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这一椿婚姻根本是国王一头热,硬赐他成亲的。他受够柔弱没用的女人了,对结婚这档事是敬谢不敏。
会答应娶安蓓儿只是为了给国王面子,反正……女人娶来的功用都一样,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平常没事少烦他。
这是第一次,鹰扬,罗格斯对自己未来的妻子产生兴趣。
箭深刺人他的小腹,鲜血也汨汨流出,鹰扬面不改色的折断箭头扔到地上,沉稳地下令,“你们全留在这里,我要亲自去将胆敢射伤我的凶手抓下来。”
“大人,太危险了,而且你的脚还在流血。忠心护主的培德开口。
“全部退下” 鹰扬断然喝令。
“是。”
他身手矫健地下马奔上塔楼,动作之灵敏根本不像一个受伤的人。
塔顶的静彤吓得脸色发白……他真大胆!他竟敢冲上来,不怕她再度时伤他?
怎么办?静彤紧握弓弦的手不住发抖……她只剩下最后一支箭了。
她不会让那个蓝胡子有机会伤她的,她一定会誓死抵抗,不惜败俱伤。
不能坐以待毙!静彤惊慌地打‘量四周……太好了!塔顶正好有一些废弃的铁器、烛台。静彤想也不想地就抓起来,待鹰攀上楼往上冲时,她便发狂地把所有可以丢的东西全一古脑地扔下去,期望至少有一支铁锤或一把烛台可以砸中他的脑袋。
“碰、锵、咚——”
惊天动地的惊响中,鹰扬动如矫健黑豹地机警躲过所有的武器,披着黑披风的他如狱来的死神,形迹鬼魅,转眼间已攻上塔顶。
“你不要过来!”静彤恐惧的退到角落,拉开弓弦。这是最后一支箭了。她喘着气瞪着一步步逼向她的男人。“再过来我立刻一箭射穿你的心脏。”
鹰扬毫不停留地继续逼向她,面无表情。
“不要过来!”静彤狂吼一声,瞄准目标射出箭——他的心脏。
鹰扬面不改色地俐落一扬手,精准备地抓住欲取他性命的利箭。
“啪——”一声。箭在他的大手中断成两半。
静彤倏地倒抽口冷气,面如死灰地瞪着那断为两半的箭。完了,她已可预见自己的命运……
好恐怖……,她似乎无法呼吸了。
“小姐,游戏到此结束。”鹰扬气魄慑人地逼近她,冰冷的蓝眸没有半点温度,冷锐地上上下下打量她,“你是谁?安蓓儿呢?”
“你这个杀人魔不配知道她的下落。”静彤不允许自己胆怯,依旧疾言厉色地吼着。“停在那里!我警告你一一你胆敢再向前一步,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鹰扬嘲弄地望着她空空的两手,
“很好,我很期待。”他继续向前走。
不!静彤在心底惊喊。太恐怖了,他的小胡子明明一渗出血来,为什么他却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她该怎么办?……不,她绝不能屈服,她绝不能落人这变态蓝胡子的手中。
他一直副进,她一直往后退……
完了!没有退路了。静彤的背抵住墙,绝望地瞪着矗立在眼前的剽悍男人,及唯一的出路——身旁的一扇窗。
“不,我建议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发觉她的目光飘向窗户,鹰扬冷冷地开口。“相信我,小姐,由这个高度摔下去,你必定跌发身碎骨。”
“离我远一点!”静彤倔傲地瞪着他。“如果你不想害死我的话,就立刻退下塔楼,带着你的走狗滚得远远的,滚!”
“恕难从命。”他轻蔑地一笑,但深沉的眸中没有丝毫笑意,轮廊深邃的脸庞更加凛然无情。
“你们背叛了我,必须押解回香波堡接受我处置。”
“你作梦!凭你也配?!”静彤怒吼,一咬牙冲向窗口——她豁出去了!跳下去“可能”会死但落到这变态杀人狂的手中,却“铁定”是死!宁愿赌一赌。
“站住!”
在鹰扬的怒吼中,静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跃下窗口,整个人以惊人的速度往下坠。
“该死!”愤怒咆哮,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甩出腰间的长鞭。
“啊——”静彤凄厉地尖叫,塔上的风在她往下坠的身边呼啸而过,她就像一管羽毛般无力地直直落下……
我要死了吗?我真的要死了吗?她好不甘心……莫名其妙地被丢来十六世纪,又莫名其妙地死去
突然,她只觉得腰部一紧,有个东西紧紧地缠住她身体,阻止了她的坠落。
鹰扬有力地拉起长鞭,把她由鬼门关前一吋吋地拉回来。
“大人。”把静彤拉上塔楼的同时,培德也冲上来了,方才他在塔下亲眼看见她跳楼,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大人,她……“培德大叫,”她不是安蓓儿小姐?“他和护卫一直守在塔下,还以为塔上的女人是安蓓儿。
鹰扬接住长鞭上滚落下来的静彤,冷冷地交给呆掉了的培德后,恢复一贯冷冽,“押她回堡。”
“是。
饱受惊吓的静彤早晕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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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身体似乎在回旋,在飘荡,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飘人她耳中……。
“莎拉,”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她是谁呀?好奇怪的头发喔,竟是黑色的,而且她的肤色也跟我们不太一样,她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总管就是命令我们俩来监视她,说只要她一醒来就立刻通知大人,明白吗?”
“喔,我懂了,可是……好奇怪耶,我听说这个女孩昨天以弓箭伤了大人,而且,听说还是她协助安蓓儿小姐逃走的。不可思议……依大人的脾气,竟没当场杀了,还把她带回来,大人这次可真仁慈啊。”
“不当场杀了她算是仁慈吗?” 莎拉冷哼,
“蒂蒂,你真是太不了解大人了。一刀杀了她还算好的。我想大人一定是要狠狠地折磨她。”
“说得也是。”蒂蒂打个冷颤,“咦,莎拉,你看,她的眼皮跳了跳,好像快醒过来了,我们快去禀告大人。
“好。快走。”
两个女仆迅速奔出去。
意识仍是一片混乱的静彤勉强地支起身于,这里是……?糟,看来她又被抓回香波堡了。魔鬼!为什么她还是逃不过那个丧尽天良的魔鬼?他到底打算对她怎么样?
不行,我一定要快逃离这里!
静彤冲向门口,却绝望地发现房门由外面被牢牢地锁住,透过门上小孔往外看,还可看到手持矛的卫兵驻守在门口。
该死的变态蓝胡子!
如果那俩个女仆真是去通知他的话,那他一定快来了。静彤急得团团转……不行,她不能一直处于劣势,就算情况再危急,她也要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静彤擅四周。这是间密封式的牢房,连窗子也没有,所以她无法故技重施,跳窗逃亡,但说实在的—一也没勇气再跳窗了!那滋味真是太恐怖、太绝望了。
房间里没有半件可当武器的东西吗……静彤在懂乱中瞥见小几上有一只陶瓷的小花瓶。太好了!她眼睛一亮……这个勉强能当武器。
她抓起花瓶往地卜一砸,花瓶应声而破,她拾起其中一块碎片紧握住它,将锋利的断裂处朝外……
她听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静彤迅速跳上床,闭上眼睛装睡,手放在蓬裙中借以掩饰她的凶器。
门被打开,仍是一身黑衣的鹰扬神情冷傲地走进来 培德紧跟在后。
“你先出去。”鹰扬命令。
“大人,她……” 培德有些犹豫。这女人曾射伤大人。在他眼中是危险份子,他有责任保护大人的安全。
“下去。”鹰扬简短地下令,语气中满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
培德退下去后,鹰扬不动声色地伫立在门边,双手抱胸,斜睨据傲地盯着床上的静彤。
女仆不是说她已经醒过来了吗?
鹰场索性走向床……
静彤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刚在床边一坐下,她立刻迅速如闪电地翻身而起,大叫一声猛然刺向鹰扬……
第三章
她扑了个空!
鹰扬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行刺他,身躯灵敏往旁一闪。手持凶器的静彤因重心不稳而直直摔向地板。凶器‘当——“一声掉出去。
她惊慌地想捡起武器,但却‘啊——“ 一声,痛得动弹不得——鹰扬狠狠地以脚踩住她的手。
“够胆识,你竟还敢再行刺我?” 他冷笑,森冷似狼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想行刺我?说!”居高临下的他冷酷地追问静彤。
“……”静彤咬着牙不发一言,他的黑靴于狠狠地踩住她纤细的手腕,痛得她几乎想大叫,但她绝不允许痛呼出声。
“不说话?”鹰扬再度冷笑,于脆将她由地上拎起来。
静彤愤怒地扭转过脸,他强硬地扣住她下巴,强迫她面对他。
“说!”平静的语调中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逼人气魄,“为什么要一再行刺我?还有——你真实的身分,你到底是谁?为何突然出现在香波堡?”
“我才不屑跟你说话。”静彤倔强地再度扭开脸。
鹰扬扣住她下巴的手突然滑落到她颈间,锐利的眼眸也危险地一眯,滔天气焰逼人而来。
“我在问你话,说!”
打死也不想回答他的话,但静彤真的快被他掐死了。
“你……” 她愤怒地狂咳。
“我的身分你不配知道,至于为什么要杀你这人渣、狗贼,可以,我很乐意告诉你——因为你是丧尽天良的混帐,你凶残无道、没有人性、没有血性,哪个女孩嫁了你都倒楣,你曾残暴地虐待前两任妻子致死,对不对?”
“你——”他深沉的眼中迸出危险的寒光,嗓音充满戾气,一字一句地问:“谁告诉你——我前两任妻子是被我虐待死的?”
“难道不是吗?” 已经快喘不过气来的静彤仍勇敢地怒吼。“我相信全香波堡的未婚女性都一直还在恐惧中,害怕不知谁会倒媚地成为你的下一任新娘!你第一任妻子嫁给你后只活了两个月;第二任更悲惨,才一个月就香消玉殒了,对不对?你能否认吗?鹰扬。罗格斯,你是魔鬼!你是变态!杀人狂。我!看不起你、鄙视你、嘲笑你!你没用,只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
“手无缚鸡之力?‘”鹰扬冷笑,低头看着自己仍缠着纱布的小腿。“不,我想这个形容词用在你身上毫不适当,对不对?爪牙锋利的小野猫。”
“没错!”静彤也狠狠地反击。“我最懊悔的就是我的箭术还不够高明,没能一箭射穿你的心脏,让你血溅当场,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好毒辣的小嘴。”鹰扬冷峻地把她扔向墙角,再度逼向她,大手一扣便制止她所有的反抗,神情转变为阴冷、肃杀,一字一字地逼问:“说,安蓓儿逃往何处?”
他的张狂狠煞令静彤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她不着痕迹地倒抽一口气,努力维持骄傲的表情。
“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也绝不会告诉你。”
“说!”石破惊天怒吼。
“我不知道。”
“好……你不说是不是?”没有静彤预期中的严刑拷打,鹰扬居然笑了,粗旷阳刚的脸上浮起十分诡异的笑容。“你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只是先告诉你——今天晚上陛下会御驾亲临香波堡,他要亲自为我的婚礼福证。如果让他发现新娘逃跑了,很好……你就等着看龙颜大怒的他,在一气之下,下令斩首安蓓儿的所有族人吧。”鹰扬冷冷地把静彤逼向石墙,气定神闲地坐下来,不再多看她一眼。
“什么?”静彤惊骇地低喊。“不,你说的不会是真的。
虽然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但她可以想像得出龙颜勃怒的严重性……安蓓儿还留在老家的父母及姊妹……不,她不敢再想下去。
“信不信随你。”鹰扬冷淡地道,站起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情急之下的静彤不得不冲上去,抓住鹰扬的衣袖。
鹰扬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偏过脸望着她。
“你……”在他冷冽如刀的气势下,静彤只觉得喉头一紧,简直说不出话,但她还是必须问个清楚。“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陛下就要来了,面对安蓓儿的失踪,你打算如何弥补或掩饰?”
“弥补?掩饰?”鹰扬张狂地大笑,更加绝情地断然道:“我想你是弄错了——该弥补或解释的不是我,是安蓓儿。既然她有胆逃婚,那她就必须面对接下来的后果。陛下会如何震怒、如何对待她家庭中的其余成员,赐他们生或死,那全要看陛下的决定,与我无关。”
鹰扬森冷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大跨步往前走。
“等等!” 静彤再度追上来,慌乱地喊着:
“你不能这么冷血,这么漠不关心,毕竟,安蓓儿差点就成了你的第三任妻子,她的族人也是你的家人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我冷血?漠不关心?”鹰扬平静的笑容中满是嘲讽,直直盯着静彤,“请问——是谁在婚礼前临阵脱逃?是谁将事情弄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是谁亲手将自己的族人推向死亡边缘?”
“……”一连串的尖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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