜叉此次受的伤不同以往,几乎都在脸上。看着犬夜叉脸被揍的看不出模样的样子,弥勒有些奇怪的问:“犬夜叉,你又作了什么惹杀生丸不高兴了?怎么这次杀生丸似乎是特地来揍你,而且是专门打脸来的。”
“我怎么知道。”犬夜叉粗声粗气的回答,因为扯动嘴角,不由得更加疼起来,把个戈薇心疼的不得了。她特地从现世带过来的药品有了用处,不要钱似的给犬夜叉涂抹。
弥勒直起身,和珊瑚低声揣测杀生丸来的用意,讨论半晌,未果。本来开始从最猛胜找寻奈落的下落说起的,可是总归没说上两句话就开打了,两个人打的天昏地暗,最后杀生丸转身潇洒的离开,留下伤员一个。不管怎么说,怎么看,似乎杀生丸都是找犬夜叉撒气来的。
高耸陡峭的山崖,杀生丸默默的伫立,猛烈的山风,吹卷着他的衣衫猎猎作响,银色的长发在风里漫卷,起落不定,冷峻的气质在一身白衣华服的映衬下越加夺目。
离着崖边远远的邪见抱着人头杖注视着只要稍稍往前倾一下就能掉到万丈深渊下的杀生丸,低声嘀咕着:“杀生丸大人可要千万小心呀,千万保重……您千万不要丢下邪见……若是掉下去,你忠实的仆人邪见一定就想法设法把您救上来的……”
跟随杀生丸几百年的时间,多数的时候邪见都不明白杀生丸在想什么,可是今时今日的杀生丸却让邪见感到有些陌生,几乎都不太认识了。
青色虹霓划过天空,由远及近,淡绿色的身影带着熟悉的气息在杀生丸和邪见中间悠然落下,身下的丈大的青鸟瞬间变成巴掌大小,在桔梗的肩上雀跃的跳跃叫着,时不时用脑袋蹭蹭桔梗,以示撒娇。
邪见被突如其来的来客吓了一大跳,灵力的圣洁气息压的他喘不过来,一只眼睛看见了死神,什么都顾不得了,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从粗壮的树干后面探出脑袋探寻自己主人的安危,才发现来者是熟悉的人——桔梗。
杀生丸敛起金眸,瞪着桔梗,那双眸,犹如一池摄人心魂的深潭,一眼望去,幽深清冷,孤傲肃杀。转过头,遥望天际,眼瞳纯澈浅金,映出蓝空云团,若有所思。唇线抿得紧紧,拉成一条平苛直线,显得更加冷肃。
从桔梗离开到再次相逢,杀生丸的心如同秋千一般,起起伏伏。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内心发酵,喜悦、烦躁、愤怒、压抑、煎熬、欢欣……丝丝缕缕的异样情感划过他一向冰冷无绪的心底,搅乱一池清水。
左右这一切的根源就是眼前清丽脱俗的少女——桔梗。杀生丸轻轻的握着拳,一抹流光从金眸中滑过,这个女人不仅影响到了他的情绪,而且已经让他的心都受到了控制……
杀生丸金眸微敛,眉微蹙,定定的望着桔梗,眸中情绪不明。右手成拳,握紧,松开,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