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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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清风-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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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世。我一定要先喜欢你。喜欢你而你不知道……”
  “嗯!”
  “如果我们之间会有误会,那一定是你误会我,这辈子我让你受的委屈太多了……”
  “嗯!”
  “如果,我们之间还有分离,那就让你抛弃我吧,每一次都是你离开我,就让我一直一直在你背后追赶你……”这辈子你看到我的背影太多,多到我已经不忍心再去转身……
  “好!”
  十七阿哥,真的好想好想把以前亏欠你的都一次性全还给你,可是来不及了。我现在所有地话不过是美丽的谎言,我在欺骗自己,我在骗自己说我还有机会……
  “下辈子,你记住了,不要那样傻傻的对我好,我宁愿你一直一直亏欠我,所有的苦都让我来尝就好了,你只要对自己好就好,只要对自己好……”
  “……”
  “答应我!”感觉自己的全身已经开始僵硬,我才发觉自己刚才能说那么多的话不过是回光返照,我真地不行了。
  “好。”缓缓地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肩头,我摸到了温热的血迹,感觉到上面凸凹不平的肌肤,我受惊地想收回手,却力不从心:“绮云,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也记住你的承诺,我好怕你来世找不到我……”
  所以我每说一条,你刻上一道痕迹,你还怕我记不住,用这样来提醒我?
  “不用担心,我不痛,我早就不知道痛了……”强迫我的手用力的按在他肩头的伤口上:“记住这里,你一定要去找我,否则我恨你,我会恨死你……”
  你是该恨我的……
  来世这种说法,本来就是那些心中有憾恨地男女用来安慰自己的,我在安慰你,也在安慰我自己——如果有来世……
  ……
  抬起手,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虚弱不输于三百年前我身中剧毒的那一刻,指尖那温热的感觉犹存,就好像前一刻我地指尖还按在十七阿哥血肉模糊的肩头上……
  “小颖,你要什么我给你去拿,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我奇怪地动作让林澈以为我是想拿什么东西,赶紧走到我面前将我的手放下来盖上被子:“你现在很虚弱,不要着凉了。”
  我这时候才看见自己地胳膊,本来还算丰腴的手臂现在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上面密密麻麻地针眼宣告了她的主人曾今依靠营养液像个活死人一样躺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到底没有来
  到底没有来世!”
  痛苦的握紧双手,我几乎泪如雨下——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许了他一个美好的诺言,但是还是没有实现,我一直在骗他,一场轮回,我终究还是抛弃了他……
  “什么来世,你怎么了,别哭啊!”林澈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被我吓的脸都白了——我刚发现,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到几乎不输给我。
  惊慌中他下意识的握紧我的手,可这个动作却偏偏惹到了我:“放开我的手,你出去!”我的手还残余十七阿哥的温度,那么温柔那么刻骨铭心,我不想被破坏,被他任何一下碰触都是对十七阿哥的亵渎!
  “小颖,你怎么了?”他更加惊慌了,赶紧松开手,神情十分的狼狈:“医生说汽车滚落水中时你撞到了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让你出去你听到没有?”我愤怒的起身——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死里逃生,又怎么会不留在医院而是留在他家里,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改变心意照顾我。但是我很愤怒,当年他(按说不到一年,但在女主心里加上大清朝的三十年有够当年的)那么决绝的离开我,留给我一生的伤痛,现在却又在这里装好人:“对哦,这是你家,你当然不用出去,那好,我走!”
  我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移动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艰难的抬起头,我的样子看样子把他给吓坏了,他连忙摇着手退出去:“我这就走,我这几天都不回来,你好好休息,我这就走!”
  狼狈中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腿上还上着夹板,厚厚的绷带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难怪他的脸会那么白:“你的腿怎么了?”
  恍惚中,刚刚好像听见他压抑了一声闷哼,应该是摔倒伤处了,不过他掩饰得很好的爬了起来:“没事,小伤。”然后很有礼貌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门外边,我隐约听见他家的老仆人王妈妈惊呼了一声“天啦,造孽啊!”又听见他低声劝道“不要喊,没事,她醒了就好”之类,不过我没怎么留心在这上面。不错,要是换作穿越前的我,他肯回心转意我一定会欣喜若狂,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的心留在了大清朝,那个只能够吻到我的脖子也会幸福无比的少年——那一刻,此花开罢再无花……
  突然好像有什么浮上了我的心头,心猛地一痛让我想起——我回来了,证明在那遥远的三百年前,那个叫钮禄云的女子已经死在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怀里,可是十七阿哥呢?
  十七阿哥到底怎么样了?
  我想起了当我摸索十七阿哥脸时那温热的液体,那是我看不见了,他会怎么样?我因为无法面对他的死亡,选择自私的先行离去,可我为他想过没有,我的死亡,他可能承受?
  “电脑,我要电脑!”猛地坐起来,却又无力的倒下去:“有人吗?电脑,我要电脑,给我电脑!”
  “小颖!”门被撞开,还是林澈,我看见他腿上才绑了一半的绷带——看来刚刚的那一摔,到底还是伤到了他。
  他的脸上是刚刚才接骨从新包扎而痛出来的冷汗,不过他自己好像也没关注这一点:“发生了什么事,你要电脑干什么?”
  “给我电脑,快给我电脑!”为什么我以前不好好的去学习历史,我只记得姐姐会做太后,但是此后有关十七阿哥的历史我都不记得了——我走了,他还会快乐吗?他还能再活多久?他还会再娶一个女人吗?一定要比我温良贤淑才可以啊!
  “电脑!”为了怕电脑压到我,虽然手提没多重,但是考虑到我的虚弱林澈还是决定用手托到我的面前:“给你。”
  我颤抖的用手点开B度,无力的双手几乎不忍心去打他的名字,可又迫切的打开一个个网页——突然,一行小字让我几乎失去了呼吸的力气……
  爱新觉罗礼,原名爱新觉罗礼,因为要避其兄雍正皇帝的名讳,改名允礼,果毅亲王,生于康熙三十六年丁丑三月初二日寅时生,卒于乾隆三年二月初五……
  “乾隆三年二月初五,乾隆三年二月初五……”我的手从电脑键盘上摔落下来,狂乱的眼神仿佛就是想在找救星一般看向林澈:“二月初五,为什么那么要残忍,啊——啊——”
  我可怜的十七阿哥,居然没有比我多活一天…





  不应有恨2

  历两千零八年十二月二十三
  我傻傻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偏偏飘飞的雪花,回到二十一世纪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我因为昏迷了大半年而虚弱不堪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可是我的心,却渐渐要远离这个朝代,仿佛原本我并不是穿越过去的人,而我现在却从古代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
  “圣诞节想去哪?”林澈已经习惯了我自从醒来就常常发呆的习惯,他可能把这个解释成我长期昏迷造成的心理障碍,至于我昏迷之前李燕燕的轻生,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甚至都没有人告诉我我为什么有机会生还。
  每日出现在我面前的除了林澈,那就只有一天两次医生的看诊——现在的我,不属于任何时代,却仿佛已经被两个时代同时给隔绝了。
  “林总,如果我没记错,你一直以来都是很忙的,而你我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不好再麻烦你。”记得我们交往的那一年,虽然仅止于地下恋情,但依然是我在二十一世纪唯一快乐的一年。那一年,除了那个圣诞的晚上,他总是很忙,忙到连我的生日都是我独自度过的。
  果真是货真价实的地下恋情啊!
  我捂住微痛的胸口,不是因为为自己的过去不值,而是因为我又想到了十七阿哥,这个只要我转身就会看见他停留在原处等我的男人,从来不让我失望,从来都是在迁就我地他……
  “也不是很忙的,再说你看我这样还能有多忙?”他费力的抬起脚,夹板虽然已经拿掉,但是听给我看诊的医生说,当初他的骨头整个断成了两截,被打了好几根钢钉,要想利落的走路估计还要再做半年地复建。“小颖,你知道北京的奥运会多热闹吗?两年前你不就说想亲眼看看吗?我陪你去看看鸟巢跟水立方吧!”
  他困难的挪到抽屉那里:“那时候开幕式,我多想你那时候就能醒过来,可惜你还是错过了。不过没事,我都拍了下来,全部都有,你想看看吗?”
  我那时是想你陪我看奥运会,我们两一起,梦碎了,所以错过了——过的,不只是让中国人引以为傲的一场盛会,而是,我们也已经错过了……
  “你既然腿还没好。就应该留在家好好休息。
  ”我看见他眼中地希望因为我地话瞬间熄灭。要是往常我是会心软地。可是三十年地杀伐让我心肠早已经铁打石筑——面对十七阿哥我尚能硬逼自己回头。何况是他。
  “在家也行。那我们……”
  “我想去趟故宫。我自己一个人……”
  我想在雪中再爬一次台阶。我想再看一眼我跟十七阿哥相遇地地方。只属于我们地地方。不需要你。我早已经不需要你……
  公历两千零八年二十六日
  当我几乎浑身湿透的敲响林家大门时,王妈妈几乎是用高八度的嗓音大叫道:“哎哟!我说张大小姐,张大律师,你去哪里了,你去一趟故宫可以去上一天一夜不回来,你知不知道……”
  “我来拿行礼,我这就搬走。”落在我身上的雪因为屋子里的暖气纷纷融化,雪水打湿了我的头发,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王妈妈本来想拿毛巾把我给擦干净,听到我的话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要搬走。”
  我去了我跟十七阿哥出遇的御花园,可是所有地景色都不一样了。听说是因为当年慈禧太后大寿,改了那里的布置跟景物,连慈宁宫都改了布置。
  一切都不一样了……
  除了黄昏十分盘旋在紫禁城上叫的分外哀戚的昏鸦,除了满天飘散的雪花,我再也找不到往日一丝一毫的影子,就像一场梦,却在梦中我也什么都抓不住!我几乎是用跑的冲出了故宫,在喜庆的节日气氛下胡乱的走着,我也想过去找曾经的果亲王府,可是不但几经易主,而且也早已封闭不对外开放……
  我曾经生活地地方,变成了遗址;我曾经的家,变成了文物单位;我曾经的一切一切,变成了历史;而我跟十七阿哥地梦想,真真正正变成了大梦一场!
  我想起故宫解说员的解说:“说道乾隆皇帝地母亲,这个老太后算的是是历史上最有福气地女人了,看乾隆皇帝给太后做寿的场面就……”
  真地幸福吗?
  原来真实看到跟历史是完全不同的——乾隆皇帝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试图挑起我跟姐姐的争端,他不允许别人架空他的权利,更何况他知道姐姐不是他的亲身母亲。这一世的荣华,靠的是争斗,跟丈夫斗,跟妹斗,跟儿子斗……
  也许,在我死的那一夜,那个叫钮禄清雅如芙般的女子,就也跟着死了——活下去的,只是一个权利机器罢了……
  “替我谢谢林总这几个月的照顾,医疗费我回去会汇到他的账上,还有,谢谢王妈妈你的照料。”我抬脚上楼准备收拾东西。
  “等等!”王妈妈本来不准备多说什么,看我走得那么坚决,终于忍不住叫住我:“张小姐,有些事我觉得你必须知道。”
  “什么事?”终于忍不住要说了吗?其实很多事我也能猜到一二,但我宁愿装傻,经历了沧海桑田那些小儿女的感情我已不愿再放在心上。
  “张小姐,林先生真的很喜欢你,”这是当然,你是拿他的钱吃饭的,当然替他说话。我不以为然的继续上楼,王妈妈赶紧一股脑将她知道的说出去:“那天先生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他立刻给你地律师事务所打电话。张小姐你不知道,其实先生他一直都很关心里,你接什么案子,是否有危险,他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然后呢?”关心有如何?
  那日他在法院门口那么决绝的背弃了我,我百口莫辩,他的关心,我不需要!
  “先生知道你去了西藏,立刻追了过去。你没发现,那天先生的车就跟在你车子的后面,你地车被泥石流冲到江里去,前后的车辆都只顾着逃命,就只有先生拼着命不要跳了下去!”
  他追上去想跟我说什么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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