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枫站在上书房里,整个人似乎被潮水淹没了一般,又凉又湿,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那张隽美绝色的五官如纸般苍白,深邃的瞳仁中隐杀气,缓缓的往外走去。
慈安宫里,太后正坐在大殿的一侧,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宫的消息,已传到了慈安宫里,不知道为何,今日她的心头总有些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似的。
楹嬷嬷坐在一边看太后娘娘坐立不安的,关心的询问。
“太后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太后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殿外的小太监闪身奔了进来,恭敬的禀报:“太后,皇上过来请安了。”
太后一听,受惊的站了起来,楹嬷嬷越发的不理解了,皇上过来请安,太后不是该高兴吗?却为何一脸的变幻莫测呢,这又是为何呢?
“让他进来吧。”
太后镇定了心神,挥手让小太监出去,此时夜凌枫的身影已出现在大殿上,俊挺绝色,踏着阳光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太后的面前,恭敬的开口:“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太后眯眼望着夜凌枫,发现他的神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先前提着一颗心便略略放下些,挥了挥手:“枫儿起来坐吧。”
“谢母后。”
夜凌枫起身坐到太后的身边,望着太后娘娘,小时候的一幕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太后见夜凌枫望着她,先前放下的颗心再次的提了起来,小心的询问:“枫儿,怎么了?”
夜凌枫回过神来,唇角勾出柔和的笑意,只是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然后摇了摇头:“儿臣没事,此次南巡,连日坐马车,再加上竟然有死士刺杀儿臣,儿臣差点没命回来了。”
夜凌枫话落,太后一脸的惊惧:“什么人胆敢指使死士刺杀枫儿,枫儿可抓住了这背后的指使人,若是抓住他一定要千刀万剐。”
太后狠狠的说着,夜凌枫摇了摇头:“先前是抓住了,可是后来又被人劫走了。”
“竟有这种事,枫儿派人追查,一查到这人,重重的处治。”
“儿臣知道,儿臣已查到这人的下落了,很快便可以抓住他了。”
夜凌枫话落,太后的眼里有些惊悚,不过一闪而过,快到让人捕捉不了,随之不动声色的安抚着夜凌枫。
“枫儿啊,你身为皇上,一定要当心身体,母后可就指着你了。”
“是,儿臣知道。”
夜凌枫点头,母子二人第一次如此的交锋。
大殿内,两个人正说着话,殿外面,有人奔了进来,正是夜凌枫的手下侍竹,侍竹飞快的抱拳沉稳的开口:“皇上,属下等一路追查,现在已抓住了在逃的司马渊。”
“好,竟然把这个混蛋抓住了,把他带上来,朕要重重的治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夜凌枫话落,太后急急的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
侍竹退了下去,殿内,太后心急的开口:“枫儿。”
夜凌枫冷眼看着这一切,随之一脸关心的询问:“母后怎么了?母后的脸色好难看啊,母后是生病了吗?”/
他声音下意识的阴沉了几分,可惜现在太后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所以一点都没注意,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大殿外面,想看看,难道侍竹等真的抓住了司马渊,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被他们给抓住了,这可怎么办?太后心急如焚,可惜当着夜凌枫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听到夜凌枫的问话,还要装着无事,摇了摇头。
“没事,刚才哀家听说皇上遭人刺杀,所以一时受惊了,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
夜凌枫点头,然后望向殿外,殿门口,侍竹和侍菊还有几个手下已押了司马渊走进大殿,司马渊一进大殿,太后的脑袋便嗡的一声响,身子重重的跌到了椅子上,司马渊竟然真的被他们抓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夜凌枫冷眼瞪着司马渊,然后阴沉的开口。
“大胆司马渊,竟然胆敢指使死士刺杀朕,该死的东西,朕要把你五马分尸,让你死无全尸。”
夜凌枫阴骜的开口,司马渊一听他的话,脸色扭曲起来,大叫:“皇上,我是大周朝的人,皇上没权利如此对我,若是你杀了我,大周朝必然和北鲁交恶,难道皇上忍心天下百姓生灵涂害吗?”
司马渊一开口,太后便反应了过来,随之便朝夜凌枫开口。
“是啊,枫儿,千万不能杀了司马渊,若是杀他,我们北鲁如何和大周朝的皇帝交待呢,若是一个处理不慎便会引起两国的战争。”
“两国战争?他凤紫啸也敢引发两国战争,这司马渊竟然胆敢带着死士刺杀朕,朕倒是怀疑是凤紫啸动的念头,天下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即便两国战争,谁是谁非天下人也是知道的,朕不怕,所以司马渊必死。”
夜凌枫杀气腾腾的说着,司马渊和太后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起来。
司马渊想到自已有可能被杀,周身的酥软,虽然他不是十分怕死的人,可是面对死亡地时候,人还是希望活着的,所以司马渊哀求起来。
“皇上,我没有想杀你,我是想刺杀姬海菱,她先前害了我的儿子,所以我记恨她,才会想杀她。”
“你怎么知道菱儿便是大周朝的江海菱的,这消息又是谁泄露给你的?”
夜凌枫冷冷的问,司马渊一怔,没想到夜凌枫会如此问,一时间怔仲住了。
“来人,把司马渊拉下去五马分尸。”
夜凌枫脸色难看,周身的戾气,陡的大喝一声,朝着大殿下首的侍竹命令,侍竹得令,上前一步,拽了司马渊便往大殿外拽住,这下不但司马渊的脸色变了,连太后的脸色也变了,不过却隐忍着什么都没有说。
那司马渊一双眼睛望着太后,见太后没说话,不由得着急起来,大叫:“皇上,你不能杀我?”
他如此一叫,太后的身子都轻颤了起来,然后陡的开口,命令慈安宫大殿上的太监和宫女:“大家都退下去。”
“是,太后娘娘。”
夜凌枫一看眼前的光景,看来太后有话要说,便挥了挥手示意侍竹等人也退了出去。
殿内,除了夜凌枫,便是司马渊,还有太后。
等到大殿内没了人,司马渊再也顾不得太后的脸面,直接便叫了起来:“皇上你不能杀我,你不能弑父啊?”
“弑父?”
夜凌枫脸色陡的难堪起来,随之身子急急的站了起来,修长的大手直指着司马渊:“你说弑父,此话怎么说。”
这次不用司马渊说,太后慢慢慢的起身,望着夜凌枫,心痛的开口:“枫儿,其实你不是皇室的血脉,你是司马渊的孩子,当日司马渊是大周朝派往北鲁的使臣,宫中皇上设了宴席,哀家和司马大人都喝了点酒,所以醉了,后来我们,我们,之后便有了你。”
“不,这怎么可能?”
夜凌枫想过很多种情况,但唯独没想过,他竟然不是先皇的血脉,而是司马渊的孩子,虽然先前他曾怀疑过司马渊便是他的父亲,但是现在他讨厌自已是司马渊的孩子,他不相信这件事。,
“不可能,朕不相信,朕记得与先皇滴血验亲的时候,朕和先皇的血是相融的。”
“那是母后动了手脚。”
太后心痛的开口,一脸的忏悔:“这是母后的错,母后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你不能杀司马大人,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不,朕不相信。”
夜凌枫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搞到最后,他竟然不是先皇的孩子,而是司马渊的孩子,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他先前可以接受自已是司马渊的孩子,是以为母亲曾是司马渊的女人,但现在却不是这样的,母亲她是宫中的一名妃嫔,竟然和司马渊有关系,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枫儿,这是真的。”
太后又接着开口,夜凌枫的头疼了起来,他双手捂住自已的脑袋,在大殿内低吼:“不,如若他是朕的父亲,为什么要指使死士杀朕,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人,所以他根本就不是朕的父亲?”
“枫儿,是母亲的错,母亲向你认罪了,因为我恨姬海菱,所以便指使司马渊去杀姬海菱的,母后知道你武功深不可测,那些人是不可能伤害到你的,哀家只想除掉她。”
太后说着跪了下来,满脸的泪水。
大殿内,夜凌枫再也受不了这刺激,直接便冲了出去,随之命令殿外的侍竹和侍菊,把司马渊先关押起来。
慈安宫里,太后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光,然后望着侍竹和侍菊把人带下去。
夜凌枫回了上书房发起了狂怒,把上书房内的东西全都砸了,侍竹和侍菊生怕他伤害到自已,赶紧使了人去琉月宫找皇后娘娘过来,这时候海菱刚睡醒,一听太监的禀报,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带着侍梅和侍竹二人前往上书房。
上书房内,夜凌枫的声音隐隐传出来,咆哮如狮吼,压抑而伤痛,一声一声如受伤而低鸣的鸿雁,海菱虽然还没有进上书房,便知道定然是出事了,还是事关太后的事情,难道说太后说了什么话?
海菱心里想着,已急急的领着人过来了,上书房门外,侍竹等人赶紧的给海菱请安。
“见过皇后娘娘。”
“皇上怎么了/”
“先前皇上命属下把司马渊带进慈安宫,后来太后和皇上命慈安宫内的下人退下,所以属下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一回来便狂性大发,属下害怕他伤了自个儿,所以便使了人去请皇后娘娘。”
海菱一听,便知道夜凌枫定然是受了刺激,而这刺激来源于太后和司马渊两个人,他们定然说了什么话使得夜受了刺激。
“本宫知道了,本宫进去看看吧/。”
海菱往上书房内走去,侍竹生怕皇后娘娘受伤,所以便率先在前面领路,几个人刚进了上书房,迎面便有一个物体砸了过来,侍竹一伸手拨开了那物体,竟是一个笔筒,此时再看上书房内,乱七八糟的,无一处完好的地方。
夜凌枫双眼赤红,神情冷冽,周身的寒戾之气,此时的他,并没有看清从门外走进来的是海菱等人,只顾着怒吼:“滚,朕不是说了,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侍竹一听,不敢说话,让了开来,海菱望了一眼上书房,然后才开口。
“夜,发生什么事了?”
夜凌枫一听海菱的话,整个人一怔,然后清醒了一些,抬目凝望着海菱,一句话也说不了。
上书房里,侍竹等人往后退,然后退了出去。
海菱缓缓的走到夜凌枫的面前,才短短的时间没见,只见夜凌枫的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透明得连血管都隐隐可见,他的眼睛赤红的充满了血丝,就好像一只负了重伤的狼一般,喘血低沉,手指紧握着,上面布满了青筋,看着这样子的他,海菱的胸口快喘不过气来,好心疼好心疼。
“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说,朕不是先皇的血脉,朕是司马渊的儿子。”
“什么?”
海菱的眉一挑,眼里闪过错愕,夜凌枫凄然的笑起来:“朕现在嫌自已脏,菱儿你会不会认为朕很脏呢,朕竟然是司马渊的儿子,还是一个妃子偷人留下的产物,你说朕还有脸见人吗?”
他说完直接的跌坐到身后的榻上,然后整个人往榻上一仰,动也不动,好似死过去了似的,除了那呼吸还在,再没有任何的反应。
海菱看到他这样,心痛不已,不管他是谁的孩子,都是她的爱人,都是她最在意的人,慢慢的走过去,伸出手紧握着他的手/
“夜,你别这样,别难过,你还有我,有孩子呢,大不了我们远离这皇宫,离开这里,找个世外桃源隐居,说不定比在这里还快活呢?”
海菱说着,可是夜凌枫动也不动,因为他的心很痛,痛到让他难以负荷,他怀疑自已不是母后的孩子,就算是捡来的抱来的偷来的都无所谓,但是不想是司马渊的孩子,因为那是母妃偷人的产物啊。
看到夜凌枫动也不动,完全的封闭了自已,海菱心急不已,脑海里快速的闪过画面,然后想出一些疑点。
太后和司马渊的话未必是真的,如若夜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先前太后为什么会让西妍嫁给夜,还有这次黑衣死士刺杀的事情,司马渊分明是冲着他们两个人来的,如果是这样,他们两个又如何会是夜的亲生父母呢,还有他们如此和夜说,分明知道夜会痛不欲生,做人父母的人怎么下得了这口呢,他们的这些做法,不像是对自个人,倒像是对仇人。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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