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伯心中一喜,刚想指挥内侍将这三篇文章呈于圣上,想必圣上定会欣喜异常。却猛然间想起这西门庆是自己的学生,而自己又是主考官,虽说举贤不必亲,但这般作为怕是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非议!当即林渊伯便闭上了嘴巴。只是脸上却洋溢着欣喜之色,毕竟自己的学生中了状元,自己也是脸上也有光啊!
其他考官在看完题卷之后,皆是面面相虚,低声议论道:“这次的状元怕非是这西门庆莫属了!这三篇文章已臻完美,就算再有他人能做出这般文章,在时间上也是远远不及!”当即众人便纷纷向林渊伯道喜。
听到众人这般议论,林渊伯自是心中深感欣慰,但嘴上却是谦虚道:“还需陛下来审过方才能下定论,现下这般言论却还尚早…”
而一旁的祝颠覆心中却有些不快,见自己的同僚如此得意,他心中自是有些嫉妒。他同林渊伯虽然表面上极好,但两人在学问上却多有分歧,乃至于两人的关系之间也是有些间隙。更加之清晨时分,西门庆同自己的女儿眉来眼去,心中更觉气愤!
时已至正午,而考官也正式宣布此次殿试结束。众贡生不论答没答完皆停笔在侧,将题卷方在书桌旁。
见殿试已经结束,西门庆方才长吐了一口气。众贡生又回到偏殿之中,享用御膳房准备的膳食,然后便是等待考试结果的发放。这却是需要数个时辰方才能出结果的,然后便是诏告天下,钦点状元披红游街。
考完试之后,众贡生却反而不觉轻松,反而更加凝重,毕竟接下来的结果才是众人最最关心的!只盼望自己能有幸一跃龙门,受万人敬仰!
众考生在偏殿之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但却无人愿意上前与西门庆攀谈。大多是觉得西门庆草率答题,怕是少不了一番责难。
西门庆面带微笑,自是不在乎这些,倒也乐得清静。
殿后,考官们则陷入激烈的争执之中,不论平日里关系多么要好,此刻却也会为了一陌生人的卷子而争得面红耳赤。
林渊伯与祝颠覆同为主考官,自是不会参与这般争执之中,只品茶静等。只有在双方争执不下之时,方才调解一番,然后给这一卷子下个定论!
时间转瞬即逝,待夕阳西坠之时,他们方才评审完毕,就带所有卷子前往金銮殿中,将之呈于皇帝,而这次殿试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皇帝手上。但一般而言,皇帝自是不会几百个卷子一一查看,只是挑选众考官以为出色的卷子翻阅!
宋徽宗静坐于龙椅之上,手中却正持一道经细细观看,全神贯注,便是众考官来了也未曾发觉。众考官立于殿堂之中却不好打扰,如此又过了好些时间,林渊伯觉得这样再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当即轻咳了一声。
宋徽宗这才发觉,当即笑了笑,道:“呈上来吧…”
当即林渊伯同祝颠覆将本次殿试中颇为出色的卷子给呈了上去。
宋徽宗瞥了眼诸多卷子,却是只挑诗词的卷子看了起来。殿试的三道考题之中有一道是诗词,而宋徽宗对那些有关为官之道的试题实在是不感兴趣,自然便挑那些诗词的卷子来看了。而此次诗词的题目则是“春雪”。
宋徽宗随意挑了两卷读了后,道:“这两人都还不错,众卿家以为此次殿试之中哪位贡生的诗词较好呢?”
林渊伯笑了笑,恭敬的道:“此次殿试之中有位西门庆所作诗词却是不错!”
“哦?”宋徽宗低头,然后从诸多卷子之中将西门庆的卷子从中给挑了出来,徐徐打开来。只看了一眼,宋徽宗便觉眼前一亮,只道此人的瘦金体却也有了几分火候了!再细细研读之下,却是越发欣喜。道了声“好”!低声喃喃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不错!不错!”宋徽宗喜道,只是宋徽宗又哪里知道这词却是后世一位伟人所书,而且这词还有后半段,却是被西门庆给略了去,只因后半段之中有这样一句“唐宗宋祖略逊风骚。”西门庆怕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自是没有将之抄上去。
宋徽宗又反复看了一遍,然后众考官道:“便定此人为状元吧!至于其他便按你们的来!”
众考官皆点头称是,道了告退,便纷纷出了殿。一出殿门,林渊伯的脸上便顿露喜色,而其余考官则纷纷向林渊伯道喜。此时已有定论,自是不必再谦虚,林渊伯与众人一阵暄贺之后,便前往保和殿中将结果告知众学子。
待众考官进入保和殿中,在场众贡生门便立刻鸦雀无声。屏息而立,静等结果。
林渊伯走上前来,手持一副黄绸锦帛便朗声读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六名,黄封光,居三甲,赐同进士出声…”
那名为黄封光的贡生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将头压得更低,显然垫底的感觉并不愉快。而其他贡生则出了口气,毕竟只要最后一名是其他人便可,这样脸面上也好看了许多!
林渊伯一个一个慢慢报了下去,但稍微有心的贡生却发现那第一个交卷的西门庆却还没有报到名!心中有些疑惑,难道那西门庆不是胡乱做的题?!
转眼间,近三百人的贡生接近一大半都被报到了名,但依旧没有西门庆之名,众人心中更觉疑惑。
“宋华,第四名,居二甲第一,此进士及第。”
随着二甲第一的出现,在场众人心中疑惑更甚!难道那西门庆是文曲心下凡不成?在一柱香之内便答完题,而且还位列“三鼎甲”(也即是状元、榜眼、探花)
报到此刻,林渊伯却是停了一下,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西门庆的身影,对之报以宽慰一笑。随后又朗声道:“许昌盛,本次殿试第三,赐今科探花。”那名许昌盛的贡生当即喜形于色,能得探花已经是非常不易了!数以千万学子之中脱颖而出又谈何容易?
林渊伯念完这个名字,却是毫不停顿的念了下去,“谢彦昌,位列第二,赐今科榜眼!”
西门庆心中微微一怔,却是有些想不到谢彦昌会是榜眼,暗想所是没有自己的作弊,怕他便是今科状元了吧!
而到了此刻在场诸多贡生也是明白状元是谁了,在场之中唯一没有被报到名字的便只有西门庆一人了!不少人心中顿生感叹,想不到那以为是胡乱做题,只图为快之人却正是今科状元。
“西门庆,位列第一,赐今科状元!”
西门庆长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欢喜之色,但却神态自如,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激动。因为这本就是他所预料的,毕竟他之前便已知试题!不过当想及如今也是功名在身,可以正式向祝府提亲之时,却也有些兴奋!暗叹,自己总算完成了一个承诺…
此时报名完毕,众贡生皆纷纷道贺,而西门庆这今科状元自然是受重点照顾。
林渊伯自也是欣喜,见西门庆神色从容,暗夸了一声。然后和颜悦色道:“西门庆、谢彦昌、许昌盛。你等需前往金銮殿中,陛下有话要问你们!”这是只有前三才有的殊荣。
三人点头称是,随后在近三百贡生羡艳、嫉妒的目光中,跟着引路的太监离去…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岂如杂耍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1…12 19:21:02 本章字数:2929
此时已是夕阳西坠,阳光普洒在宫廷之中,为之镀上一层殷红,越发觉得华美。三人随着太监出了保和殿外,远远望去,也不由得大感惊叹。只是那一声声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巨大的广场上,却又有种死寂弥漫在宫廷中…
西门庆在心中叹了一声,如若自己当真成了国师,怕是要经常出入这宫廷之中,这般巍巍如山般的威严以及那弥漫在宫廷之中的死寂气息却着实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之感!
三人在太监的带领下,不多时便已至金銮殿中,当朝天子稳坐高台龙椅之上,他虽非名君,却自有顾皇帝的威严在其中。殿中侍卫林立,每隔几步便可见一名侍卫站立其中,他们面无表情,宛若雕像一般!
西门庆当先进入,两另外两人则分列两侧,三人一进得殿中,便立马俯首跪倒,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是西门庆却大是不屑,嘴巴张了张,并未出声。眼神注意着面前明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毕竟西门庆乃是从后世之中而来,并非真真正正的这一世之人!要他给一个陌生之人下跪,心中自然大是不愿。
宋徽宗扫了一眼殿下三人,然后不急不缓的道:“起身吧…”
一听宋徽宗说起身,西门庆便当先窜了起来,抖了抖衣袖,而另外两人则要稍慢一步,却是低着头一番恭敬的模样,与西门庆自是大不相同。
西门庆虽然也低着头,但却用眼光余角打量着这位被后世之人称为失败的政治家,成功的书画家的皇帝。这位皇帝似乎毫无精神,脸色略有些发黄,一看便是纵欲过度之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颇为瘦弱,一身龙袍给人的感觉却仿佛是套在上面的一样。相貌也只能算是中上,皮肤倒还不错,懒洋洋得靠在龙椅之上。
似是觉得西门庆的行为颇有些随意,宋徽宗反而轻笑了一下,并未有丝毫怪罪。他本也是随意之人,只喜玩乐,甚至还经常夜宿青楼之中,与颇多烟花女子有染。这样的一个君王又能严谨的到哪去呢?
笑过之后,宋徽宗又板起脸来。用不急不缓的语气道:“你们都是四海之内选出的栋梁之才,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圣人有云:学而优则仕。你们能在这里自然是可以称得上学而优了…”随后又是一番洋洋洒洒的例话,皆是要三人好好为官之类的。这一番话宋徽宗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只是做做表面工程而已。
西门庆站在殿下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这样一番领导讲的场面话,他自然不甚在意,心中甚至还有些厌烦。
终于等到了宋徽宗说完了这一番话。三人忙又高呼道:“臣等必不负陛下圣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徽宗点了点头,似是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然后颇为慵懒的说道:“那个…今科状元便封为…封为…”宋徽宗一时间似乎想不起给三人封官的名字叫什么了。宋代的官职文武百官细细数来怕有上百,颇为繁杂,似宋徽宗这般不务朝政的君王想要将之记住自是极难。
幸好一旁的太监聪慧,忙俯身在宋徽宗耳边低声道:“翰林院修撰。”
“哦…哦…封为翰林院修撰。”宋徽宗忙道,然后又看了眼身旁的太监。那太监会意,又低声道:“翰林院编修…”
“嗯,封今科榜眼与探花同为翰林院编修…”
三人听罢,忙又跪到,大赞:“谢主龙恩…”只是西门庆心中并无太大喜悦,状元的名头虽然响亮,但其实这只是获得了为官的资格而已。所封官职只是一个六品官员,历朝历代大多皆是如此。而榜眼探花授封官职则只是一七品官职。是以西门庆答应赵楷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若是想让马文才从此不敢再为难自己,区区六品官可以不够的。
“如若无事…那便退下吧…”宋徽宗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得道。
三人正准备退下,却不料从殿门外传来一阵尖利的太监高呼声:“郸王殿下到…”
当即三人忙止住了脚步,垂首立于一侧。西门庆一笑,暗道来了么?这郸王便是赵楷。
不多时便见赵楷从殿外进来了。此时的他自是同前几日与西门庆相见之时大是不同,一身锦衣玉袍,玉帛悬腰,气度雍容。若论面貌却是比殿上宋徽宗还要俊美几分。
“儿臣拜见父皇…”赵楷上前两步,垂头恭敬道。
宋徽宗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慵懒之相,懒洋洋的问道:“楷儿可有何事?”
赵楷浅笑,瞥了眼西门庆,又上前两步,沉声道:“今日儿臣前来却是要向父皇引荐一人!”
“哦…”宋徽宗依旧慵懒得靠在龙椅之上,并未太过在意,淡淡得问道:“何人啊?又是做什么的?”
“一位真正的修道之士!”赵楷目露精光,朗声道。
“当真?!”宋徽宗一听是修道之士,面目便是一变,一身慵懒之气尽去,打起了几分精神,双颊之上浮现出一抹不太正常的嫣红,显然非常激动,便是声音也高昂了几分。忙道:“是何人!还不快快请他进来!”
自两位先生一逝,一去之后,宫廷之中便再无真正的修道之士,而宋徽宗对道学,对长生历来是窥探已久。如今听闻有有修道之士,自是兴奋异常。
赵楷一笑,对于其父的这般神情自然是在其意料之中。反倒是殿下的许昌盛与谢彦昌并未在意,在他们看来所谓的修道之人怕只是那些道观中的道士罢了!
赵楷又上前两步,笑道:“父皇,那修道之士便在殿中!”
宋徽宗一怔,殿中?此刻殿内除了三位考生之外,剩下的便是侍卫与太监、宫女哪有什么修道之士。宋徽宗左右观望了一会,冲着赵楷急道:“快些说来!究竟在哪?”
“父皇!此人便是西门先生…”
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