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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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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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玉沉默片刻,突然轻叹一声道,“计划不错,只是杀戮太重,有伤天和……陛下,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胸口一窒,抬起眼,看着窗外簌簌细雨,半晌才道,“或许有,只是我不曾想到,而且,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寻那两全之法了……玄瑾说得对,心腹大患,必须尽快连根拔除。”说到最后,心中却是一痛,再也不愿去想,转过头笑着扯开了话题,“对了,我这次离开,知道的人多吗?”
  子玉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我,才道,“除了我和独孤长老、玄教主之外,胶州王殿下也知道,还有,周大人是陛下的近臣,我们觉得瞒不过,也告知了他,然后,就只有小棠了……大家都十分小心,应该没什么人察觉。”
  我点了点头,顺口问道,“二哥呢?他知道我回来了吗?”
  此刻子玉的脸色已经和缓了许多,笑着道,“他知道你已脱险,但不知你今日回来,现在应该在前厅与周大人议事……怎么,要不要我请他过来?”
  我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一会儿我自己过去就是。”看着子玉调侃的一抬眉,我干笑了两声,没好意思再问。侧头又想了想,突然意识到,刚刚子玉说的人里面,没有先生……也是,对子玉他们来说,先生仍然是需要提防的对象吧?我迟疑了片刻,终于问道,“那,他,他……这些日子还好?”
  子玉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微微一笑道,“卢大人一切安好,陛下放心……”
  我轻轻点了点头,想想先生,不觉又是一阵难过,一阵恍惚。
  半晌回神,才发现子玉也一直没说话,眼睛望着窗外,不知看着什么,神色温柔,唇边微露笑意。
  我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李棠竟仍未离去,此刻正独自一人在对面回廊之中转来转去,时而仰头看看廊上的壁画,时而接接檐下的雨水,时而扯下几朵挑花揉搓,时而拨弄着一旁的芭蕉,结果芭蕉叶子骤然反弹,却弄了他一头一脸的水,他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然后使劲儿甩了甩头,倒像小狗一样,引得子玉差点笑了出来。
  我见了微微皱眉……李棠怎么还没走?刚刚不是还急着出去玩吗?……然后骤然明白,恐怕,他这是在,等人吧?……想到这点,心中猛地一颤,霍然转头,又看向了子玉,咬了咬唇,终于开口道,“小棠是个可爱的孩子,对不对?”
  子玉闻言一震,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呆呆看着窗外,然后,神色渐渐转为迷惘,半晌方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说到这里,他骤然住了口,嘴唇轻颤了一下,缓缓转向我,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直看着我,其中慢慢浮上了痛苦之色。
  我心中骤然一痛,再也无法承受那样的对视,猛然垂下了眼……这是第一次,子玉把他的痛苦,如此清楚地摆到了我的眼前,让我再也无法故作不知……我从未像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的自私。一份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会带来怎样的疲惫和伤痛,难道,我会不清楚吗?既然这样,我又怎能因为贪恋那一份温暖,而无耻地紧抓不放?……该结束了……想到这里,我垂着首,轻轻笑道,“子玉,放手吧……”
  我听到身边子玉的呼吸骤然一停,许久许久,一言未发。
  屋中一片沉默,唯剩窗外春雨淅淅沥沥的声音。
  终于,子玉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艰难地道,“对不起,陛下……我以为,我可以,可是原来,我,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我猛然抓紧了椅子的扶手,仿佛脚下最坚实的大地突然融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虚空陷了下去。可是下一刻,我已经慢慢抬起头,对子玉一笑道,“子玉,说什么傻话!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
  子玉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吃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应道,“当然……”
  这时我的神色已经镇定如常,笑着继续道,“那不就得了!只要你别重色轻友,说什么对不起啊!快去吧,别让他,等得太久……”
  子玉望着我,无数复杂的情绪从眼中流过,终于,他猛然转开了眼,站起身,笑着道,“好了,陛下一定累了,好好休息吧,臣也该告退了。”说罢,躬身行礼。
  我状似不耐地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你也累坏了,放你两天假,好好歇着去吧。”
  子玉却并未起身,低头躬身,一点一点退了出去,我始终再不曾看到他的脸。
  我脸上笑容却未因为他看不见而褪去,反而越来越灿烂,直到,那两扇大门,缓缓关上。
  抬眼眺向窗外,只见李棠猛然回头,看见子玉,立刻一脸喜悦,蹦蹦跳跳迎了上去,和子玉说了两句,脸上笑容更是明媚,乐颠颠地忽前忽后,跟着子玉渐渐远去。
  我轻轻一笑,对着子玉的背影,无声地道,祝你幸福……希望,我给不了你的,他可以给你……
  而我们,依然还是好兄弟,你依然会关心我,牵挂我,只是,你心中最在意的人,再不是我……

  152。回家(上)

  那日之后,玄瑛保护着我继续南下。
  经过那夜,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大概因为我们戏剧的初遇,老实说,此前我对他一直有些轻视,如今,我收起了那种漫不经心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始努力以对待小周或独孤等臣下的方式来对待他。
  而我看得出他也在努力,努力把握每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有时听他谈起对武林、对玄冥教的一些想法,看他匆匆赶路之时仍能高效准确地处理教务,对下属的恩威赏罚也都颇为合宜。我不得不承认,或许,他的确担得起这个教主之位。
  想到这点,我不禁十分得意,看来,我还是很有识人之明的么,呵呵……当然,心中这样轻松愉快的时候是少数,大部分时间,我总有些惴惴不安,倒有些像近乡情怯,或许因为终于可以见到他们了?虽然知道他们都好,可心中仍不免牵念,和他们一日一日接近,感觉便愈发强烈。而且,有时也会琢磨,他们想不想我?应该已经知道我脱险了吧,是不是松了口气?那之前呢?会不会很担心我?子玉应该担心死了吧?二哥和先生担心之余,是不是也会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每每这么想着,心中不免忽酸忽甜,甚至百味杂陈。
  除此之外,让我不安的,当然还有负荆请罪那件事了……我知道那夜实在过分了些,哄老婆的话编了一套一套,可都不满意,不是听上去不够诚恳,就是说出来太酸,真真要命啊,好在到金陵还有几日,我还有时间。因为心中一直这么想着,所以当第三天晚上,骤见玄瑾之时,我愣是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更别提那些编的词儿了,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那天我和玄瑛正在房中闲聊,然后就听说他来了,我们不约而同对望一眼,脑门齐齐冒汗,随即争先恐后地迎了出去。
  玄瑾看到我们前后而来,挑了挑眉,我立时蹭地一下向前一步,耳听身后玄瑛猛然驻足,错后一步,一来一去,两人就差出了一丈。
  玄瑾见了嘴角微微一勾,随即对我躬身施礼,我连忙拦住了他,他又起身对玄瑛点了点头。玄瑛却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叫了声师兄。
  三人进得房中,我搜肠刮肚,正待对那天的事情好好解释一番。岂料玄瑾对着我一拱手道,“陛下,那天臣收到了下属的飞鸽传书,事情紧急,臣看陛下和教主正忙着,就未曾禀报,先行离开了,还请陛下恕罪。”
  我脸上忽地一热,呐呐半晌,没说出话来,抬头看看玄瑛,见他脸上通红,瞟一眼玄瑾,又看看我,几次张口,最后,说出口却是,“陛下,师兄既然有要事回禀,臣先下去了……”说着,躬身一礼,竟然转身走了!
  我傻了……这个玄瑛!那天还信誓旦旦说要替我解释,结果一见他师兄就这样了!
  我正在心中暗骂玄瑛,就听那边玄瑾已开了口,“陛下……日前陛下命臣查访和州赈灾粮款之事,臣当日就派了属下前去探查,谁知当夜就有了消息。”
  我听了顿时精神一振,非常高兴地把解释工作暂时扔到了一边,急急问道,“这么快!怎么样?”
  玄瑾答道,“那日,臣的下属潜入了和州太守吕远的府邸,正巧听到了他和心腹的密谈,他果然从中捞了不少。除此之外,还听到,他们正商量要对付一个人。”
  “谁?”
  “林浦县令楚寰。”
  “是他?”我立时明白了,想必那日那些人是吕远的手下,楚寰不把他放在眼里,又碍了他们的事,他自不会轻易放过。
  这时,只听玄瑾继续道,“臣的属下听到此事,觉得是个重要的线索,因此除命人继续追查之外,又连夜通知了臣。于是,臣就星夜赶去了和州。哪知这一去,却有又了新的发现。那天,臣的属下未得臣指示,不敢擅自行动,只是密切注意相关人等。臣到了和州不久,那太守吕远果然以侵吞赈灾粮款的罪名,免了楚寰的职务,拘至府衙候审……”
  我闻言大怒,骂道,“这个吕远,颠倒黑白,简直狗胆包天!”
  玄瑾却不疾不徐道,“吕远狂悖,的确可恨,只是,臣说的发现却不是这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俯下身,在我耳畔轻语半晌。
  他的语声虽轻,于我却如平地惊雷,我听了不由全身一震,心中怦怦乱跳。他说完好一阵儿,我才干干道,“你是说……昊天盟……他们……”
  玄瑾接道,“正是如此……臣以此推断,这一次,他们所谋甚大,甚至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我手指轻颤了一下,脑中飞转,半晌问道,“可是和州空有十几万饥民,无粮无草,且无险可守,又有何可谋?”说到这里,我骤然一停,随即霍地抬头道,“难道,他们的目的是……”
  玄瑾眼中微露赞许,颔首道,“不错,应该就是这样……”
  我皱眉急道,“若真是这样,他们的计划,的确大大超出了我们的设想……茗峰,你现在就去阻止他们在和州的行动!”
  玄瑾却悠然负手道,“不必。臣倒以为,不如由他们去……这次他们竟敢布下这么大的局,恐怕手中的力量远远超过我们从前所知,不如将计就计……”
  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骤然一寒,不假思索就打断了他的话,“太冒险了!网太大,一旦有任何一处不结实,后果都不堪设想。”
  玄瑾淡淡道,“网大了,才捉得大鱼……若他们的实力能够实施那样的计划,已经不是癣疥之疾,而是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除去……纵要冒些风险也是值得。而且我们既已查知了他们的计划,只要防范得当,准备充分,问题不大。”
  “可是……”
  “陛下,机会难得,失不再来!”
  我再也无话可说,只僵僵坐着,心头狂跳,口干唇燥,也不知是恐惧还是紧张,仿佛眼前开了一个无底黑洞,就要将我吸入其中……半晌,我仿佛梦呓一般,终于轻喃出声,“那,那要流多少血……”
  玄瑾微微蹙眉道,“陛下!对付叛党,又怎能有妇人之仁!”
  我的身体轻轻一颤,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脑中嗡嗡隆隆,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遥远得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就按你说的做吧……”
  只见眼前那人,躬身应道,“是!”
  我这才骤然惊觉刚刚自己说了什么,仿佛被自己吓到一般,猛地向后一缩,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对面的玄瑾却并未抬头,只躬身道,“那臣这就返回和州,开始准备。”
  我张了半天嘴,终于放弃一般,重重向椅背上一靠,深吸口气,再开口,声音却平静得再无一丝波澜,“若是这样,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既然临安的行宫已然竣工,通知金陵那边,圣驾即时启程,我们在临安府相见吧。”
  玄瑾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眸光流转,最后却只简简单单道,“是……”
  直到玄瑾飘然而去,我仍呆呆坐在椅中。门啪地轻轻关上的声音,却吓得我一个哆嗦,回过神来,然后,莫名其妙地猛然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纤细白皙,一如往常,可这满屋弥漫不散的血腥之气,又是从何而来?
  一路向南,天气愈暖,只是晴天也愈少,此时江南已入梅雨时节,十天有九天是阴雨天气。当地人觉得烦,我却只觉空气润泽,十分舒服,连皮肤都好了很多。抬眼望去,青山秀水,温婉妩媚,也与北方山川的雄浑壮阔颇为不同。本来如此美景应该让人心旷神怡,可惜我急于赶路,心中又有事,实在无暇也无心赏玩,有时偶一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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