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要我对小姐说,这些都用不着小姐你担心,她保准后宫不会有人会跟小姐为难的。”甜甜立刻回道。
“老夫人是老夫人,我是我。”就算别人为我做的再到位,我也不能就这么掉以轻心,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别人。“奶奶久未进宫,对如今的情况未必很清楚。一旦我进宫,那是一步都不能走错的,东西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反正钮家多的就是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知道了,还是小姐想得周到。”甜甜赞叹道:“老夫人另外还说,现任的内务府总管隆科多是她的堂侄,小姐要是有什么麻烦,尽管找他就是。”
隆科多?原来还和我有着从关系呢!这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关系,起码我的保险锁现在又多了一道。“知道了,我会好好的记下的。”这么好的关系,我不仅要好好的记着,还要好好的彻底的用上一用。
九十一、慈宁宫
康熙四十八年六月初,在这个炎热的日子,我绮云终于还是进了这个我曾今无比向往而今又万般痛恨的宫廷。
“绮云见过太后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刻意压低声音,柔柔怯怯的说,表现出一副柔顺温婉的样子,企图给太后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
“起来吧,不愧是佟家老姐姐的孙女,就是和旁人不一样。”太后果然如佟老太太所说,和她感情深厚,连看我的态度也与他人不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避讳和我的关系,看来以后那些势力的奴才应该是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的。
“太后老佛爷谬赞了,奴婢哪有别人说的那么好。”我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什么奴婢,你虽然在这领的是五品女官的职事,不过你可是皇上亲封的格格。”太后她老人家再卖给佟老太太一个天大的面子:“咱大清有律,凡是由皇上亲封的郡主格格,就算是出嫁,封号依然不变,何况你只是进宫。”
“太后的意思是?”送我来报道的慈宁宫的总管太监问道。
“依大清例,绮云依然是格格的身份,尔等奴才谁也不可直呼其名讳。”太后的一句话将我与奴才这个词彻底划清了界限。
难怪康熙不是你亲生的,还那么孝顺你呢,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太后。我感激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用嘴狗腿的一种,一个劲的磕头道:“奴婢谢太后恩典,谢太后!”
“瞧这孩子。去吧!”太后才不是真心要我来伺候呢,只不过随便给我按个差事:“窦公公,带格格去书房吧。顺便给格格安排一个好点的住处。”
书房?唉,太后今年都六十九了。早就老眼昏花还看什么书呀?看来我这个差事果然是一大闲差,还是闲得快生锈地那种。“就有劳公公了。”
“不敢,不敢。”窦公公对我的态度比进宫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立刻对我行礼道:“格格,您看您是要住在侧殿呢。还是奴才另给您挑个僻静点地院子?”
虽然现在我有太后撑腰,但搞太多特殊化的人总是容易遭嫉,表面上他们是不敢说我什么,背后指不定说我啥,我还是低调点好。“哪敢那么麻烦公公您啊!我就住普通地宫女的房间就好了,人多反而热闹些。”
“这”窦公公见我对他态度依然谦逊,心里自然是受用得很,对我又平添了几分好感:“就怕格格你住不惯,再说太后也说了”
“没事的。别人住的行我就行,太后那边你就说是我自己选的好了。”我打断了他地疑虑,再递了一百两银票给他道:“公公你辛苦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格格,这那成。奴才怎敢收您的东西。”窦公公一看银票的面值。吓得马上给我跪了下来:“奴才没为格格做过什么,所谓无功不受禄。这银票”
那个公公能舍得不勒索手下的宫女,只不过你碍着我的身份,不敢那么直接而已。“瞧公公你说的,云云以后用得着公公的地方多着呢!公公再不肯收,我会认为你嫌少哦!”我笑嘻嘻的安慰他道。
“不不敢,格格以后要是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奴才任凭格格地差遣!”窦公公见我一个格格居然那么礼遇他,自是感激涕零。
以后能不能用着你我是不知道啦,我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反正我从钮家带来的银子挺多,不够还有那个内务府的隆科多呢!我乐得在这撒银子赚名声,钱这种东西嘛,不花又咋能来呢?
当然,一旦把一切打理好,我要做地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去拜会我的那个便宜舅舅隆科多内务府总管虽然现在还不是什么大官,但是用处极大,我还是先好好联系联系感情,有备无患地好。
“舅舅,侄女我以后就全都要仰仗舅舅您了!”我一见隆科多地面,就立刻给他行了一个只有女儿拜见父母才用的大礼。
“瞧你说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不照应侄女你还能去照应谁啊!”隆科多也装作很亲热的说道。
从历史上来看,隆科多首先应该是个小人,然后才能算作是个大官,所以对付小人的方法光套近乎是没有用的,还要诱之以利:“舅舅说的是,怪不得我姐姐前两天还在我面前提到你,说我们娘舅一家最出息的就算是舅舅你了!”
“哪里哪里……”隆科多谦虚道,其实我看得出他听得很受用………这就反映了小人的另一特性,那就是他们大多都对比他们强的人怀有不平之心,也更喜欢别人奉承他,这就是所谓的谦谦君子,狂妄小人。
“有什么那里的,连我姐夫也都这么说的!”我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崇拜这种东西,可以让老实人变得自大,也可以让小人变成君子。
“四爷真的这么说?”隆科多喜不自禁的问道。
“我哪会欺骗舅舅您啦!”四阿哥啊四阿哥,我这也算帮过您一回了替你拉上隆科多这条大鱼,绝对让您以后受益无穷。当然,我也算成功的和隆科多大人绑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拍老四的马屁,当然应该照顾好我和姐姐这两个牵线人。
最后我被分到侧殿后的一个宫女住的院子里,小小的院落三间房,除了我还住了四个宫女,里面也有这次选秀进宫的。窦公公让我单独住一间正房,另外的两两住一间侧屋………她们虽然对这样分配不服,可看到窦公公对我恭敬的态度,也就不敢说什么,我的住所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个院子里因为住的都是些级别高的宫女,所以每天另有个粗使丫头替我们洗衣打扫,倒是也算是“米虫级”的待遇。每天不用洗衣,不用做饭,总的来说比我先前的设想要好得多,如果进宫以后都可以过着这样的生活,我就算不出去又何妨?
至于我的工作,那更是个幌子。太后的书房早有专门的太监和宫女打理,把我硬插了进去,只不过是给他们加了一个监工,给我找个打发时间的地方。还有一点我是说对了,太后的书房估计十年都没用过了,最大的差事不过是给太后送本书,那也是一个月逮不着一次我真是比御用闲人还闲啊!
不过闲有闲的好处,一是整个书房我最大,又没别人出入,简直是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二是,我终于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的练一下我那可怜的毛笔字了这把我放在书房的主意,估计就是佟老太太出的,方便我练字;三是最重要的,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九阿哥就算要利用我也无处可用,我乐得清净。
于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我上午负责练字,下午负责趴着打盹,就这样开始了我的宫廷生涯。
九十二、我的宫廷生涯(上)
就这样无风无波的过了两个月,其间只太后召见过我一次问我过得习不习惯,其他时间我都在混日子我闲的不仅发誓要把自己练成书法家,连刺绣都想学习了,这就是所谓的环境造就人吧!
这天晚上我先偷偷到无人之地练练我的跆拳道(因为我没人管,所以可以晚睡晚起),回来时听见一片吵闹之声,快把我院子的顶都掀了。
“好你个死丫头,竟然敢顶嘴,但我不好好教训你!”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住东厢的苏仪容的,她是道台的女儿,又新近认了一个有权势的太监做干爹,自然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便开始欺负起和她同住的一起的万琉哈。客儿来。
说起这个客儿,也真是可怜。虽说是个旗人吧,偏偏是个出身辛者库的包衣奴才,好不容易靠着勤快老实出了辛者库,却又在这遇到苏仪容这个霸道的主。她的原名是叫德客儿的,偏偏又犯了德妃的讳,只能被叫做客儿了。
“我虽出身辛者库,可也是主子的奴才,你凭什么这么使唤我?”客儿不卑不亢的说。
好样子,有骨气!我本来不打算管这档子的事,但听见客儿的回答,忍不住还是停了下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出身辛者库的丫头到底能有多大的勇气。
“好大的胆子,敢和姐姐你这样说话!”西厢的郝香兰也出了来,她是汉军旗的,最近得了苏仪容不少好处,自然也帮着苏仪容欺负他人。
“大家都是主子的奴才,有什么敢不敢的。”客儿虽然一身地狼狈。却依然不愿对她们服软。
“啪!”郝香兰首先给了客儿一个巴掌,“你好大的胆子,就你这贱婢也敢和我们比?”郝香兰是在太后面前伺候的人。自然觉得自己比在库房打理杂物地客儿有脸面。
“你凭什么打我,我犯了错自有管事太监按照宫规处置。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客儿被她们长期欺负,早就生出一股怨气,如今又因为一句话被掌掴,自是不能再忍,发疯一般的扑上去和她们厮打了起来。
唉。是根好苗子,可惜还是沉不住气了点以一敌二,已属不智,何况她二人还有副总管撑腰,在自己靠山不稳之前,这样做只能让自己更吃亏而已。看来这个客儿还得磨练磨练才能成大器。
我看着战成一团地三人,眼看客儿越来越吃亏,想到此人日后只怕对自己有用,忙叫住和郝香兰同住西厢的展翠:“你跑什么。没见都打起来了吗?还不快去通知窦总管!”
展翠虽不太清楚我的底细,却被我的气势给镇住了,忙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窦总管就连同副总管和其他几个大太监一起来了。
“格格受惊了,这几个贱婢没惊扰到格格吧?”窦公公一进来忙向我行礼。估计他也是因为我才在这么快的时间赶回来地。
“让公公担心了。没事的。在这儿公公还是不要叫我格格的好,我还想乐呵些日子呢!”我忙小声阻止他的问安。“公公快把她们分开吧,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窦公公一听我这说,忙上前喝止她们的厮打:“你们好大的胆子,皇宫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这么打打闹闹!”
就算是苏仪容,此刻见到窦总管也是怕得不行,忙跪下道:“是那个客儿先惹我的,求公公饶命啊!”苏仪容恶人先告状道。
“是啊,是啊!是客儿先挑起的。”郝香兰也把错都推到客儿身上。
“不是的,窦总管,是………”客儿忙想解释道。
“你闭嘴!”副总管立刻打断了客儿为自己地辩解,“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我闭上眼,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客儿你还是单纯了呀,怎么会相信总管会秉公处理呢?但愿这次教训可以让你吸取教训,出事变得圆滑一点,要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一时呢?
慢慢走到窦总管身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不想自己住的地方出人命,其余地窦总管看着办吧!”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客儿,今天你的命我保下了。
回房地时候,就听见窦总管冷酷地声音:“宫女客儿,违背宫规,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宫女仪容、香兰念在事出有因,罚俸半年……
窦总管既然答应我饶客儿不死,这五十大板应该不会要了客儿的命才是。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子中总是不断回想着窦总管无比冷酷地声音:“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在一个总管太监的眼中,一条宫女的人命到底有多么轻贱啊!今天要不是我,客儿那样鲜活年轻的生命,就这么因为一件小事便要香消玉殒,这宫廷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晚我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的,总之第二天早晨起来时头重脚轻的,想着反正我上工的地方我最大,干脆不去留下来补觉得了,就又倒头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居然有人在敲我的门,还一边敲一边哭,吵得我实在睡不下去了,只好怒气冲冲的去开门。
“说,大早晨在我门前哭什么丧,你要不给我一个好的理由,你就准备去和总管解释这件事!”我一看是平时替我洗衣的粗使丫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样,我绮云居然混到连你都敢来找我麻烦了,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