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呢。”她还真没说错,床角的四阿哥脸色黑的不同寻常,就像涂了一层锅底灰,奇怪的是两只眼圈和嘴唇却出奇的惨白。若涵在心里叹道:万乘之尊果然无所不能,看来雍正皇帝化迷彩妆也是一把子好手呢。
“咳咳”两声,床里的人挪了挪,坐直了些,两眼无神只盯着自己的手。若涵这才发现他两手正在摆弄自己的辫梢,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只是大概被烟熏哑了嗓子,听着就像在喷气儿,却辩不出说的是什么。若涵放下手中的餐食,侧身坐到床边,也不说话,一只手拢着耳朵作倾听状。
“干什么?”沙哑的声音略高了些,白眼圈里的黑眼珠转来转去地看着若涵。
若涵会心一笑:“呦,敢情四爷醒着呢,奴婢无状,请四爷用早饭。”的
“不用,撤了吧。”四阿哥烦躁地摆摆手。的
“奴婢不敢,这是皇上特别交待的,要是四爷不肯用,皇上怪罪下来奴婢担待不起!”
这样的话似乎没有起到作用,四阿哥仍然很认真地低头摆弄自己的辫梢。这一次若涵听清楚了,他在说:“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可我这头发是什么时候掉的呢?”
若涵愣了愣,一种很涩的感觉在心里抖了一下。她低了低身子,努力对上四阿哥的脸说:“有件事想来四爷这样博学的人该知道,人没有永远不掉的头发。只是有的头发掉了还会再长,有的却是一去不复返了。四爷。。。。。。”她把那辫梢劈手夺下,强引着四爷看向自己,“奴婢敢问四爷一句,昨儿的事儿,面子和衡格格,您觉得哪个要紧呢?”的
四阿哥顿了顿才说:“还不是一回事么?”的
“爷错了,倘若爷觉得衡格格重要,那就不妨拼着最后这点脸面再争一把,或者格格昨天不过是意气用事,爷说两句比十四爷更好听的话,人不就回来了?但如果要是面子重要的话嘛。。。。。。”若涵趁机把碗递到四爷手里。的
老四也没注意,一口喝下说:“面子重要怎样?”的
若涵正色道:“那您何不放了衡格格?”的
“咣啷!”四爷把碗砸在地上:“休想!”他一反刚才的萎靡样子,翻身从床上跳下,不停地踱着步子,“哪个对我都重要,可我现在是里子面子全没了!我平日怎么待她?她还有没有点良心?老十四有的,我哪样没有?我这儿能给她的,她凭什么趴在人家怀里要?”的
若涵被他突然激动的样子有些吓住了,等他稍微平息一点后才说:“四爷,您回头想想衡格格在您府里的日子,您确定留下她真的对她好么?不瞒四爷说,奴婢昨儿个看见十四爷的真心,着实替衡格格感动。您呢,您说过那样的话么?那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热情,那种视万物如鸿毛的义无反顾。四爷,如果您跳出这样的关联来看待他们,您不觉得他们的感情很美很美么?”
一席话说的四阿哥眼珠子差点没窜出来:“跳出关联?我受累提醒你一句,那是我的媳妇儿!我三媒六证抬进门儿里好几年了!还很美很美?美在哪儿啊?我好吃好喝养得她白白胖胖的我倒成鸿毛了?我把她从一个上蹿下跳的野丫头教训成三规六距的贵妇人,我费的那些唾沫星儿找谁要去?”他越说越激动,修长的双腿盘上了桌,一只手指指天又指指地,纷乱的发丝飘飘荡荡,惨白的眼圈黢黑的脸在滑稽中狰狞。的
这一次,若涵真的被华丽丽的震撼了,她从没想到清冷的四爷也会有这么抓狂的时候,他黑亮的眼眸里透出的火焰仿佛昭示着他濒临绝望的霸道,明显的怒气在他周围蒸腾着,灼得人有些发晕。额角青筋暴起,吊得一双眼瞪似铜铃。若涵猛地发现:像!真是太像了!这独占欲的目光,这好几层的下巴,难怪他才是未来的国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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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一瞬,便被一个惊慌失措跑进来的小太监给打破了,小太监连礼数都不顾了,进门就嚷:“回四阿哥话,皇上叫传所有的阿哥都到乾清宫问话,说是,说是十四爷和衡格格出了异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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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听得一惊,急问:“什么异事?”的
小太监左右看看,方才小声回说:“早上皇上遣人传十四爷,去的人听十四爷府里的人说十四爷一夜都没有回去。于是皇上马上就叫人去带昨晚被捆在小破屋里的衡格格,结果,结果竟然发现屋里半个人影儿都没有!上夜儿的人说昨儿个夜里屋里头有说话的声音,早上就没了,还,还说。。。。。。”小太监说到这里掩住口。的
“还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呀!”若涵及时拉住气红了眼的四爷,一边追问着小太监。
小太监这才支支吾吾地说:“还说早起开门的时候看见两只燕巴虎挨着肩地飞了出去,所以,所以,所以现在宫里到处都在传说,说十四爷和衡格格,变成了燕巴虎,扑啦啦地飞走了!”
。。。。。。
“荒唐!!!”康熙的拐杖嗖地杵在离他最近的人的胸口上,“鬼话连篇都糊弄到朕头上了!缅甸王子是贵客,什么施巫法,告诉你们,三天之内赶紧把十四阿哥和那个女人给朕找回来,不然朕要了你们的脑袋!噢,对了,还有那两只燕巴虎!听见没有?十四,女人,燕巴虎,一只都不能少。”康熙用力地跺着龙蹄,在大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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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的功夫,一支亲军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出了神武门,每人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肩扛大号捕虫网兜一支,大有捕尽天下飞禽走兽之势。看到这样的阵势,正打算觐见皇帝的卫子风纳闷极了,虽然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施展巫术大变活人的头号嫌疑犯了,但是皇宫里突然出现的怪异气氛他还是嗅到了一点。眼看归程尚无定论,年七夜又多日不曾勾搭,卫子风烦躁地不禁埋怨起妹妹来:“肥丫!都是你,嫁那个皇帝有什么不好?偏偏要那个小黑小子,你看看这乱的!”
寒冰雪费力地翻了翻针鼻儿眼,满脸鄙夷地回道:“像我这样青春貌美,沉鱼落雁的天之骄女,追求郎才女貌的完美搭配是天经地义的,谁像你啊,天天捧着个破本子念叨那个不男不女的,念完了就喷鼻血,早晚喷死算了。”的
“哼哼,我说好妹妹,你何止沉鱼落雁呐,咱们王家动物园里让你吓死的还少么?哎,我可听说这大清皇帝喜欢出去打猎,到时候你去给他露一手,封了皇后你就无人能比了。”卫子风毫不退让,一脸讥笑地看着妹妹。没等寒冰雪争辩,旁边快速跑过去一个人,直奔乾清宫。卫子风喜得上前一把抓住她:“你可叫我好找,这是忙和什么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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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七夜对卫子风还算客气,可眼光一转到寒冰雪身上,立刻换了怒脸:“忙和什么?自然是拜二位‘贵客’所赐,捕捉丢失的燕巴虎呗!”的
卫子风顿时很兴奋,扭头说:“肥丫,听见没有?你的机会来了,赶紧着!一起去捉那个什么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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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七夜飞快一拦:“免了!”她不满地瞥了冰雪一眼,压低声音对卫子风说,“我说,疯子,我们大清也好吃好喝伺候您老这么多天了,该支援给缅甸的物资贷款也都给您装上车了,您差不多该带着您这位惊天地泣鬼神的御妹回去了吧?看在咱俩还有点交情的份儿上,你也可怜可怜我们皇上,治理个国家容易吗?您这位御妹往这一塞,大清得多添多少灾民你知道吗?”的
卫子风把两只手一左一右往袖口里一揣,左右看看回道:“不瞒你说啊,我们那要是养的起她,还用得着厚着脸皮到处给这样的找婆家么?实在是看大清土肥地阔,没那么容易被吃垮,就当作做善事,解救一下友好邻邦,嘿嘿。”他谄媚地用极富色情意味的眼光上下扫视着七夜。
七夜翻了翻白眼:“这种情况你们还想挑肥拣瘦?凑合呆在后宫不得了么?十四爷那样的民族幼苗你们也忍心?好好的一对有情人就这么被吓跑了,你说现在怎么办?他们不被抓回来就算完,回来就是死你知道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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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风讪笑并淌着口水的表情在看到七夜紧蹙的秀眉后倏地凝重了,他很认真地问:“那两个人,跟你关系很好?”的
七夜呆了呆,随即沉思起来:关系好么?似乎也谈不上,但是多年相识也算成了习惯。无论如何,十四也跟十三一样,是她从小调戏到大的。有一次差点她也给十四当了药引子,结果当日被她一顿野蛮给十四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就从那个时候起,十四就疯狂的迷恋上对自己没有好脸的女人,越是摔摔打打就越得他的青睐。七夜人虽坚强,可也毕竟有着女人柔软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她对十四有多少愧疚,也没有人知道她每一次看到十四心满意足地享受着宫女的鄙视时内心是怎样针扎般的疼痛!
终于有了这样一天,七夜看到了十四像一个男人一样爱上一个尊重他仰视他的女人,虽然有些离谱,但是七夜却认为这再正确不过了。她也是穿来的,她能理解杜衡追求挚爱的决心,就算她们过去形同路人,她也不能不为他们感动。想到这,她很坚决地说:“是!关系很好怎么样?只要现在能让他们顺利过关,叫我干什么都行!”的
“噢?真没想到啊。”卫子风咂着嘴,突然扬起眉毛,“那要是拿你来换怎么样?”
“什,什么意思?”七夜干巴巴地说,“什么拿我来换?”的
卫子风眯眼一笑,凑到她耳边说:“知道吗,你现在这幅呆像可爱极了。我的意思是说,婚总是要联的,假如你肯跟我回缅甸,说不定我能帮你解救那两个人。”趁着七夜走神儿的当口,他作势要离开,并抬高声音说,“不愿意就算了,我想皇帝陛下不至于找两个人都这么困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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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说也许!你给我一个肯定的交换条件!”年七夜从后面拔出剑架在卫子风肩膀上,冷冷地开口,“如果我跟你走,你一定得帮我救下那两个人!”的
卫子风无所谓地撇撇嘴:“美人儿,你搞清楚了,现在不是你谈条件的时候。”
七夜转了转眼,把剑收了回去,几步跑到卫子风跟前,弓着身子抬着脸摆出一个极风骚的笑容,咬着舌尖说:“你确定要娶我?”的
“当然!”卫子风玩味地看着她。的
“无论感冒发烧非典禽流感?”七夜眼中闪着纯真的光芒。的
“是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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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衰老贫穷一脸褶子小肚腩?”的
“是的!”
“无论BL;GL;SM;NP?”的
“。。。。。。”
“无论高H?无论高色情?无论。。。。。。”的
“皇帝陛下!小王卫什麽申请早日归国!”一溜烟儿向乾清宫奔去的卫子风后面跟着一溜烟儿不停追问的年七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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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缅甸王子带着他的新王妃踏上了归途。可是那庞大的冰雪公主仍然留在了紫禁城,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康熙不得已将软禁许久的太子重新复立了,背后的交换条件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寒冰雪送进了毓庆宫。殊不知,这一个表面皆大欢喜的安排却埋下了父子间仇恨的种子,以及日后二废太子的隐患,此系后话,略过不表。的
折腾了几天,紫禁城里燕巴虎抓了好几笼子,私奔在外的两个新青年却并不知道事情的转机,还手拖着手隐匿在百姓中间。多日的奔波使得杜衡早已是疲惫不堪,她抹抹脏兮兮的脸,对着街对面的包子铺咽了咽口水。十四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愧疚地说:“衡儿,都是我不好,就这么带着你逃出来,一点计划和准备都没有,委屈你跟着我受罪。”的
杜衡把眼泪憋回去,使劲摇摇头,瞪大眼睛:“别说这样的话,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你的,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从此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的
“衡儿。。。。。。”十四握住她的手,哽得说不出话。的
杜衡猛然想起来:“对了,出来的时候,盈雷塞给我一个玉扳指,说是应急用。她真是好人,这个扳指其实是十三爷给她的,我本来想替她收着,可是你看,我们逃亡的路还很长,没有盘缠也是不行的,不如我们去前面的当铺换点钱,等以后我们有了钱再赎回来可好?”的
十四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两个人深情对视了一会,高高兴兴地向当铺走去。
京城八卦某日讯:今日在大栅栏某当铺,两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