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这儿干什么?”龙鹫不是早就赶他走了吗?
“女侠,解药——”
“哦。”丝丝如果说她其实根本没给他吃毒药他也不信吧。她丢给他一粒药丸,“拿了就快走吧。”
这话不用丝丝说他也知道,未免龙鹫反悔再斩草除根,他当然要赶紧离去。
龙鹫正从里面走出来听见他们的对话,“你给他了什么?”
“帮那位夫人拿的伤寒药。”
从一开始给他吃药就是唬人的好伐,当时那种情况,她要危险的药物,别人能给吗。
“师妹,你的有趣还是不减当年啊。”
“师兄,我都是孩子的妈了,别对我说这话啦。”
“那么,继续把大白借我如何?”
丝丝眨眨眼,你丫第一美人不当,金刀门不要,还占着人家大白干嘛?人家都不要回家的吗?
“师兄,这个问题……你还是跟大白私下商议吧。这个私事问题,师妹我是不过问的。”
这师兄和大白,大白和师兄……?
她决定,赶紧的闪人,绝不要被搅进男男的桃色纠纷中!
她前脚走,后脚大白就收拾了寥寥行装,准备走人——
“——大白,你真的认为,我会让你走么?”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大白抬头——丫,那熊玩意儿站那么高干嘛?龙鹫一身黑衣站在树上,嘴角含笑目露邪气,居高临下睨视着地面上的大白。
大白郁卒,这个人为什么还阴魂不散了?
“我的责任既然已经结束了,就此告辞。”
“我还没有同意结束,你便认为结束了吗?”
他一挥手一时林中顿时跳出团团山贼将大白围住,龙鹫一阵笑得张狂,“这戏码演多了,劫男人我倒还是头一回,也算新鲜——绑了,带回去。”
众山贼默默流泪……压寨夫人什么的,为什么不能换个女的呢??师妹再可怕,也比个男人好啊~~
从此,他们在十里八乡的山贼中,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卓丝丝下了山,忙着抓压寨夫人的龙鹫便忘了跟师妹说,周少会在山下等她。
于是一车队人等了半天,却跟卓丝丝走岔了路。
丝丝来到镇上,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小二见了他如此的谄媚陪笑战战兢兢,不过心里念着家里的小娃娃,便没多管,拿上自己的行李便准备回程。
收账什么的,还是等回头让周少送来吧。虽然这丫向来抠门定会要什么跑腿费,不过美人榜的收入本来就是外快,所以这点跑腿钱她也不放在心上。
人当了娘,果然就像有根线牵着,归心似箭啊。
船行一路,半路补给。
她下了船走走,见得这一场暴雨,似乎让下游不少地方发了水灾,连带此地也多了不少流民。
“派粥了——派粥了——”
一阵铜锣声响,流民都向一个方向赶去,丝丝从人们口中听到“花君又在派粥了。”
她跟着一路去,见得那派粥之所,一人白衣长衫坐于木椅上,明艳倾城,笑容却恬淡清净。
花君,指的是天下第二美人,花枼雪。
花君之美,非只那倾城的容貌,更兼宁静淡泊的性情,和一颗善心。两年前,花枼雪最终没有回藏雪山庄,而是留驻此地,自那时便已经开始行善布施。
那时,他曾慨叹,为何世间总有那么多的伤害,天灾已是无奈,何苦人祸。
二十年间一直在被人伤害的人,心里竟可以如此纯良。
她没有上前,远处船家已在吆喝开船,她返回登船,从今往后第一美人便名副其实,也唯有花枼雪方能当得起来,再无需作假。
水榭中依然薄雾氤氲,云散时阳光也有些朦胧。
美人横卧,笑无情在藤廊下横卧小憩。白衣翩然莲纱重重的模样与当年一般无二,仿佛从未改变。只是脚下似有一物不断拱动,半晌后竟是一个白白的娃娃从他脚旁的篮里拱出来,颇为费力地扒开重纱白衣,咿咿啊啊地往他身上爬——笑无情微微蹙了下眉,似乎有些许不耐。
从当年的弄弄到现在这个小小小小的家伙儿,他的耐心就从来没养出来过。
瓷人儿似的小娃娃已经吭哧吭哧爬到他的腿上,咧开没有牙的嘴冲他乐得哈喇子直流眼见还要往上爬,笑无情头皮一阵发麻,腿一抬,那娃娃便直接飞了出去——
“——笑笑!”
半空中人影一闪,小娃娃被一把捞去,俊秀清儒的青年男子翩然落地,紧张地抱着小娃娃查看。嫩嫩白白的粉团儿娃娃愣了愣,便又咧开大嘴,好玩滴嘎嘎直乐。
青年松口气轻叹,哭笑不得地看着笑无情——“爹爹!怎么能拿笑笑踢着玩?若是摔伤了怎么办?”
笑无情终于睁开眼,“怎么会摔伤?你不也好好的长这么大了么?”
“……”
于是,笑无情的亲自教育观念依然扭曲,毫无改正。
弄月现在真的很疑惑,自己怎么居然就那么顽强地平安长大的?
可是,为了笑笑的安危,这件事还是不那么轻易忽视的好——
“爹爹,我看这件事还是告诉丝丝,你跟她慢慢讨论吧。”
看着抱着小娃娃转身离去的弄月,笑无情蹙眉——臭小子,明知道新月一定又会嗷叫发飙,这是在打击报复吗?
远方的船载着新月向水榭而来越来越近,笑无情,是该好好想个理由,怎么对丝丝交代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