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见到无数人的围观之后,西门庆方才发觉不对。但他本身对人便是极好,潘金莲又是个女的,所以再怎么也是不会让潘金莲拿着这么多的书的。
在一路惊奇的目光中,西门庆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班级,四年二班。东华学府中总六个年级,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皆是秀才出生,而四至六年级便都是举人出生了。
西门庆抱着一堆书,还没进学堂的门,便被一人给拦住了。西门庆从书堆中抬起头来,只见他的面前正站着一颇胖子,白白胖胖的那种,穿着一身黄色绸袍,手指上戴着一枚若大的金戒指,给人唯一的感觉便是有暴发户的嫌疑。
见这胖子挡着自己的去路,西门庆问道:“这位兄台,不知有何事?”
那胖子看了眼西门庆,然后笑呵呵得将西门庆怀中的书给分了一半过去。眯着那本就不大的眼睛笑问道:“兄弟,新来的啊?”
西门庆见对方将自己的书给分了一半过去,觉得此人为人破善,笑着点头道:“是啊!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毕人姓方,名向健。你称我向健便好!”
“呃…方向键?…方兄你好…”
“同好!同好!不知兄弟你如何称呼啊?”
“小生复姓西门,单字名庆。”
“啊…”方向健猛然间双眼放光,热切的道:“庆兄弟的祖上可是有西门吹雪这么一号人物?”
“……”
“我对这西门吹雪可是极为崇拜的,不知庆兄弟家中可有什么剑招,可否传于在下…”
“……”
这边西门庆正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而另外一边凡是路过两人身旁之人皆露出一种怜悯的眼神,仿佛西门庆是那被拐卖的小女孩一般。
两人边交谈边进了教室,身后的潘金莲紧紧的缀着两人,西门庆在后边选了个座位便座下了,而身为书童的潘金莲则靠着西门庆的书桌坐着。
那方胖子则坐在西门庆旁边,还冲着西门庆眨巴了几下眼睛。不多时,所有学员差不多都来齐了,而教书先生也紧随而至。
这教书先生年过四十,倒也还算年轻,至少比西门庆在清河县的教书先生要年轻许多。一身黑色绸袍,须发过肩。
教书先生淡淡得看了眼下方,然后便自顾自的开始讲课了。一旁的方胖子推了推西门庆,然后低声道:“这先生姓许,是个举人呢!”
闻言,西门庆点了点头。然后便翻开书本,跟着看了起来。看了半天,然后发现这书自己都倒背如流了!而自己需要的却是理解,将这些文字真正的消化进去。垂头想了半天,却是越想越睡。到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呼…噜…呼…噜…”或者是昨夜没睡好的关系,西门庆竟然打起来了呼噜来。一刹那间整个学堂中都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都看着西门庆。“呼…噜…呼…噜…”
一旁的潘金莲忙急忙得推了推西门庆,因为那台上的教书先生也已经将目光注视了过来…目光之中隐隐地有火光跳动…
“唔…别推…别推…”
“啪…”
只见一把戒尺狠狠的击打在西门庆的书桌之前!正在睡梦中的西门庆一怔,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来。然后撑着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着那许先生呢!
许先生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板着脸道:“诚者,天之道也,答!”
西门庆一怔,旋即笑了笑,紧跟着摇头晃脑了起来“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得道,圣人也…”西门庆朗朗上口,倒背如流,倒将一旁的许先生给惊了一下。却也不再为难西门庆。
一旁的方胖子也是一脸的惊奇,忙低声道:“想不到庆兄是有大才之人!刚才见西门庆在学堂之上呼呼大睡,我当是与我一样之人呢!”
西门庆一愣,问道:“与你一样之人?什么人?”
那方胖子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然后道:“自然是买官之人!我这举人便是向朝廷买来的!”那方胖子说及买官之事却是毫不避讳,其实这种事情知晓之人可不在少数,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西门庆点了点头,也不答话,只怔怔得看着窗外发呆。忽然之间,窗外却是闪过一道倩影,清风挽过她的长发,撸起两屡青丝,青衣白衫,尽管只是侧面,却让人觉得此人如同风间的仙子一般。
西门庆一怔,旋即向那方胖子问道:“这女子是谁?”
方胖子抬眼一看,一对小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一般,嘿嘿得笑道:“学府总监的女儿沈芳芳,也是在这读书的,喏…她进来了…”
西门庆忙抬眼一看,只见眼前青影一荡,那女子便已经至身于西门庆身后的座位上,安然坐下。空气之中还残留着丝丝令人迷醉的淡淡清香,西门庆的心神不由得为之一荡。
一旁的方胖子忙拉了拉西门庆,在其耳边低语道:“你最好可别招惹她!”
“为什么?”
“这女人刁蛮的恨,可不好惹!”
西门庆瞥了眼身后,笑着道:“我不招惹她便是!”
匆匆忙忙,一天便草草的过了去,西门庆突然发现自己又虚度了一天,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怅!叹了口气,正准备收拾书籍离开学堂。
“喂…那前面那谁…给我等一下。”一阵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西门庆一怔,旋即转头问道:“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沈芳芳柳眉一挑,冷哼了一声,娇叱道:“刚才你和那死胖子嘀嘀咕咕什么呢?”
“啊…哦…没有啊!”西门庆随口道,心中暗想这胖子说得没错,这女人当真难缠。转头一看,那胖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没有?哼!我最恨别人在身后议论我了!”
“呃…”西门庆头皮有些发麻,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却见那沈芳芳上前了两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将西门庆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道:“听说你是什么什么县的解元?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西门庆一怔,旋即疑惑的问道:“比试什么?”
沈芳芳绕着西门庆走了两圈,缓缓道:“作诗!”
“可是我为什么要和你比?”此刻的西门庆可以说是一头的雾水!
“就凭我爹是学府总监!若是不比,那就趁早滚蛋!”
此刻西门庆当真有些苦笑不得的感觉,而且还有些莫名其妙。其实这原因真细究起来不过是沈芳芳因是女儿身,却不能参加科举。所以但凡是在科举之取得过名次之人皆是有份嫉恨,要将之给比下来。
此刻无数还未回寝之人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一个个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唉…这不是那个新来的吗?怎么惹到沈芳芳了?”
“嘿嘿!管那么许多干嘛?这次比得可是作诗呢!有好戏看咯…”
“什么作诗?那新来得我看是得败了!”
听着众人的言论,西门庆长吐了一口气,淡淡道:“我接了!”
正文 第二十章 叫我三声相公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2…2 16:44:54 本章字数:3251
随着西门庆的话音落下,周围围观的众学子便是纷纷露出看热闹的神情。
一旁的潘金莲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四周,低声对西门庆道:“公子…”
西门庆一笑,打断了潘金莲,神情满满的道:“没事的!你放心就好!”
转头看了眼正一脸踞傲的沈芳芳,西门庆淡然一笑,对于这种仗势欺人之人,心中最是厌恶。
“如此比试不是太过无趣?沈小姐不若我们加点彩头可好?”
沈芳芳眉头一挑,对于这西门庆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要知道历届来,那些什么秀才,举人,败在她手上的可是不在少数!也正是因为如此,沈芳芳才会如此的踞傲!
“你说!加什么彩头?”
西门庆咧嘴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配上他本就有些阴柔的面容,显露出一丝奸诈之色。
“如果你输了,便叫我三声相公如何?”
“哗…”的一声,全场哗然,一时间所有人皆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似乎在为即将展开的比试而感到兴奋不已。
沈芳芳微眯双眼,眼皮跳动,双眼之中仿佛有火焰在窜动!显然极为愤怒!叱道:“你个轻薄小人!”说着扬起一截白皙的玉手便朝着西门庆的脸庞扇了过去!
西门庆一笑,轻描淡写得便将之给拦了下来,右手紧紧得扣住沈芳芳一截白玉似的手臂。只觉得触感滑腻柔软,宛若温润无暇的白玉。越是对上这种不喜之人,西门庆反倒越是放得开。
“怎么,不敢吗?”
沈芳芳一怒,抽了两下手臂,却是没有抽出来。恨恨得道:“你先放开!”
西门庆右手微微一松,沈芳芳便挣脱了开去,揉了揉手臂,恨恨得道:“你说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西门庆摸了摸鼻子,从嘴中缓缓吐出几个字,“任凭处置!”
“哗…”全场众人再次议论了开来,众人皆是对这新来的学员大感好奇,更有甚者为之大声叫好了起来。
沈芳芳狠狠得瞪了眼身旁围观之人,然后冲着西门庆冷声道:“等下要是输了你可别反悔!”
西门庆点了点头,笑着道:“沈小姐放心便是!还望沈小姐也莫要反悔啊!”
沈芳芳白了眼西门庆,从身旁抽了张宣纸过来。道:“我们便以‘兰’为题作诗如何?”
“好!”西门庆拍了拍手,同样抽了张宣纸,却是不动笔,其实他哪会作什么诗?不过全凭一颗好脑袋,在脑海中将前世中所见的一些有关兰的诗给翻了出来!现在这里北宋,那么西门庆便开始翻找一些南宋、元、明、清的一些好诗。
对面的沈芳芳则沉吟了片刻之后,提笔便刷刷得在宣纸上书写了起来。
西门庆一笑,此刻的他终于找到了一首合适的诗,同样提笔开始书写了起来,只见西门庆书写连贯,却不曾停顿过,一气呵成!一旁围观之人皆是惊叹不已!只是旁人哪里知道西门庆是在作诗,根本就是在抄袭,只不过抄袭得是后世之诗罢了!
沈芳芳落完了一笔,长吐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却发现西门庆早已书写完毕,正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
沈芳芳狠狠得白了一眼西门庆,然后将所作之诗丢于身旁众人,诗好诗坏,众人自然会有所评价!
不多时,众学员中便推选出一人,乃是本班中颇有才学之人,谢彦昌,谢彦昌提着宣纸,朗声读道:“冬草漫碧寒,幽兰亦作花。清如辟谷士,瘦似琢诗家。丛秀几钗股,顶风双髻丫。久窗香思发,风影欲箐纱。”
读完,谢彦昌叹了一声,“沈小姐果然才女!如此之短时间便可做出如此佳作!”眼神之中不尽流露出几分爱慕之清。谢彦昌话锋一转,对着西门庆道:“不知兄台可已完好?”
西门庆淡然一笑,一身白袍却也是片尘不染,倒也真有副才子的模样呢!
谢彦昌从西门庆手中接过宣纸,随后便朗声读了起来。
“兰生深山中,馥馥吐幽香。
偶为世人赏,移之置高堂。
雨露失天时,根株离本乡。虽承爱护力,长养非其方。
冬寒霜雪零,绿叶恐雕伤。何如在林塾,时至还林芳。”
随着谢彦昌的声声朗读,原本颇有些喧哗的学堂却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当那最后一个“芳”字落下时,整个学堂中停顿了片刻,便有人猛然喊道:“好!”随着这一声好字落下,整个学堂之中猛然间爆发出阵阵叫好之声。
西门庆嘴角浮现出一抹幅度,如果他此刻有尾巴的话,却早已是尾巴高翘了!西门庆知道这首诗定是会引起一些离家求学的学子心中的共鸣!
谢彦昌冲着西门庆作了一辑道:“兄台好诗!却是把空谷幽兰比作我们这些离家、念家之人!好!好!好!”
西门庆一笑,忙回了一礼。心中暗道:却是缺把折扇。不然便更像那传说中的才子风骨了!不行,明天得买把折扇去!
沈芳芳此刻的脸色非常之难看,青着一张俏脸,看看刚才众学子们的反应,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胜谁负了!
此刻众人也纷纷将目光给转移了过来!纷纷想知道这赌斗的彩头是否会实现,想想如此强势的娇俏玉人娇羞的连叫三声相公,众人觉得自己仿佛便是那西门庆一般,骨头都要酥了。
见到如此多的目光瞬间打在自己的身上,沈芳芳只觉得恨不得挖个地洞跳进去。羞红了脸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毕竟还只是封建社会,此刻又是这么多人看见,若是传出去,她沈芳芳一世的清白可都给玷污了!
见沈芳芳这般娇羞的模样,似乎并未有丝毫要履行赌约的意思。人群之中猛然间爆发出一阵“嘘”声。
谢彦昌见这般模样,忙对着西门庆道:“兄台,不知这赌约可否另换一样?虽然沈芳芳为人刁蛮,又有些大小姐脾气,但总归是女孩子家,若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可不好!若是兄台愿意,改天彦昌定宴谢兄台!”这谢彦昌对沈芳芳早已心生爱慕之意,所以才忙帮着沈芳芳说话。
听完谢彦昌一席话,西门庆想了想,觉得也是。他本是心肠极软之人,当即便忙开口道:“那个刚才那赌约不算数!只当开个玩笑…大家一笑而过便是…”
却不料那沈芳芳却是娇叱了一声,“谁要你可怜了?我沈芳芳相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