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喊捉鬼(又名:妖孽,别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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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喊捉鬼(又名:妖孽,别捉我)-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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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魂咒纵然耗神极大,他施法时不得动弹半分,却不代表他没有知觉。小远为他做过些什么,他都是知道的。
  只是,他知道又如何?受伤的毕竟不是小远,而是……流年。
  
  想到这,他眼神又暗了暗。
  
  流年怔了怔,随手将耳边散下的碎发挽到耳后,不经意笑了笑:“是吗?”
  
  “把药喝了吧。”白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流年喝完药,白沉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要转身出去,却突然被她一把拉住衣袖。
  
  白沉不动声色地抽出她指间的袖子,笑得依然温和关切:“怎么了?”
  
  流年看着手中被抽出的衣袖,从充实到落空,只不过一瞬间,却让她下定了某些决心。她抬头看向白沉,笑问:“师兄喜欢小远吗?”
  
  白沉脸色一僵,淡道:“想必你也累了,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转身要走,却听她继续说:“我记得师兄父母早亡,自小便独自一人。师父曾为师兄卜过卦,卦象上说师兄是天煞孤星,是大凶之命,只要与你亲近的人必不得善终。”
  
  “那又如何?”白沉脸上已有些不好看。
  
  流年却像没有听到,只是兀自说下去:“我记得我小时候问师父,为何师兄不与我们住在一起,每日都要翻过几个山头来去。师父对我说,师兄是个极固执的人,从不愿连累他人。”她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师兄,你信命吗?”
  
  白沉合上眼,再睁开时又是一片清明:“阿九想说什么?”
  
  她收了笑,支着身子坐起来:“我想说什么,师兄都是懂的,又何必还要再问?”
  
  白沉唇色苍白,容色憔悴,似是只要轻轻一指便能将他推倒,可他依然站的安稳,回过头对上她的眼睛,神色晦暗。
  
  流年毫不避讳他的直视,又说:“师兄若狠不下心,师妹可以代劳。”
  
  白沉看了她半晌,倏地甩袖转身,流年急唤:“师兄想害死她吗?”
  
  他脚步顿了顿,手却已然拉开了门。远目望去,一轮残阳挂在天际,似沉非沉,满目烟霞耀眼非凡,绚烂到极致,他却深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道理。如此美景不过片刻便会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无边无尽的黑夜。
  
  “师妹安心养伤吧,师兄的事无需你来代劳。”
  
  白沉迈过门槛,头也未回地把门关上了。
  
  流年死死地揪着身下的床单,那方才已上好药的伤口又崩裂开来,她却觉得尚不及胸口的疼痛。
  
  她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白沉从不愿提及的往事却被她这样狠心地撕开,一次又一次地逼他也逼着自己。
  
  她做错了吗?
  
  天色渐晚,漫天的彩霞终于全部褪却,一点一点的被夜色吞噬。
  
  这一夜,除了华心,谁都没有睡着。
  
  骆小远裹着被子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睁着眼睛望着堆在墙角的柴火发呆。后来干脆披了一件衣裳出门,可刚打开门就看见师父正在门外,手还举着,像是要正准备敲门。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师父。”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有老鼠叫,睡不着。”骆小远不想表现出自己有多在乎今日发生的事。
  
  白沉作势要进屋:“我帮你瞧瞧。”
  
  骆小远一听急了,若是没发现老鼠,那便是她撒谎了。赶紧张开手臂拦着他:“不碍事,我自己就能逮住。”
  
  白沉瞥了一眼她还拦着的胳膊,没有说话,却也停下了动作,没有再要进屋的意思。只是,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夜凉如水,薄情的月亮撒下一大片冷清的月光,淡淡的流泻在白沉的身后。风徐徐而过,他如墨的发丝没有束起,轻轻晃动,漾起一圈沁凉的墨色。
  
  白沉微移脚步,向前挪了寸许,低下头,肩上的散发垂下,恰巧落在骆小远的微微扬起的脸上。
  
  发梢撩拨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迷花了她的眼。
  
  师父的眼睛好亮,亮得好比天上的星星,夜色在他身后,浓得都化不开。骆小远一眼望去,便能在他的眼里看见小小的自己,两两相望。他的呼吸也浅浅的、暖暖的,不似往日般冷淡,尽数拂过她的脸颊,吹红了彼此的容颜。
  
  骆小远似乎听见了仙乐飘飘、百鸟齐鸣,周围又似乎百花齐放,香飘四溢。一切都美好得和梦一般。
  
  这样的师父,这样的气氛,都让骆小远感觉分外不寻常。
  
  可是这样的不寻常,却让她满心地跳跃,满心的喜欢。如果这是一个梦,她死都不要醒来。
  
  白沉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心,指尖微凉的温度引得她轻轻一颤。
  
  “小远。”他终于出声。
  
  骆小远没有开口应声,她好怕自己一说话,就把这个绮丽的梦给打碎了。
  
  可是梦终归是梦,总有醒的一刻,纵然残酷无比。
  
  白沉看着她,声音好听得如冷玉落盘,却寒到了骨子里头。
  
  他一字一字说:“你走吧。”



绝情

  白沉看着她,声音好听得如冷玉落盘,却寒到了骨子里头。
  
  他一字一字说:“你走吧。”
  
  霎时间,飘飘仙乐停了,百花蔫吧了,骆小远也卡壳了。
  
  她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歪了歪脑袋,掏了掏耳朵,笑嘻嘻道:“师父,你说什么?”
  
  白沉看着她,没有说话。
  
  骆小远不信。
  
  那双温润的眼睛明明还近在眼前,氤氲着薄雾,美好得如同一弯沁在凉水中的明月,却看着有些失真。骆小远不愿意相信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她腆着脸皮,厚颜无耻地笑着。笑着笑着,脸皮都笑酸了,可她还是继续笑。师父依然不说话,低头看着她,骆小远盯着他的眼睛,觉着里面的她笑得真是傻透了。
  
  她终于笑不出来了,声音低到尘埃之中:“为什么?”
  
  白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似乎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只是脚步又往后挪了寸许,定了定,然后决然地转身要走。
  
  骆小远想伸手去拉他的衣角,可才要抓住,她又缩了回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嘴唇,轻声问:“是因为她吗?”
  
  他脚步只是顿了顿,又继续朝前走。
  
  她不懂,真的不懂。如果要走,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她?如果要推她进至冷至寒的角落,又为什么给她曾经的温暖?
  
  努力仰着头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死死握着拳才能不让自己颓然的倒下、成为更可笑的笑话。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示弱。可即便如此,师父依然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直到那抹身影就快消失时,她才突然发疯一样地在夜里喊出声:“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师父!”
  
  白沉终于彻底停住脚步,却也不转身、不说话,似是想等着骆小远一次性把话说完。骆小远也没有辜负他,继续吼:“你自私绝情,你根本就没有心!你不就是觉得我今天伤了你的小师妹吗?是她自己扑上来要救我的,我又没有求她这么做!”
  
  骆小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想弥补,可嘴动了动愣是没发出声音。
  
  白沉缓缓转过身,嘴唇苍白的厉害,削瘦的肩膀似乎还在微微颤抖着,浓如黑墨的双眼定定地望向骆小远的位置。
  
  他的眸色深沉地如沉溺在夜色中的海,看不清波动,却让骆小远有些害怕。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却不小心绊倒身后的门槛,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她顾不得疼痛,仰起头看不远处的白沉,却见他还是定定地看向这里,一言不发。
  
  “师父……我……”她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的不行。
  
  也许是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屋子里头的人。流年披着一件中衣,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脸色不甚好看。她缓缓走向白沉,轻声说:“山里的温度不高,你今日耗神又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骆小远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觉得讽刺。这算什么?师父要教训徒弟,师母跑出来劝架?她歪了歪嘴角,笑得嘲讽。
  
  白沉看到骆小远眼中的讽意,眸色愈发深沉黯淡了,他终于开口甩下一句话:“你走吧,这里再不需要你。”
  
  他的转身与他的声音一样冷酷无情,毫不拖泥带水,伤人至深。流年回头看了看骆小远,眼神中闪过些什么便随着白沉一道转身走了。
  
  那个眼神中有太多东西,骆小远却只看懂了一样,便是同情。只是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那个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了她小小的自尊心上。嗤!她是很狼狈,她是很没用,可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同情值多少钱?能把师父留住吗?
  
  她突然觉得胸口疼痛地无法呼吸,她屈起膝盖,需要死死地用胳膊抵住才会觉得没有那么痛。
  
  他不要她了,他要她走,他说这里不再需要她……
  
  可是他当初为什么要收她为徒?这样耍人,好玩吗?
  
  “你……你没事吧?”
  
  华心早已听到动静,却没有出面,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从头到尾他都不希望骆小远再继续留在这里。只是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他又只是叹了叹气:“既然不想走,那就死皮赖脸地留着,他总不能赶你走。”
  
  她摇摇头,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包袱。华心见状,抢过她手里的布包:“你确定你想清楚了?这一走,下次再想回来可就没面子了。”
  
  骆小远反笑:“我现在留在这里,就有面子了?”
  
  华心没话好说了,骆小远又抢过包袱,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妥当了。松松垮垮地往背后一甩就出了门。
  
  此时的夜色很浓,连月光也渐渐暗淡下去,骆小远完全看不清周遭的景物。天这么黑,她向来都不敢走夜路。可这个地方,容不得她,她只能走。
  
  她回头看去,山上的小屋还近在眼前,亮着一盏灯,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人影。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下山的时候,有一个人曾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而如今,那个人说不要她了,甚至连送别都省了。
  
  她嗤得一笑,狠狠心回过头,朝着山下走去。
  
  华心一路跟着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幽幽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投射在她小小的肩膀上,落寞地仿若那不小心滴在清水中的浓墨,虽只是小小的一滴,却渐渐扩散开来,充斥满所有的思绪、所有的心扉,直至不留一点空隙。他甚至不敢眨眼,好怕不过闭眼睁眼的瞬间,眼前的人便会从这个天地间消失。
  
  直至走到山脚下,骆小远都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他终于忍不住叫住她:“喂,你就这么下山啦?”
  
  骆小远顿住脚步,回过身看他。没有料到他还跟着,皱了皱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华心暴怒,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你休想把我甩了!”
  
  骆小远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这台词忒有歧义。听起来倒像她准备对他始乱终弃。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间接把他家人给害死了,确实也有收养的义务。她招了招手把他唤近了些,又上下打量了番,不满意道:“不行,你这样貌太招眼了,白头发不说,还长着一对尖耳朵,若是下山吓着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华心虽然对她的不满也十分不满,但介于是自己强行要跟着走的,只是耷拉着脑袋问:“那怎么办?这尖耳朵倒是能收起来,只是我的伤势还未全好,法力也未恢复透,支持不了太长的时间。至于这头发,是我们白狐的象征,变不了。”
  
  骆小远绕着他走了一圈,突然灵光一闪,说道:“那你就变成你本来的样子,我就当养了一只狐狸做宠物。”
  
  华心又跳起来:“你要我做宠物?”
  
  “怎么?你不乐意?”骆小远作势要走。
  
  “等等!”
  
  华心决定暂时放弃自己的尊严……
  
  所以当骆小远出现在金和镇的镇头时,背后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手里还抱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狐狸。
  
  骆小远摸了摸它的狐狸毛,垂涎着那光滑且毫无瑕丝的皮毛。华心抬了抬眼皮,猛地对上她放光的眼睛,心兀自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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