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君行绝的声音暗哑,心里悲伤着,谦,在很久以前朕伤了你吗?
“从那以后,老臣和谦殿下有了来往,都是秘密的,老臣发现了谦殿下在医术上的才华,然后有了传艺的想法,不过可惜谦殿下是皇子,学医不是什么正经的事,老臣也只是为谦殿下启蒙而已。”对于谦殿下的天分,罗太医很满意,在那以后,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在医术上的天分超越谦殿下的人。
君行绝又放松了自己,想着现在谦一身的医术,谦自傲的医术,嘴角露出了笑意,泛着温柔。
看着这个笑容,罗太医和君常恒皱眉,那笑中的感情是他们想要消除的。
唉,接下来的事,“那件事请具体是怎么发生的老臣不清楚,只知道凤后突然中毒,凤后功力深厚活了下来,不过肚子的孩子没保住,事后调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上官皇后。”
君行绝记得,有一段时间,母后很伤心,后来他知道他本来会有一个嫡亲的弟弟或妹妹的,可是再也不会有了。
“当老夫再见到谦殿下的时候,正是奉召为凤后看病的时候,谦殿下被禁卫们压着,一脸的空茫。”当时他很惊讶,禁卫压着谦殿下出门,他都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被拉入室内为凤后看病,“老臣进屋的时候,先皇、凤宗师、三妃都在,凤后晕倒在那。”罗太医顿了顿,然后沉重的开口,“地上有一段白绫和一个酒杯,上官皇后就倒在那里,老臣知道上官皇后已经没气了,她喝的是鸠酒。”
君行绝的脸色苍白,谦是看着他的母后死去的吗,父皇和母后是你们让谦的母后饮下那杯鸠酒的吗。心痛,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份剧烈的跳动,谦,你是不是恨过啊?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想到你恨过朕,就好难受。
“然后,老臣知道谦殿下被剥夺了身份和姓名,赶出了皇宫。过了几年,凤后再次中毒,才查出原来当年上官皇后是无辜的。”可是一切都迟了。
原来如此,所以母后才愧疚吗,所以才在去世前想要补偿吗?现在轮到他补偿了吗?八岁被赶出皇宫,谦你吃过多少苦,朕要如何补偿呢?
“当年。”君常恒这时说话了,“我回宫知道这件事,对先皇说过他对那孩子的惩罚过重了,先皇也觉得是,后来秘密派人照顾那个孩子,可是都没找到。先皇查了下,发现那孩子出宫之后被人追杀过。”
“追杀?”君行绝将视线转向君常恒,怎么会?
“也因为这样先皇也知道事情不对,秘密调查,发现三妃最有嫌疑,上官皇后很可能是无辜的,查到最后发现那孩子被逼的跳崖,我和先皇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只是瞒着凤后罢了。”也因为这个疏忽,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的时候他会愧疚。
跳崖?要怎样的绝境才会让一个八岁的孩子跳崖?好痛,好痛,就像有万根尖针刺入朕的心,真的好痛。
“朕要去见谦。”他要去见谦,他要问清楚,谦,恨过他吗。他要知道。
“见了他,你要如何?”君常恒问道,见到如何,这份感情不该存在。
君行绝沉默,见了又如何,如果谦真的恨他,他会如何?谦是他的兄长,已经是事实,他不能爱,这份爱,要斩断,最好的是不见,可是他想问清楚啊,谦在和他相遇的时候,在和他相处的时候,有没有恨过,那眼中的无情曾不曾对他闪过。
“朕,什么都不会做,朕只是想问清楚而已,谦是否恨过朕?”君行绝闭上眼痛苦的说,他疯狂的想过即使让谦恨自己也要得到谦,但是真的面对谦的恨的时候,他怕了,心痛了,谦,原来你的恨让我如此痛苦。朕,可不可以奢望你没有恨过朕呢?
“知道了又怎么样?”君常恒再问。
“不论恨不恨,朕都会斩断这份感情,恢复谦的身份,代替父皇和母后弥补他,之后,他只会朕的皇兄。”恢复谦的身份,从此以后称他为皇兄,警告自己不该有的感情不能存在。
君行绝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这份禁断的感情他决定抹杀。可是这份感情是对星的命运,除非死,否则是抹杀不掉的,现在的君行绝不知道,但是不久之后他会知道抹杀这份感情有多难,应该说,是不可能的。
第三十章
一辆由两匹神骏的千里马拉着的马车从皇宫出发,驾驶马车的人是影卫幻影,幻影一直跟随在君行绝的身边,君行绝几人的谈话他都听在耳里,震惊的暴露了气息,不过其他人注意到了却没管,毕竟君行绝的事才是大事。安盛被留在宫里。
君常恒骑马跟着,他想见一面那个谦,能让凉薄的,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不顾伦理的爱上,甚至在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伤痛,他真的要见识一下,就算对那孩子有着愧疚,但是如果对皇上不利的话,他会毫不留情的杀的,因为皇上的地位比那孩子重要。
马车内君行绝闭着眼,让人看不清他想着什么,不过从那时不时表露出的温柔笑意和苦涩,让同坐在车内的罗太医暗自叹气,冤孽啊。罗太医之所以跟着,一是因为皇帝的身体,这种事随便找个御医都行,但是出了这种事最好还是他跟着,还有镇王的杀意他感觉到了,君常恒的性子他了解他不想上官谦有意外,最好还是跟着。
快马加鞭,千里马的速度确实快,在傍晚之前就到上官谦的宅子。
君常恒勒马,看着这个宅子,很简单普通的人家,匾上写着上官二字,这就是那个孩子的住处了吗?
君行绝下车,看着这个地方,脸上很复杂,是痛苦是想念,然后是坚决。走上前,敲门。君行绝静静的等着。
门打开,开门的是阎罗。
君常恒眼睛一缩,他根本没听到脚步声,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甚至在这个人开门之前他都没感觉到有人接近,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他可是宗师,就算功法特别也不能瞒过他们的感知,而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他没有发觉到,甚至出现在面前他都没感到人的气息。他仔细的打量开门的人,冷肃的脸,没有波动的眼神,年纪不超过三十岁。
“阎罗,谦,他在吗?”君行绝开口道,已经收敛了自己的痛苦。
“主人在,君公子请进。”冷硬的声音,没有热情,对于君行绝憔悴的脸色也没有任何关心,平板的说着事情。
进入宅子,君行绝就发现这里的格局变了,以前他借住的地方被拆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院子,种着奇形怪状的植物。
罗太医有些好奇,这些是什么东西。
“请跟着我走,这些药材有些有毒。”阎罗平板的交代,这些是主人收罗的适合这个地方种植的药材,不少都有毒,不小心就会中毒。
几人听到阎罗的话,合作的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一道门,又是一个院子,君行绝知道这里是后院。
“主人。”阎罗恭敬的说。
君行绝的脚步没有再移动,痴痴的看着站在檐下的男子。君常恒也看到了出现的男子。
一身白衣,头发用玉簪挽起几缕,其余的青丝柔顺的滑下,贴在身上。柔和俊美的五官,温和淡然的笑意,温润如玉的气质,好一个翩翩君子。难怪皇上会为他着迷,这份容貌就连女子都比不上啊,更不用那身让人亲近的气质,人中龙凤,绝世无双。
“绝。”温和的嗓音叫着君行绝的名字。
“谦。”所有的心里建设在见到这人的时候完全崩溃,眼里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什么不该,什么决定全部消失,只能痴痴的看着他,心为他跳动,在知道自己的感情后,在他的眼里谦更迷人了,甚至诱人,好想,好想将他拥入怀中。
“皇上。”见到君行绝的样子,君常恒用传音入密把君行绝叫醒。
君行绝听到君常恒的声音,然后想起他的目的,苦笑。
“谦,我来这里是有事想要问你。”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着上官谦说道。
“哦,是什么?”上官谦的笑容没变,看着站在那里的君行绝,没有好奇,没有关心。
“谦,你说过我是你的朋友对吗?”但是谦,从你的眼里朕看不见一丝朕的影子。
“对。”
“谦,朋友对你而言是什么?”君行绝不明白,为何对是朋友的他,谦不曾看在眼里。
“一个称呼而已。”这是上官谦的答案,冷漠残酷的答案。
听到上官谦的答案,君行绝受到了打击,后退了几步,两个月的疲惫,昨晚又烧了一晚,今早的打击,然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就匆匆赶来,身体虚弱,脚下不稳,差点跌倒。幻影连忙扶着,罗太医连忙把脉,君常恒皱着眉。
上官谦笑着看着几人的举动,对于君行绝的情况冷漠以对。罗太医检查完,说没事。然后不赞同的看着站在那里动都没动的上官谦。幻影则是恨恨的瞪着上官谦。
君行绝推开幻影的搀扶,看着上官谦,原来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是。原来从来就是自己的一头热,那个人根本没有当他是朋友过。没有背叛,是因为没有必要背叛,对他而言,他根本就不重要,何来背叛。
“谦,你的原名是君行谦,对吗?”君行绝痛苦的问着,谦,你可不可以给朕否定的答案……
上官谦没在意君行绝话中的痛苦,看着有些心虚的罗太医,就知道是罗太医说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知道了又如何呢?
“回答朕。”君行绝的语气认真,眼中流露着深沉的痛苦。
“没错,我曾经叫做君行谦,现在的我是上官谦。”这是事实,他不会否定,坦然的承认,不过他是无赦的修罗君子上官谦,只会是上官谦。“你既然知道了,那这个朋友的游戏就到此为止。”
“游戏?”君行绝看着那个笑得温和的人重复了一遍。
“君行绝,用成为朋友的方式拉拢我真的很特别,不过,知道了我原来的身份之后,你也不可能再当我是朋友了,这个游戏也就到此了。这个游戏很有意思,只可惜结束了。阎罗,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没有必要待下去了。”上官谦温和的说着,决定和君行绝的游戏到此为止,没有必要了,君行绝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就没有必要再和君行绝纠缠下去了。是时候离开了,接下来去哪里呢,去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好了。
“游戏?无趣?”君行绝有些愤怒的上前,他是认真的想和谦成为朋友,而在谦的眼里他们之间的一切却只是一场有意思的游戏,他付出了真心却被如此冷酷的对待,从一开始谦就认为这是他拉拢人的手段,可是他认真了,甚至爱上他,“那不是游戏,谦我是认真的,我也没有办法当做那是一场游戏,谦,我……”伸手想要抓住离开的人,冲口就要说出自己的心思。
阎罗闪身,挡住君行绝的步伐,君行绝只想抓住那个转身而去的冷酷背影,没有注意到阎罗五指成爪,向他袭来。君常恒发现君行绝行动失控,想要上前阻止,发现了阎罗的举动,迅速的反应过来,拉住君行绝的腰带,往后拽,可惜还是迟了点,阎罗的攻击已到,君行绝还是被攻击到了,也正好,君常恒的行动很及时,君行绝只有左胸的衣服被划破了。
君常恒对于阎罗的出手很气愤,另一只手攻向阎罗,想要给这个放肆的敢在宗师面前动武的人以教训。阎罗不散不避,化爪为掌,和君常恒对了一掌。
轰,气劲交汇,发出巨大的声响。上官谦转过身看着交战的双方,眼里闪过没人发现的嘲笑。
结果,君常恒退了几步,退到君行绝的面前。阎罗不退不让,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君常恒。
“主人说结束了,君公子请不要做无意义的举动,再冒犯主人,死。”阎罗冰冷的警告。攻向君常恒的一掌并没有用权全力,虽然他很想杀了他,不过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不会动手,所以才被挡下了。这一次被阻止了,下一次不会失手了。
君常恒震惊的看着把他逼退的阎罗,这个男人是宗师。如果不是宗师怎么可能让他后退,什么时候这个世上又出了一位宗师?
罗太医在短短的震惊之后,医德占据上风,马上查看君行绝的情况,幻影护在君行绝的身前,戒备的看着阎罗。
罗太医撕开君行绝划破的衣服,露出胸膛,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幸好,没伤到,只有衣服破了。罗太医这么想着,突然,浑身僵硬,汗毛直竖。
一股冷沉的威压出现,笼罩在院内。不是杀意,可是比杀意更可怕,如此的黑暗森冷,带着无尽的压迫,让人不由腿软屈膝臣服,这是上位者的威压,残酷决绝,让灵魂都战栗的恐怖气势。
罗太医恐惧的回头,幻影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君常恒浑身戒备,危险,本能在告诉他们危险。阎罗回头看着能够发出这种气势的人,他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