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李氏。若是她都倒戈相向,只怕自己的下场更惨。
“只是,若是不应祖母,明薇便是不孝。”
苏明华听完,瞬间愣在了那里。
半响,她才抬起头,看着苏明薇:“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明薇愚钝。”苏明薇微微的福了福身:“既想对祖母尽孝,又想对姐姐尽忠。只是苦于无奈,苦于思,始终不得其解,若真难两全。。”
说道这里,她顿住了。
“若真不能两全,你又当如何?”苏明华的声音已经不复刚刚的欢喜,渐渐冰冷起来。
“若难两全。”苏明薇慢慢的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眸看着苏明华,缓缓开口:“两害相较取其轻。”
“哈,哈哈。”苏明华冷笑,抬起眼帘,头一次用审量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妹妹。她一直觉得柔弱无害,并无见识的妹妹。
“很好,好一个两害相较取其轻。”苏明华不由的拍手:“从前,竟是我小瞧你了。那么,若是祖母执意不改决定,事情再无回转的余地。我必是你割舍的那一个了?”
苏明薇没有说话,她知道苏明华肯定还有话要说。
果然,明华接着道:“好哇,你的算盘,打的倒是不错,遵义府是咱们外家。虽说家道不如从前,可是比起一般的高门大院,还是富庶不少。将来的婆母是母亲往日的手帕交,夫君又是表哥。你的日,过的倒是比我们都要舒坦了。”
“明薇从未这么想过。”苏明薇见她已经有些痴狂了,干脆将话说明:“明知表兄心中已有大姐,漫说表兄是否看得上我。只是我也不愿嫁一个心中有别个女的夫君。”
“好话倒是谁都会说。”苏明华冷笑:“我怎么知道你这边是不是哄我,那边是不是恨不能赶紧嫁出去呢。”
“明薇所言句句属真心,绝无哄骗。”
苏明华见她言辞真切,又一想这丫头跟自己一比,确实天壤之别,小家小气的,实在是拿不出手。表兄绝对看不上她,想来,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如此,你便去回了祖母,说你不愿意嫁。”
“大姐。”苏明薇不知该如何说了,明明是一个聪慧的女,怎么遇到感情,就变得跟苏明颜那般草包一样。别人还未怎样,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大姐自幼养在祖母膝下,对她老人家的性,您应该比我更了解。说白了,我不过是你与表哥之间的牺牲罢了。若她执意不肯,就算没有我,还有二姐,姐。再不成,还有五妹,六妹。大姐您拦得了一时,也挡的了一世吗?”
一听说剩下那几个,苏明华便不禁揪心起来。
苏明真,苏明颜是断断不会被送入遵义府的,可是剩下二房的却不好说了。能与表兄结亲,某种程也算是高攀了。二婶自然是一口应承的,到时候,她再去说,人家可不会将到口的肥肉给吐出来的。
这么一想,再看苏明薇,便觉得顺眼了许多。
“那依妹妹所言,应该怎么办?”
满心以为她会有主意,却不想苏明薇摇摇头:“除了让祖母改变心思,别无他法。”
“怎么会改变主意呢?她老人家下定决心的事情,谁也改不了的。”苏明华急的乱了方寸,不留神,脚下一滑,差点崴脚。
“留神。”苏明薇连忙扶住她,却见苏明华第一个动作却是下意识的护住了肚。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前世曾经与许熠做了八年的夫妻,并且孕有一。苏明华的这个动作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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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疑惑重重
“好险。”她在苏明华站稳后,不动声色抽出了手。
苏明华的手抚上肚没多一会儿,便觉得颇有不妥。悄悄的转到腰间,揉了揉腰:“就是不小心好像闪着腰了。”
“要不要请个郎中?”苏明薇假意安慰:“这事可大可小呢。”
苏明华的面色明显有些慌张:“不用大题小做了,不过是扭了一下。回去我让人给我贴一记膏药便好了。”
她的面色十分慌乱,苏明薇不禁有些奇怪。这动作很明显是有了身的人才会在不经意间做的动作。可是从她去遵义府到回来,左右不过二十天的时间,不可能第一天去便与那李尚义就有了苟且之事吧。
即便有,这日也对不上啊。
苏明薇满心疑惑,面上却依旧常态:“大姐还是好生思量如何能让祖母改变主意,亦或者去父亲那边。”
“他若是管你我二人,何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提起苏潜,苏明华很是讥诮:“你至于在那种小屋里一住便是十几年?整日还被庶女骑在头上张牙舞爪?”
苏明薇不说话了。
苏潜这人,确实是凡事利字当头。即便他保住自己,也可能是将来要换取更大的利益。
卖去遵义府和卖去别家,左右都是卖。不过是哪边好处更多罢了。
“好了,妹妹今日所说,我也明白了。”苏明华叹了口气:“只要妹妹是不想嫁给表哥的,这事便有回旋的余地。”
“姐姐预备如何?”
“这你便不用管了,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嫁过去的。”苏明华说完,拎起裙小心翼翼的下了层台阶,离水瀑远了些:“你只用安心的等,很快便会有答复。”
苏明华说完,便扭身走了。
她脸上那种决绝,让明薇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异样,只觉得心中一沉。
抬头看了看天边,刚刚还是碧空万里,这会儿却不知从何处飘来大块乌云,笼罩在天际。看来,这平静了不多时的宅院里,再一次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什么?母亲要将明薇这丫头许配给遵义府?”苏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不是呢。”曹氏放下盖碗,叹气:“这四姑娘,一向是乖巧可人的。谁见了都喜欢,好生生的一个姑娘家,却被母亲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哎!一想起来啊,我这心里。”说着,拿起帕碰了碰眼角泛出的泪花,哽咽着:“山高远的,以后还不知道能见上几面了。”
苏潜这会儿心里正烦呢。一听曹氏这般说辞,心里火更是一滚一滚的:“哭什么哭。这会儿是哭的时候吗?还不快些想想办法。”
“哟,瞧老爷这话说的。”曹氏泪眼朦胧的看着苏潜:“您也知道,母亲做的决定,什么时候是别人能更改的。老爷尚且不能,何况我呢。”
若是以往,曹氏做出这般姿态,苏潜心中是又怜又爱,可如今他见识了落霞那般的明媚与媚态。只觉得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做什么都是娇憨可人。再一看曹氏眼角隐隐纹,作态只让人作呕。
“都怪你多事!”苏潜想起这件事情的起因,更加看曹氏不顺眼了:“好端端的,你去拿他作甚?怎么说,都是二舅哥家的孩。况且还纽去官府。是怕别人不知道,专给人制造茶余饭后的笑料吗?”
想到令尹瞧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会儿只觉得老脸燥热,苏潜恨的捶胸顿足:“你不要脸,我还得留着这张老脸见人呐!”
往日他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曹氏也有些怒意:“老爷这么说,反倒都是我的不是了?我只见他在院里探头探脑,十分可疑。相爷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是赶紧拘了人。拿官却不是我的主意,您也知道,如今这家又不是我当,下人们做什么,自然不会再来问我。”
“哼!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明白的很。”苏潜见她这般惺惺作态,更是恼火:“不就是想借机弄坏了明华的名声吗?你想送明颜上位,可你也不看看,你养的那两个女儿,哪里拿的出手。一个骄纵跋扈,一个泡在药罐里。我劝你还是快快死了那条心,省的将来祸及我苏府上下。”
若说曹氏刚刚是做戏,这会儿却是真的怒了。苏潜的话,就像一把尖刀,直插她的心尖:“老爷说的还是人话吗?难不成,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是我一个人生的不成?老爷若是看明颜不惯,性将我们母女个都送去家庵里吧,省的在您跟前丢人现眼。”
说罢,又想起自己这一生,争强好胜。偏偏生了两个女儿,一个脑里没有一点心计,遭人算计,屡屡惹苏潜动怒。一个倒是个好苗,可先天不足,无数的药石进去,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哼,妇人之见。”苏潜也懒得哄她:“我去收拾你弄的烂摊,至于你。”
“下次进宫时,将明薇带上。”
曹氏不相信他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惊的眼泪都忘了流,抬起眼:“老爷这是让我为他人做嫁衣?”
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苏潜见她这副样,心中又有些不忍。况且日后的事情,还真少不了她。
口气软了下来:“这话是怎么说的。都是自家的孩,怎么成了为他人做嫁衣?你不也说么,明薇那孩,是懂的分寸,又乖巧的。左右明真和明颜都没了机会,总不能好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葬送了吧。”
说罢,怕曹氏心有不甘,阳奉阴违,又加上一句:“那孩心性软,自小也没养在她母亲身边。你好好的待她,又祝她一步登天。日后,还不是将她握在手心,随意你揉搓?”
说罢,丢下一句:“我去母亲处好好言明一番,你自己好生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才走到门口,想起许多日都没在曹氏这歇息了。一咬牙,扭头绽出个温柔的笑:“晚上准备些酒菜,一会儿,我来了,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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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本以为是一帆风顺,几句话的事,却没想到,苏李氏的态十分决绝。
“我心意已定,你不必再多说了。”
见母亲油盐不进,苏潜也有些怒意。压住火,询问道:“儿只是不明白,那遵义府如今看着表面依旧光鲜,可实际上早已经大权旁落。成为破落户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情,何必要将明薇送去受苦。”
“我看你是心疼明薇这么好的丫头被我贱卖了吧。”苏李氏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被这话一呛,苏潜干脆也扯破了脸皮:“母亲知道就好,漫说明薇那张容颜,就说如今以我苏家在朝堂的地位。。”
“苏家的地位,如何?”苏李氏陡然睁开眼睛,盯着苏潜,句句逼问:“你莫要忘了,当年我嫁入苏家时,苏家还居在京中一偶,门可罗雀。这些年,若不是遵义府的扶持,你父亲能一步步的爬上高位?若不是你表妹,你能平步青云?”
说到这,苏李氏重新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吾儿啊,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苏潜气的脸红脖粗,偏生却说不出话来。
最后,憋了半响,瓮声瓮气的丢下一句:“总之,明薇是母亲不能动的,明真,明颜随母亲选一个给遵义府那边吧。”
说罢,拂袖而去。
苏李氏看着苏潜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忽然听到耳边有帘挑动的声音,紧接着,雁回的声音小声响起:“老夫人,小姐身边的落霞姑娘来了。”
“唔,进来吧。”
落霞一进屋,鼻便感觉浓烈的檀香味扑面而来。苏李氏宝相森严的稳坐在正中央的罗汉榻上,正闭目养神。
她寻了个位置,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也不言语。
屋内安静了,除了平缓的呼吸声之外,听不到旁的。
又过了一会儿,苏李氏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下面跪着的人,面露一丝疑惑:“是谁跪在下面啊。”
“奴婢落霞,给老夫人道一声万福金安。”
“嗯,是你啊!”
不知是错觉还是紧张过,落霞只觉得苏李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意味深长。特别是最后那个拉长的音,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敛了心神,乖乖的俯身,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落霞只觉得自己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肩膀处,腰肢处,还有腿。没有一处是好的,又不能失了规矩,只得硬撑。
“起来吧。”
苏李氏的这一声在落霞听来和天籁之音一般,她慢慢的站起身,在苏李氏的注视下,心跳微微有些加快。
这位的