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服务生开始上菜,一时之间只有刀叉与碗盘的轻微碰撞声。
“艾尔摩,今天的女士是什么样的人呢?”艾琳试图让氛围活络起来。
“是位有点迷糊但很温柔的女士。”艾尔摩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困扰表情,“像是不小心把手帕忘在化妆室、没注意脚下而摔倒,今天则是忘了换闹钟的电池所以起晚了。。。。。。”
西弗勒斯的餐刀重重地锯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西弗勒斯。”托比亚皱起眉头,不解儿子怎么会犯下如此基本的礼仪错误。
西弗勒斯放下手中的刀叉,抬头看向艾尔摩。艾尔摩无法理解他眼中压抑的愤怒从何而来。
“叔叔,如果你打算和人发展一段关系,在那之前,你是否应该先把左手的戒指摘下?”
西弗勒斯质问的语气让艾尔摩略略沉下脸。
“如果你指的是我的婚姻状态,我在魔法部的档案里已经是单身。麻瓜政府的部份也已经提出申请,只等手续完成。”
“戒指代表婚约,也是誓言,更是记忆。”西弗勒斯以低微的音量尖锐道:“你却仍然戴着它面对想要寻觅自身婚姻的对象?”
“西弗勒斯!”托比亚压低音量斥责道:“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西弗勒斯低吼道。
艾尔摩张了张嘴,最终以明显压抑着不快的语气回应:
“这是我的疏忽,非常感谢你的提醒。我已经习惯了手指上的重量,没有特别注意这点。它的确在世人眼中代表了婚姻,我会尽快寻找另一枚新的戒指代替它。”在艾琳失措的目光里,艾尔摩以完美的贵族礼仪起身,对作为一家之主的托比亚说道:“我想我打扰得已经够久,就此告辞。祝你们拥有美好的一天。”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把某人写得情商为负却完全无违和。。。。。。
☆、第 38 章
“这只蠢狗怎么回事?”
一颗狗头躺在莱姆斯大腿上的大脚板可怜兮兮地低鸣一声,抬起原本瘫在地上的大尾巴对进门的西弗勒斯摇了两下,代替招呼,旋即直直落回地上,恢复要死不活的模样。
“昨天的预言家日报看了吗?”
西弗勒斯也坐到了地毯上,答道:“没有。”
莱姆斯温柔地抚摸著大脚板身上黑亮的皮毛。
“西里斯被逐出家族了。”
大脚板低低呜咽了声,狗头拱了拱莱姆斯的手掌,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安慰。
“噢。”
西弗勒斯不自在地伸手拍了拍大脚板的身躯以示安慰。大黑狗再度对他摇了两下尾巴。
“我记得他之前常常在嚷嚷,説那样恶毒的家人与腐烂的黑巫师家庭不要也罢。”
“人有时其实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虽然不喜欢他们的作为,那毕竟还是自己血脉相连、共同生活的家人。被以逐出家族的方式完全否定,谁都难以接受。” 莱姆斯将视线从恋人的身上移开,看向一年不见的友人,笑道:“你变了不少。如果不说是你,我还以为看到了年轻版本的斯内普先生。”
西弗勒斯阴沉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长得比较像我母亲。”他用脚轻踢了下大黑狗的后腿,“这家伙准备以后怎么办?”
“西里斯有亲戚愿意资助他,生活上的开销暂时没有问题。”
“我以为他准备好好当一条你养的狗。”
“我不介意养他一辈子。”莱姆斯的手指在大黑狗的红色项圈上摩娑,笑得温柔无害。狗狗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放在自己嘴边的另一只手掌。
蠢狗就是蠢狗,完全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卖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西弗勒斯在心里默默地为西里斯默哀。同情归同情,西弗勒斯完全不打算提醒他。毕竟与他交情较好的是莱姆斯。
莱姆斯问起有关西弗勒斯在德姆斯特朗的生活,西弗勒斯一一述说解说著。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搭配著犀利精确的见解,不仅莱姆斯不时为西弗勒斯恶毒但诙谐的嘲讽笑了出来,连心情低落得简直奄奄一息的大黑狗都竖起耳朵专心听讲,不时汪汪两声附和。
中途罗莎琳送了点心与饮料进来,爱怜地摸了摸这两天都无精打采的大黑狗,感叹了几句西弗勒斯外观上的变化,询问几句德国与英国学校制度上的不同之处,然后关上门离开。
莱姆斯拿起小盘子里的狗饼干一个一个喂给大脚板。
“我。。。。。。”他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听取好友们的意见。西弗勒斯用放弃般的语气说道:
“我让他生气了。”他垮下肩,补充道:“非常生气。”
“谁?”
“我叔叔。”
大黑狗吞下最后一口饼干,起身变回了人类的模样,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西弗勒斯随著叙述而驼了的背。
“嘿,别这样,上次你给我们的无梦魔药让占卜学教授睡了三天,普林斯助教也只骂了你几句,就帮著我们湮灭证据不是吗?难道你这次弄出了人命?”
“不,这次没有危害到任何人。我只是。。。。。。只是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对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事后回想,隐约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西弗勒斯越说越小声。
无论他以什么样的心情与眼光看待艾尔摩,在世人与艾尔摩的眼里,他是晚辈,一个年龄比艾尔摩小上二十多岁的……孩子。
他讨厌这样的身份,但他的确没有成年。 即使他的外表看起来似乎是个成年人,实际上他降生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仅有短短十五年。艾尔摩和他的父母一样,看著他成长、看著他长大,参与了他人生每一个重要阶段……甚至还有天杀的照片可以证明艾尔摩帮婴儿时期的他换过尿布。
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他亲眼看过七十岁的老母亲用哄小孩的语调和五十多岁的儿子说话。在看著他们成长的长辈眼里,他们看到的孩子,年龄停滞在某一个人生阶段的印象里。无论孩子已经变成成人、无论孩子得到了多大的财富与成就,在长辈的眼里,他们仍然是那个要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鼓著脸在一旁生闷气的小孩。
因此,在青春期外貌声音转变最大的时候,他选择了一年的留学生活。他希望当他以完全不同的外表回到英国,他能忘记那个幼小青涩的侄子,看到一个成熟高大的男人。
艾尔摩的生活一直一成不变,西弗勒斯也以为那样的生活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梅林总是喜欢超出人们的预测。在他不在的这一年,他所喜欢的那个人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往日从未注意的地方。
在变声期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收起了双面镜不再使用,希望他能在他归来时听到完全不同的声音;收到图文并茂的来信时,他反覆地修改回信的内容,避免流露出过多在他的眼里不应该出现的过度思念。
即使剩下艾尔摩单方面的联络,他仍然愿意在他的生日前夕特地前往德国一趟,收到信时他高兴得简直要疯了!
可是他立刻想起自己几乎断掉联络的原因。
如果去见他,之前的一切心血全数白费。他不如一开始便继续待在英国,至少能够天天见到他。
等待巫师村之约的日子里他坐立不安,甚至静不下心好好处理最基本的魔药材料。反覆思考,在想见面的念头与一切的努力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他去了。
只是,仅仅是,远远地看著。
看著他愉悦地坐著等待、看著他感到疑惑、看著他开始焦急、看著他等待回音、看著他。。。。。。失望。
非常失望。
西弗勒斯烦躁地拍掉西里斯在他面前挥舞的手掌。
西里斯甩甩被打红的手。“第一次看你这么烦恼,直接陷入自己的思绪。。。。。。”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条没有脑子的蠢狗。”
“哼。至少没有蠢到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道歉!”
两个快要成长为大人的少年开始幼稚地互瞪,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两位,现在是要解决问题。”言下之意:别再制造问题。
两人一同从鼻腔里哼了声,同时别开目光。
“西弗勒斯,我觉得普林斯助教是个明理的人,而且他很重视你。只要你好好向他解释,我相信他会接受你的道歉。”
“我知道我应该道歉,但是。。。。。。”想起艾尔摩谈论那个陌生女人时脸颊上淡淡的红晕,西弗勒斯咬牙道:“我办不到,我不想道歉。”
“错了就该道歉!”
“你和你妈顶嘴都有道歉?”
不孝子西里斯立刻落败。
“可以告诉我原因?”莱姆斯问。
西弗勒斯闭口不语。
“不说原因怎么帮。”西里斯翻了个白眼。
“我。。。。。。我不确定他现在怎么想。”
为什么这么执著於对方的看法?
莱姆斯与西里斯有默契地对看一眼,不解但没有追问。
莱姆斯想了想,问道:
“所以你想先知道普林斯助教对你这次情绪失控的想法?让你母亲去问问看?”
“。。。。。。对。”西弗勒斯模糊地回答道。虽然他想知道的并不完全是如此。“我母亲不会帮这个忙。她为此也非常生气,坚持要我自己去向叔叔道歉。”
“吐真剂?”西里斯问。
“无论加在食物或饮料里,他都能辨认出来。”
“如果。。。。。。”莱姆斯摸著下巴,“如果是非常微量,微量到难以辨认,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累积到足以发挥药效?”
“如何保证发挥药效时只有我在场?而且不能让他意识到被下药?”西弗勒斯问道。他的思绪已经越过该不该做,往实际执行上的方法前进。“最好是能让他不记得我问过这些。”最后这句接近自言自语的程度。
没有意识到讨论的内容根本是犯罪行为的三人陷入了思考的沉默。
“嗯。。。。。。”莱姆斯微笑著转向恋人:“我记得大脚板和巴特的交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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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月大的燕尾狗幼犬打翻了茶几上陶瓷摆饰、用桧木桌脚磨牙、在客厅的羊毛毯上打滚沾满自己的毛。家养小精灵一边收拾,一边拼命压抑,导致平时尖锐的神经质尖叫声听起来像是电器故障的嗡嗡声。小狗得意地用后腿在地板上刨了两下,昂著头,卷著尾巴,四只脚一跳一跳地踱到门口玄关,在深褐色的木板地上卷成一团,张大嘴打了个呵欠,左动右扭地调整位置,准备随时热情迎接回家的主人。
巴特刚刚对今天的姿势舒适度感到满意,空气中防御魔法的轻微变化让他竖起耳朵。接下来是一阵不属於人类的轻巧脚步踏在泥土、石板,与草地上的声音。
专供巴特进出的活动狗门上传来一阵有力的拍打声,但狗门毫无动静,再来是两声巴特非常熟悉的吠叫。它立刻起身,灵活地钻出门。
门外等著它的果然是那条它非常熟悉的大黑狗同伴,还有。。。。。。
一只猫?
而且是身上有著一个一个奇怪黑色圆圈图案的花猫。
巴特因为看到大脚板而开心猛摇的尾巴慢了下来。
好丑。
连嗅都不用嗅,巴特的直觉告诉它:它讨厌这只看起来又丑又阴险的猫。
金色的圆眼、细长的黑色瞳孔。。。。。。噢,还有那自头部上方沿伸到鼻子两旁的黑色纹路,标准不受人类宠爱,得了疏於照顾才会有的恶心眼疾。隔壁那只老得快去见梅林的西施狗看起来还比它健康。
‘嘿,巴特,好久不见。你的门坏了?我拍了不会动。’
‘门没坏,是主人加强了魔法防御,让其他动物进不来。’
‘有什么东西从你的门跑进去?’
‘没有。可是好像有人要害主人,所以主人请一个叫拇敌的欧罗来帮忙,加强了屋子的防御。’
‘穆迪?傲罗?’黑狗猜测地问。
‘嗯,对,一个叫穆迪的。。。。。。傲罗。’体型只有大黑狗五分之一不到的幼犬努力学习它的发音。
盘著尾巴坐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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