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国王宫,无忧无虑的过着公主的生活。
我就这样晒着,妄图将心底的阴霾晾晒,可是,一个人挡住了黑暗。我缓缓睁开眼,是奶娘。她恶狠狠的看着我,她说:“小主人被将军关在屋里,几天都不肯吃饭。”
我“哦”了一声,并不说话。奶娘用肥胖的身子抓起我,我摇摇晃晃的倚着门。她压了音道:“如果不是小主人不吃饭,我绝不会来找你这个妖女。”我又“哦”了一声。奶娘气急败坏的松开手,我的身子,就像一条鱼,摔下去。
此时,我瘦的像根芦柴,瘦的仿佛前世寻找忽公子那次,浑身,都是骨头,一双眼睛却亮的似只捕食的野猫。
奶娘气得直跺脚,她骂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妖女,要不是小主人拦着,你早被将军踢死了。”
我心中冷笑,拦着?他真要是拦的住,我如何会受伤。所谓喜欢我,爱我,结果不还是看着他的父亲将我打个半死?我将对襄老的一腔仇恨都卷到黑曜身上,我心中道,黑曜,怨不得我,是你要卷进这场是非中的。
我随奶娘,偷偷摸摸去看黑曜,他一看见我,就扑过来,他说:“野萌,我好怕,我还以为你死了?”我一怔,这话,我依稀从哪听到过。哦,对了,我怀了南,在株林呕吐那次,屈巫也曾这般说过。哼,原来是恨不得我死吧。
我伸出手,抱住了黑曜,我说:“黑曜,我想你,我爱你。”
最爱我的哥哥 ;(2)
黑曜睁着一双惊喜的眼睛看着我,哆哆嗦嗦环上我的腰,噙住了我的唇。我的舌轻轻一卷,黑曜的舌就卷进我的口内。他就像寻到水源的孩子,立即贪婪的吸吮,紧紧的抱着我,浑身火热,烫的我的伤口,发疼。
我敞开领口,我说:“黑曜,我的胸口疼。”我雪白的胸脯裸露在外,鲜红的伤口像一个吻痕,鲜艳的让黑曜发狂。他的唇,贴了上去,我的心,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我对自己说,姬野萌,有什么了,不过是再失一次身。
突然奶娘冲了进来,一把将我推到,气急败坏指着我骂:“真是个妖女,勾引小主人……”黑曜忙拦着她道:“奶娘,你别这么说野萌,她是好女人,她爱我……”我慢慢起身,露出一个极尽温柔的笑,我说:“黑曜,好好听奶娘的话吃饭,回头我再来看你。”黑曜连忙点点头。
我回到房内,将门扣死,以防那个奶娘寻我出气。我将门拴上,松了一口气,突听人道:“小野花,想不到你勾引起人来,倒有一套本事。”
这个声音,我怎会不记得!屈巫坐在榻上,眯着眼笑,可是那笑里发狠,看的我竟一哆嗦。我咬着牙,将身子立直,不说话。屈巫突然起身,冲到我面前,他说:“小野花,我想你。”我心中冷笑,想我,想我所以利用我,想我所以杀了我的孩子,想我所以看着楚王将我嫁给襄老。
可是,我不说。
温柔、妩媚,浮上我的脸,看的屈巫一愣,喉结抖动一下。我轻轻甩开他的手,我说:“夫君不在家,要不,您明日再来?”屈巫吃惊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道:“小野花,你怎么了,是我,屈巫啊!”
屈巫,我怎会不知是你,我恨不能我有十八般武艺,一刀将你戳死。可是,我无能,我只能装出一脸无辜,一脸纯真,我说:“屈大夫,现在我是别人的夫人,不比从前了。”
屈巫愣愣的看着我,他说:“小野花,你恨我,对不对?”
最爱我的哥哥 ;(3)
我说:“怎么会,这是宿命,怪不得人。”
屈巫急切道:“小野花,我去株林,是探取夏御书的机密,可是,我不是利用你,只是,只是……”只是什么,我等着他往下说,瞪着他说服我,等着他说是我意会错了,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能说什么?
我捂着嘴笑,我说:“屈大夫,如今我嫁了襄老,比守寡,强多了呢。”
屈巫抓过我的胳膊,一把撸起袖子,青紫立显,他红着眼道:“襄老打你了?”我缩了手扭头笑道:“是我不小心磕的,襄老待我好着呢,夜夜离不得我。”屈巫的手停在半空,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惆怅,突然好想说,屈巫,回到过去好不好,可是,我没说,伤口在隐隐作痛,痛苦几乎炸裂胸口。
屈巫怔了半天,迟疑道:“小野花,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娇媚一笑,我说:“当然是真的,不过我,我告诉你一件事。”屈巫立即看着我,问:“什么事?”
我撅着嘴道:“你也知道啊,襄老已经老了,谁知道能活多久,他若死了,我可不守寡。”屈巫点点头道:“对,不守寡。”我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啊,襄老的儿子黑曜看上了我,我想啊,等襄老死了,我就跟黑曜好不好,他又年轻,又疼我……”
屈巫立即道:“小野花,你何必要跟别人,跟我不行吗?”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我说:“你别拿我开玩笑,你怎么会看上我?”屈巫连忙道:“小野花,你嫁谁不是嫁,不如,嫁给我,至少我认识了你许多你,知道你的脾性。”
我装作思考的模样,想了想道:“嗯,我那我就考虑考虑,反正,襄老一时半刻还死不了,等他死了,我在从你和黑曜中间选一个。”
屈巫立刻道:“好,小野花,说好了,我必做候选。无论你要嫁给谁,比要提前说给我听,至少,我能帮你参谋。”
我点点头说:“好吧,就先这么着吧。”
屈巫看了看天道:“襄老要下朝了,我先走。”我说:“你怎么没上朝?”
最爱我的哥哥 ;(4)
屈巫边向外走边道:“今日我托病在家,明日也需上朝去。近日晋国挑衅,我今日才得了空来寻你。”
黄昏,襄老回来了,脸色黑沉。我小心翼翼的端茶倒水,唯恐他打我。襄老开口道:“野萌,你过来。”我吓的要死,襄老白天夜里变一个人,可是,我宁可他天天打我,也不要夜里碰我一个指头。
我战战兢兢走过去,他看着我,道:“你的兄长,公子蛮病死了。”我如同五雷轰顶,顿时将一盏茶摔在地上,溅了襄老一身水。
襄老立即一脚将我踢翻,骂道:“你个妖女,朝堂上,各个臣子都说你与自己的兄长有染,我还不信,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竟然是真的。”襄老不住的踹我,旧伤刚刚结疤,立即被踹的鲜血直流,我抱着自己,眼泪不住的落下。
夜里,襄老又故技重施,抱着我说甜蜜话,在我身上翻滚。我身上的血,粘了一床。
蛮,竟然死了,那样强壮有力的蛮,居然会生病。我还记得,那时我躺在襁褓,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高兴的直蹦。我第一次学走路,是他拉着我的手,我第一次掉牙,他说:“萌萌,不疼。”我们一起将牙齿埋在地下,他说,这样,就不怕长不出新牙了。
他不知道,我这个小孩子的心里,装着的是一个大人的灵魂。起初,我不屑一顾,可是,我看见,蛮在下雨天,淋的浑身湿透去看那颗牙齿,他担心的说:“要是被雨水冲走了,萌萌就长不出新牙了。”那时,蛮也不过是个孩子,没有找到那颗牙,急得直哭,在雨里,一直刨,两只小手,抛得都是血。
他是我的哥哥,不是世人说的那般,纵然,纵然就是上演了历史上诸儿和文姜的一幕,又如何?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我在将军夫人这个位子上,做的人人皆知。郑国送来信,我的母亲说,蛮听说我在攻城时被杀死,急得咳了血,以至于,一直都没好,终于在春日就要到来的时候,死去。母亲说,父亲已经死去,她的身体也日渐不好,恐怕也支持不了太久。
人的逆境选择 ;(1)
黑曜托病在家修养,襄老显然也不想让他出去传出闲话。那个心腹安在,更加严密的坚守黑曜,常常,我们好几日都见不到面。
有一天,安在出去赌钱。黑曜迅速溜进我的房间,他捉着我的手,急切道:“野萌,我好想你。”我将身子软绵绵靠在他的肩上,竟然有了些可依赖的感觉。我将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集中精神,对付黑曜。
黑曜的手顺着我的手向上攀升,呼吸开始加剧,他喘息着抱紧我,很不能将我抱紧他的肉里。他喃喃道:“野萌,我想要你……”黑曜终究不是一个孩子,他是一个男人,在战场是厮杀过的男人,热血沸腾的男人。
曾经,我多么不想将他拉进这场复仇之战,可是,襄老终究是他的父亲,父债子偿,而今,我需要他这颗棋,是的,复仇需要。谁人说,得到必要付出,而今我将自己赤裸裸呈现在他面前,为了就是一句话,那就是,怎样从我这里夺去,就怎样还回来!
午后的春日,暖洋洋,熏的黑曜骨头酸软,他痴痴的看着我雪白的身体,像触碰一块玻璃,唯恐将我弄疼。一刹那,我有些不忍,毕竟黑曜不是襄老,可是,腿上的淤血像仇恨的印记,将我的理智拉回。
我的手搭上了黑曜的肩,我问黑曜:“我美吗?”黑曜颤抖着不假思索的回答:“美,你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人。”我又问:“黑曜,假如我变成一个绝世丑女,你是否还会喜欢上我。”黑曜的眼中满是迷茫,他不解的看着我,他说:“你怎么可能变丑,你那样美。”
我又问:“我是说假如,假如我比安在的媳妇还要丑,你会爱我吗?”黑曜笑了,他说:“安在的媳妇,我连看一眼都不稀罕,你怎么会变成她那样。”我嘲笑自己,怎么到了此时,还指望找到那个肯与我生死相依之人。
我看着黑曜,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我勾勾手指,我说:“黑曜,我要你。”
他欣喜的抚摸我每一寸肌肤,在暖暖的午后,我轻声的呻吟,像一棵藤,紧紧地缠着黑曜。我越缠越紧,据说,当藤缠到最紧的时候,树就会被勒死。
人的逆境选择 ;(2)
自从御书死去,我有多久没有这样欢愉了。年轻的黑曜,强壮的黑曜,温柔的黑曜,有一刹那,我几乎以为自己爱上了他,至少,我爱上了这具躯体。
门咚的一声被撞开,襄老的心腹,安在冲了进来。他叉着腰,跳脚道:“好呀,被我抓到了,看将军回来,我如何禀报。”黑曜一个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安在面前,用绞紧了的衣裳勒住他的脖子,就要扭断。
我说:“慢。”
我裹了衣裳,赤脚走到安在面前。我饱满的胸呼之欲出。我点着安在的头,我说:“安在,你说,将军还能活多久?”安在的额头爆出青筋。我又说:“襄老已经六十岁,如今战事又多,你说他还能活几年?”我转个身,贴到黑曜身边,我说:“安在,你说,将军死了,是谁当家呢?”
安在不动了,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我示意黑曜将他松开,安在看了看我,只说出两个字:“妖女。”黑曜气得立即就要拧断他的脖子,我摆摆手,我说:“安在,人要活得明白。”
从那以后,安在成了黑曜的人。尽管如此,他总是尽可能的远离我。黑曜很不满意,几次想将他赶出将军府,我笑笑,制止了,这个安在,活得比黑曜明白。
有一天,我和黑曜欢愉过后,在床上假寐,屈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坐在床边。我睁开眼,看清是他,又合上了眼。他突然掀开被子,指着我脖子上的吻痕道:“小野花,你背着我偷腥。”我伸了个懒腰,我说:“屈大夫,就算是偷腥,也是背着襄老啊。”
屈巫很少有被我堵住话的时候,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我很得意,翻过身继续睡。屈巫突然一把搬过我的身子,没命的在我身上吻。疾风骤雨的吻,落在我的身上,我想推开他,可是,他突然停下,然后,温热的嘴唇,贴上黑曜留下的吻痕,熨帖着我的胸口。
屈巫的吻,热烈而深情,一时间,我很迷茫,彷佛不带走一片云的屈巫,居然,也会这般亲吻。
人的逆境选择 ;(3)
我深叹了口气,这吻,让我想起了仲春之会,在那个美丽的柳絮飞舞的季节,屈巫,用他突如其来的吻,结束了我最单纯的少女时代。
可是,我不拒绝。因为,这正是我要的。复仇计谋的一部分。
他的唇,贴上了我的唇,他长长的眼睫,居然在微微发颤。我伸出舌,纠缠住他的舌,他小心翼翼压在我的身上,向下吻,向下吻,再向下吻。他的吻,带着厚热的气息,几乎,让我以为,这是株林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