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明?”
巫华天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他在一方天地中,的确说得上是掌握世界的至高存在,然而,眼前的这个……”
熊耳急得抓耳挠腮,
“吴大爷你别有话说一半啊,到底他怎么了?”
巫华天回忆起在将死球茎中探查到的讯息,心下沉重,本以为在神域中,可以找到木灵,但这个木灵的情形却有些麻烦。
“你们留在这里,不许进入这个巨大的植物里面,也告诉其他人,都不要动。我去看看,处理好之后我们就回家去。”
萧队长他们虽然很是好奇巨大植株中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但他们都是知道轻重的人,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而给巫华天制造负担。因此尽管个个心痒难忍,也还都是乖乖点头保证不会踏入一步。
巫华天坐着巫鼎,引木气环绕身周,飞入晶莹丝缕触须之内。
柔软细密的丝缕扫在他的脸上、身旁,不自觉间给人以生命勃发的喜悦。然而当巫华天元灵试图接触到它们更深层的意识时,却发现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当初顺着球茎探查过去,所得到的结果一样。
他是木灵吗?如果是,为什么会虽生犹死,如果不是,那么这亚瑟的真神,又是何方神圣。
……
“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
龙剑渊浑身剑气勃发,凛冽杀意直指对面之人。
那人俊美的脸庞冷汗淋淋,然而苍白的嘴唇却紧紧抿起,眼露不屑。
他身旁的人一个箭步窜上来,将他扯到宽广的背后护住,
“龙……龙先生,有话好说,您不要生气,克劳德心地不坏,真的。我想,他一定是被人欺骗了,所以才……”
克劳德甩动没有骨头似的手臂,阻止了迈克尔为他求情的话语,眼神之中,甚至透着浓浓的失望,
“我的哥哥,就是这个人,把我弄成了如此可憎的形貌,你居然还哀声恳求他?何其窝囊!我以为,我的兄长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骑士,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然而你现在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
迈克尔心中一阵难受,
“克劳德,我……你在龙先生的神殿里弄出那种事情,龙先生当然会不高兴。手臂虽然这样了,但他那已经是很宽宏的放过了你。克劳德,你应该有尊重强者的胸怀,既然敢于向强者挑战,那就要有接受失败后果的觉悟。”
龙剑渊眉头一皱,
“我不是那个王,你们搞错了。”
迈克尔一愣,有些糊涂,
“呃,龙先生,虽然外表天差地别,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真的非常相似。难道是我搞错了么,啊,实在太抱歉了。”
克劳德冷冷一哂,
“就算我的手不关他事,但他在神域中犯下的罪过还少吗?他这一路上摧毁过基地,杀死过无数保卫者,现在为了进入这里,站在我们面前,又伤害了多少新生的幼枝藤干,毁灭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他比我们高贵在哪里?他还不是做着与我们在无尽神殿中做过的同样之事?”
龙剑渊重重一拂广袖,
“我不知道你们在那个王的世界中都干了些什么,但我如今的行事绝不会与你们相似。我们本只是要回到地球,然而却被迫失陷于这个险恶的地方。基地抓取外来者,杀死他们,用他们头颅中残存的记忆制造为己所用的怪物。现在,加害者对被加害者说,你犯了罪孽,因为你在我们杀你的时候,反抗了,你为自己生存而战的行为,是血腥的杀戮。”
克劳德浑身一震,
“……是了,你们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这一切,都是阴错阳差的悲剧。我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域就作为地球的里世界存在了。土地神的图腾是单向的,人们想通过它回到地球时,却只能来到这里——神域。”
龙剑渊心中也早有此猜测,在图腾光影中时,的确在最后一刻,感到了一种奇怪的翻转之力,使他们虽然落到了地球上,然而却又不是真正的地球。
“不管这是巧合下的事故,还是久远前的有意人为,许多年来地球的应接者俱都陷身于此,并且被残忍的杀害,死后还要继续经受利用折磨,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既然来了,就要打开一条回家的通路,将这一切统统结束。”
克劳德紧紧咬住下唇,
“……即使,代价是打破我们的梦想,使我们所有努力俱都白费,造成神域的永恒毁灭……你,也仍然坚持那么做,对吗?”
龙剑渊身姿笔挺,广袖当风,即使没有言语,然而他的凌霄剑意,却给出了最为明确的回答。
克劳德看看龙剑渊身后那条又宽又长的甬道,无数晶莹可爱、充满生机的丝缕,被无坚不摧的剑气斩断,幼枝滕干零落飘摇,满是狼藉。
这,是他一直为之奋斗的成果,是他的目标,是他所有的梦想与希望。
现在,它们因为阻住了这个人的路,而灰蒙蒙的死去,重又披上了神域原有的色彩,好像一切从未改变。
克劳德颤抖着双手,费力的掬起一根柔滑丝缕,悲凉的用它轻轻磨蹭自己的脸颊。
“它们是生命,是神域的希望……即使我死,也绝不会让你再伤害它们分毫!”
迈克尔大惊失色,抓住克劳德的肩膀拼命摇晃,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执迷不悟?我的弟弟,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为什么像着了魔一样关心那莫名其妙的真神与神域?跟我回家吧,克劳德,与龙先生一起,我们回表世界去,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归宿啊!”
克劳德柔和一笑,
“我最挚爱的兄长,这是我的梦想,我作为神域代言人的使命,请成全我的心愿吧。”
龙剑渊不以为然,
“你不是神域代言人,代言人是亚瑟,你只不过是他用来在其他世界行走的身体、躯壳、傀儡,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那个梦想,真的是你自己的心愿吗?”
克劳德脸色涨红,一种被否定的羞耻感,深深刺入了他的灵魂。这种恼羞成怒的愤恨,使得他不计后果的想要伤害眼前那风姿绝世之人,
“……你,才是弄不清楚情况的,别人用完即扔的工具、替代品,最可怜的那个,难道不是你吗?”
龙剑渊直直的站着,然而眼前却一阵昏黑,仿佛所有的一切俱都失去了色彩。
没用了的,工具……
是啊,人家两个已经相见,想来,自己可不真的就该是功成身退的那个了么。
其实,早知道是这样了,只是一直不愿深思而已。
龙爪也好,龙牙剑也好,都不是自己的东西,它们应该是王为保护那人,而留存下来的绝世武力。
然而,那人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他即使在最为不济之时,也仍然是最为强大的存在。
更何况现在……
所以,自己也许就真的没用了,而且,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发挥过应有的作用。
既然如此,那还拿着龙牙,带着龙爪,干什么呢。
克劳德挣脱了迈克尔的拉扯,转身就跑,在他身后,无数晶莹丝缕碧光流转。这光连成一片,绿色的光子微粒喷薄震荡,形成浩淼的海洋。
海洋中涌现出数以亿万计的木人藤兽,花草精灵。他们娇美的面容肃穆而又杀意腾腾,手持锋锐的森寒武器,铺天盖地往龙剑渊杀去。
青蓝大剑自发护主而起,纵横间斩杀掉千百敌手。
然而木之军团人山人海,藤枝狂抽,萝网紧缚,无穷无尽的木系法术混杂阳气结晶狂砸过来,轰隆隆惊天爆炸连成一片,于龙剑渊的所在地往复碾压不辍。
青蓝大剑顿感压力,气机交感下令得龙剑渊的胸腹间一阵气血翻腾。
龙牙剑在他的口中蠢蠢欲动,然而龙剑渊却无意以之对敌。
他死死握住自己的左爪,真元狂转下想将它卸下,可龙爪与他骨血相连,哪里是轻易间即可拔下来的。
龙剑渊弄不下龙爪,绕身防御的交修飞剑又被木军狂轰滥炸。他心中本就难受,这下子更是怒火滔天而起,宛如本能般,仰天发出一声直上九天的长啸。
隆隆大音震天彻地,绝世威仪,盖世无双。
巨大的球型丝缕体系崩溃般振颤哀鸣,木之军团狂拥而上,亿万自爆的华光接天蔽日,誓要与这威胁主上的邪恶敌人同归于尽。
剧烈的大爆炸中,毁灭的光波竟然向内塌陷下去,超出想象的杀戮之威使得爆炸中心点形成了一个类黑洞般的存在。任何事物,任何生命,都无法在这种毁灭性的力场中幸免于难。
隆隆大音响起,一尾青色的大龙自黑洞中腾跃而出。
龙身蜿蜒,龙尾横扫,所有残存的木军与四面纠结的萝网俱都化为齑粉,毁灭无迹。
大龙左爪下压,抓住黑洞力场,恼怒一握,那拼命塌陷的爆炸点便在炫目的白光中烟消云散。
他龙口一张,龙牙电射而出,迎风化为长若千丈的擎天巨剑,往球型植株体系狠狠切下。
只是一剑,万里植株立即裂为两半,露出了缠绕在正中心的一棵接天大树来。
龙牙剑再度高高腾起,又狠狠劈向大树,却被一只古朴沉凝的青铜大盾挡了下来。
“剑渊,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剑仙哥哥,乃失态了。。。⊙﹏⊙
226
226、我是何人 。。。
接天大树被无数幻光异彩的藤萝根系托负簇拥,根系深深扎入大地,枝叶高高延展天空,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绿色,是那么的美好而又充满了希望。
克劳德站在它一支粗大的根系上面仰望,眼中充满了痴迷与神往,
“真美,不是吗?它就是生命,就是希望。”
迈克尔自后猛扑上来,擒住他的头颈,将他死死压在树上。
“克劳德,醒醒吧,你没看到龙先生的力量吗?真神也好谁也好,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不可能战胜他,也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任何好处。”
他身下的男子不屑冷笑,
“谁要他的好处?我有真神,早晚都会成功,只要外来者不要阻挠,我的愿望就会实现。”
迈克尔怒火攻心,按住他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
“你要如何才能不再做蠢事?现在亚瑟没在你身上,你就是你,拜托用自己的脑子好好思考一下吧,不要再让亚瑟欺骗你了。你之前在土地神那里时,不是有片刻摆脱了亚瑟的控制,然后用手语求救吗?我认出来了,一直在努力的帮你啊。”
所以,他在震惊发现代言人居然是自己的弟弟后,才不得不与操纵克劳德身体的亚瑟虚以委蛇,期望找机会救他出来。
克劳德眼睛有些湿润,
“迈克尔,委屈你了,我知道亚瑟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他一直利用你我间的关系,让你吃了很多苦。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真的非常高兴。
我是外面女人生的野孩子,从小就没有与你一起接受骑士教育的资格,甚至不能与你同一张桌子吃饭,走路也不能与你并列……”
他吸了吸鼻子,过于轻松的笑了几声,
“然而,我一点儿都不在意,真的,只要你认同我是你弟弟,我就有在那个家存在的价值,不管别人是如何对待我的。”
迈克尔松开压制他的手,将他小心扶起,板着他的肩膀直视双眼,
“我以为,你恨我。其实,你当然有理由恨我,说什么认同你是弟弟,恐怕也只有你十岁生日时那么一次吧。而即使在那时候,我都没有几分真心,只不过碍于面子,不想让外人笑话你罢了。
你看,我直到你用手语向我求救之前,都不知道你是谁,就算后来看到了你的真面目,我还是不大认得你。我的记忆中只有你十岁前的模糊影像,他们送走你后的那么多年,我从未想起过你,连一次都没有。”
克劳德喉中似是尝到了血腥气,他勉强扯着嘴角笑笑,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不要过于狼狈,
“于是,你跟我说这些,想要告诉我什么?说我真不愧是贱女人生的低贱私生子,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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