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的一笑,我说:“夷光,是你不想要我这个朋友,如今,怎么又问我?”
夷光笑容依旧,她说:“旦,不管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我和你达成个协议,可好?”
这才是我了解的夷光,我说:“夷光,你说。”
夷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纤长的手指握着杯子,她说:“旦,我助你得到吴王,可好?”
我眨了眨眼,看着夷光,笑起来,这笑,带了酒后的恣意,夷光一把抓住我的手,她手中的酒颤抖着溢出杯面。
我止了笑,我说:“那个要做王后的夷光说要助我得到吴王,你说,我听错了吗?”
酒精燃烧友情 ;(3)
夷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立即被酒精烧红了眼。她说:“旦,那个要做王后的夷光就在你面前,她从不曾改变任何初衷。”
我倒了一杯酒饮下,我说:“夷光,从你第一次到王城后,我就不懂你了。”
夷光道:“旦,我也不懂你,从你小时候生病后,你就变了一个人。”
我不想纠缠于这个问题,又饮下一杯酒,我说:“夷光,你到底要什么?”
夷光倒了一杯酒,举到我的面前,她说:“旦,我要做勾践的王后,唯一的筹码就是帮他回到越国,而你,喜欢夫差。我帮你当上夫差的王后,你帮我坐上越国的后位,岂不是两全十美?”
我被酒呛到,咳嗽不止,好久停下,我说:“夷光,我不要卷进任何事,我要做的,就是离开。”
夷光道:“旦,你还走得了吗?”
我说:“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我以为夷光要再说些什么,可是没有,她一杯一杯给自己倒酒,似水一般咽下。我的胸中,积攒了许久的郁闷,频频举起杯,皱着眉,饮下灼热的液体,妄图温暖冷却的身体。
我们都喝多了,喝的酩酊大醉,摊在席子上,直到半夜我被冻醒。夷光蜷着身子抱着自己,我将被子替她盖上。这一刻,放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我们是亲密扶持的朋友。
我睡去,第二天醒来,夷光已经离去。叠的整齐的被子,放佛从来没有动过,证明了昨夜温馨的刹那,不过是逝去的回忆。
几日后,宫女急匆匆跑来,吴王要去王陵祭拜,宫里的一干人等,统统要去。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出发,梦生在队首,高品阶的妃子跟在身后。我和夷光,只不过比宫女身份高一些,远远跟在队尾。
夷光已经修炼的很好,再不将心中的不甘与愤怒露在脸上,她温柔的笑仿佛一个逆来顺受的无害绵羊,而我,一脸默然。队伍出发不久,宫女说,王后叫我和夷光过去。
我看了一眼夷光,她的嘴角挽起一个笑,下了车,她低声道:“旦,你想躲,可是有人不想让你躲。”
酒精燃烧友情 ;(4)
我和夷光上了王后的马车。车内极为宽敞,我和夷光低着头。一个玲珑的童音道:“起来吧。”我抬起头,看见了王后。
她大约不过十五岁,婴儿肥的脸蛋粉嫩嫩,眨着长长的睫毛道:“你们可真好看。”
我曾经以为,梦生的王后,是执的王后那样的女人。可是面前的女孩,一双灵动的眼睛,清澈的似一汪水。她分明还没有张开,说不上漂亮,但很可爱,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说:“你就是郑旦吧,我要有你那么好看就见好了。”她的语气,无限遗憾无限羡慕。
她身后的老年宫女锐利的目光立即向我扫来,我连忙道:“王后天姿国色,哪里是我能比得上的。”
小王后朝宫女撇了撇嘴,她说:“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新人,你再吓坏她们,谁还跟我玩。”
小王后道:“我叫筱夏。”宫女还未张口,小王后叫道:“哎呀,你又要说话,你快出去,真烦人。”宫女只得退出马车。小王后立即将脚伸出来,委屈道:“整天跪坐着,累死我了。”
我忍不住笑了,这个筱夏,当真可爱。
我和夷光被留在王后的马车,讲越国的奇闻异事。夷光很热情,很主动,很快抓住了筱夏的好奇心。而我,我不肯多说半句话。
行了一天,车队到了先王的王陵。执身着粗布衣裳,跪倒在地。梦生居高临下,造物主一般看着执,他说:“勾践,今日王陵可已打扫完毕?”
执趴在地上,毕恭毕敬道:“大王,今日勾践洒过三次水,扫过三次地,擦过三次灰。”
梦生披风一抖,从执的身上跨过。
我忍不住闭上了眼,可怜的执,他的卑颜屈膝下,掩藏着一个怎样悲痛屈辱的灵魂。
这一夜,梦生留在王陵守夜,王后自然要相陪。众人得了轻闲,早早睡去。
我悄悄溜去寻文伯,文伯连忙将我拉进屋内,黑夜里眼睛闪闪发亮,他说:“旦,你过得好吗?”
我点点头,我说:“我很好,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逃出王宫,文伯,吴王会放你和大王回越国吗?”
王后收获的爱 ;(1)
我看见文伯点了点头。我喜出望外,虽然我知道历史上夫差最终放勾践回国,可是,亲身经历历史,却无法放下心来,唯恐走错一步,影响历史的走向。
文伯说:“旦,吴王的宠臣伯嚭收了我送去的大量好处,大王允诺,若能归国,年年不断许他财宝美女。”伯嚭是梦生小时就信赖的臣子,有他说话,执,也许不久就能回越国了。
跪倒在地的执,让我心酸。
我问:“大王他还好吗?”
文伯苦笑了一下,他说:“大王什么都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心里,有多么苦。”文伯说,现在大王还没有休息,还在打扫。
我穿过参天的松柏林,走向王陵,在文伯说的一处偏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执。他从冒着寒气的水中,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拧干抹布。然后跪倒在地,一块一块砖挨个擦过去。他的眼睛,如夜一般漆黑阴沉,我看不见他眼中的光,只看见,他的唇微微颤抖,动作却充满了力量与坚定。
我走过去,他没有抬头。我的眼泪低落在他的手背上,我说:“大王。”
执停顿了一下,接着擦地,我又叫了一声大王,执停下来,他说:“这里没有大王,只有一个打扫的奴隶。”
我一下跪倒在地,捉住他的手,我说:“寐叫我来看你。”
执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说:“你告诉寐,谢谢她的故事。”
我抱住执,他一动不动,许久,压抑的哭泣声化作肩膀剧烈的抖动。我紧紧的箍住他,妄图将温暖传给这个年轻而苦涩的君王。烛光照着我们依偎的身体,我仰起头,望向窗外,我惊恐的发现,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执还伏在我的怀中抽噎,我慌慌推开他,捂着脸离去,钻入茂密的林间。
我变成了寐,最近,我变脸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于有一次,还有一丝月牙挂在天上,只是阴天,我变成了寐。
我远远的望着偏殿,执的王后提着一桶水,走进去。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哪怕早五分钟变成寐,那样,我就可以去安慰执,说一些故事减轻他的痛苦。
王后收获的爱 ;(2)
我叹了一口气,在林子里乱走,走着走着,熟悉的香味随着起伏的夜风缓缓送来,一波明亮出现在眼前。一个银白色的高瘦身影呆呆的立在湖边,一盏花灯,放在湖边的石上。
那是梦生。
柔和的烛光透过朦胧的灯纸,将他一身银色的披风染了些许温暖。我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梦生看见了我,长长的眼睛闪过片刻迷茫,他说:“寐。”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梦生还记得我。
他说:“寐,你不是越国人吗,怎么到了这里?”
我靠近湖边,我说:“你是吴国人一样,可是也去过越国啊。”
梦生嘴角泛起一个笑。他笑起来,那样的好看,就像花灯之夜,温柔和纯真。他很快收了笑,他说:“寐,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我点点头,不说话。
梦生说:“寐,越国人都恨我,你也恨我吗?”
我摇了摇头,战争,又有谁说得清对错。
梦生看着湖,他说:“寐,是勾践的父王先杀了我的父王。”他说:“寐,我不是父王爱着的孩子,我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妃子。是伯嚭在父王面前保举了我,我才被立为世子。”
我愕然,我对历史上夫差的了解,仅限于他与西施的关系,我不知道,他在年少时,曾经历过这些。
梦生又说:“寐,我第一次见到父王,是他中了越国的箭之后。父王躺在榻上,对我说了今生唯一句话,他说,梦生,你要替我报仇!”
此刻,我终于理解,为什么,寐要执守灵,他要的,是对父亲的一个交待。一个不被父亲重视的孩子,想对父亲说,他做到了,做到了父亲说得事,他想证明,他是父亲的孩子,最优秀的孩子。
我说:“梦生,你的父王,没有看错人。”
梦生没有说话,静静地伫立在湖边,仿佛似一棵松柏,要站立千年。我就这样静静地离开。
在我想变成寐安慰执的时候,我是旦,而在我想变成旦,接近梦生的时候,却变成了寐,永远无法触及完美的梦生。
我低着头,穿过苍色的松林。我深吸一口气,我说,若芽,不要忘了你的第一世,最美丽的东西,往往最危险。你要做的,就是逃离,逃离历史,逃离厄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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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收获的爱 ;(3)
小王后筱夏来了。她溜进我的房间做了个嘘的手势,她笑道:“旦,你在做什么?”我正在美甲,百无聊赖时的消遣,排遣烦恼的手段。
筱夏立即被矮几上的美甲工具吸引住了,那是我为文伯的母亲定制时顺手多做的一套。筱夏拿着四面的方块问:“这是什么?”
我笑了笑,这个小王后像一个可爱的精灵,没来由的对她有好感,我端来一盆水,请她洗手。
我为筱夏做了美甲。按理,我应该对她有一丝的嫉妒或者是别的什么奇怪的情愫,可是,她那种孩子气的还带着几个小豆子的脸,如何也让人无法与她敌对。
筱夏看着闪闪发亮的手指,惊喜道:“旦,这个东西真神奇,你瞧我的手,多好看。”她伸着十指,在阳光下照,胖乎乎的小手还有小漩涡。她说:“旦,回头我要给大王看。”
我的心沉了一下,我自嘲,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无私,我是个正常的女子,心还知道酸。
第二天,筱夏又来了,脸色不那么好看,她说:“旦,大王说等我长大了才可以装扮。”她难过的掉下眼泪,她说:“旦,我已经十五岁了,可是大王还不肯与我同房。”
这大约又是一场政治婚姻吧。
筱夏抽噎了好一会,又笑了,她说:“旦,伍子胥说我的手好看。”
我笑了,筱夏,真是个孩子,因为一句话会哭,因为一句话,会笑。
我想了想,我说:“王后,我们一起做花灯好不好?”筱夏立即拍手称好,她说大王就有一盏花灯,听说是在越国买的,大王很是喜欢,不准任何人动。
有了筱夏帮助,很快凑齐了做花灯的材料,我悄悄做了一个特洛伊木马灯,夜里,提着去找执。
空荡荡的大殿上,执依然跪在地上擦洗地砖,文伯跪在他的身后,一丝不苟的做着同样的事。我将花灯放在大殿前的台阶上,转身离去。我走进林中,有人拉住我的手。
是文伯。
文伯说:“旦,花灯是你留下的,对吗?”冬天里,文伯卷着袖,可是手像火一般热。他的手臂强壮有力,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王后收获的爱 ;(4)
我说:“文伯,看见大王那样,我难过。”
文伯突然问:“旦,你爱上大王了吗?”
我笑了,我说:“文伯,怎么可能?”文伯突然一把抱住我,他说:“旦,我爱上你了。”
我茫然失措,任他抱了好一会才想起推开他,我说:“文伯,你说什么?”
文伯的眼睛,似燃烧着熊熊大火,他说:“旦,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你,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
我失了神,慌慌道:“文伯,我有些乱,要想一想。”
文伯点点头,他说:“旦,我知道,现在我什么都没有,还把你送进了吴国王宫,可是,我一定会带你离开,旦,你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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