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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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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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疼爱小公爷,宠得他无法无天,横行宫中,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这小霸王明面上被皇上捧在掌心疼宠,暗地里谁都知道,实际他被扣在京中为质,是皇上牵制睿王的一颗棋子。

    这么敏感的事情,李氏自然不会没有耳闻。饶是平日冷静沉稳,这时也禁不住低嚷出声:“啊呀~你如何与他扯上关系?”

    “小公爷贪玩,追兔子与仆人走散,失足坠入涧中。女儿刚巧路过,嘱立夏将他救起,如此而已。”舒沫低首敛眉,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正文 六姑娘殁了

    李氏惊疑不定,又问:“除了宇小公爷,还见了谁?”

    皇上疼他得紧,怎么可能让他独自前往去普济寺?必是有人领着的。

    舒沫吓得满眼是泪,瑟瑟抖做一团,半天说不出话。

    李氏喝道:“再不说实话,把立夏绑了!”

    林瑞家的便上前把立夏的手扭到背上,按在地上跪了。

    文竹站在一边,嘴巴翕了几下,似是想要说话,终是强行忍住。

    “不要!”舒沫骇了一跳,白着脸低低地道:“还有宇少爷的三叔。”

    李氏又是一惊:“康亲王世子,夏候熠?”

    康亲王是大夏王朝唯一的外姓亲王,世袭罔替,尊贵无比。祖上曾三次救太宗于危难,被赐国姓,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舒沫呐呐地道:“女儿不知他是不是康亲王世子,只知他自称夏候熠~”

    “那便是了~”李氏神情古怪,面上阴晴不定,也不知是喜还是怒,默默低喃。

    舒沫见她神色稍缓,心中大定,说话也便利索起来:“女儿见宇少爷吓得厉害,便给了他几块桃花酥哄着~许是因为如此,走时熠公子遣仆人硬塞个食盒给我,百般推辞不得,只得命立夏收了。女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罢了,你且下去吧~”李氏疲倦地挥了挥手:“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外传。”

    “是~”舒沫行了礼,急急带着立夏出来。

    出了院子,立夏急走几步跟紧了舒沫,小声埋怨:“叫你别管闲事,这下管出麻烦来了吧?”

    舒沫没有吭声。

    立夏叹了口气,劝道:“下次可别这样,奴婢这条命就攥在小姐手心里了~”

    若不是小公爷和公子熠的名头大,李氏受的冲击太大,还不定怎么罚呢!

    可这次死里逃生,不代表下次还有这般好运!

    两人回到雅歆园,春红,柳绿几个大丫头都聚在院子里,小声议论着什么,个个神情慌乱。奶娘许妈虽没加入,却是在不停地唉声叹气。

    舒沫一阵感动,扬了笑道:“我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春红似是这才反应过来,把她迎到正屋。

    柳绿打了热水过来给她净面。

    舒沫瞧着气氛不对——敢情大伙不是在替她忧心,倒象是府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立夏机警,立刻问。

    “哎~”春红便长长叹了口气:“六姑娘殁了~”

    “什么?”舒沫大吃一惊:“好好的,怎么就殁了?”

    许妈撩起衣摆擦了擦眼睛,却不肯说。

    柳绿却是个嘴快的,撇了撇嘴道:“六姑娘投了湖,当时救上来没事,却是受了风寒。可大夫人气她失了颜面,压着不肯请大夫。先是发烧,拖了几天眼见得不行了,昨儿个夜里才请了个大夫来瞧。今儿晌午,六姑娘便去了。”

正文 不可太软弱

    只不过是一场感冒,如此轻易地夺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舒沫再次深刻地感受到,藏在深宅大院里,握在三姑六婆手中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原来,在宅斗里,最难的不是怎么斗,而是连斗的资格都没有!在规则里,你注定了是弱势的一群。人家根本不屑跟你玩,你的命掌在她的手里,随时可以捏死你。

    积蓄到足够的力量与命运抗争之前,唯一能护得她周全的只有一个字:忍!

    许妈见她一个字都不说,只道她吓得傻了,轻声一叹,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小姐也乏了,让她休息一下。”

    春红便识趣地领着众丫头们退了出去。

    许妈压低了声音劝:“小姐也别太忧心,夫人是个心善的,你只需机灵点,遇事顺着她一些,总不会吃亏。”

    “嗯~”舒沫垂着头,胡乱应了一声。

    许妈眼里流着怜惜,更多的却是无奈:“我知道小姐不喜与人争,可事关终身,亦不可太软弱。”

    她是舒沫的奶娘,日后是要跟着到夫家做陪房的。小姐嫁得好了,以后的日子才有依靠。其实不止是她,这屋子里哪一个不指着小姐嫁个好姑爷呢?

    只是小姐这懦弱又不会钻营的性子,怕是注定要拣别人挑剩下的了。

    “小姐日后要掌家理事,这读书识字自然是重要的,然针黹女红的功夫,亦不可荒废了。明儿个起,小姐还是多练练吧。”许妈见她不吭声,只好婉转点醒。

    听许妈提到针黹,立夏拼命咬住了下唇,才没有笑出声来。

    整个舒府谁不晓得,七姑娘的针线做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她就不明白了,小姐的聪明灵慧怎么到了这针线上就全没影了呢?

    舒沫讪讪地辩解:“这些事,自有针线房的人去做。再说了,不还有立夏嘛?”

    许妈恨铁不成钢,伸出手指,倒也不敢真的使力,轻轻戳在她的额角,嗔道:“日后嫁了人,姑爷的亵衣亵裤,莫也要借丫头的手?”

    立夏到底是个黄花闺女,听到这话,哗地涨红了脸。

    舒沫心道:有何不可?现代哪个不是现买,谁还穿老婆做的?

    嘴上只胡乱应下:“我试试~”

    许妈一听便知道她是在敷衍,却也拿她没法,叹一声:“你且好好想想,我总不会害你。”

    舒沫恐她再说,忙转了话题:“这两日河州有没有信来,爹几时回府?”

    许妈脸上便露出笑容:“小姐不说,我还忘了。全贵捎了信过来,说老爷的船已到了仁寿,估摸着明儿能入京,让管家张罗着去码头接人,最晚申时就能回府了。”

    立夏双手合十,喜道:“阿弥陀佛,可算是要回来了~”

    舒沫瞧了便笑:“我爹回来,怎么你比我还高兴?”

    “还不是为了小姐?”许妈睨她一眼,笑。

正文 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用过晚饭,立夏真的把针线荷包拿出来,挑了个最简单的花样给她。

    舒沫坐在坑上,有一针没一针地戳着。

    立夏便在一旁伺候着,帮着穿个针,递个茶水什么的。

    许妈很是安慰,不时出言指导几句,看了好一会,才去歇下了。

    “呼~”她一走,舒沫立马把荷包放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里直嚷:“累死我了,快拿书来瞧瞧,换换脑子~”

    立夏直摇头,又不好驳她,只得从枕下取了烈女传塞到她手上:“成天看这个,难不成还能当大夫?”

    这话她原也常说,舒沫通常都是一笑而过,今天却忽然肃了容:“有了六姐的样,你还看不明白吗?针线好只能挣些体面,习了医术,关键时却能救命。我又何必舍本求末,把大好光阴浪费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上?”

    立夏怔了半天,呐呐回了句:“也不是人人都象六姑娘~”

    舒沫浅笑,道:“有句话叫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所以,别指望靠一个男人来改变命运。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前世的自己,二十四小时保全开启,出入保镖随行,坐驾全部装上防弹玻璃,这样够安全了吧?可防得住子弹防不住人心,不然,她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样的话,立夏从未听过,这样的小姐,更是立夏从未见识过的。

    似乎,无端的有了些杀伐之气,让她猛然生出敬畏之心。

    “呶,”舒沫见惊悚的样子,笑了笑,抓起荷包扔过去:“老规矩,你接着绣。”

    若是平常,立夏必会笑着回嘴:“奴婢左手绣的也比小姐强十倍。”但今天,却再不敢轻慢,接过荷包,一针一线努力模仿着她的针脚。

    两个人安安静静,一个看书,一个刺绣,到了十点,立夏铺了床侍候着舒沫睡了,熄了灯到外面守着。

    舒沫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随口嘟囔一句:“春红吗?”

    问完觉得不对,猛然睁开眼睛。

    一个巨大的黑影,静静地站立在墙角。

    即使在半梦半醒之间,依然感觉到阴寒澈骨,舒沫一个激灵,倏地翻身坐了起来。

    从她的角度,自然看不到他的长相,只瞧见那一袭在月光下金芒闪烁的长衫,及一头如夜般漆黑,极随意的披在背后的长发。

    那是一个男人,身材很高大,而且必然受过极严苛的训练,即使在没人的深夜时分,他的背依然挺得笔直,象一杆随时准备刺向敌人的锋利的枪。

    “你的警觉性倒挺高。”清冷的男音,不带丝毫的感情,缓缓地从他的唇里逸出。

    他语速平稳,明明是赞扬的话,听在耳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正文 本王没有找错人

    “你,是普济寺那位?”舒沫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问出。

    他轻哼一声,语气冷冷淡淡:“来的若不是我,你还有命在?”

    “你的伤,好了?”舒沫看他一眼,不太确定地问。

    伤得那么重,这么快纵高蹿低,也不怕落下残疾?

    他眼一眯,幽黑暗沉如子夜的双眸里射出一丝寒光。

    舒沫被他冰冷的目光这么一扫,只觉一股寒气莫名地从脚底窜上心头,打了个寒颤,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这才满意,淡淡地道:“不劳你关心。”

    舒沫也不敢计较他的态度,客客气气地:“不知公子夤夜至此,有何贵干?”

    仔细回忆一遍,对他不敢说有救命之恩,却也没有害过他,揪着不放是为啥?

    黑衣人不答,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舒沫。

    他不说话,舒沫也不催,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坐着,安静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沐在月色里,通透而清澈,丝毫也没有尴尬局促之意。

    黑衣人看着她,黑色的瞳仁里,慢慢有光彩透出来,象来自异域的火:“你很沉得住气。”

    这个世界上,能够在他审视的目光下泰然自若的人不多。女子,她是第一个。

    知道他特地来此,当然绝对不是来夸她的,舒沫笑了笑,等他发话。

    “你救了夏候宇。”黑衣人于是不再绕弯,直奔主题。

    “恰好路过,举手之劳。”舒沫不肯居功。

    她心细如尘,注意到他提那小霸王时,目光闪了闪。

    “你还去了桃林精舍。”黑衣人语气笃定。

    “盛情难却。”舒沫又道。

    “哼!”他望着她,冷笑:“夏候熠几时讲过情面?”

    听到这里,舒沫倒是有些明白了,试探地道:“若你想要我带路,乘早死了这条心。一个小小花圃,我逛了半个时辰没走出来。”

    她一直以为所谓八卦阵图只是传说,亲身经历,才知祖国文化博大精深。

    黑衣人果然冷笑:“凭你也配!”

    “小世子长得很可爱,精气神十足,远比同龄人聪明活泼。”舒沫冷不丁冒出一句。

    黑衣人愣住,望着她,灿若星辰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寒芒。

    好聪慧的女子,只凭只言片语,理清脉络,认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舒沫被他看得心慌,慢慢地垂下头去。

    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孟浪,戳穿他的真面。

    是,她果然没有猜错,面前之人就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睿王夏候烨。

    他千里迢迢偷入京师,无非是想见儿子一面。如今铩羽而归,本来就是件糗事,被她看到就算了,偏还不知死活地揭了底,万一翻脸不认人,她焉有命在?

    夏候烨却笑了,一字一句,慢慢地道:“看来,本王没有找错人。”

正文 空口无凭

    “本王要见宇儿。”夏候烨倒没再废话,直奔主题。

    “王爷真会开玩笑~”

    不是她妄自匪薄。

    那小霸王住在皇宫里,寻常三品大员想见他还需要运气。

    她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小小五品守备之女如何见得?更諻论助他们父子见面!

    “本王从不开玩笑。”夏候烨面无表情:“你不需进宫,宇儿自会来见你。”

    “王爷还真是看得起我~”舒沫苦笑。

    以那小霸王飞扬跋扈的性子,哪会纡尊降贵专程来见她?

    “老夫人寿辰,他必来。”夏候烨神情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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