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的唇呈现黑紫色。是中毒很深的表象。如果是中了你的毒针而死,那毒是不会流的这么快,要想唇变黑色,只要要三四个时辰之后才能达到这个效果。所以我才肯定,她是先一步死于毒发。”容尘越说拳头攥的越紧,为此感到非常的愤怒。
“这样说来她的出现就不是只是为了杀我这样简单,难道是敌人弃卒保车的一招?”想到这里,希孟仔细的看了一下秋菊脚上的绣花鞋,在确认是屡次三番跟着自己的那双鞋后,小手不经意间触碰了一下鞋子,绣花鞋立即脱落在地。
好奇的拿起鞋子看了看,突然间希孟发现穿在秋菊脚上的绣花鞋,居然比秋菊的脚大一号,换言之,这鞋真正的主人不是秋菊。
“容尘,你快看看这把弯刀是否是伤了青涩的那把刀?”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希孟突然间大喊了一句。
听到希孟的话,容尘随手戴上一个银丝手套,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弯刀拿起,摆动几下看了看。
“不错,从刀刃和青涩的伤口对比看来,他的确是被这把弯刀所伤。”
在得到容尘的答复后,希孟突然间冷笑出声:“好一招金蝉脱壳。用秋菊的死。来解除两个人的怀疑,可真是稳赚的买卖。”
容尘随即陷入了深思,看来他真的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作为风行的人,不可以带有情感因素,看待任何人都要如同陌生人,即便是最亲的亲人,更改如此。所以阁老才会常说,他不适合在风行里,他的心太柔软,太在乎七情六欲。
“风大了些,回去吧。”容尘轻轻将希孟扶起来。随即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秋菊,大手轻轻环住希孟的细腰,刚要动身离去,便收到了报信的暗号。
来不及准备的容尘,既不能将希孟放在此地不管,也不能带着她去,两个选择对希孟来说,都有着足以致命的危险。
“带着我去吧,就算是有危险我也要呆在你身边。”看出容尘的犹豫,也感觉出这个暗号所代表的意义,希孟不由得紧紧圈住容尘的脖子,趴在他怀里小声开口。
在听到希孟的话后,容尘的身子敏感的一震,随后大手紧紧搂着希孟的腰身,一个纵身跃起,便向信号的来源处掠去。
这里不是去往晴阁的方向吗?希孟看着容尘所走的这条路线,倍感惊讶。
来不及多想,就在步入晴阁的瞬间,连希孟这个不懂武的人,都感受到了晴阁里那一触即发的危机。
毫不犹豫的钻进房里,在看到屋内的局面后,希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
阁老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即便是对面有着一把锋利的宝剑顶在他的咽喉前,他却依旧是面不改色,悠然自得的玩弄手里的两个玉球。
而他对面拿着宝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房夫人绮情。如果说绮情是因为畏惧阁老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霸气,那就错了。她不是因为惧怕而不动手,实在是因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刻她的身后,不巧也有一把宝剑,也是如出一辙,划在她的脖颈间,只要她胆敢动那么一下,肯定会被当场割断头颅,死的凄惨。
让希孟感到诧异的不是大房绮情是细作要害阁老,而是站在绮情身后的春桃。看着她拿着宝剑,飒爽英姿的模样。希孟就感觉到她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实在是难以相信。
天啊,这个大宅子里到底有多少人是带着面具生存的?难道他们不会感觉到累吗?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就如同双性格的人,时间长了不会得精神分裂症的吗?
而对此,容尘就泰然自若了。显然,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怕是早就已经见惯不怪了。面对什么都可能发生的情报业,处变不惊是对风行成员最基本的要求。
“看来,你们潜伏的人是打算今夜动手,来个鱼死网破!”笑着看了看拿着宝剑的绮情,容尘突然抽出手里的宝剑要将绮情一劈为二的时候,一直闭着眼不说话的阁老,停止了手上运动,像是话家常一般自然的开口:“耐着性子看就是了,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
听到阁老的话,容尘不得已将已经出鞘的宝剑放回鞘内,然后走到阁老身边,打算伺机而动。
“你还真沉得住气,要知道我的剑只要再往前一分,你就会当场毙命。”看不出阁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绮情只好虚张声势,借着威胁来遮盖内心的恐惧。
“你也该知道,只要你敢动一下,我手中的剑立即就会将你的脖子切断。”显然对于威胁阁老这件事,站在她身后的春桃感到十分不满。
自力更生 第二十三章 你敢死个试试!
“阁老,就这样看着两人对峙?以春桃的武功。要杀此人易如反掌吧?”容尘挑了挑眉毛,伸手将希孟拉入怀里的时候,貌不精心的问了一句。
“老实看你的戏就是,哪里来这么多废话。”阁老似乎对容尘略微不满,转动玉球的劲道大了些,玉球撞击到一起的叮叮当当的脆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听起来是那般的清晰。
希孟感觉到屋子里那股说不出的古怪感越来越浓,不由得抓紧了容尘的衣襟,微微的感到害怕。
感觉出希孟的心意,容尘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着希孟的情绪。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就在希孟躲在这温暖的怀里昏昏欲睡的时候,本是拿着剑对着阁老的绮情突然喷了一口鲜血,自行倒在了地上。
剑随着绮情的倒地,咣当当几声跌在不远处,绮情却是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恶狠狠的瞪着阁老。
“你真够。。。。。。真够卑鄙的!”
“无毒不丈夫,再者我要对付的心狠歹毒之辈,又何须讲究什么君子之道。”阁老在绮情倒地的那一刻。已经收起手里把玩的玉球,随便一抛,却是在空中划过抛物线的时候,直奔绮情的脑门而去。
被击中的话,会当场脑浆迸裂而亡吧。想到那恐怖的画面,希孟直将头埋入容尘怀中,害怕的不敢再看。
砰砰两声响声,好像不是击中了人身。
希孟好奇的偷瞄了一眼,却是看到慕萱挥舞着长剑,抵挡在绮情身前。
“到底是母子啊,还是会忍不住出手相救。其实只要你忍住不现身,我就抓不住你的把柄,你就可以万年潜伏下去。”阁老精炼的眸子倏地一紧,在看着慕萱的时候,眼里分明的闪过一丝厌恶。
怎么会是厌恶?他不是阁老的孙子,长孙不是应该一直被重视的吗?可是顾府好像不同,顾府好像更重视容尘,重视他这个三少爷。
希孟不解的抬起眸子看了看容尘,熟知容尘却是拍了拍她的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多说无益,动手吧。”慕萱冷冷的笑着,那双寒冽如冰的眸子在扫过希孟身上的时候,希孟顿觉到一丝凉意,从脚底嗖地窜起,直奔脑门。
话语刚落,在希孟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子突然就被抛了出去。跟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兵器交兵的响声。
糟糕!
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想到自己的鼻子即将悲剧的接触到地面,希孟想哭的心都有。
可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一把圈住自己的腰身,迅速的将自己从悲惨的边缘解救出来。
待看清是容尘的脸孔后,希孟懊恼不已的捶着他的胸膛:“你这个大坏蛋,推开我就是了,干嘛用那么大力,是想要谋杀亲妻吗?”
或许是从未看到过如此蛮不讲理的希孟,屋子里短时间的沉寂了一下,跟着就是容尘那忍俊不禁的大笑声。
“娘子大人,是为夫的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为夫这一次吧!”
少来,会原谅你才怪。
希孟根本不理会容尘这一套,从容尘的怀里抽身出来,刚要往外走,却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慕萱。
那一身雪白的长衫上面开满了一朵又一朵的血罂粟,强烈的刺激着希孟的视觉神经。
希孟低下眸子,看了慕萱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走过去。蹲下身子,小手伸出来,轻轻的将他额头的乱发规整到一边。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告诉我你这样做的原因。”
看着希孟从未有过的柔情,慕萱的眸子一沉,却是自嘲的笑了起来。
“别多情了,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我利用的工具罢了。在你这里我可是得到不少平时难以得到的资料,为此杀了你们多少的精英。”
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会从他嘴里说出很多不堪入耳的话,可是还是在慕萱说出来后,希孟呆呆的愣住。
“为什么,在我眼里,一直把你当做值得敬重的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突然间,希孟如同发疯了一般,狠狠的摇晃着慕萱的身体。
从来到这个古代开始,就是她在尽自己的努力保护家人,保护她认为值得保护,该保护的人。可是慕萱的出现,让她突然体味到了有哥哥守护的温暖,即便他说他喜欢她,即便她知道这温暖会很短暂,却还是为此高兴着。
可是为什么要将她可以回忆的温暖都给剥夺掉,为什么就不留下一点点温暖给她。
“那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容尘,你在看什么,还不把你的疯女人给我拉走。就算是死,我也希望得到清净,不要在这吵闹声里死掉。”慕萱咳了两声。勉强的坐起身来,颤巍巍的一伸手,将我推了出去。
容尘看不得这样的场面,一把将我抱起,转身就要离去。
“孩子,你的出生你选择不了,可是你不该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就算是为了报恩,也该明白,什么恩该报,什么恩情,可以完全不必理会。”虽然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可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人总是有情的。
阁老看着慕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以长辈的口气,轻声的质问他。
“从我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我的命运会是这般。我没有选择的机会,是绮情给了我生命,将我抚养长大,恩如再造,而她让我做的,也只不过是保护她,没有让我参与组织的任何行动。”
“可是你伤了青涩。那致命的一刀,只有你的听雪三式才可以发挥如此威力。”容尘站在门口,小声的开口。
“如果不是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我是不会想要杀他的。”
“什么秘密?”
“我的听雪三式的内功是紫霞功。”
什么,希孟一听到这个,差点没从容尘怀里跌倒地上。
紫霞功,那个不是练了就等于是太监的垃圾内功?
“可是你日日夜夜流连在花丛中,又怎么会是练了紫霞功?”希孟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娘子,你前不久不是提醒我,有些事不能看表面的,这内在的才是事情的真相。慕萱日夜流连在花丛。甚至追求你,都是为了让大家不怀疑他,为了遮掩他已经不是男人的事实。”
容尘伸手捏了捏希孟的鼻子,虽然是在解释她的问题,却是用眼神示意她最好住口,否则立即将她丢到外面去。
噗的一声,希孟看到慕萱突出那么大一口的鲜血,身子再也支持不住的倒下去,一双眼不甘心的看着阁老,眼神是那样的幽怨,似乎是在责怪阁老。
“春桃,好好安葬慕萱,按照顾府长孙的待遇处理。”阁老再也看不下去,转身进了里屋。
在阁老下了命令后,春桃立即喊来一干人,将倒在地上的两人托起,就往外面拖去。
看着慕萱离去时的视线,希孟再也忍不住的从容尘怀里跳出,跌跌撞撞的就追了上去。
拽住慕萱的衣襟后,希孟用力地将拖着慕萱那个丫头的手甩开,也就是在此同时,开启了花钿之门。
“夜炎,你给我出来,速度的!”
刚刚沾到地面,希孟立即扯着嗓子呼喊夜炎。
“怎么了?”头一次听到这破天荒的喊声,在远处干活的夜炎,突然觉得后背一惊,立即飞身赶了过来。
“你快看看,能不能救活。”
将全部希望都压在了夜炎身上,希孟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宣布慕萱的死活。
夜炎在看到慕萱的伤势后,脸色一沉,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下:“筋脉尽碎,看手法是三少爷动的手,这种伤势,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没有法子医活。”
“夜炎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你肯定能救活他的对不对?”在听到宣判死刑的那一瞬间。希孟再也忍不住的流下眼泪,小手拼命的抓住夜炎的衣襟,用力的摇晃着。
“我尽力一试吧,至于能否救活,就看天意吧。”夜炎见不得希孟如此伤心,就算是昧着良心说谎,也要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夜炎也仅仅是抱着这个念头,一把抱起慕萱的身子,快速进了怡然居。
青涩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在看到慕萱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