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若这大清的江山真的毁在弘历的手里,自己怎么有脸去见爱新觉罗的各位先祖,就是魂消也难赎己罪。
地府无日月,每日来去匆匆不知增多或者减少几多新魂旧鬼,自上次那个神秘神仙将昊天镜要回去之后,胤禛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了,耳边少了他的聒噪,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还好他曾经为帝,心境修炼的极其坚定,很快将自己这一丝淡淡的怅然抛在脑后,没了上世的勾心斗角,忧国忧民,每日里对着这火焰一般的彼岸花,心情得到从未有过的宁静。
“这种日子宁静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吧!”胤禛看着自己趋向崩溃的身体,微笑,很快,自己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耳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那个神秘人物突兀的出现在他身边。
胤禛从他的口气中听出担心,勾起了嘴角,临死前能有个人真正关心自己,真好,“为何不笑,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么,难道你要让我哭?”
“你,你!”那人指着胤禛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爱新觉罗·胤禛,你是真的铁石心肠?还是皇帝当久了,心也跟着硬了。算了,算了,早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我还和你计较什么,到时候气死的是我自己。喂,我带你那票弟兄们找你来了。”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很仔细的盯着胤禛,却失望的发现,胤禛听完他的话后,不仅是身体,连衣角都没有动弹分毫。
“兄弟一场都是前世的缘分,他们能过来找你,就说明他们放下了,你呢?你当年能不杀他们,就说明你对这兄弟之情还是念着的,现在好容易地下团聚了,你摆出个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给谁看?”神秘人物一面继续言语刺激胤禛,一面不着痕迹的朝后看了一眼,示意身后激动的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几个人稍安勿燥,“当年他们就对你的死将信将疑,只是没有证据,所有他们能接触的人都问过了,没有人改口。你儿子继位后,众大臣也没有疑义,这才死了心。这些年他们一个个陆续离世,到了幻境,发现你不在,更坚信了原来的想法,定是你出了什么事,退位修养去了。直到前两天你皇父玄烨恢复记忆回返仙界的时候,算出你人早已离世,魂魄却不知所踪,这才着了急。四下打听,最后……”
“最后打听到你这里,或者说是你主动上门让他们找到你。”胤禛冷冷打断他的话,“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究竟是谁,主动找上我有什么原因?昊天镜,那可是天帝的法物,你说借给我就借给我。逆出地府,换成别人还不得打入十八层地狱,回来之后我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究竟是什么人物?我不过一个孤魂野鬼,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根本是你忘记了,居然还要问我是谁。”那人苦涩的笑了笑,转脸又换上了惯常的笑脸,“现在还不到时候,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
“四哥!”
“四哥!”
身后之人已经忍不住叫了起来。
胤禛心头一颤,手握的死紧,语气却是一贯的冰冷:“你们不是恨我入骨,恨我夺了你们到手的皇位,私下散言说我篡改诏书,逼死阿玛,毒死额娘;恨我夺了你们的爵,圈禁了你们。如今我魂飞魄散了不是正合了你们的心思。找我作甚!”胤禛强自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兄弟们,不是我不认你们,而是,我不忍心,我怎忍心让你们亲眼看到我灰飞烟灭。
“四哥,你还在恨我们?”胤禩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四哥,你忘了十三了吗?你不理十三了吗?”胤祥忍不住就想冲上来。
“十三弟,老十三,前世四哥累你一生,亏欠你良多,本想着偿还,现在看已是没有机会了。日后你恢复了仙界记忆,还是忘了四哥吧!”
“不,四哥待我的好,十三都记得!四哥,求求你回头,难道你真的不想看看我?”胤祥哭的哽咽难耐。
“四哥!”胤祯欲言又止。
“十四!”胤禛心一颤,没有说话,这是他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更亲的过他们了,可惜,到最后,他们还是走上了对立的道路。
“走吧,八哥,枉费咱们眼巴巴主动找上来,人家根本不领情,算了,咱们回去吧!”老十胤誐一向心直口快,心头不悦脱口而出。
“就是,咱们何必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老九胤禟和老十胤誐一向焦不离孟。
“老四,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们的兄弟,你今天不想见我,我们就先回去,过两天再来看你。”曾经的太子胤礽褪却一身的傲气,叹息连声,一步三回头。
“别了,二哥,老八,老九,老十,十三弟,十四弟……”胤禛心里默念着刻入骨髓的那些名字,颓然倒下。
*******************别拍我********************
胤礽几人回身还没走了几步,便听到一声惊呼:“胤禛,你!”匆忙回头,却见在片刻之间,胤禛的身体已经完全崩溃,恍惚间就要四散而去。而那神秘人物用一件奇怪的东西将他全身罩住,向轮回之处飞奔而去,“都闪开,错过了时辰他可就真的没救了。”
在轮回隧道中的旋风刺激下,胤禛很快陷入了昏迷,等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了。尤记得昏迷前有人在喊四哥,四弟,那种毫不掩饰的焦急让他心里很安慰,不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情况不对,这具身体显然承受不住自己,有崩溃的迹象,饶是他全力保存体内的先天真气,也是微乎其微。苦笑,这算个什么事情,难道自己刚投胎就又回地府吗?可是耳边听着这孩子的生母那哭泣的声音,他又有些不舍,亲情永远是他心头的痛,多少年了,自佟额娘故去后,再没有人这样为他哭泣了。
还好,那个没啥用的神仙出现了,或许,这辈子能重新体会下母爱的滋味。带着笑意,胤禛陷入了沉睡之中。
*************************************************
“等他醒来之后,他对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整个人就像重生了一样,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吧。云山,给孩子起名字没?”
“没有,还请师父赐名。”
“叫昭吧。林昭,取其光明之意,孩子,愿你的今后的人生不再有黑暗,以往的噩梦不要在缠着你了。”
第二日,当惴惴不安的众人看着从沉沉梦境中醒来的婴孩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睁开双眼后都安了心,那眸子黑白分明,清澈如水,干净的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笑眼看向窗外,天空,略有浮云,湛蓝无边。
英雄救美人
江南暮春三月,正是踏青的好时候,路上,堤上,踏青,赏花,游人往来如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人群中缓缓穿过一辆轿车,车前一匹体形硕大的骡子,摇头摆尾,不缓不急的踏着步子,车周围还跟着七八个家丁,挥舞着马鞭驱赶着路人。从车里不时穿来女子说笑的声音,轻柔婉约,让人不禁想凑前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
走走停停,渐渐这骡车远离了人群,来到一片旷野之外。车上的女子浑然不知,仍在说着话,忽然觉得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的外面嘈杂之声顿起。细听,来者竟非一人。
听一人嗓门很大,粗声粗气:“我说几位,今儿咱爷几个手头紧了些,看你们这车也不像一般人能坐得起的,不妨让我们劫了换几个钱花花。”又有一个人接话:“大哥,这车上挡着帷幕,不是见不得人,就是有女眷,要是有个漂亮的小娘子,娶回去做老婆,岂不风光。”
话音落,车外顿时一片大笑,甚至有人去掀轿帘,吓得车上的女子瑟瑟发抖。
“混蛋!庞府的轿子也是你们几个龟孙子动的!反了你们了!”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抄家伙!”
几个家丁见来者不善,个个摩拳擦掌,就要上去教训人。平日里,他们在一亩三分地横行霸道,欺负旁人,今天被人戏弄,自然不甘心,想找回场子。
哪知来人真的不善,没听到打斗的声音,便见那几个家丁噗通噗通躺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动弹不得。
“呲”轿帘被猛地撕开,几个强人已将车内的人强拽出来。车里坐着一主一仆,主是小姐,细细的柳叶眉,微瞪的杏核眼,略施脂粉的脸上,似有似无的红晕,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气的,一身锦衣在明媚的春光下闪着华光,饶是俊秀;仆是丫环,小巧的五官,虽是下人打扮,却也透着几分机灵秀气。
“这小妞儿还真俊俏!”说着,伸手就去往小姐的脸上捏去。
”啪!”一声脆响,“凭你们,也配!”
“小妞还挺厉害的。”手捂着左脸颊上那分明的五条鲜红的指印,为首之人狞笑着冲向那小姐,那小姐刚刚打了这人一个巴掌已是鼓起全部的勇气。现在看他冲过来,急急后退,险险躲了过去,额上已然布满汗珠。
为首之人见一掌打空,有些挂不住面子,随即又一掌拍出,却有些过了,那一掌没伤着人,却是印上了拉车骡子的后臀。骡子吃痛,一扬蹄,箭一般地脱缰而去,显然是被惊着了,全不顾被吓呆的主仆二人。
“哈哈,这回我看你往哪里躲。”
那小姐心下一凉,眼睛紧闭,从眼角滑落两行清泪,“爹,娘,恕女儿不孝,女儿要先走一步了。”银牙一咬,就欲咬舌自尽。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块石子,直直地打在为首之人的手臂之上,那人的手正要摸着小姐的脸庞,被这石子狠狠一击,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抱着手原地跳了几跳,“是谁?哪个小子在暗地之中袭人,给老子滚出来。”
这边的主仆二人见事情有了转机,也息了先前自尽的念头,一起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
见从不远处缓步行来一个年轻的男子,看样貌不过弱冠之年,年少清远,姿容俊秀,一身合体的青色外衣,越发衬得他挺若松柏,秀如修竹。男子看似走的很慢,实则几步便来到了他们跟前,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只是看着他们,就让那几个强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那主仆二人不知不觉地呆看了,尤其那小姐,看到那男子出现,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可不看,心下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偷偷抬眼又瞟向男子。那丫鬟就直白的多,惊呼:“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俊秀的男人!天,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几个劫匪本就是色中恶鬼,平日之中也不知抢了多少的良家女子,虽然一时被男子的气势压住,很快被色心冲昏了头脑,见这男子生的俊秀,一个个神色相与,也不管那主仆二人,奸笑着包围了过去,“小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呀?哥哥……”
话未说完,就见那青衣男子一个起落,已然跃身于那群贼人中,如流星般,一闪即过,然后所有人的耳边都清净了,那伙儿匪徒或张口欲呼,或抬手伸脚,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原来,早已被来人点了周身数大穴位,想动也动不了了。
收拾完这伙强匪后,男子也不说话,径直向前走去,那小姐忍不住呼了一声:“这位公子……”一双清如溪水的眼眸看了过来,那小姐霎时间住了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男子冲着她们点点头,几个闪身,已是不见人影。
〃小姐,小姐,这骡子也跑了,咱们怎么回去啊?”那丫头惊呼起来。话音未落。主仆二人听得挞挞蹄声,那头拉车的骡子慢慢跑了回来,而那救了她们的男子斜坐在骡子身上,原来他是去将骡子赶了回来。
“小女子庞馨多谢这位公子相救。”那小姐也顾不得羞涩,上来福身道谢。
“姑娘不用客气。”男子微微一笑,恍若春风拂面,声音清冷纯净。“既然姑娘没事了,那在下就此告辞。”
“公子。”庞馨情急叫道。
“还有事情吗?”男子停下了脚步,奇怪的看向了她。
“那个,那个。”庞馨不知该说什么,看了一下前面,红着脸低下了头。
“什么?”男子先是不解,后来看到地下躺着了家丁打扮的人,又看路中呆呆站着的几个匪徒,啊了一声,心下责怪自己太粗心了,她一个大家小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然心下害怕,于是走到那几个受伤的家丁面前,那几个挂彩的人包扎好了伤口,看他们慢慢爬起来,这才又来到被他点了穴的众匪前面,凌空弹了几下,“这次只是略施惩罚,若是再被我碰上,定然不饶,你们走吧!好自为之。”
那些匪徒敢说什么,只是恨恨地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