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半信半疑,“胡说,哪有这种地方。”
“那是你孤陋寡闻,有钱人什么事做不出来。那是有钱人玩的一种猎杀游戏,爱好的射箭的有钱佬交一笔不菲的报名费就可以参赛,那些猎物更好找了,他们专挑一些穷得没饭吃的叫花子签下生死状,让他们在规定的地方四处逃窜,时间为一个时辰,只要命大坚持下来,猎物就可以拿一笔丰厚的赏金回家过完后辈生,怎么样,这种事你肯定听都没听说过吧。”方筝斜了少年一眼,看他吃惊的表情多半信了她的话。
“真有这种地方?”
“当然,不然我的箭术怎么练出来的!想见识见识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呀!”方筝说的有板有眼,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
少年听着听着神情阴沉下来,口气也没那么和悦了,“是什么人办的,满人还是汉人?”
“那有什么关系,想玩就不要问那么多,拿上三千两去玩玩,想挣钱就跟他们签下生死状,只要竖持半个时辰下来,你就可以挣到五千两银子,无论是猎方还是被猎方都是很刺激的哦。”她继续鼓动他,少年不说话了,脸色越发的低沉。
其它人已经烧起火来了,方筝把木棍削尖,然后将洗好的兔子串上去架在火堆上烤。
吃饭的定力
不久,兔肉烤熟了,方筝撕下兔子腿递给少年,“吃吧,我这里还有盐巴呢,洒上一点味道不错哦。”
少年好象有心事的样子,方筝暗暗好笑:这少年真好骗,一说还真信了!我再挤兑挤兑他。
见少年咬了一口慢慢嚼着,方筝又道:“我听说有一个地方那儿的生活很原始也很穷,有时吃不上饭的时候,他们会把刚出生的婴儿烤了吃,肉嫩呀,呶呶,婴儿的小腿肚子长得跟这兔子大腿似的细白细白的,一咬下去嫩的流油……”
少年慢慢嚼着肉,突然捂着嘴似乎要吐,方筝见其它人都在瞪着自己,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认真!”
“拿人当靶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少年突然问道。
方筝满不在乎的笑:“是真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讲了。”
少年闻言,生气的瞪着她,她冲他呲牙笑。少年突然泄气道:“真有你的,说的跟真的似的,吓我一跳。”他重新拿起兔脚继续啃。
方筝坏坏的一笑,凑到他耳边拖长声,鬼魅般的吹气:“婴儿的小腿……嫩得流油吧……”
少年下一口再也咬不下去了,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把手中的肉递给她,“婴儿的小腿给你吃,看你怎么吃!”
方筝才不在乎这个呢,递过来香香的咬了一大口,又还给他,“多谢了,很好吃。”
少年接过来看着手里被人啃去一口的兔腿犹豫着,不知为什么旁边的侍卫们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方筝则在旁边鼓动,“吃呀吃呀,咱要不为情绪所动,哪怕面前摆着一坨牛粪,也不能让它影响我们的好胃口,你说是吧?这也是一种掌控食欲的修练!”
旁边的侍卫见状马上递过来一只新兔腿,少年没有接,就着刚刚那只腿咬了下去。
方筝乐不可支的笑,竖起大姆指赞道:“不错不错,儒子可教也!赶哪天有空,咱儿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想当年我在草原生活的时候,跟朋友们一起吃肉喝酒那劲头真是痛快之极!”
两相投缘
正说着没有美酒可惜之时,一个侍卫捧着一坛子酒跑了来,“主子,酒来了!”酒坛子上面还扣着几只碗,少年点点头,把碗分给方筝一只。
方筝大乐:“想不到你们还能搞来酒,好极了,那我可放开了喝了!”
少年看了她一眼,“好象你很能喝似的。”
“不能酒还不兴馋酒呀!我的志向就是尝遍天下美酒,这叫酒行天下!”说罢,喝了一口美酒啧巴啧巴嘴,少年惊讶的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瞧不出来,行呀!
方筝冲他嘿嘿一笑,“喝酒的最高境界就是享受微醺薄醉,一口下肚感觉立刻就来了!”
少年挑着眉新奇的看着她,看得出来方筝是位个性豪迈的姑娘,从她身上看不出姑娘家的扭捏与害羞。
他笑了,端碗跟她相碰,“尽情喝,今儿我们不醉不归!”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旁边的侍卫小声提醒少年:“主子,您得悠着喝,一会儿还要见人呢。”
少年轻哼:“一想到那厮我就没心情喝酒,我最讨厌在我面前指手划脚的人,谁需要他指点,甭提他,我们喝酒!”
侍卫正要再劝,方筝伸手搭在少年肩头,笑嘻嘻地说:“你这话不对,我们年轻没有经验当然需要别人指点,不过,我们不需要别人对我们指指点点那就过份了。是不是?”
少年点点头,方筝跟他碰碗鼓动道:“没关系,借着酒劲,咱狠狠臭骂他一顿,回头再说对不住我喝高了。”
这不是无赖口吻么?旁边的侍卫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方筝,还有那只搭在少年肩头的手,少年可乐了,很亲密的回搂着她的肩。
“你说的对,我回去就对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臭骂一顿,这个法子好!”
一坛子酒被其它侍卫们分了,兔肉消灭一空,方筝酒意正酣眼见没酒没肉可惜的叹道:“今儿是不能尽兴了,咱改天呀?”
“好,一言为定!”少年起身,拉方筝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回了,你住哪儿,我送你呀。”
酒鬼也不好当啊
方筝晃了晃头努力想了想,“要是方便的话稍我去裕亲王府。”
“裕亲王府?”少年意外的打量她,那表情在说:原来是王府的人!少年狡黠的笑了笑,见侍卫牵马过来翻身坐了上去,冲方筝伸手。
方筝一边笑一边借他的手上马,“你这个小侍卫有点意思,在宫里当差累不累?”
少年就着她的话笑道:“累呀,做哪行有哪行的辛苦,外人是体会不到的。”
“当然,酒鬼也不好当啊,你跑慢点,我会吐的。”方筝打个酒嗝舒服的歪入他怀里,旁边的侍卫大哥们纷纷大有意见的看着她,她却浑然不觉。
少年抿嘴一笑,目光间透着对她的关照与呵护:“没关系,你舒服就好。”
他细心的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臂揽在她腰间,一抖缰绳坐骑倾刻间驰了出去,一行人奔京城方向而去。
不久,一行到了裕亲王府门前,少年停下坐骑放方筝下马,“你是王府里的丫头?”
方筝调皮的眨了眨眼,认真的回道:“是呀。”
少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福晋近来还好吧?”
“好,好极了,人家的小日子过得滋润着呢,有劳你惦记了。”方筝招招手,说了句道谢的话抬脚朝王府走去。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回头看去,少年仍停在原地侧头看着她,她眯眯一笑,再次招手。
“后会有期。”少年冲她微微一笑,抖动缰绳驾马离去。
等他们离去,方筝哼着曲子迈着轻快的步子往里走去,谁知一转脸,意外的发现门口的守卫刚刚行礼起身,他们都用一种吃惊万分的表情看着她,方筝笑眯眯的挥挥手,“不必行此大礼,以后我会常来,甭客气!”她还以为他们在对自己行礼呢。
刚走了几步,有人在喊:“方筝,你可算来了,今儿去哪儿了一整天人都不在。”伴着叫喊声,福晋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你喝酒了,怎么身上这么大的酒气?”
醉态可掬的姑娘
方筝乐呵呵的说:“啊,在外面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少年,跟他们喝了点酒,我有了一个新发现,心情不爽的时候挤兑挤兑人是最好的舒心方式。”
“你呀,以后不要跟陌生人搭话,万一人家用心不良怎么办,真是的,身边也不带个人,就算现在是太平盛市你也该有点防人之心嘛?”琳琅数落着她。
方筝频频点头,“好好好,听你的,喂,平时你也这样数落王爷吗?他没意见?”
“他比你虚心,哪象你这么多话。晚上还有朋友来呢,你这样怎么见人,快去洗把脸,一会儿我叫人给你熬点醒酒汤。”琳琅劝道。
方筝被小红带去后院洗漱,又换了件衣裙,重新打扮好了蹦跳着回到凉亭,她频频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赞道:“琳琅,王爷是满人吧,你总穿汉人的衣裙他没意见?入乡随俗,你应该穿福晋的行头吧?”
“王爷不管我的个人喜好,在成亲之前我一直是这样穿的,他说只要在出席一些场合时穿穿福晋的行头就行了。”
“多好的王爷啊!”方筝啧啧道。
刚坐下喝了口醒酒汤,门外传来王爷跟费扬古等人的笑声,他们回来了。方筝伸长脖子一看,独缺了张进宝一人。琳琅走下凉亭迎上前,“怎么只有你们,张进宝呢?”
“他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说完了差事就过来。”费扬古说着,习惯性的抬眼寻找方筝的身影,终于,目光落在凉亭那边一个绿色的身影上。
方筝趴在栏杆上笑眯眯的冲他们招手示意,王爷挑着眉看着她,不可思议的问,“她怎么了?”
“她喝多了,今儿也不知跟谁喝酒去了,一身的酒气,我正让她喝醒酒汤呢。”琳琅捂嘴笑。
朱厚礼吃惊的叫:“喝酒了?这小姑娘真能喝呀。”
王爷笑道:“罢了罢了,我们直接去前厅,别招惹她了。”费扬古走了几步,停下回来回头看了她一眼,方筝仍端着一张笑眯眯的笑脸望着这边,费扬古豁然一笑,摇了摇头跟着王爷去前厅了。
好笑的朋友们
等琳琅回到凉亭,方筝乐道:“张进宝那个好事份子不来了吗?太好了,少了他,天下太平多了。”
“你好象很不待见他呀。”琳琅见她把那碗醒酒汤喝完了,拿了块点心递给她,“张进宝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平时仗义助人的多,可搞破坏的时候也不少。记得有次我把家里的厕所改成了抽水马桶,用得很方便,张进宝用过一次后可着了迷,一顿饭能跑八趟厕所,就是为了玩抽水马桶,结果一下子把水箱里储存的水都放空了。”
“什么,你改成抽水马桶了?行呀你,回头我借鉴一下把费扬古家的厕所也给改了,这里最让我用着不方便的就是厕所了。”方筝啧啧道。
琳琅笑道:“行呀,想当初我画了不少图,跟师傅们讲解了好半天才让他们明白了我的意思,让他们理解什么是上下水很费了一番头脑。后来连王爷都说,用上这个抽水马桶可比过去舒服多了。”
方筝点点头,“对,以后若有不方便的地方我们就改,落后的方式总要被先进的方式取代嘛,落到这个时代已经很头痛了,再不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岂不郁闷死!说回刚才,跟张进宝比,朱厚礼虽然也贫嘴,不过没张进宝那么没分寸。哎,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象一个人?”说起他,方筝突然来了兴趣。
琳琅想了想,恍然想到一个人:“古天乐!你也觉得象他是不是?”
两人一起笑起来,方筝连连点头,“嗯,他跟古天乐有几分神似之处,尤其搞怪的时候像极了。”
“朱厚礼这个人很有意思,记得第一次认识他,他开口就自报家门,结果被王爷踢了一脚,说这小子不长记性见了姑娘就大献殷勤。”琳琅捂嘴直笑。
方筝莞而一笑,“跟你学学,他是这样跟我说的。”说着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的学起来:“在下朱厚礼,现任骁旗营副统领,虚龄十七,尚未娶妻……”话没完,两个姑娘已经笑作一团,笑得直不起身子。
一对损友
琳琅用帕子点着眼角的泪,笑道:“学得真像,当年他也是那么跟我打招呼的。”
方筝惊讶的说道:“啊?那应该是一年前的事了吧?按说朱厚礼条件挺好的,都一年多了还没对象吗?”
“不知道,大概是张进宝总给他搅局的缘故吧,他们这一对损友,自己找对象挑三捡四,一见对方有眉目就是上赶着插手,非把姑娘家挤兑走不可。我看朱厚礼也是不大认真,不然早跟张进宝急了。”说话间,小红来了,“福晋,王爷问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琳琅啊了一声恍然想起来,“忘了忘了,一说话就忘了时间了,开吧,我这就过去。”
琳琅忙拉着方筝的手匆匆赶去。六月天很热,夜里的风还算凉快,琳琅让人把桌子抬到外面的花树下,大家围在一起用起膳来。
朱厚礼奇怪的问:“张进宝今儿是怎么了,往常一说用膳那比谁都积级,今儿象猫冬的熊反而不露面了。”
费扬古笑道:“大概是差事没办完呢吧,鳌拜最近摆明了挤兑他,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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