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好好交待么?”
谷管家道,“我的小姐喂,怎么会没交待。明鹭那丫头自个儿心里高兴着呢。不过,三公子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有的是主意,交代了明鹭,要是他自己没那意思,能怎么着。这次只是不知道外面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三公子那眼长在天上的性子居然看得上,而且还让老爷知道了,这么挨了一顿打。”
吴氏愁着眉,摇了摇头,道,“他长大了,我们又能怎么管他。等再过两年,怕是老爷也管不到他了。老爷回来,我也劝他两句,他何必因魏颐这么点事就发那么大脾气。”
魏大人回家来,看到魏颐没跪在书房了,自然一番质问,吴氏亲自去给他说了,魏颐晕过去了,总不能让魏颐真让他给打死,就让人把他弄回了他的院子,给上了药,还请了大夫去看了。
魏大人还在生气,道,“他这个逆子,打死了算了,打死了倒不至于做出那等混帐事情来。”
吴氏道,“老爷啊,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把魏晖魏帆打死了,那您有理,可魏颐,您当初怎么把他弄来的,您把他打死?”
对于魏颐代替自己女儿活下来的事情,吴氏总是耿耿于怀的,她即使一直对魏大人敬爱有加情深似海,但有时候不免还是会隐晦地提起这事,表达自己心里的痛和恨。
魏大人因夫人的话脸色更加不好看,但嘴上却说道,“他伤得如何?”
吴氏道,“他一直不说一句话。大夫说伤得不轻,怕真是凶险着呢。”
魏大人皱了眉头,然后就一言不发,因他脾气有时也执拗,即使得知魏颐伤得不轻,他也没有过去他院子里看看他的情况。
魏颐晚上发了烧,情形真变得凶险起来了,照顾他的明鹭和嬷嬷虽然白天都受了惩罚,但晚上依然要照顾他,看他发烧,就着急起来,又去请示夫人给找大夫。
魏府里折腾了一晚上,就怕魏颐出什么事,所幸他之后高烧有低下去。
就连魏归真都感受到了这种紧张和担忧,照顾他的海棠看着他不让他去看魏颐,但是没有看到小叔的魏归真就不睡觉,一直闹着,海棠偷偷让他去看了一眼魏颐,魏归真看自己小叔趴在床上睡,即使懵懂如他也觉得小叔不大好,要去拉魏颐的手,叫他,被海棠给搂着拖出去了。
魏颐神志一直是迷糊的,因为疼痛和发烧而思绪混乱,前世今生各种事情都在脑子里转,却理不出个头绪来,觉得人生就是一团乱麻,伤心的事情,无奈的事情,后悔的事情,觉得人生总是很多不如意处,却又总是没有办法解决,那些曾经想过要办到的事情,很多都因为种种原因而搁浅了,以至于总是悔恨。
第二天晚上,他的烧完全退下去了,他的精神才稍微好一些。
明鹭喂他喝了药,又给他轻轻打扇,道,“三公子啊,您以后还是多多听老爷的话吧,要是您再挨这么一次打,您可怎么受得住,即使您受得住,我们也受不住啊,您让我们担惊受怕的,生怕您出事啊。”
魏颐微微睁开眼看着明鹭,以前明丽活泼的少女,现在眼眶发红,一脸疲惫憔悴,还带着忧虑而担心的神色望着自己。
魏颐看着,也是感激和心疼她的,张嘴道,“明鹭,对不住了。”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但听到明鹭耳里,却让她哭了起来,道,“您和我这么个奴婢说什么对不住,您以后别这么挨打了,才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魏颐费了大力气伸手去抓住明鹭未打扇的手,然后轻轻勾着她的手指头,再没有说话,只这样轻轻勾着。
但明鹭却心中又暖又伤怀,就让他那样把自己的手指勾着,那少女的恋爱情怀却充满了整颗心,心想,这一辈子只怕就只能是他了。
魏颐因为身上疼痛不大睡得着觉,本来明鹭也坐在他的床脚踏上陪他,但被他说去外面榻上睡去了。
他闭着眼睛,突然若有所感,睁开眼睛来,居然看到了床边坐着一个人,努力抬眼看他,发现果真是容琛。
容琛一身深紫色衣袍,简直要和黑夜融入一体,他身上带着一种凝重和极强势的威严,这让魏颐觉得这时候的他和平素不大一样。
但是,他看着自己时眼神里依然是带着温柔的。
魏颐看了他一眼,又把脸埋下去了,嘴里轻声嘀咕道,“若是要靠幻想来见你,我宁愿不要。”
他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肩上却感受到了手指轻柔的抚摸,他又侧过头来,就着微弱的光亮,发现的确是容琛。
容琛低下头来,看着他带着苦痛的脸,道,“很疼吗?”
魏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心想真的是他啊,他来看自己了。
对于容琛的关怀问语,他只摇摇头,低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容琛却道,“我带你走吧。让更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
魏颐眼神闪了闪,“不要了。我就在家里,不想到别的地方去。”
容琛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又在他受伤的背上打量,还揭开他身上盖的单薄的丝被,魏颐虽然受了伤,但他依然要求穿了里衣,白色的里衣上沾上了上的药膏,带着些淡绿色。
容琛的手指轻抚上去,魏颐就疼得一颤,容琛只好赶紧把手拿开了,道,“你不和我走,那我留些调好的药下来,你让伺候你的丫头给你用这药吧!”
容琛虽然想带着魏颐离开,但是魏颐自己不愿意,他也并不能强迫他,只按照他的意愿来。
容琛说着,就出了内室,随即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他把小包裹放到房中桌子上,里面有几个小瓶子,他将瓶子拿出来,一个个对魏颐介绍,有搽伤处的,有内服的丸药,这些都是治外伤的灵药,想必对他的伤有好处。
魏颐强打着精神听着,然后说记住了。
容琛看魏颐这样,心里很不舒服,很心痛他。
容琛以为魏颐被魏父打成这样,是因为朝中大臣们传出的传言,说魏家小公子导致了白家公子和范家公子之间的争斗,还让范家公子被打成了重伤。以魏尚书的正直不阿,爱惜名声的程度,知道后,很大可能是会把魏颐打一顿的。
容琛之前是有想过压一压这事,但是,即使是皇帝,对于这种流言,在很大程度上也控制不住。
最终导致了魏颐被魏父打成了这样。
看到魏颐受痛,容琛也是会护短的。
他看了魏颐,又交待他好好养伤,留了一块护心的血玉给魏颐,就走了。
离开后,想到魏颐受痛的模样,他又实在不放心,最终还是让去召了一位太医,将他蒙了眼睛,从魏府后门带进去,让他去给魏颐把脉看了病。
这位被召去的易太医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哪里给谁看病,但是皇帝会如此让他去给一个人看病,而且交待他不要在病人面前说话,从不喜怒形于色的皇帝居然对那人露出了很担心的模样,那么,对方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看了那人的长相,虽然他是在病中,但一张极俊秀的脸丝毫没有因为生病而减了惑人姿色。
这为了在皇宫好好生存下去而心思极灵活的太医,不用细想,马上就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最近宫里的各位娘娘都在为皇上总在勤政殿歇息不去后宫而担忧,不少太医都有被问皇帝是不是那方面出了问题,当然,没有任何太医能够乱说的,但大家确实觉得很奇怪。
易太医这时候就知道自己恐怕是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皇帝这是宠幸上了宫外的人啊,而且对方还是个少年。
他自然是不敢对此有一点的言语的,即使皇帝不交待,他也知道将这事烂在肚子里。
易太医给魏颐看了病,又被蒙上眼带到了外面另一个府中,才让他说了魏颐的病情,又给开了方子,皇帝又拿出了魏府请的之前给魏颐看病的那位大夫开的方子给他看,问是否有问题。
易太医看后,说方子可以,但还是给改了两味药,说这样更稳妥些。
皇帝自然也明白易太医改药的意思,太医院的太医,总是比外面的大夫更加注意所开方子的稳,在稳上治病,而外面的大夫开药就要猛一些。
得知药方无事,容琛才放了心。
又交待了些事,才让人把易太医给送了回去。
第二天,在皇宫里,易太医和另外两位太医被召去给皇帝进行例诊,皇帝的身体自然是没什么事的,但最后易太医却被皇帝留下来问了话,他还得了赏赐,让别人知道,易太医怕是会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了。
31、第三十一章 探病(二) 。。。
第三十一章
容琛带了大夫来给他看病的事情,魏颐第二天对此印象模糊,知道有这件事,却因为身体疼痛而记地不清楚。
看到容琛戴在他脖子上的血玉,还有他留下来的药,才能够确定容琛的确来过。
因此,魏颐觉得身上的疼痛也变得轻了,之前总觉得难熬的疼痛的时光也变得轻快了很多。
只是明鹭沉睡了一个晚上醒来变得非常愧疚,在魏颐面前苦着脸道,“我是想睡一阵就进来看看你的,没想到一觉睡醒就是大早上了,唉,三公子啊,你晚上有没有很难受,我服侍不周,真是罪过。”
魏颐心想一定是容琛用了什么法子让家里的人沉睡过去了才进来的,对于明鹭的自我检讨,他也没什么力气搭理她,只道,“你这两天也太累了,才睡得沉了,我没事,你别在我面前唠叨,让我清净会儿。”
明鹭对于魏颐的话撇撇嘴,又赶紧去忙着做事去了。
魏府里,最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大家都会沈睡过去,易太医是每晚都被蒙眼带去给魏颐看病,皇帝大多时候会一起去,他实在没时间去的时候是他的贴身侍卫李步跟在易太医身边进内室去,如此,魏颐的身体在太医院里最好的外伤大夫调理下,好得很快。
因是外伤,没受内伤,魏颐身上最开始几天着实让他受了疼,但好起来也快。
之后容琛再带着大夫去给他看病的时候,魏颐精神就好不少了,大多时候还会和容琛说会儿话。
再过几天,魏颐已经不用再躺着了,他可以坐起来。
日子往月中走,月明星稀,就着透窗的月光,魏颐被容琛搂着靠在他身上,很不高兴地嫌弃地说道,“我身上好多天没有好好洗澡了,都发臭了,让你离我远点你也不照着做。”
魏颐身上带着些药味,倒不难闻。
容琛看他蹙着的眉,显出不高兴的神色的漂亮脸蛋,就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道,“你臭的在我这里也是香的,我做什么要离你远点。”
魏颐因容琛的话而故作生气地冷撇他,道,“就知道这样哄着我,我才不信呢。”
容琛低头眼对着他的眼,笑道,“你不信能怎么着。我不说假话,我说是香的就是香的。”
魏颐没想容琛说起情话来也一套一套,眼里含上些笑意,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想到什么,魏颐又道,“等我病好了,我爹怕是会禁我的足呢。他总是用这些招数。”
容琛道,“你到我身边来吧?”
魏颐一愣,“到你身边去?做什么?”
容琛一笑,眼里全是温柔,道,“到我身边来做事,我给你父亲说,让他放你来。”
魏颐吃惊地道,“你连我父亲也说得动吗?不过,我明年要参加春闱,要在家准备,到你身边去做事,还是算了吧!”
魏颐虽然喜欢容琛,可也没想过因为容琛就放弃自己该做的事情,将来,他还是要入仕的,有个一官半职,也才能够养家,即使他将来不会娶妻,但他还要养魏归真,而且,人活一辈子总是要一份事业才行。
再说,他觉得自己这些年除了读书就是读书,还会点琴棋书画,假如不考功名,他也就不会别的,他家里父亲将来退休,因这些年太清正廉洁,没什么家资,只有两个小田庄能收点租子来维持生活,即使他以后过世,留点遗产给他们,那遗产也是少得可怜的,魏颐觉得自己肯定不能靠此来过地主的日子,故而他将来的生活只能指望自己去考功名当官。
魏颐虽然算是国家一级干部家里的公子,也面临着不好好读书考功名,将来就只能过贫困日子的境遇。
魏颐对生活还是有些危机意识的。
无论是容琛现在说让他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